哎,今天居然有媒人上门提亲,这可真是件大好事,可惜被大伯子给推了,莫非男方太差了?
刘氏在心中嘀咕着,不由有些遗憾。
“靖安侯府。”见黎光文一听到这个话题又要发火,邓老夫人咳嗽一声道。
何氏有些茫然:“靖安侯府?”
这是哪家啊?
何氏在人情往来方面素来不灵光,见她一脸懵,邓老夫人居然半点不觉得生气。
主要是早年生气太多次了,麻木了!邓老夫人暗搓搓想。
老太太睇一眼刘氏,刘氏果然很给面子的反应过来:“靖安侯府?天啦,大嫂,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一门双侯’的靖安侯府啊!”
“一门双侯?”
“对,靖安侯府的二公子就是咱们大梁大名鼎鼎的常胜将军冠军侯啊!”
“呃,我知道了!”
靖安侯她没印象,冠军侯她可太有印象了,这不是他们邻居嘛。
刘氏兴奋不已:“老夫人,靖安侯府是给府上三公子提亲吗?我听别人提过,他们府上的三公子比咱们三姑娘大一岁,年纪正相当呢。”
天啊,要是三姑娘嫁到靖安侯府去就太好了,虽然靖安侯府的三公子不是世子,但只要不分家,三姑娘的子女就是身份尊贵的侯门公子、姑娘,将来有一门体面的姻亲是肯定的。
还有什么比子孙后辈过得好更让人高兴的呢?
三姑娘能加入侯府,她的两个女儿议亲就会顺遂多了。
“不是三公子。”未等邓老夫人开口,何氏就否定道。
那大尾巴鹰她早见过了,虽然样貌清俊,可怎么看也不只十四岁,谁家十四岁长得那么沧桑?
“不是三公子?”刘氏一怔,随后笑容有些勉强了,“靖安侯世子已经娶妻了呀。”
难道那位世子想讨三姑娘做妾?
坏了,大伯子定然是因为这个才气得把媒人赶出去!
这就太过分了,三姑娘名声再不好也是翰林修撰之女,怎么能给人当妾呢!
要是那样,她这当婶子的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何氏秀气的眉拧起,不解道:“靖安侯府上门提亲和他们世子已经娶妻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替二公子求亲呀。”
何氏此话一出,厅内众人俱是一愣。
邓老夫人眼睛微眯:“你怎么笃定是二公子?”
她这个儿媳妇不可能忽然机灵起来,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乔昭一颗心提了起来。
她实在对母亲大人的智慧不抱什么信心,母亲要是把邵明渊把黎府隔壁宅子买下来的事情说了,那可真的完了。
“大嫂,靖安侯府的二公子是冠军侯。”刘氏忍不住提醒道。
那可是刚过弱冠就封侯的冠军侯呀,京城多少重臣勋贵想把女儿嫁过去,不过是碍于冠军侯向皇上提出请假一年为亡妻守身,那些人家才暂时按兵不动罢了。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求娶一名小小翰林修撰的女儿?
“我知道呀。”何氏只觉大家反应有些莫名其妙,理直气壮问道,“不是冠军侯求娶昭昭还能是谁呢?那位世子即便不成亲年纪也太大了,昭昭可不能嫁。”
女婿比昭昭大太多,万一将来早早剩下昭昭一个人怎么办呢?当然这话不吉利,她还是不说出来了。
听何氏嫌弃靖安侯世子的年纪,邓老夫人与刘氏齐齐翻了个白眼。
大个屁啊,二十多岁的侯门公子娶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不是很正常嘛。
“那为何就不能是三公子了?”邓老夫人问。
何氏抿嘴一笑:“三公子就更不可能了,十四岁还是个上学堂的孩子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半点本事还没有,凭什么娶我的昭昭啊?等昭昭嫁过去,总不能指望拿昭昭的嫁妆养他吧?”
见何氏一脸嫌弃的模样,邓老夫人与刘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何氏最后总结道:“所以来求娶昭昭的当然是二公子冠军侯了。”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大家一直追着问干嘛呀?
乔昭悄悄松了口气。
“老夫人”刘氏忍不住向邓老夫人求证。
邓老夫人神色复杂点头:“确实是冠军侯。”
刘氏扶额。
等等,她好像有点晕。
缓了好一会儿,刘氏看向黎光文:“大哥没答应,是觉得冠军侯门第太高了吗?”
黎光文诧异看刘氏一眼,加重语气道:“是因为我女儿太小了。”
这么蠢的问题为什么还要问?他忽然觉得何氏还是挺聪明的。
刘氏表情呆滞,喃喃道:“来提亲的是冠军侯”
“冠军侯也不能让昭昭平白长两岁,总之这个时候就惦记昭昭的都是混蛋!”黎光文咬牙切齿道。
另一边,借口有事告辞离去的真真公主与江诗冉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江诗冉不可思议道:“我从净房出来后假意迷了路,与一个丫鬟搭上了话,你猜打听到了什么?居然有媒人上门来给黎三提亲了!”
真真公主心莫名一沉:“哪个府上?”
江诗冉颇为遗憾道:“还没来得及打听到,那个拿砖头的丫鬟就过来了。不过呀,黎府把媒人赶出去了,可见求亲的人家是上不了台面的。”
第546章 热闹
真真公主下意识松了口气,抬手摸摸脸,又有些赧然。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了心,无论如何,她不希望黎三姑娘与她看中的男人扯上关系。
江诗冉只觉心中大快,笑吟吟道:“原本留兴侯府的赏花宴我是不打算去的,忽然觉得去看看热闹也不错。”
真真公主摇摇头:“冉冉,你这又是何必呢?黎三姑娘毕竟在帮我治脸,我心中是感激她的。”
江诗冉冷笑:“真真,你想感激也要等你的脸被她治好了再说吧。我和她的恩怨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馥山社的事算我一时冲动,可长春伯府的那个混蛋在碧春楼挨打的事还被人们算在我头上,凭什么呀?”
真真公主嘴唇翕动,觉得好友这话有些没道理。
若不是馥山社与黎三姑娘结怨在先,碧春楼的事别人又怎么会安到江诗冉头上呢?
不过相交了十多年,真真公主清楚江诗冉的性子,默默把话咽了下去。
江诗冉往后仰了仰,姿态放松靠着软枕:“反正我对她是没法待见的,她过得不好,我就高兴。”
所以留兴侯府的赏花宴,她是定要去瞧瞧热闹的。
有媒人上黎家提亲的事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留兴侯老夫人主持的赏花宴上,有位夫人便提起了此事。
“说起来杏子胡同的黎家还真是有些意思,东西两府的大姑娘、二姑娘许久不曾露面,反倒是他家三姑娘话题不断。我听说昨儿个居然有媒人上他家去给黎三姑娘说亲了呢。”
这位夫人有名的嘴碎,平时除了一两个关系好的,别人都敬而远之,然而今天留兴侯府办这场赏花宴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想来留兴侯老夫人是很乐意听听有关那位黎三姑娘的事的,有几位夫人便很给面子搭了腔。
“不能吧,黎家那位三姑娘好像年纪还小。”接话的夫人侧头问固昌伯夫人,“伯府与黎家是儿女亲家吧?”
固昌伯府正是黎皎的外祖家。
固昌伯夫人朱氏神情冷淡:“我那小姑都没了十几年了,不过那位黎三姑娘我略微知道一点,她开年便满十四岁了。”
“那可真的不大,居然就有媒人上门提亲了?”
她们这些人家很早便开始悄悄替女儿相看,但要摆到明面上提亲总要等到女儿及笄之后。
大理寺卿之妻王氏因丈夫与黎家东府的大老爷黎光砚不和,素来是爱踩着黎家说话的,此时黎家人不在就更肆无忌惮了,阴阳怪气道:“年纪不大怎么了,有人提亲黎家还不高兴啊?”
各家夫人心领神会一笑。
就凭黎三姑娘现在的名声,能有人上门提亲是该谢天谢地了。
“不知提亲的是哪家啊?”又有人好奇问。
“提亲的是哪家不清楚,不过媒人被黎家赶出去了。”最先提起这个话茬的夫人道。
众人皆是一脸讶然。
“好好的媒人上门提亲,怎么会赶出去呢?”
一家女百家求,到了适婚的年纪谁家姑娘没有几个媒人上门提亲呢,总会有那么一两家没有自知之明惹人厌烦,但为了不结怨,顶多婉拒就是了,怎么能把媒人直接轰出去?
众位夫人面面相觑,想到了一处去:定然是提亲的人家太过不堪,黎家宁可让女孩儿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想结这门亲。
留兴侯老夫人举起了酒杯,露出慈眉善目的笑:“行了,咱们喝酒赏花,不提不相干的事。”
众位夫人纷纷举杯:“侯府的梅园乃京城一绝,咱们今天可饱了眼福了,还要感谢老夫人呢。”
这时一位身穿绸子夹袄的丫鬟匆匆走来,白着脸附在留兴侯老夫人耳边低语几句,留兴侯老夫人当即就变了脸色,起身道:“大家先喝酒,老身去更衣。”
留兴侯老夫人才离去,又有一位丫鬟凑在固昌伯夫人朱氏耳边说了几句,朱氏面色发白站了起来,对身边的夫人勉强笑笑:“我去更衣。”
待固昌伯夫人朱氏一走,厅内众位夫人就纷纷打发自己的丫鬟去打听情况。
梅林里定然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身为主人的留兴侯老夫人不会这么突兀离场,且这件事十有**与固昌伯夫人有关。
这些在世人眼中知书达理的贵夫人们此时一个个神情兴奋,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同时又有些担心自己的孙女或女儿。
那些孩子们此时都在梅林里逛呢,也不知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想要捂住是不可能的,没过多久那些被派出去打听情况的丫鬟们就陆续返回来,同时带来了梅林中的情况。
“什么,留兴侯世子把固昌伯府的杜大姑娘给踹到湖里去了?”
吸气声此起彼伏,众位夫人面面相觑。
不能吧,留兴侯世子虽然因为是独子的缘故定然挺金贵,但以前没传出过这样无法无天的名声啊。
如果是这样,那她们可不敢把娇养大的女孩儿嫁过来了。
不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要去看看。
众位夫人皆忍不住站了起来,明明心中好奇如猫爪子挠,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寒冬腊月落了水可了不得,咱们去看看两个孩子怎么样了吧。”
梅林后的湖边,留兴侯老夫人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孙子气得浑身发抖,厉声道:“畜生,还不给我跪下给固昌伯夫人赔罪!”
“跪下就跪下。”杨厚承嘀咕一句,很光棍对着固昌伯夫人朱氏跪下来,“朱夫人,对不住了,我和子哲在湖边走,谁知那么巧就遇到了杜姑娘几个。我真不是故意把令爱踹下湖去的,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才被救上来的杜飞雪一张小脸比她的名字还白,整个人缩在丫鬟拿来的大氅里瑟瑟发抖。
固昌伯夫人朱氏搂着杜飞雪,气得脸色铁青:“那我女儿是如何掉下去的?还望杨世子说个明白!”
见众位夫人陆续走来,留兴侯老夫人忍着昏过去的冲动道:“先把杜姑娘送进暖阁再说!”
第547章 提亲的是靖安侯府
暖阁里温暖如春,杜飞雪却依然没有缓过来,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打哆嗦。
丫鬟端了红糖姜茶上来。
留兴侯老夫人温声道:“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大夫马上就过来。”
看着杜飞雪煞白的小脸,固昌伯夫人朱氏拿帕子拭了拭泪,心中对被留兴侯老夫人拧着耳朵扯到外头走廊上的杨厚承恼怒至极。
她的娘家侄儿朱彦与留兴侯世子杨厚承自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玩,她也算看着杨厚承长大的,以往觉得这孩子性情开朗,是个靠谱的,谁能想到会对她女儿做出这种事来。
喂杜飞雪喝下一碗红糖姜茶,固昌伯夫人朱氏紧张问道:“飞雪,觉得怎么样?”
杜飞雪嘴唇发乌,点了点头。
“飞雪,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端端为何会掉进湖里去?”
杜飞雪用力捏着茶碗,哭道:“母亲,是杨世子把我踹下去的”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已是说不出话来。
固昌伯夫人柔声安慰了女儿几句,见大夫来了,起身走到外头厅里。
厅里几位与固昌伯夫人相熟的夫人纷纷问起杜飞雪的情况。
固昌伯夫人勉强笑道:“还好。”
她说完看向留兴侯老夫人:“老夫人,您都听到了,飞雪说确实是世子把她踹下去的。我女儿虽性子跳脱些,该懂的规矩还是懂的,不知犯了多大的过错竟被一个大男人一脚踹进湖里去……”
“朱夫人别急,我这就问问那个小畜生!”
杨厚承跟着丫鬟走了进来。
“跪下!”
杨厚承扯扯嘴角跪了下去,听完固昌伯夫人的质问,义正辞严道:“朱夫人,令爱一定是误会了,我为什么要故意把她踹下去啊?我们之间无冤无仇的”
“你胡说!”裹着大氅走出来的杜飞雪气得胸脯起伏,“你就是听到了我说话,故意踹我的。”
“杜姑娘,话可不能乱讲,我听到你说话就踹你啊?那我现在怎么没踹你呢?”
“小畜生,你再乱说!”留兴侯老夫人气得举着拐杖往杨厚承身上砸,高高举起,因为心疼孙子又轻轻落下。
看在眼里的夫人们暗暗想:这可真是亲祖母!
“飞雪,你进去躺着。”固昌伯夫人朱氏拍了拍杜飞雪的手,触手冰凉,又是一阵心疼。
杜飞雪站着不动,情绪激动道:“那是因为你听到我在笑话黎三!哼,现在谁不知道啊,你陪着黎三去了一次南边就被她迷惑住了,听我说了她的不是,自然就忍不住了”
“飞雪,这不是你该说的话,快进去!”固昌伯夫人朱氏面色微变。
不管黎家的三姑娘究竟如何,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当众这样说都是不妥的。
留兴侯老夫人果然沉下脸:“杜姑娘听谁说我那不争气的孙子被人迷惑住了?”
杨厚承趁机诉苦:“祖母,当时孙儿就是听到杜姑娘这么说太意外了,一时走神绊了她一下,但孙儿可不是故意的。”
心黑皮厚不承认,谁能拿他怎么样?
他可真没听过那么难听的话,这些平日里娇滴滴的姑娘是怎么说出口的?
竟然说他和黎姑娘已经暗通款曲,甚至
邵庭泉知道了一定会打死他的!
杜飞雪扶着门不听母亲朱氏的劝:“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会被你这番漏洞百出的说辞糊弄过去?”
杨厚承冷冷看着杜飞雪:“杜姑娘这是贼喊捉贼吧?说起来我该问问你,咱们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护送黎姑娘南下的,怎么就成了我被迷惑了?我告诉你,我与黎姑娘之间清清白白、风光霁月,黎姑娘已经有人家上门求娶了,杜姑娘以后可不要乱讲话!”
杜飞雪一脸鄙夷:“有人家上门求娶?呵呵,我听说媒人被黎家赶出来了,可见提亲的人家根本上不了台面。不过我是觉得可惜啊,黎三错过这一次,还不知什么时候再有机会呢。”
杨厚承神情古怪:“你说提亲的人家上不了台面?能不能问问你听谁说的?”
杜飞雪一扬下巴:“江大姑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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