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
睿王向李神医道别:“神医,您先歇着,小王先去见客了,回头再来请教。”
“王爷自便。”李神医想了想,辞行的话还是等睿王见过客再说吧。
睿王辞别李神医回到主院,走进待客花厅,一见到长身玉立的池灿便笑了:“表弟怎么下雨的天过来了?”
“王爷。”池灿行了个礼。
睿王快步走过去,拉着池灿坐下来:“咱们表兄弟之间还讲这些客套作甚?喊我表兄就是了。”
父皇自从沉迷修道就鲜少见他和沐王,反倒是太后与长容姑姑偶尔能见父皇一面。在太子名分未定的当下,睿王面对长容长公主的独子池灿确实不敢太过托大。
“礼不可废,还是叫王爷顺口。”池灿淡笑道。
不只是顺口,关键是踏实。
睿王和沐王两位皇子年龄相当,将来那个位置鹿死谁手还很难说,无论与哪一位走得太近或得罪了都不明智。
池灿脾气虽不怎么样,这方面却拎得清,面对睿王与沐王不偏不倚,全当普通亲戚处着。
“王爷,我今天过来,是找你借人来了。”
“借人?”睿王一听便笑了,“表弟太见外了,看中了哪个,表哥给你送到府上去就是了。”
池灿脸黑了黑。
合着这位表兄以为他看上某个姬妾找乐子来了。
这位以后要真继位了,也是个昏君呐。他就算是好色的人,能看上亲王的姬妾吗?
呸呸,他真是气糊涂了,什么好色,他每次照照镜子,见到再美的女子都提不起兴致来了。
为防再从睿王口中听到什么离谱的话,池灿忙道:“我是来借神医的。”
睿王一听就变了脸色,失声道:“神医?”
“嗯。”池灿只觉好笑。
明明全京城都知道李神医在睿王这了,睿王还装什么糊涂啊。
“王爷舍不得啊?”见睿王不语,想着好友的托付,池灿将了一军。
“怎么会?”睿王讪笑着,“不知表弟借神医,哦,不,要把神医请走多久?”
被李神医知道他们用“借”这个字,那就麻烦了。
池灿沉吟了一下,决定对睿王把实情吐露一二,压低声音道:“其实是冠军侯想见神医。”
睿王一听是冠军侯,神情立刻不一样了。
居然是冠军侯!
他深深看了池灿一眼,心中感叹不已。
他怎么忘了,这位表弟还是冠军侯的发小!
这岂不是说,只要与这位表弟打好关系,就等于间接拉拢了冠军侯,还能不引起父皇的猜忌与大臣们的非议
睿王一瞬间想到这些,神情缓和下来,温和笑道:“冠军侯为国为民征战多年,定然受过不少伤,想见神医本王当然没有二话。”
睿王说完,吩咐人去请李神医。
去意已生的李神医已经收拾好小包袱,一听睿王有请,也没犹豫,拎着小包袱就去了。(未完待续。)
第83章 威胁
“神医这是做什么?”睿王一见李神医拎着小包袱,立刻傻了眼。
只知道李神医妙手回春,没听说这位神医还能未卜先知啊。
李神医却没回答睿王的话,一双不大的眼睛攸地一闪,死死盯着睿王身旁的池灿。
睿王忙介绍道:“神医,这位是小王的表弟。”
“呵,没想到还挺有来头啊”李神医意味深长道。
池灿瞧着李神医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糟老头子,当时毫不客气就把他捡的白菜抢走了!
睿王趁人不注意,悄悄踢了池灿一下,心道:表弟又抽风了,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池灿想着有求于人,把火气压下去,见礼道:“神医”
“等等!”李神医喊了一声。
池灿与睿王皆看着他。
李神医提了提手中小包袱:“王爷,你的身体前期调理已经完了,之后只需要按着我的药方照做就是了。老夫在王府住了这么久,也该告辞了。”
李神医说完,得意瞟黑了脸的池灿一眼,转身便走,心想:一看这样子,这炸毛小子就是有求于他。呵呵,好不容易摆脱这烂摊子,他可不会犯傻再跳进去了。
“神医留步,神医留步!”睿王追上去,拦住李神医去路,“小王的身体尚未彻底养好,实是离不开神医啊!”
说什么一年内不近女色就能养好,现在放这位神医走了,等一年后万一没好,他找谁哭去?
“王爷离不开的是药浴,不是老夫。”李神医一脸不高兴。
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要不说皇室中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他看了池灿一眼,心中补充:包括这小子!
“都离不开,都离不开。”睿王为了子嗣,在李神医面前是一点脾气都没了。
池灿看得诧异,暗想睿王究竟得了什么病,对这糟老头子如此低三下四?
“神医,咱们又见面了。”池灿瞧出来李神医不愿意理会他,干脆先发制人。
李神医眉一挑。
这小子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当着睿王的面把南边的事抖出来?
池灿见李神医神情有异,弯了弯唇角,颇有深意道:“说来也是缘分,当初神医从我这里带走”
“等等!”李神医骤然打断池灿的话,迎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险些破口大骂。
这小子是混蛋啊,居然用那丫头的名声威胁他!
李神医狠狠吸了一口气。
真是气死他了,明明最开始那丫头是跟着这小混蛋的,现在反而拿来威胁他?
哼,他是会被威胁住的人嘛!
“神医莫非忘了,当时那丫”
“你找我有什么事?”被彻底威胁住的某神医迅速问道。
池灿嘴角笑意更深。
赌对了!
他就说,以这糟老头子的可恨脾气,能收那丫头当干孙女,足以说明那丫头在这老头子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
听得云里雾里的睿王忍不住问:“神医,表弟,你们真的认识啊?”
“不认识!”二人异口同声道。
睿王:“……”当本王傻啊!
“只是与神医有过一面之缘。神医,咱们不如去外面说吧。”
李神医恨得咬牙,忍怒点点头。
要不是因为觉得黎丫头像乔丫头,他才不操这个心!
这小子简直是无耻、卑鄙、不要脸!
“要走就快点儿!”李神医翻了个白眼,甩甩袖子,先一步迈出去。
“神医留步!”睿王追上去,趁李神医不注意之际,伸手把他手中小包袱夺下来,笑眯眯道,“小包袱怪沉的,小王帮您提着吧。”
池灿暗暗撇了撇嘴。
几天不见,睿王脸皮更厚了。
李神医被池灿气得心中窝火,懒得与睿王计较,摆摆手道:“老夫先与这位公子出去聊聊。”
池灿与李神医走出房门,就见十数名侍卫立在院中,黑压压站了几排,眼巴巴望着他们鸦雀无声。
池灿转身问:“王爷,这是何意?”
李神医冷哼一声。
睿王解释道:“表弟有所不知,神医前些日子出了一次门,遇到好几桩事故。如今出门还是多带些人,小心为妙。”
若不是想见神医的是冠军侯,他是绝对不会让神医出门的。
“原来如此。”池灿一听就不想再多问,任由那些侍卫跟着出了门。
外面雨势渐大,如水晶珠帘挂在天地间,一眼望不到尽头,只听见瓦檐上的滴答声还有雨滴落在地面上的叮咚声。
李神医一脚踩进水洼里,咒骂一声:“这鬼天气!”
“去哪儿说?”他扭头问。
池灿指指停靠在角落里的马车:“西大街的春风楼,神医先上马车吧。”
雨中行走确实恼人,李神医二话不说爬进马车,把湿漉漉的鞋子一甩。
池灿皱皱眉,跟着钻进去。
马车尚算宽敞,不过里面坐着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就觉得格外逼仄起来。
李神医挪挪屁股,心想:当初和黎丫头坐了那么久马车,也不觉得挤啊。
他看池灿一眼,冷笑。
看来还是这小子太讨厌了。
“小子,你也是名门公子,用一位小姑娘的名誉来要挟老夫,不觉得可耻吗?尤其那丫头还和你有几分交情!”
池灿连忙摆手:“神医可别误会,我和那丫头才没交情呢!”
他扫李神医一眼,嘴角噙笑:“就算有情,也是那丫头对我有,我对她绝对没有!”
谁先在意谁就输了,他可不能让这糟老头子抢占上风。
李神医气个倒仰,恶狠狠问:“找老夫到底有什么破事?”
“神医稍安勿躁,等咱们到了春风楼慢慢说。想来您在睿王府也闷得慌,哪有在酒肆里喝酒自在。”
“这么久,老夫唯一听到一句人话!”李神医毫不客气道。
池灿弯了弯唇,不予理会。
对失败者,他一直很宽容的。
雨中行人稀少,街道空荡,只闻马蹄声嗒嗒作响。
春风楼前的青白酒旗被雨打得没了精神,站在门口的伙计也百无聊赖。
这样一辆马车跟着数十位侍卫在门口停下,两位伙计立刻来了精神把客人迎进去。
池灿带着李神医进了一间雅室,把侍卫们留在外面,这才道明来意。(未完待续。)
第84章 条件
“你说谁想见老夫?”李神医掏了掏耳朵。
“冠军侯。”见李神医神情有异,池灿心中一沉。
这糟老头子该不会又犯轴脾气吧?好在他已经给邵明渊传了信,想来人不久就到了。
这样一想,池灿顿时轻松起来,双手怀抱胸前,笑眯眯问:“神医是不是不想见?”
不想见也没用,以他的身手拦住这老头子是毫无问题的!
李神医神色古怪得很,一拍桌子道:“想啊,太想了,那小子在哪儿呢?”
眼前小子的威胁和挑衅,李神医在听到要见的是冠军侯时,立时就全不在意了。
冠军侯?不就是害了乔丫头的那个小混蛋吗?
他正愁没机会折腾一下那小混蛋呢,没想到居然送上门来了。
“应该快到了。”
李神医哼笑一声,沉着脸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啜上一口,闭目养神起来。
池灿百无聊赖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就在李神医昏昏欲睡时,走廊上响起脚步声,他立刻睁开眼,便看到一位身材颀长的年轻人走进来。
年轻高大的男子把雨披解下递给紧跟其后的侍卫,侍卫悄无声息退了出去,站在门外守着。
尽管用了雨具,邵明渊的袍角依然被打湿了,湿发结成一缕一缕的,顺着脸颊往下滴水。
池灿站了起来:“骑马过来的?”
“嗯。”邵明渊目光越过池灿落在里面四平八稳坐着的老者身上,大步走到其面前,抱拳问好,“明渊见过神医。”
李神医抬抬眼皮,一脸嫌弃:“你这一身的水都甩到老夫脸上了!”
邵明渊一怔。
眼前素未谋面的神医,对他有意见?
作为常年手握重兵的一方主将,邵明渊当然不是任人揉搓的性子,他笑了笑,温声道:“神医玩笑了,明渊别的都做得不好,只有一身力气尚控制不错,断然不会把雨水溅到您脸上,您大可放心。”
“少吹牛!”李神医直接抹了一把嘴,趁机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摊开来在邵明渊面前晃了晃,“没溅到我脸上,会这么湿?”
一旁的池灿直接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哪片云彩下的雨还冒白沫啊?”
李神医脸一黑,伸手一指池灿,对邵明渊道:“是不是有事求老夫帮忙?想让老夫帮忙可以,你先让这小子出去!”
两个小混蛋果然是臭味相投!
看出李神医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邵明渊果断看向池灿:“拾曦”
“行,桥还没过呢,你就拆桥!”池灿伸手拍邵明渊一掌,大步流星出去了。
他出了门,就见邵明渊带来的侍卫瞧了他一眼,不由怒了,喝道:“再看小爷把你眼睛抠出来!”
侍卫默默垂下眼,心道:又打不过我。
池灿几步走到外面,凭栏而立望着楼下街景。
雨似乎更大了,串成的珠帘没有间断,远远看起来犹如瀑布倾泻而下,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他好奇又叹息。
也不知道庭泉因为什么事要见神医,这样大的雨骑着马就过来了。哦,昨天他肩膀上被他打裂开的伤口不要化脓才好。
雅室内。
见池灿出去了,李神医更加放松,仰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道:“说吧,是不是想让老夫给你看病?”
他上下打量站在面前的年轻人一眼,冷笑:“也难怪呢,就你这一身毛病,不好好治的话恐怕要夭寿呢!”
邵明渊低垂着眼,神情没有半点变化,客气道明所请:“明渊想请神医替我舅兄看一看”
李神医直接打断邵明渊的话:“为着七大姑八大姨也来找老夫?你舅兄是哪个啊?不看!”
要是这小子求医,他正好可以好好刁难刁难,替乔丫头出口气。至于别人,都是什么阿猫阿狗啊,他才没有这个闲工夫!
“只要神医答应替我舅兄看一看,神医想提什么要求都可以讲。”
“我说你舅兄算哪根等等!”李神医猛然住口,神情古怪,“你的舅兄,是哪个?”
“明渊只有一位舅兄,乃是已故的佥都御史乔大人之子,乔墨。”
“已故?什么已故?你小子快给老夫说清楚!”李神医心里咯噔一声,直接双手撑桌站了起来。
邵明渊神情沉重,解释道:“明渊岳家遭了大火,一家老小只逃出了舅兄及其幼妹,如今正住在寇尚书府上。”
李神医倒抽口冷气,跌坐回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邵明渊同样沉默着。
室外的雨哗哗地下,雨点接连不断打在窗棂上,让听的人心烦意乱。
李神医终于回过神来,深深看了邵明渊一眼,问:“乔墨怎么了?受伤了?”
邵明渊点点头:“嗯,我舅兄伤了脸。”
伤了脸?
李神医面色微变。
他是医者,且是见识过伤患无数的医者,太清楚被火烧伤后的人有多么恐怖了。
“什么时候的事?”
“有两个多月了,前不久传回京城,如今已是人尽皆知。”
两个多月?那时候他正好在南边,竟然不曾留意!
该死的睿王,居然把外面的事瞒得死死的,他就说一进了王府和坐牢无异!
李神医一下子把睿王怪罪上了,全然忘了人家压根不知道他与乔家的渊源,又如何会特意把这事巴巴告诉他。
“这么说,你想请我替乔墨治脸上烧伤?”李神医睇邵明渊一眼,心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良心,就是不知道愿意付出多大代价了。
他且要试试他的诚意。
“这样吧,想让我替他治伤也未尝不可,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李神医慢条斯理道。
邵明渊眸光深沉,温和道:“神医请提。”
他看得出来,这位神医恐怕与岳家有旧,或许他不答应什么条件,神医也会替舅兄医治的。
但他不愿冒这个风险,这是他唯一能对舅兄尽的一点心意。
“第一,你去对睿王说,老夫不要在睿王府住了,我的来去睿王不得干涉;第二,老夫在京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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