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是大明的,是我们汉人的,你,懂什么!”他冲我吼。
“我不懂?谁说天下的明朝的,当年朱元璋也不是从元朝手里夺了江山吗?照您的说法,他们是不是该‘反明复元’啊。百姓要的不过是简单的安定,这些,康熙都做到了。杀熬拜,平三番,定台湾,你能说他不是个英明之主吗?别忘了,他的‘永不加赋’,别忘了,他为百姓做的一切!”
“你,变了。”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也许你说的对。想我奔走一生,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我。。。。。。”
“师父,别再错下去,回头吧。”我握住他的手。
“我错了,也许我真的错了。。。。。。”他喃喃着,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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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步步惊心终初见(二)
师父的身影渐渐模糊,残阳下拖着的是一个落寞哀伤的的孤影。他选择了离开,到一个偏远小镇过无争宁静的生活。“若是康熙有天负了百姓,我依然不饶他,玉石俱焚,再所不惜。”
“你放心。”我轻轻地笑道。他是一个圣主,他在位的六十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他创造了一个盛世,只可惜,九龙夺嫡的硝烟却成了他一生的隐忧,晚年的他不知该把皇位交付何人,真可谓美玉留瑕。
师父,保重了。
我回头,离去。我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没有杀戮,只求一份安定与祥和。可是,我又能去哪里。。。。。。
“姑娘留步。”突然,一个奴仆装扮的人挡在我面前,“我们家老爷请姑娘过府一叙。”
“你认错人了。”我可不记得我认识什么达官显贵,还叙旧?我睨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姑娘姓林?”
我一怔。
“那就是了,老爷找的就是你。”
“你们家老爷是谁?”
“姑娘去了不就知道了。”
“既然你不说,我想没那个必要。”
“姑娘。”他仍旧站在我面前,丝毫没有想让开的意思。
“你以为你拦的住我?”笑话!
“奴才是没那本事,可是我想他们不会放你走。”他拍了两下手,顿时一队清兵围了过来,一脸警惕,看来我一动,他们就会冲过来动家伙了。
“老爷诚意相邀,还望林姑娘赏脸。要是用硬的,伤了和气。”话虽谦恭,可隐约的强势却不容我反对。这事,怕是由不得我了。
“姑娘请。”
跟在他身后,我进了一座府邸,由于进的是侧门,所以究竟哪位贵人,我还真是不清楚。不过府里简约雅致,看着倒也舒服。
到了正厅,那人就退下去了,住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美貌的妇人,他们没有说话,就这么直直地注视着我。我也细看了他们几眼,可脑中依旧没什么印象,那个男的倒是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具体也想不起来。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任由他们大剌剌地看。“老爷请我来,不是光为了看我吧?”我皱了皱眉头。
可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深邃的眼光打量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请问您看够了吗?”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气,我又不是动物园的猴子,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是告辞了。”我扭头离去,真是两个怪人。
“等等。”那个妇人小跑上来,拉住我的手,急切地问道,“你,你今年几岁?”
“十七。”玄峥好象是这么告诉我的,听说这个林墨瞳是被师父抱回来的,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不对啊。”妇人喃喃着,充满光彩的双眸顿时黯淡下来,“应该有十八了。”
“夫人,我想您认错人了。”我极力地解释。本来也不想理她,可看起来她对“她”很关心,应该关系非浅,说不定还是失散的亲戚,想想也怪同情的。
“不对啊,你跟我那么像,你是晴菁,是晴菁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的脸,口中喃喃。
被她一说,我倒真发现我和她有些地方的确有几分相似,难道墨瞳是。。。。。。
“你,那你的胸前是不是有颗红痔?”她求证性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浑身一颤,莫非我真的。。。。。。
“老爷,是晴菁,是咱们的女儿。”妇人破涕为笑。
于是,我莫名其妙成了鄂伦岱的女儿。鄂伦岱,满洲镶黄旗人,佟国纲的长子,康熙三十六年,擢领侍卫内大臣。听说后来因为犯罪被降了职,当了个散秩大臣,这些都是额娘告诉我的。起先我只知道他是八爷的人,毕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之前也没怎么研究过他,因而对这个“阿玛”我知之甚少。
听说三岁那年我贪玩,偷偷溜出了府,后来就再没回来,府里人为了找我,忙得焦头烂额却毫无收获,最终只能在额娘的哭声中作罢,直到我妹妹出生,额娘才稍稍宽慰了些。一晃眼,她已经十二了。原以为不会再见到我,没想到就在那天,阿玛看到了我这张脸,然后他们找到了我。我知道额娘的高兴,我知道她对我的好,可凭空多了个娘,总觉得怪怪的。
看着天上的月亮,如银盘一般,熠熠光华。“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我也不知怎的就心血来潮吟出这么一句来,我什么时候竟也文邹邹了。
“怎么还不睡?”一个男声从身后传来。
“是你。”我淡淡地应道。
“还是不肯叫我‘阿玛’吗?”他失落地笑。
“我。。。。。。”
“你,可还在怪我?怪我杀了他们。”后来他告诉我,正是那天的相遇,让他心生疑惑。我这才想起,好象哪天围剿的人,正是他,只不过匆匆一瞥,让我没了印象。我也终于明白,为何那天没有追兵,原来,是他徇了私。
“不。”我摇摇头,“我不怪你,这只是你的职责。况且,是他们太傻了,螳臂当车的结果,只会是一个。”他们的死我固然痛,可我,又能为他们做什么。
我闭上了眼,不想去想,那样的血腥啊。。。。。。
“你好好住下吧,想要什么就跟我和你额娘说,十五年了,我们会补偿你,给你一个家,这些年,苦了你了。”他把披风放下,离开了,“晚上凉,早些进去。”
其实,他的好我又何尝不知道。我只是需要时间,静一静。。。。。。
春去,夏至,秋末,冬离。。。。。。
“梅子,厅里什么事那么热闹?”我搁下笔。看着终于可以勉强见人的字,我欣慰地笑了。老师说的不错,字是靠练的。看来我这一年多的苦功没白下。
“听说明天有贵客要来,老爷正张罗着呢。”她笑答。梅子原来叫喜梅,我嫌太土气,就自作主张给改了名。“梅子黄时雨。”会让我想到江南,想到我的家。
“哦。”我应了声,“额娘,你怎么来了?”
我迎上去,搀了她坐下。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让我把他们当亲人,既然回不去,就随遇而安吧。
“墨瞳,来。”她拉起我的手,“最近还好把,听丫头们说,你开心多了。”由于我的坚持,他们仍叫我墨瞳,至少这名字我还用了几个月呢,而那个晴菁,太陌生了。
“额娘,你不用担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笑笑,“您自己倒是要养好身子。腰酸腿疼虽是小病,可也大意不得。”
“这我就放心了。以前,我们还一直担心着呢,现在好了。倒是晴珏这丫头,让我操心哪。”额娘叹了一叹,继而从袖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小东西,笑道,“哦,对了。这东西你阿玛要我拿来给你,他说你见了一定喜欢。”
“是怀表。”我兴奋地拿在手中看了又看。这下子,我不用担心不知道时间了,古代的什么时辰我根本搞不清。
“你阿玛知道你喜欢西洋的东西,特意给你留了。”
“谢谢阿玛。”他不善于表达,但我看的出他的细心,我说的话他处处留意着,这点像极了我爸爸。而且这一年,我也跟着练了些小把式,再加上那墨瞳本来就有武功底子,总算也能防身了。
“瞳儿啊,我跟你阿玛想过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看。。。。。。”
“额娘,好好的说这干什么。”这些天,她几乎是天天念叨,什么当初过了选秀的年龄,没有入宫,后来怕我不适应府中的环境没敢提,现在都二十岁了,要再不办,就。。。。。。我都不急,她急什么,我可不指望能在这种男尊女卑的时代找到所谓的爱情。
“你这孩子。。。。。。”
“难不成额娘不喜欢我,急着把我推给别人,还是额娘对你女儿我没信心,怕我嫁不出去?再说了,妹妹不在,我也好孝顺你们啊,你说是不是?”我撒起了娇,这招顶管用了。
“好好,随你随你。”额娘拗不过我,只好妥协了。
“对了,额娘,今天我做了粥哦,你要不要尝尝。不过事先声明,不好吃可不许赖我。”
“你能做就不错了,我们乐还来不及。不过就是。。。。。。”
“什么?”
“要是你能多学点东西就好了,这以后嫁了人,你总不能做一次是粥,做一次是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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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等闲识得东风面(一)
我站在菊花丛,爱怜地抚着,它们有的端雅大方,有的龙飞凤舞,有的瑰丽如虹,有的白赛霜雪,有的热烈如火,有的薄如轻绡。。。。。。这里有很多种菊,我几乎都叫不上名字,是阿玛知道我喜欢,特意叫人移栽过来。
我轻嗅着,自得其乐地哼起了《菊花台》。“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啪啪”一阵掌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我有些不悦地转身,皱了皱眉。阳光潋滟下,是一个男子颀长的身影,那么淡而温煦地笑着,恍若谪仙一般,竟让我迷了眼去。“姑娘好歌声。不知在下是否打扰了姑娘的雅兴。”他如是说,那望进我眼睛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兴趣。
“恕墨瞳冒昧,是的,八爷。”敛了惊羡的神色,我向他微微一福。我怎么就没想到,今日的贵客正是他呢。不过,都说康熙爷的皇八子是个俊秀的人儿,果真不假。只不过,这样的笑容里藏的,怕又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你很坦白。”他楞了一下,继而又若有所思地笑了开来,“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想我的脸上没写名字吧?”
“因为八爷的头上有五彩祥云呢。”我不禁调侃,“所以,我看见祥云,就知道是八爷来了。”
“胆子不小,倒是敢拿吕后的胡话来蒙我了。”他嘴上尽是嗔怪之意,嘴上却无半分不悦,看来心情倒是极好,打量着周围一团锦簇,他道,“这些菊都是你种的?很香。”
“墨瞳不才,这花是专人打理的。”若换了我来,怕早是残红一片了,岂不糟蹋。“八爷爱菊?”
“怎么,有什么奇怪吗?”他笑。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八爷喜欢的可是这样的菊?”我迎上他的双眸,浅浅地笑了。一个有心之人,怎可能喜菊的淡薄宁静。
他看着我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眼睛里,有一种不知明的东西,在轻轻晃荡。唇边的笑泛得更浓,却未笑进心里。“有趣。”
正要说话,突来的脚步匆匆扰了一片安静,回头,却见阿玛一路小跑,看到我们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褪了去:“八爷来了怎么也不知会臣一声,真是慢待了——小女她。。。。。。”
“大人何需自责,令嫒慧质兰心,温文有礼,何来怠慢之说。”胤禩噙着淡笑说道。
“小女粗野,让八爷见笑了。”阿玛暗暗拉了拉我的衣角,“墨瞳,还不给八爷见礼。”
我一脸恭顺地行了大礼,正欲起身,却被他轻柔地扶住了:“墨瞳,倒是个好名字。”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让人不明所以,再加这暧昧的动作,着实把阿玛吓了一跳。
“看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我没见过呢?该不是你太宝贝,藏着不让人瞧吧。”不冷不热一番话,倒使得阿玛虚汗连连:“不瞒八爷,小女与臣失散多年,近日才回府,再者,她刚过选秀之龄,并非有意隐瞒。”
“你瞧瞧,不过是家常之语,怎也弄的生分了。”胤禩闻言又笑出声来,“也罢,今日就不打扰姑娘了,还是改日再叙吧,省得我又扰人清梦了。”
说罢,便径自去了,那阳光下一身白衣,不知怎么的就扎疼了我的眼。
“额娘,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忙进忙出收拾包袱的丫鬟,不明所以,“我们是要去哪儿啊?”
“不是我们,是你。”额娘拉着我在塌边坐下,高兴得眉开眼笑,那情形看着就好象我要出嫁一般,“八爷想邀你过去住几天。”
“什么?!”我不禁从塌上弹了起来,讶异之余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遍,“额娘不是在说笑吧?”
“瞧你乐的。”额娘呵呵笑着,“我开始也不信,想来是八爷对你有意呢,刚才可一个劲儿地夸你来着。瞳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想给你寻门亲吧你又不高兴,可八爷的人品才学,真是没的挑了,你们要能。。。。。。”
额娘显然没有看到我哭笑不得的脸,只是兀自说着。我知道,古代的女子最重子嗣,像我这样大的早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可偏偏晴珏进了宫出不来,而我这个失而复得的又冥顽不灵。可是她哪知道,胤禩根本不是对我有情。想到这,我不禁又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了,怎么偏偏就说出那样的话来,这到好,锋芒尽露,日子可不安生了。
“额娘,你又来了。”我撅起嘴,“不过住几天就回来了。别的事儿啊,我懒的管。再说了,您乐意,我乐意,八爷乐意,那八福晋能乐意?你就忍心看着我被欺负啊。”
看额娘的有些动容,我就知道我这话是说到了点子上,做母亲的哪一个不疼自己孩子的。“我若招亲,这排队的男人怕是都挤到城门口了。”
见我一脸赖皮,额娘不禁笑嗔:“你呀你呀,凭嘴!”但是,却仍掩不住她的忧心和无奈。
马车离了府门的时候,我一直没有说话,倒是梅子东张西望,像极了出笼的鸟,她不知道,很多东西在我见到胤禩的那一刻就已不同。
很多年后,我还一直想,若我没有遇见他,是不是我还是我,可以单纯自在地活着,偶尔写写字,也会出门看日出日落,虽然平淡,至少我,还有我身边的人都幸福地活着。
“这几日,住得惯吗?”胤禩笑着问我。说是投缘,说是想小叙一番,五天了,他今天才第一次踏进绛雪轩的门。
“回八爷,很好。”我朝他福了福。毕竟是皇子府,吃穿用度自然不同一般,作为他的客人,更是受礼遇。
“怎么,看书呢?”他走过来,拿起我翻开的书,惊讶的神色溢于言表,“《孟子》?”
看出他的疑惑,我笑了:“不光是《孟子》,这四书五经加起来,我读过的不出二十篇。”虽然曾经有学,但也只讲授其中的一两篇而已。天晓得遇着这种之乎者也的文字,我多头大,要不是实在无聊,也不至于翻它打发日子了。自从来了古代,我这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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