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载着落雪的马车驶出我的视线时,这一幕与她的离去何其相似。可惜,满园春色,竟无一为我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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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节小段的番外,理清他们之间的纠葛,呵呵。
雪花飘,红颜落 外篇 宇文德风番外
章节字数:3099 更新时间:09…11…17 19:30
我躺在榻上,冷眼看着手中刚传来的消息。须臾间,我纂在手中的纸条,碎成无数纸屑,如雪花般飘下。屋内,炭盆里发出噼哩啪啦的声响,火星子在里面肆意的蹿动着。
“委实便宜了他们。”我冷笑道,起身走下。屋内的侍从立在一旁,却大气不敢出,唯恐哪句惹了新帝,招致无妄之灾。
炭火盆内,火仍然烧得很旺,如同我的心火般,孜然不绝。往事并不如烟,每一段,都如烙铁般,在我的心头烙下痕迹……
十九年前,东宫的那场大火,夺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我的母后和我的亲兄长。那时我还小,只隐约听说,兄长密谋造反,被囚禁于东宫。母后闻讯后大惊,急忙携我前往父皇的书房求情。可无论我们在门外如何哀求,那道门始终没有打开过,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也始终没有走出。直到,熊熊烈火染红了半边天空,才听到宫人们救火的声音。
“陛下,你好恨心啊。”母后绝望的看向冲天的火龙,哭倒在地。然而,那些平日里对我们点头哈腰的太监宫女,此时都做冷眼观状,竟无人出手帮助我们。“母后。”我大喊道,扑了上去,我可以感受到母亲的悲伤与无助,却也第一次明白了,宫中的人情冷暖。
第二日,东宫的火终于熄灭了,然而,我的兄长却没有逃脱这一劫,被活活烧死在了宫殿里。而我的母后,在听闻这个消息后,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即吐了一口血,含恨死去。那一年,我才九岁。
从此,再也没有人牵着我的手,对我循循善诱;也不会再有人,摸着我的头,对我大讲治国的道理。那些曾经对我毕恭毕敬的人,也变得喏喏起来,过去的一切无忧,都已不再复返。
“都是那个女人,害死了太子,她竟然不知廉耻地投向三王爷,呸。”一个宫女边走边骂道。另一个宫女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点,被三王爷听了,你的脑袋可就搬家了。”
两人的声音愈来愈远,她们的话,却一字不落的掉入风的耳中。那个女人……我狐疑地走到了御花园,大老远就听到了男女嬉戏的声音。走到近处才看到,三哥与一个女子在花丛中嬉戏,两人好不快活。那个女人,我在宫宴上见过她——杜如心,那个成功撅走大哥心的女人,此刻却在别人的怀里……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不过,三王嫂也不是省油的灯。三哥娶她之后,府内的事就没有断过。母后为此还专门找她去训话,教她应有的妇德。然而,三王嫂自恃生于上官家,自从三哥取代大哥权倾朝野后,她就没有把谁再放到眼里。那个贱人又能快乐几天?
果然,几日后,探子传来消息,说那个女人被她的哥哥杜如铉救走了,他们一家已整装离开京城。哼,想走,有那么容易吗?
“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杜如心的身上可能带了指证三哥通敌的密信。”我抱着炭炉,对着母亲遗留下来的影卫说道。杜如心,你既然卷入了这趟浑水,就别想干净的走出去,至少也要和那个人不安几十年,不该吗?
这个消息犹如在水面上投下了巨石,它所引发的涟漪让我目不暇接。三哥还没有动气,他的妻子就先耐不住了。她吩咐弟弟上官静浩在路上埋伏,顺势将杜家父女一网打尽。上官静浩也是个痴儿,他竟然也爱上了杜如心,阴差阳错地留下了那个我最不想留的女人。不过,那个女人倒也知耻,在被上官静浩侮辱后,竟然跳下了冰河。如果不是见到她的女儿,我真不知道,她的命竟有那么大,跳下冰河还能不死。
苏雪儿那丫头,与她的娘亲蛮像的,她的出现,真是雪中送炭。三王对杜如心一直爱恨交加,但做为男人的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深爱的女人被人侮辱。而我所要做的,便是离间他与上官静浩。只要握有京畿卫队重权的上官静浩倒向我这里,我的棋子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果然,沉不住气的他,着他的儿子闯进来,破了我与那丫头的好事。我暗笑,这场戏,终于要开演了。
“殿下此话何意?”上官静浩冷冷问道,多年的历练,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少年。
“也没什么,不过是想提醒将军罢了,免得兔死狐悲。”
“恕臣下听不懂殿下的话,殿下若无事,臣就先行退下了。”上官静浩的口气有点暴怒,他已等不及向外走去。
我喝了口茶:“杜如心的女儿,真不是一般的漂亮。”上官静浩的一只即将迈出的脚跨在了空中,又急忙落在地上:“难怪三哥一直对她们念念不忘。不过,从苏郡主的出生日期上看,她似乎不是三哥的女儿啊。”当然,也不是大哥的。
“殿下言下之意?”上官静浩并未转过身,但他的狰狞面色,我能想象出。
“兔死狐悲而已。”我笑道,话说到这份儿上,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上官静浩仍是没有回头,第二日,他就离开了这里。之后,京城的线报告诉我,上官王妃与清雅起了冲突,竟把清雅打了个半死,醒来后的清雅神智不清了。仍然卧病在床的父皇闻讯非常气恼,遣人将三王嫂叫去训话。不料,骄横惯了的三王嫂竟然当众顶撞父皇,气得他吐了好几口血。哼,天时地利人和,这是在眷顾我吗?
“如姬已然说服四王,殿下可依计前去。”这是如姬的口信。如姬,也就是我曾经的婢女如玉,她是我放在段清云身旁最好的一个子。深得宠爱的她,同时也提供了关于苏雪儿的消息。据说,段清云在梦中总会念叨两个女人的名字,一个是苏雪儿,另一个叫莲忧,已死去多年。我哑笑,不愧是那个荡妇的女儿,在招惹男人这手上,都那么在行。
然而,女人是最难把握的动物。即使是对我忠心不二的如玉,在段清云身边呆久了,也逐渐思变起来。此时,如玉身边的线人告诉我,如玉怀孕了。怀孕,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好事。但对于如玉,那就是坏事。不过,身为死士的她,也深谙孩子对她的影响,竟然在我动手前自己拿掉了孩子,同时,还附带上一个倒霉的替死鬼,据说那个替死鬼是段清云的新宠。以自己的孩子来除去一个情敌,女人的心,着实不可测。
然而,苏雪儿那里,却完全断了音信。追踪的人只查到她被虏去去了南诏,但是何人所为,他们始终未有查清。此时,父皇的病也不能再耽搁了,我连夜回到了京城,布置下了一切。但上官静浩那里,我始终不敢保证。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之时,父皇的病忽然转好,他开始接手朝政,却不急于为他那些被三哥压入牢中的亲信平凡。相反,他还事事顺着三哥,直到,崔家的事情被揭发出。
原来,十八年前东宫的大火,竟然是崔家所为。崔家,久居庙堂之上,虽掌管颇多,但很少踏入朝廷的争斗。如今,却有人出来揭发崔家在18年前的罪行,且罪证确凿,由不得人不相信。而所有的证据,却齐齐指证了幕后黑手——正是我的三哥。
三哥百口莫辩,而他接下来的动作,让我清楚的意识到,他要兵变了。此时,一道密诏被送到了我的手中,当我打开密诏时,我竟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着尔率禁卫军两万,埋伏于皇宫内院。一旦三王逼宫,将其尽数拿下。有违抗者,杀无赦。”
皇家,从来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三哥的逼宫谋反罪证确凿,被父皇囚禁于府上,他手头的兵权,也被尽数交上。而上官静浩,以及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上官家,由于并未参加逼宫而躲过一劫,却因上官王妃的关系,免不了牢狱之灾。他,终究选择了置身事外,为了那句“兔死狐悲”?还是为了18年前的旧事呢?
我冷笑,他们遇到那个始作俑者的荡妇,是福,是祸?而遇到她的女儿,又是福是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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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宇文德风的番外。有读者问男主为什么不是意扬?其实,偶在开始很想把落雪给他,可是,意扬在身世上与落雪有太多鸿沟。他不懂得该如何去爱落雪,甚至去杀害他们的孩子……意扬需要学习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他们注定了将一世纠缠,到底如何在下部文中大家还会看到滴。
外篇 尚行番外之白爹爹与黑爹爹
别人都是一人一个娘亲一个爹爹,可我却有一个娘亲两个爹爹。此事说来话长。七岁那年,我像往常一样被含章追得到处跑,别误会,不是那个有意思的追。说起来也蛮丢脸的,含章那个女人,简直就是魔鬼转世,成天就会欺负人。而且,她每次欺负人后都能找到堂堂正正的理由解释给爹娘,如果找不到,就摆出一张小脸装可怜。哼,就瞧不起这种没骨气的女人,敢做就要敢当吗。这算什么。暂时就不数落这个恶女的罪行了,继续把我的故事说出来。
话说那日我被含章追得满山跑,我好男不跟女斗,只得躲入密林中。哼哼,这个密林可不是一般的密,是非常密。如果对这个林子不了解的话,是走不出来的。嘿嘿,就这样,那个恶女在林边怯懦的走了一会儿,不甘心的回去了。告诉你们一个关于这个恶女的秘密,这个恶女啊,是个路痴,哼哼,没有我的带路,她是肯定进得去却出不了这个林子的。看着她离去的样子,我的心里小小得意了一把。
忽然间,我听到了踩到树叶的“哗哗”的声音,有人正在向我走来。奇怪,会是谁来这个密林呢?我回过头,看到一袭黑衣在我眼前飘扬,抬起头时,一张冷峻的脸正凝神看着我。在我们四目相接的刹那,他的眼中有了那么一点儿温度,忽然间,他的手颤巍的抚上了我的脸:“你是尚行?”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确定什么。
“叔叔你认识我?”我好奇的问道,同时转了转脸,这个叔叔的手,好粗糙啊,摸的我疼疼的。
听了我的话,他缓缓收回手,眼中仿佛夹杂着无数伤痛:“你们住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这个叔叔好奇怪,不过,他应该是爹娘的朋友吧,听他的口气,好像很了解我们呢。爹娘的朋友并不多,不过,他们的亲戚却是蛮多的,除了曾爷爷、姨娘姨父还有小表弟外,最近又我又多了一个外公和舅舅,那舅舅的刀疤脸好吓人。但吓人归吓人,他们对我却是极好的,每次见了我都会抱住我狠狠亲上一口。每到这里,含章的脸就变得阴沉无比,她总会跑到小舅舅那边抗议说为什么不亲她。而小舅舅对她从来就没有好脸,一句“不喜欢”直接就把这个恶女给打发了。哈哈,那个恶女也有诱惑不了的人啊。不过,从那儿之后,每当得知小舅舅要来,恶女都会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打扮得自己漂漂亮亮的,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
“叔叔认识我爹娘?不会也是亲戚吧?”我试探性的问道,然而,这个叔叔却站直了身子,并不答话。
“叔叔,我爹娘就住在前面,过了这个林子就是了。叔叔跟我过来吧。”不知为何,这个叔叔身上竟流露出淡淡的伤感,这种伤感使得我心里也很难受。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算了,带他去见我爹娘吧,免得爹娘说我怠慢了人家。
然而,望着前方,他却摇了摇头,低声问道:“你娘还好吗?”
“我娘,她好着呢。”我不假思索地答道:“现在她什么事都不用做,爹爹都帮她做了。”当然,爹爹也不是事事躬亲,他不过是雇了两个妇人,闲暇时帮娘亲来打理些家务罢了。
黑衣叔叔“嗯”了一声,眼神飘向了林外,看得出,他很想出去见我爹娘。“好香。”一道熟悉的香气扑入我的耳鼻,里面夹杂着甜甜的桂花的味道。一定是院子里的那棵桂树开花了,每到桂花开花的时节,娘亲就会做香喷喷的桂花糕。那个味道啊,诱惑死人了。我兴奋地拉动着叔叔的袍子:“叔叔,我娘亲今天一定会做桂花糕,她做的好好吃呢。叔叔,跟我们一起吃吧。”
叔叔那粗糙的手推开了我,他低语道:“我今日有点事,改天吧。”我“哦”了一声,心中升起了淡淡的失望。不知为什么,我好喜欢这个叔叔,不舍得他走。
看到我的表情,叔叔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忍,他从腰上取下了一块儿牌子塞入我的手中:“初次见面,这个牌子,就送给你。好好保管。”说完,他转过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仿佛没有发生。
我看了看手中的牌子,那是一块儿黑玉做成的牌子,握在手中凉凉的、滑滑的。黑玉上刻着半轮月亮,月亮的一半儿被乌云遮住,而下面是一只展翅的雄鹰。牌子上隐约透露着一股霸气,如同那个叔叔带给我的感觉。
我将那牌子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倒是蛮凉快。然而,娘亲却在无意间看到了这个牌子,登时大惊失色,问我这牌子从哪里来的。我原原本本告诉她,这是一个黑衣叔叔送给我的,她闻言,面色流露出淡淡的悲伤,如同那个黑衣叔叔所流露出的般。好奇怪,难道,这个黑叔叔真的是我们的亲戚?为什么,他与娘悲伤时的神情,是如此相似呢。
爹爹后来告诉我,那个黑衣叔叔是我的生父,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喊他爹爹。我懵了,爹爹和娘亲,不是只有一个吗?不过,看在他送我牌子的份儿上,我就叫他爹爹吧。为了区分两个爹爹,我索性根据他们的衣着,穿白衣的叫白爹爹,穿黑衣的就叫黑爹爹。
然而,黑爹爹从那之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我总有种感觉,黑爹爹似乎就在附近,在一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凝望着我们。可他在哪里呢?我鬼使神差的来到那片密林,这次,没有含章追我,她正在忙着缝衣服,据说小舅舅和外公这几天就会过来。我在密林中走了很久,也没有发现黑爹爹的影子,看来,是我多心了。就在我转身回去的刹那,一颗石子擦过我的脖劲,打向了后面。只听“啪”的一声响,一条头尖尖的蛇从我的身后掉下,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就逃命似的钻入了草丛中。
“警觉性怎么这么差。”一身黑衣的黑爹爹忽然间出现在我的眼前,如离开时般悄无声息。
“黑爹爹,你的功夫好棒,教我啊。”我急切地说道。
“黑爹爹?”他对这个称呼似喜若悲,忽然,他抱起了我,急切地说:“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黑爹爹的表情很奇怪,眼里仿佛涌起了水雾,水雾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娘……
“娘,”我急忙转过头,只见娘亲脸色苍白地站在我的身后,她望向黑爹爹的眼中,闪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尚行,过来。”她急切的唤着我,样子似乎很着急。我急忙跳出了黑爹爹的臂膀,跑向娘。娘亲“霍地”抱住了我,随即转过身带着我离开了密林。呼呼,这是娘亲这几年来第一次抱我哦,以前,她的怀中只抱着弟弟。可是黑爹爹,我从娘亲的怀里伸出脑袋,却再也不见黑爹爹的踪影。
那一晚,我隐约听到娘亲的房间有哭声,声音很小很小,时断时续的,如丝缕般不绝。第二天,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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