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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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权相-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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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皆愣,茫然看着蓝倪儿和嫫丙勒,两人皆呆,听话地从案上拾起酒碗,呷饮之际,又闻他扬喉狂吟:“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耶律坩、耶律阿哒下巴垮了,蓝倪儿、嫫丙勒、耶律舞、绿影儿、红衣儿肩衣掉了。现场一片死寂,人人呆若木鸡,今夕是何年?

    “完……完了吗?”蓝倪儿没想到她男人竟真的作出天赋,弱声细问:“这就是将进酒吗?”

    “完了。嗝……”阿真头刚一点,一长窜连嗝从喉咙响出,酒劲迅如猛兽,麻痹了所有神精,令头脑迷糊。

    阿真从蓝倪儿脸上转过蒙眼,凝视嫫丙勒僵住的微笑半晌,裂开大嘴说道:“好了,现在轮到你了,你出的是什么题,划下道吧。”

    “这……”嫫丙勒呆怔看着他,喝醉了都能吟出此种天赋,哪里能比?羞涩瞟了蓝倪儿一眼,久久开不了口。

    “美人儿,不吟的话,那就再拟题,老子今天就好好的教教你们什么是诗。”阿真颠簸往她一靠,嘿嘿笑的开心。

    又听闻他调戏的美人儿,众人脸庞怪异,还未开口劝解喝叱时,就听嫫丙勒说道:“额驸天杰,既然有此雅兴,那就以夜为题。”好个轻浮之人,纵然前首是天赋,后面难道还能出绝律吗?

    “夜?”阿真翘叨,随后哈哈猖狂连笑,笑声一落,转步跨到桌案边,摇摇晃晃抄起自已的酒碗,凶呷一口,高举手臂对无星无月黑宇咆问:“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惊!不爽的众人又愣,呆看那个问月男人,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前气让李白从坟头跳出,后面连苏轼的坟头都不放过,林阿真不知脸皮是什么东西,挖人坟地把诗占为自有,凶狠呷酒,酒尽挥臂一摔,听得哐当一声,负起双手走到震惊的嫫丙勒跟前,铃铃看着她再吟:“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第184章《醉进天牢》

    两人相贴极近,嫫丙勒绝颜被看的灼烫,心中波涛汹涌,此赋滂沱却不失婉约,涛lang之中又缠绵涓细。久久没听他后句,只见他双眼煨火地凝看自已,刹时间羞的连耳朵都烫了,不敢与他相看,也不想让他再看,赶紧低脸儿垂眸望着地下,道:“阿蓝,额驸醉了,还是快送回去吧。”

    迷糊里见到好美的双眼盯着地下,阿真顿时不依了,胸口一阵发热,咆哮吼道:“抬起你的双眼,看着我。”

    “呃?”听闻此咆,在场之人皆惊涛骇lang,脸色褪变。

    “够了。”蓝倪儿脸色铁灰,扬声喝叱:“走,回府。”

    “叫你抬起脸听见没有?”别人的话阿真现在没听见,醉熏熏伸出霸道之极手臂,往她细腰一搂,拽的一下,便把这个倾世精粹给紧搂于怀中。开心哈笑再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嫫丙勒垂眸望看地下,突然身子一晃动,便被人死紧的搂在怀中,抬起绝美双眸时,听闻后面诗句顿愣怔了,随后惊见额驸竟大胆地低头亲自已额头,又吓的花容失色,死命挣扎撩叫:“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我?”

    众人皆傻了,脑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对大皇子妃这般无礼,骇闻嫫丙勒喝叱,回神时大家速度飞快,前窜到两人身边,倒抽气中,七手八脚强行把阿真的手臂扒开,救出受到惊吓的嫫丙勒。

    “大胆……”蓝倪儿这一吓可不得了,大皇子是嫡长,是下任皇位的最后得主,虽然他现在不在上京,可若知晓此事,必定宁可玉碎也不为瓦全,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林哥哥……”耶律岫云也吓傻了,双眼含泪地看着林阿真,很难相信他竟强抱强亲额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想哭,只想掉泪。

    “来人!”如没给他点教训,无论如何都搪塞不过去,最后可能会变的一发不可收拾。蓝倪儿仿佛要杀人一般,凶瞪站都站不稳的阿真,对急来的御卫下令:“把他给本郡主关进天牢,绝对不能有任何优侍,违令者斩。”

    “是!”阿黑根本就不知怎么回事,刚才一群人不是说说笑笑在喝酒吗?怎么突然这般的悚人?半刻都不迟缓,领着众卫上前就把醉熏熏的阿真押了起来,强行拖着往天牢急去。

    “林哥哥……”耶律岫云瞧见她的林哥哥被阿黑这么野蛮的扣押拖去,伤心欲绝地抡起双腿去追。

    耶律舞气的全身发抖,寒气逼人拽住小丫头后领,咬牙切齿瞪蓝倪儿哼问:“你还要保他?”

    “我蔚蓝郡王府的事还论不到你这个长公主来过问。”蓝倪儿脸色也是极其峻严,对耶律舞说完,赶忙转身朝嫫丙勒抚胸歉道:“大皇子妃,倪儿郡王无礼,还请宽容。”

    “阿蓝你这是做什么,不要这样子。”嫫丙勒受到莫大惊吓,可知晓事情不能闹大,微笑扶起她道:“额驸刚才就说他不胜酒力,可咱们却非拉着他来拼酒,事情也不全然怪他,你就把他放出来吧。”

    “多谢大皇子妃。”蓝倪儿相谢,目光坚定地摇头,“倪儿的郡王本就出身不好,一身混混习气,纵然就是喝醉了,却也是对大皇子妃无礼。虽然大皇子妃不怪罪,可倪儿却感觉愧疚,就趁这件事,关他一年半载,也好治治其不良品性。”

    如果说阿蓝是因为额驸无礼,那她还能劝解劝解。可阿蓝却把额驸无礼和她蔚蓝府上的事扯于一块,人家妻子要治丈夫身上的地痞之气,她能多什么嘴?嫫丙勒自认无话可说,牵过哭泣的女儿,宠爱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只能这样劝解:“阿蓝,虽说额驸身上有些痞气,却不失直率坦荡,你也不要太岢刻了。”

    “大皇子妃放心,此次倪儿必他改过其身上的地痞流气。”蓝倪儿意有所指,抚胸朝众人伏身躬道:“希望大家不要干涉我蔚蓝郡王府之事,倪儿先行谢过了,天色已晚,大家趁早歇息吧。”

    “阿蓝一起走。”绿影儿和红衣儿不比嫫丙勒吓的少,林阿真竟敢当众调戏猥亵大皇子妃,而且阿蓝从没这般严肃和谦卑过,糟了,阿蓝不会要造反了吧?那她们要站在那一边啊?

    天牢就在城东,出了禁门转个弯就到了。阿黑把醉倒的大爷扔给牢狱,半刻也不敢呆地就匆匆离开。

    典狱长是个三十开外汉子,穿着一身灰色白领差袍,眼凶眉粗地接过这个醉酒犯人,粗眉蓦地倒竖了起来,来人全都是上差,上差不说他也不敢过问,心想可能又是得罪权贵,越过衙堂直接送过来的,不然怎么没见到府伊的入狱文书?

    “妈了个巴子。”典狱长一番想后,就知道这家伙不死铁定也得脱层皮,再瞧这犯人生的细皮嫩肉,都入狱了还熏熏打呼鲁,越看越来气,扬起肉掌,毫不考滤就朝阿真酒红脸颊给煽了下去。

    “嗯!”阿真醉的连自已姓什么都不知道,脸颊被人掴也不觉的疼痛,脖项垂软挂于左右狱卒胳肘,轻轻嘤咛了一声,呼噜是越打越大。

    “狗娘养的,倒是潇洒,被扔进来的人从没有活着走出去的例子,你这小白脸死定了。”典狱长看他这副醉熏熏样,火顿烧的极旺,狠拽起他的头发,恶脸狰狞,扬手又是一掴,呸骂道:“给老子泼醒,爷爷好好铐问是得罪那谁被送来的。”

    蓝倪儿刚走进牢内,就听到一阵掴脸声,黑暗里眺见阿真的头发被那只肥掌凶狠上拽,脸色蓦地结冻,目光凛冽回答典狱长:“是我送来的,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本郡主既可。”

    “呃?”安静的狱卒停歇处突然有道娘门声,群狱急转头向门口看去,还没见到娘门是何人,先见黑暗里走来十数名穿着黄绒,臂绑雄鹰图腾侍卫,然后远处袅袅负走出一个人,这娘门不是别人,就是格格喀女神,四兽师默认的共主——蔚蓝大郡主。

    小小的典狱长那里曾亲对过天高级别的人物,傻眼下双腿已经瘫软在地,骇见女神目光凛冽,面夹冰霜,不觉里就结巴了唤起:“奴奴奴……奴才磕……磕见蔚蔚蔚蓝大殿……”颤抖的见唤未完,肥脑已是砰砰往地上猛撞,差点心脏停止了。

    蓝倪儿走到典狱长跟前,斜眼一瞥,见被侍卫搀扶过来阿真脸上烙着通红火掌,怒火顿熊熊燃烧而起。“来人,把这个该死的东西拉出去掌嘴,牙齿没掉光,不准停。”

    “是!”麻骨和登特都把郡王交给格道吉和巴赫萨,两人的脸比典狱长还要凶恶百倍,恶人自有恶人磨地拽住这头瘫痪肥猪发辩,连押都懒的押地狠拖了出去,随后外面阵阵板子煽脸声夹着哀嚎痛哭声,清析传进黑暗牢内。

    还不到半会儿,麻骨便手持一些染血的牙齿进来,恭敬禀道:“郡主,三十二颗牙齿全了,人也死了。”

    蓝倪儿恶狠狠对着跪地发抖的群卒说:“扔到东城伊府里面,让他眼睛给本郡主睁亮些。”

    “是!”麻骨眼也不眨应喏,手臂一挥,身后两名带刀侍卫便领命离开。

    该死的男人,明明都打算让他吃些苦头,可见他被人折磨,就是狠不下来不管。蓝倪儿不知是生阿真的气,还是在生自已的,紧绷着下腭重哼:“全都起来,副狱长出来。”

    “是是是。”转眼间典狱长就被杀死了,副狱长心胆俱裂从地上爬起,满脸惊骇躬身低头,半句话也不敢讲。

    “一群窝囊废物。”蓝倪儿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哼哼对双腿发抖的小卒下令:“给他换囚服,找间干净清幽的牢房让他住。”

    “是是是是!”众狱卒吓傻地抱过侍卫扶来的人犯,额头上冷汗涔涔,急急抬着这位大爷就往牢道奔走,不明白这位醉熏熏的大爷到底是谁,竟然连女神都为他杀人了,传闻三色女神心肠慈悲,是谁说的,简直在放屁。

    蓝倪儿跟着群狱步入阴暗窄长的牢内,冷看四周犯人伸长黑指对她喊冤,不一会儿,来到了林阿真的囚室。很普通的一间囚牢,一面铁珊,三面坚墙,地上铺着枯黄稻草,没椅、没桌,更不可能有床。单调、利索、灰谐、一目了然。

    唉!该死的男人,竟敢明目张胆的猥亵嫫丙勒,他一定要逼她造反吗?绷着下腭,蓝倪儿冷看被郡卒换囚衣的男人,瞧他依然醉的不省人事,仰躺在枯草上呼呼打着大呼噜,默然暗叹了一口气,弯身跨进了囚室,缓缓也坐于枯草上,抬起棉掌拭了拭他额头的汗渍,心疼地摸扶他被掴红的俊脸,噘了噘嘴对沉睡的阿真骂道:“竟敢这么胆大妄为,把我铁木蓝倪儿置于何地了?”

    一干侍卫和卒子退出牢门,垂头恭站着,不敢往牢中探看,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可心里却都诧异之极,默默聆听大郡主对这个犯牢的细语低诉,凄婉责怪,无奈叹息。

    “唉!”蓝倪儿心头沉重,想到明天得面对皇上、面对皇祖母,再想到这个不安份的男人,一颗心累极了,再抚摸了摸他俊逸脸庞,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跨出牢门下令:“锁起来,给他件被子。”

    “是!”副狱长骇脸布满怪异,搞不懂女神到底是怎么呢?如真的这么在意这个犯人,为何要刻意上锁,为什么把他扔在牢里?

    蓝倪儿一千个一万个不愿,他被锁于牢中她的心比谁都痛,可是林阿真猥亵大皇子妃于众目睽睽之下,纵然嫫丙勒不怪罪,也得堵上皇伯伯和皇祖母的嘴,况且大皇子对嫫丙勒一往情深,自青梅竹马时眼中就只有个嫫丙勒,身为一国储君,能有几人能像大皇子生命只有一位女人的?他现在人虽然在剖阿里,回来后听闻此事,不知该要怎么发狂,如再让他知道这个男人逍遥法外,事情就不会是这样温和了。

    蓝倪儿暗叹地回头再往牢里眺看,心里对他默道:“林阿真,安安份份呆着,等事情平息了就放你出来,上京皆是耶律族的兵马,强抗咱们都会死,这次你就忍了,我铁木蓝倪儿对天发誓,等到你出来后,等咱们安全了,别说一个嫫丙勒,就是十个我都给你。”

第185章《兵锋指硝烟起》

    李朝,佛逝皇城。

    这年的十月,大理烽烟燃烧到李朝,悯莉自收搭下大理后,兵锋下指,伤亡惨重强渡过红河,一路腥风血雨从河内打到了佛逝,佛逝是李朝国都,和腊城、柬埔寨呈犄角之势,城墙耸入云宵,三城鼎足,更加上是国都,又是李源的最后底牌,其难犹似攀天。

    自天亮起,密密麻麻的大理兵就疯狂的强行攻城,攻守双方将军咆哮嘶吼的嗓子都哑了,遍布的尸体向着城墙延伸到远方,密密麻麻层叠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投石车砰砰砰,连续的轮轰,砸的坚城如月球表面,坑坑洼洼一片疙瘩,近万云梯被烧毁的所除无几,血液和沥油相混在一起,恶心油腻布满大地,城下的土木焦黑,层叠尸身正在燃烧。箭雨密到无缝,你来我往矢射咻疾,炼狱般的天地被尽情地折磨,生命饱受催虐,尸身尽遭蹂躏。

    原就阴的天宇,被滚滚硝火烽烟掩摭的更是阴郁。悯莉小脸严霜,双眼凛冽地看着远方攻城将士,耳闻风送来的道道惨嚎哽呜,人命算什么?已经和禽畜无二了。

    段奕平从如毛毛虫的攻城兵士身上抽收双眼,仰头看了看天宇,对身边冷着脸的公主说道:“公主,已快晌午了,今天怕是攻不下了。”

    悯莉眼眺烈火硝烟,目光寒冷询问:“多少人了?”

    “近八万了。”段奕平深吸了一口气,远眺前面魂飞杳然密麻兵士尸首,接着道:“其中有三万咱们大理兵士,五万都是李朝的降兵。”

    “既然归降了,那就皆是我大理子民,无分李朝与大理。”悯莉冷眺城前堆积燃烧的群尸,他们的爹娘唤不回爱儿了,妻小唤不回父亲,孤母老父从此无人奉养了,妻小儿女亦没人喂养了。

    “撤!”这些沙场将士们在人间历尽艰辛,只希望在阴间能过点幸福生活。

    “是。”段奕平闻令,马上挥手对身边众将下令:“鸣金收兵。”

    当当当……

    从天亮直达晌午,整整数时辰,折了近十万兵马仍无法憾动佛逝半毫,众将都疲堪了,听闻撤令,马上鸣起金,策马向前咆吼:“撤军,撤军……”

    李源亲自在城上指挥,从天亮到现在是筋疲力尽,铠甲啷当地看大理兵如蝗虫退下了,顿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冷热汗渍,不停急喘气吁。

    此来佛逝,悯莉带来了五十万兵马,浩荡大军整齐集结于佛逝城下,一块一块巨大的人田往看不见远方延伸,静等攻城兵将退回大军内,她才独骑往前走上数步,冷冷仰目跳看城上大堆敌兵将首。

    李源从未吃过如此大败,稳坐于大理时,冒出个辅国公主,此女年纪虽轻,可是略谋却不轻。倾刻把他从大理龙位赶下,一路更是打的他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软弱大理军有她,指尖之下无不卧首称臣,短短半月就收拾了殷氏一族江山。随后更是赶尽杀绝地长驱直过红河,迅如猛虎摘取河内为根据,攻取诸州城郡。他的臣子大半皆献城弃他而去,现在佛逝是他最后的立脚处,已经无路可退了,如何能不死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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