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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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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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视线渐渐熟悉了烟雾,才看清被围攻那人一身紫黑行装,面罩狰狞恐怖的鬼神面具,竟是在劫的夜枭装束。
  最让我震惊的是,围攻在劫的那三人,居然是楚天赐、萧晚月和赵之城!
  在劫出现在这里尚在情理之中,他们三人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心里闪过无数念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爆炸声响起时,我就立即赶来现场。比起熟悉这里的阵法和地形的我,就算他们三人也是被爆炸声吸引过来的,绝对没有理由会比我先到。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事发之前他们已经在这里了,并因为某种原因跟在在劫打了起来。
  抬眼观望战局,在劫总让我意外,以一敌三居然丝毫不落下风。须知萧晚月和天赐本身武功就不弱,又常年征战,下手务实,必然招招对人空门,实战时是最难缠的对手。再观赵之城,过招时雷厉风行,下盘稳当扎实,并不比其他二人逊色。这样的三个人联手对付一人,竟也讨不到好处,就不知道在劫究竟还保留了多少实力。
  除了这四人的打斗声、竹林燃烧的爆裂声,远处渐渐传来杂沓的脚步声、马蹄声、兵甲碰撞的琐碎声……正步步逼近,转眼便抵达外围。
  不知是谁也闻讯赶来,还带来了兵马,此刻想必被挡在阵法之外。
  我观望竹林火势,再这样烧下去,这阵法将不攻自破,届时大批军队闯入,在劫纵使武功高深,一拳难敌万手,局势对他十分不利。
  心中已有了主意,我纵身一跃也加入了战局。
  我的到来让原本专注交战的四人乱了手脚。在劫戴着鬼神面具虽看不到表情,眼神流露出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边稳当当地与那三人拆招,边狠戾地瞪我,活像我是他上辈子的冤家。我苦笑又无奈,特意来帮他解围,他竟不领情,难不成还在为最后那次见面的不欢而散在赌气?
  萧晚月见了我错愕稍会,俊逸的面容很快阴翳下来。
  天赐惊道:“悦容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回以微笑,口是心非道:“来帮你们啊!”
  久战不下,赵之城那小王爷的傲气严重受挫,没了平日的好修养,怒骂:“女人碍手碍脚的,真晦气,给小王去一边待着!”
  我瞟了赵之城一眼,与在劫虚晃几招,趁乱踢了赵之城几脚。别看我踢得漫不经心的,可都是人体的重要穴位,后劲可大着了。我这人没啥缺点,除了感情债欠得多了点,就是喜欢睚眦必报。他赵之城平日里只当自家妹妹是宝,视我如草芥,瞧不起便罢了还总想让我难堪,此仇现在不报更待何时?火气一上来,又对着他的檀中穴踹去一脚。
  赵之城咬牙咧齿,冲我怒吼:“该死的女人你往哪里打的!究竟是来帮忙打架的还是来捣乱的!”
  我嫣然一笑:“当然是来帮小王爷打架的。”顺便打打你。
  赵之城傻愣愣地看着我,不知是被火光照的还是刚刚动武的缘故,脸颊竟浮起怪异的红晕。不到半会,他那张俊脸就扭曲了,又被我显山露水地踢了胸腹三处穴道。他弓着腰狠狠瞪我,想破口大骂,又一时喘不过气来,这模样让我心里痛快了不少。
  见报复得差不多了,我趁着混乱之际不露痕迹地将自己的咽喉往在劫的鹰爪下送,还发出痛苦的呻/吟,活像被掐得快要死了似的。
  在劫怔住了,其他三人也怔住了。
  我靠着在劫宽厚的胸膛,感觉到他胸口正剧烈地起伏,像是在竭力压抑满腔的怒火。
  暗想,生气个什么,我在帮他不是?
  却听见他用一种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咬牙切齿道:“谁要你多管闲事的,我是死是活都不关你的事!”
  我暗自翻眼,这祖宗闹什么傻劲,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赌气?
  藏在袖子里的手暗中狠狠拧了他的腰际几下,又将自己白嫩嫩的脖子不住地往他手掌顶去,表面看着像在鹰爪下痛苦挣扎,实则内心已焦虑不堪了,只差喊出声:臭小子,快点挟持我啊!
  在劫闷哼一声,终于配合着将长臂勾起,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把我当做人质。
  我暗暗松了口气,低下头酝酿了片刻的情绪,再抬头已是脸色苍白,泪眼梨花,惊慌失措地对着面前早已呆傻的三人哭道:“救命,救救我……”
  对面三人早已停止攻势,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神色各自有异。萧晚月眯了眯双眼,冷着脸没说话,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平日里笑如春晖的男人现在有多生气,是气我“不慎”被抓还是其他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赵之城虽对我面露鄙夷,似乎非常瞧不起我现在没志气的模样,但眼中却藏着一丝担忧,这教我有点意外。天赐惯有的横脾气一上来,果真暴跳如雷了,指着在劫又是威胁又是怒骂,诸如“敢伤她一根毫毛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之类的话。
  僵持时,竹阵渐渐被烧毁。
  阵法破后,一批铜甲兵马迅速闯进,为首者是司空长卿和曲慕白。
  【第二卷】 长卿篇 第一百五十章
  章节字数:2773 更新时间:10…07…02 21:22
  乍见眼前一幕,司空长卿脸色聚变,翻身下马便喝令军士守在阵口,唯恐逼急了反而伤我性命。
  他大步上前,深深呼吸后,手指一比,冷冷道:“只要你放了我妻子,我保证你今夜全身而退,谁敢阻挠便是与我司空长卿为敌。”
  话锋一转,语气森冷狠辣起来:“如果你不识时务敢伤她分毫,我必让你生不如死,死后剉骨扬灰!”
  谁都不会怀疑他所说的话,鲁国公向来说到做到。
  在劫挨在我耳畔,嗤笑:“看,他多着急你,开心吗?”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司空长卿的脸。哪能开心啊,实在是愧疚得不忍面对。
  这时,黑暗的四角突然横空出现数十黑衣蒙面人,个个身手了得,矫健如游龙,以毫无破绽的阵型为在劫守着后防。
  有一人上前跪道:“主子,外头来了不少兵马,萧家的近卫军也正往这边赶来,眼前局势不明,是战是退,请主子下令。”
  我一怔,随即自嘲笑起,看来我的确是多管闲事了,原来在劫在早已暗中埋下伏兵。
  只是可惜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夜发生的事以及出现在这里的人,怕是他和我都料想不到的。
  在劫下令:“计划有变,准备撤退。”
  众人受命,整装待发。在劫加重了手劲,用力揽住我的肩膀,沉着声音略带颤抖,近似哀求:“跟我走,好么?”
  胸口一阵抽痛,若真跟他走了,别说司空长卿会千里追杀他,就是天赐、萧晚月和赵之城他们都不会罢休。带走我,今夜他就别想安然离开,何必感情用事?
  抵抗了几下以示自己的不愿,便觉他身子冷硬如冰,随即纵声沉沉笑起,笑声渐渐压抑,如流水轻狂了落花后的悲怆,那副黑衣鬼面模样,在残败的火焰下诡异而凛然。
  众人闻之变色,尤其是萧晚月、天赐和赵之城三人,早前见识过他的身手更是戒备万分,以为他又将出手闹事,立身的姿态纷纷起了攻势。
  我只觉得鼻尖凄楚,他怕是被我再三拒绝而伤了心罢。可在劫还是在劫,就算伤透心,也从来不会勉强我做不愿意的事。
  “小心这三个人,那男人或许就在他们当中,你好自为之吧。”淡不可闻地留下这句话,一掌将我打向半空。
  司空长卿和萧晚月惊呼:“悦容!”同时纵身来接我。我故意喊了一声长卿,萧晚月脚步一滞,我便安然落进了司空长卿的怀中。在劫冷笑一声,率领部众快速撤离,不过眨眼间就消失无踪。
  我没去看萧晚月落寞的脸,揉着被在劫打得生疼的肩膀,咬牙恨恨地想:这臭小子叛逆期来了不成,下手还真重!
  再度抬眼,投向那三人的眼神不由复杂起来,最终将忖度的目光落在赵之城身上。情感的亲疏总让人变得主观,比起天赐和萧晚月,我宁可怀疑赵之城。越看越觉得此人阴险狡诈,越是让我冒出一肚子窝火,恨不得上去将他千刀万剐以雪往日耻辱。我和在劫身上的血蛊已解,至于阴阳蛊一时构不成威胁,命已在自己手中了,还怕那男人做什么?
  人往往这样,一旦做出决定,就会变得无谓无惧起来。
  赵之城被我怪异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眉头紧蹙透露不悦,却没说什么。
  主观归主观,我自然没有鲁莽行事,不动声色地向他们试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偏僻的石屋前。
  他们的回答极为相似,也耐人寻味,说是在不久之前有人投来密函说他们的麾下或是军中潜伏着奸细,并一一列出名单。本来他们都存有怀疑,毕竟名单上的人无一不是自己信任有加的心腹。然而事实教他们心寒,经过多日细查,那些人渐渐露出马脚,最后悉数被斩杀。
  亲信竟成叛徒,这是何等让人发指之事!他们才顿然醒悟,在这世上竟存在着这么一个可怕的秘密组织,润物以无声,暗中操纵人脉、财富、权势,在各家族兴风作浪,欲要挑起战火,进而窥测天下,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不得不除,三人当下皆起杀意。后来他们又收到密函,说十二月十二日子时,这个秘密组织的头领会现身在皇都城郊外的一个隐蔽的石屋内。书信中还详细描述了进入石屋前的破阵方法,并言明若想除贼,须只身一人前来。
  三人艺高胆大,也不怕暗中有人耍阴招,比起肉眼看得见的危险,那潜伏在黑暗中的神秘组织要来得更加危险得多。于是单刀赴会,却不想在石屋下乍见相识的彼此,都惊愕不已。简单交谈过后,才发现彼此的遭遇竟是如此相似,显然是有心人士刻意把他们约到这里,并且是同一个人的安排。
  正当他们要进入石屋查探的时候,屋子里突然闪出夜枭的身影,而后整个石屋便轰然爆炸起来。三人皆将怀疑夜枭便是神秘组织的头领,就算不是,也可能是那个将他们引来此处的阴谋家,便与夜枭交战起来。
  “再后来你就出现了,但是悦容姐,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天赐疑惑看我,漆黑的眼眸深处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深究。我灵机一动,说也跟他们一样,是被那神秘人约到这里的。天赐闻言,眸中华光闪过,怪异地哼笑一声,近似嘲讽,当我再朝他看去的时候,他又恢复往常神色。
  我并没有深思他的反常,满心忧虑。这重重叠叠之间,到底谁在策划,谁又在耍阴谋?但毫无疑问,在劫是被人反咬了一口,现在处境有点不妙。值得庆幸的是,众人目前怀疑的是大盗夜枭,尚不是他楚家十一爷。
  ※※※
  与众人分别之后,司空长卿并未带我回楚府休憩,纵马直接绕过北门,欲出皇都。
  时值深夜,城门已关,北门守将乃是曲慕白部下,见来人是司空长卿,早已心领神会,立即下令打开城门放行。
  城门外五里坡,停靠着二辆马车。
  司空长卿将我抱下马,我还没站稳脚,就被一道重力往前拉去。司空长卿双臂一揽用力将我抱紧,紧得让我窒息,似乎要被他生生折断了似的。许久,他才将我放开,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微微俯下身子与我面面相贴,神色肃穆道:“悦容,我们又要分开了。孩子们现在已在车里,你即刻上车跟他们一同回金陵,我要去百越兵营,金陵方面的事就拜托你了。”
  我大惊:“长卿,出什么事了!”先前他被父亲叫进书房私谈,然后就匆匆赶来找我。究竟父亲说了什么事,能让他如此慌张,乃至不安?
  “我收到可靠消息,萧晚月先前回长川,名义上是接长乐郡主来参加天子的寿宴,实则是去见一个人。”
  心头剧烈跳动起来:“去见谁!”
  “萧晚风醒来了,并在三日前就离开了长川萧府。”
  司空长卿深深呼吸,凝神道:“悦容,接下来咱们金陵将有一场硬仗要打,这场仗将关乎到天下归属,是姓他萧氏还是我司空氏!成则王,败则寇!”
  【第二卷】 长卿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章节字数:2604 更新时间:10…07…04 08:04
  大惊幽帝二年十二月末,公大病未愈,远赴江北战场,与鲁公会战于百越,战至三日,公旧疾复发,昏于两军阵前。鲁公趁机发难,长川兵败,退军百里。公醒后闻之,笑曰:此为局。
  ——《经史•;郑公士衡传》
  我没有回金陵,执意跟着司空长卿来到百越。见我态度坚决,他无奈同意,让得力副将把两个孩子秘密送回金陵。
  曲慕白仍然留在皇都,萧家有十万兵马尚且驻守在城外,曲慕白必须亲自坐镇牵制那支大军。
  司空长卿说,除非万不得已,到了弃卒保车的地步,慕白不可率兵回江北,不能让皇都落入萧家手中。
  十二月十六日,在急行三日之后,我们抵达百越。此时双方大军已经交战过数回。萧家没有遵守停战协议,所幸尚有周逸指挥战局,并未让萧氏讨得多少好处。司空长卿抵达之后,从江北后延调来八万援军。
  十二月十八日,司空长卿以金陵军主帅身份投以战书,与萧家约战,会战时间定为冬至当天。萧家应战,主帅挂名仍是萧晚月,萧晚风未见踪迹。
  十二月二十一日,行军修整一夜,金陵军从百越南面进入了战场,距离上一次双方都很克制的交战之后,改变天下局势的百越会战开始了,萧家和司空家都倾巢而出,投入最大的兵力。
  帅旗在寒风中狂舞,赤色铁骑将中军护得水泄不通。司空长卿策马站在高坡之上,白马银枪,目光冷淡如冰。左侧是穿着金甲、骑着黑色战马的首席大将周逸。我则换上副将的甲胄,策马立于他右侧,俯视着千军万马,目光透过重重阻碍,落到远处敌军中那一片黑压压当中,在那迎风飘扬的“月”字旌旗下,有一个白色峻拔的身影,纵在千军万马当中也是佼然不群。
  即使之前赵阳城之战时就已和萧晚月暗中交过手,但如今这样面对面在战场上相见却是第一次。遥想儿时,七岁那年在楚府的万荣堂初遇十七岁的他,我装做孩子该有的模样,他似笑非笑似看穿又似看不穿,我喊他晚月哥哥,他说长大了娶我进门。我长大了,他娶了别人,我也嫁了别人。本以为错身而过的缘分,至少还有美好留在心间,哪能想到今日战场上厮杀,美好脆弱得不堪一击,如昨日灰飞烟灭。
  遥远的距离,看不清萧晚月的表情,但确定他此刻也在看着我。一回头,对上司空长卿幽黑的目光,我牵强笑了笑,忧心忡忡。想过无数结果,如果此仗胜了或是败了,到时候面临的是怎样的局面?司空长卿伸出手与我盈盈一握,十指相交,无言无语,更胜千言万语,给了我安定的力量。
  金陵军出动了五万步兵,弓箭手,长矛手,藤牌手参差错落,层层叠叠,摆了一个固如金汤的大阵,而七万骑兵隐在步兵阵后,钢浇铁铸的精锐骑兵纹丝不动地等待着中军的号令,除了偶尔有骑兵轻轻安抚一下被战场上面的惨烈气氛吸引得跃跃欲试的战马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还有三万步兵按照中军的指挥随时准备替换疲乏的同袍,步军大阵之中杀气隐隐。而长川军都是骑兵,三万骑兵游弋在金陵军阵外,强弓硬弩寻找着金陵军的软肋,一层层的削弱着敌军的防守。
  这是一场拼实力的大战,没有丝毫取巧的余地。
  鲜血飞溅,染红了原野,满天飞舞的弓箭不时地带起血雨。
  双方主帅的用兵方式都是精准而无情的,长川军在萧晚月指挥下进攻犀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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