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音被他暴怒的模样吓得往后退,“你……不要……别过来……”
君千翊一把揪住抱头尖叫的人儿,只听见她“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救命啊!濯颜……云隐……颀雪……救命,静离,静离你在哪儿。”
无音感到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君千翊盛怒的样子是她从未看过的,她好怕,是真的怕他会对她施暴。
君千翊恶狠狠地瞪她,都到这节骨眼上了,这女人是不是还嫌他不够窝火,竟然还在喊别的男人。
“魔教教主,北钰宰相,哼,今天他们一个也救不了你。”
他抱住她的身体压在了床上,毫不费力的对付她手脚并用的抵抗。
无音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传来的怒意,但虽然如此,他还是明显的留了力道,难道是怕伤害到她?想到这里,她干脆铆劲用腿踢他。
君千翊被她踹了几脚,吃痛却并不松开她。他干脆地翻过她身体,让她整个人趴着,然后重重地打上她的翘臀。
“我让你不老实,说,还敢不敢逃了。”
屁屁好痛,他真的是一点也不留情面。无音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打过,不由委屈地哭叫起来。
“去死,你个卑鄙无耻的君千翊,我咒你吃饭噎死,走路跌死,啊……疼啊,杀人啦……”
无音使劲扭动身子想逃脱,却一点也使不出力,朝后的手摸索着抓住了他撑着床的手,干脆的拉过来狠狠咬了一口。
君千翊痛得闷哼一声,“你这只小野猫。”说着下落的大掌又重了些。
她知道他是气急了,她才不要屈服于他,于是干脆将脸埋入枕中再也不出一声,默默忍受。
她的倔强被他瞧入眼中,小小的拳头放在枕头两边,偶尔的压抑地泣声倒是让他一阵心疼。这个女人,为何就不明白他的心意。
君千翊气恼地翻过她的身体,压在她身上便吻上了她的唇。
无音惊讶间忘了反抗,刚想张口抗议就被他灵活的舌头探入,随后是狂野辗转的吮吸和探寻。
被堵住的口发不出喊声,只传来诱人的呜咽声,撩拨着侵袭的人更为情动。感觉到她身体不由自主的扭动挣扎,他的心也开始意乱情迷,渐渐陷入了迷醉,手一下子撕开了她的衣襟,开始游移在那柔软滑腻的身子上。
无音急了,感受到压在自己身上越来越沉重和灼热的身躯,男性的气息清拂在耳际,痒痒的、撩人的……
“你是我的,今天制服不了你,我就不是君千翊。”
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就要对不起亲亲老公们了。
无音在心头呐喊,开始挣扎,无奈却推不走身上的男人。心急火燎的她空着的手开始摸索什么,混乱中,竟然摸到了散乱的发丝中插着的钗。
她想也没想,恶由胆边生,不管不顾的朝君千翊的后背扎去。
君千翊根本没有想到无音她会如此做,忽来的剧痛让他闷哼出口。无音趁机推开他跳下了床。
刚逃了不出几步,迎面瞧见慌慌张张跑进来的侍女和太监,他们的身后竟然还跟着贺澜苍。
贺澜苍看着她云鬓乱发、衣襟不整的样子,上前一步又看见下床的君千翊,他刚拔下左肩上的金钗,鲜血染红了掌心。
贺澜苍拱手道:“臣救驾来迟。”
无音气闷,她才是受迫害的那个好不好。不过,当她看见君千翊手染鲜血,一脸黯然的样子还是不免有点内疚。她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毕竟他是帝王,她却……
贺澜苍忽然大声说:“来人啊,宸妃意图刺杀皇上,立刻打入大牢。”
君千翊和无音均一愣,他刚想开口,贺澜苍抢先一步说:“皇上,宸妃先是勾结暗帝谋反。皇上宽容大量放她一条生路,谁料她不知悔改,现今又刺杀皇上,法不容情、难堵悠悠众口,此女留不得,请皇上三思。”
君千翊蹙眉,冷冷道:“睿王想教朕怎么做?”
“臣不敢。”
君千翊神情复杂地望向无音,半晌才叹道:“将宸妃先押入大牢,等候朕的发落。”
无音讥讽一笑,面对上前的卫兵,冷声说:“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
她傲然地盈盈一拜,故展笑颜道:“谢皇上,臣妾告退。”
君千翊脸色更为阴沉了,挥袖不再去看她。
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
无音算是体会到这句诗的含义了,不过比起其他人的牢房她还算是好的,起码还是个单人间,不用和一群人挤在一起。
她看了看铜墙铁壁般的牢房,心想男囚室应该在哪个方位?丰静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君千翊会不会对他用刑呢。
正纳闷呢,狱卒那个公鸭嗓喊起来。
“睿王爷驾到。”
听见这个名字无音就忍不住浑身泛起寒意。
贺澜苍走下牢房,依旧一派风采卓越。
无音冷瞅他,无限风情地笑道:“睿王爷怎么也光临这个小地方了,无音真是三生有幸。”
贺澜苍笑笑,吩咐身后的狱卒将牢门打开。
无音瞧着铁锁被打开,猜测着他想捣什么鬼。
贺澜苍走到她面前,瞧她的处境似乎还非常惬意,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地悔恨和焦虑。他很好奇她究竟来自哪里,只可惜,能查出的东西少之又少。
“你……倒是过得滋润。”
无音笑道:“不然怎样,王爷是想看我愁眉苦脸?”
贺澜苍略微俯身,凑近她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早朝,所有文武百官联名参奏,恳请皇上下旨将丰静离和你斩首示众,以镇朝纲。”
“是么,那王爷定是推波助澜了一番吧。早死早托生,王爷是来看无音最后一眼的吧,现在瞧也瞧见了,您可以离开了。”
无音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可以滚了。
“你不怕?”贺澜苍皱眉略感诧异。
无音斜睨他,“我怕有用么,王爷不是想尽快除去我和丰静离,这样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贺澜苍笑了,波光潋滟地说:“你是这么想我的!”
他的眼波是不是会放电,看上去挺魅人的。无音警觉地望着他,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竟然慵懒地坐在她身边,笑道:“那要问你了,想活还是想死?”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无音撑着左脸,懒懒地说:“王爷,不用耍官腔了,有什么直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才肯放过我?”
“我喜欢聪明女人,尤其是美丽的聪明女人。”贺澜苍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粉嫩的脸。
“我想让你偷出皇上的兵符。”
无音在心里一惊,开始警惕起来。看起来贺澜苍还是不简单,怕是他也有逐鹿之心吧。
“呵,王爷太看得起我了,懿妃是皇上的宠妃,你该去拜托自己的妹妹才是。”
“雪儿?她不行,皇上对所有人都存有防范,包括他的嫔妃。”
“那我就可以了吗,王爷太抬举我了。”
“我相信以皇上对你的情意,你可以手到擒来。”
无音忽然质问道:“你身为睿王,手握重兵,为何还要偷取兵符?”
“吴国一战后,皇上就收回了兵符,我不想落得和丰清玄一样的下场。”
贺澜苍的坦言让无音莞尔,看来丰静离的话还是给了他一丝触动。自古伴君如伴虎,身为人臣就要担当被弃卒的风险,君王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臣子。
无音正视他,笑意盎然道:“王爷,恕难从命。”
贺澜苍的笑意僵硬在脸上,目光也瞬间冰冷下来。
“好,皇上已然颁旨,明日午时三刻,闹市口斩首。”
无音的心顿时凉了下来,不禁苦笑。原来君千翊也可以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而舍弃她,这才是君王之道。
骄阳肆虐的午时,火一般燃烧在人的头顶上。广场上人山人海,沸反盈天,两旁的大街上挤满了男女老少,像筑起的几堵围墙,水泄不通。
无音被带上了刑台,刽子手一把扯去了蒙着眼的黑布,瞬间的强光让她不适地紧闭双眼,许久后才慢慢地睁开。
好家伙,弄得跟赶集似的,估计全城的老百姓都赶来凑热闹了。她回头一瞧,身后是明黄色的帷帐,上面摆着金灿灿的龙椅,座上的人正是君千翊。
而她的身边则是同样身着囚服的丰静离,一袭粗布白衣,却难遮掩他卓绝的风华。
丰静离望着她,眼底有太多的思绪,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怎么样?”无音关切地问。
他诧异了一下,随后微微含笑。“你呢?”
无音笑得格外甜,“还活蹦乱跳的。”
他莞尔一笑,却听见她低声道:“逃吧,别管我。”
丰静离怔了怔,从没有一个女人在面对死亡时还能这般谈笑风生、淡漠坦然的。
“我不想离开你,即便奔赴黄泉又怎样。”
不得不说,这样的话听来让无音感动不已,她笑起来,眼睛却噙着泪花。
“傻瓜……你会后悔的,黄泉路上可别怪我。”
“我想和你在一起。”他黯哑的声音低低传来。
无音挪过去一点,从离开他一尺的地方倾身过去,在他面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丰静离深情地望着她,原本疏离的眼眸渐渐燃起了花火,至诚的一吻将他冰封了二十四年的心全给融化了。
王座上的君千翊面对这一幕心里像被毒蜂蛰了一下,更为烦躁焦灼,阴沉的神情让一旁的贺澜苍也不免怔仲。
“皇上,臣这就去问问时辰到了没有。”
君千翊心不在焉地动了动手指,示意他去吧。
贺澜苍一离开,他立刻侧了侧脸,帷幕后伽笿正随侍在后。
“都安排好了没有?”
“请皇上放心,替身已经准备好了。”
“务必万无一失。”君千翊严峻的开口。
“是,臣会亲自去执行。”话落,伽笿玄色身影消失在帷幕后。
刑部尚书仰天一望,万里无云,正午的日头更为毒辣,日冕上的阴影离开午时三刻只有分毫之差。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高亢的声音让无音的心不免颤抖起来,面对死亡她当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但只要一望见身边的人,她就稍许的安心了些。毕竟在人生最后的时刻,能够面对心爱的人,她还不算亏。
“要是你先到了地府,一定要等我。”无音冲丰静离笑着说道,随后垂头等待死亡的降临。
“哐――”
铜锣声阵阵催命,行刑管朗声喊道:“围帐,百姓回避。”
因为君千翊身为暗帝,而无音又是宸妃,所以皇族之人被斩首是不能让普通老百姓所窥见的。
明黄色的长长围帐将整个行刑台包围了起来,除了两名刽子手外,谁也见不到下一刻即将发生的血腥杀戮。
顶着毒日,无音觉得心也被烈日直射的灼热难熬,原来在死亡的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她痛苦的低垂着头,感到刽子手拔去了脖子后的“亡命牌”,紧闭的双眼感觉到那柄斩首的大刀高高举起,折射的阳光正灼烧在她脸颊上,纤眉不由苦楚的颤抖。
大刀落下,万念俱灰间,无音却听见一声异想,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丰静离同样诧异的面容。
只见他们两人身后的木板被抽开,然后拖上了另外一男一女两名囚犯,而走上刑台的人她也认得,是那个伽笿。
“主上,皇上让我救你们出京城。”伽笿边说边迅速地解开了绑着丰静离的绳索,随后解开无音的。
无音和丰静离对视一眼,均有点不敢置信。君千翊竟然要救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两人踌躇时,却听见刑台下传来几声爆炸声,原本高挂在两旁的华盖四散裂开。
无音一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耳畔只听得百姓们的骚动声。
抬眼,阳光突然被一抹暗红色的身影所覆盖,如翻卷流云般飘然而至。
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身子已经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
“丫头,每次都让我担心的半死,下次一定要把你锁起来,再也不离开半步。”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容颜,每次被他抱在怀里都是如此的心悸。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软软地锤打着他宽阔的后背。
“讨厌,讨厌,你死哪儿去了,现在才来……”
多日来的不安和恐慌在此刻宣泄而出,她再也不要伪装坚强,在这个男人怀里她永远不需要隐藏什么。
温柔地唇一寸寸吻去她满脸的泪水,完美的面容展露倾世笑靥。
“不哭了,你看你,这样子多丑。”话虽调侃,却满含深深的眷恋与思念。
“骚狐狸……”无音委屈地享受他的吻,不够似得狂热深入。
水濯颜捧着她的脸,无限宠爱地说:“行了行了,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等安全了随你亲好不好!”
无音用手背擦去眼泪,呜咽的嗔道:“我又不是色情狂。”
说着,她感到有双悲伤的目光望着自己,不禁朝丰静离瞧去。
丰静离瞬间避让开了无音的目光,侧脸隐隐透着一股失落。
冷漠的气息再次回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是啊,刚才还生死相许的女人此刻却亲吻着另一个男人,这教他情何以堪。
濯颜瞟向丰静离,眼眸陡然冰寒一片。他刚想拔剑,却被无音一把捉住握剑的手。
“不要,别杀他。”
伽笿衷心为主,早已挡在了丰静离面前,一脸戒备。
濯颜满脸迷惑地瞪了一下无音,“色色,这是怎么回事?”
无音一时无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濯颜解释,难道要说她心动了,又爱上一个男人不成?而这男人还是伤害过濯颜和她的,濯颜非气疯了不可。
“他……他救过我,以前的事都是迫于无奈,恩怨相抵,放过他吧,算我求你好不好。”
她一脸哀怨的模样让濯颜心里忍不住泛起了酸涩,他不是没有看出无音的紧张。她深怕自己会杀了那个男人,为什么?究竟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她与齐翾的暗帝之间似乎有种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
几人正对持着,忽然围帐被切开,贺澜苍手握利刃正站在围场外和另一个无音熟悉的身影周旋。
魈!他竟然也来到了齐翾!
这对无音来说可谓是另一个惊喜,什么叫做绝处逢生,什么叫做他乡遇故知,今个儿都被她给碰上了。
濯颜见眼前的情势危急,不想再做无谓的拼斗,救出无音才是此行最关键的目的。
“跟我走。”濯颜一把抱起无音,飞跃上墙头,朝魈大声说:“魈,先走一步。”
魈并未回答,对他来说缠住贺澜苍才是首要的。显然他的武功在他之上,百十来招后,贺澜苍已经渐渐露出了破绽。围困的士兵对他来亦如蝼蚁,一刀横扫千军,腥风血雨立刻染红了围帐。
无音心乱纷纷,她担忧着丰静离的安危,于是偷偷从濯颜怀里往下望去。刑台上除了那两名死囚外,早已不见了丰静离和伽笿的身影。
“在想什么?”濯颜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
无音朝他胸膛里依偎的更紧了些,轻声说:“没什么。”
“我该拿你怎么办!”濯颜在她耳边深深叹息。
“对不起。”她像一只土拨鼠般地攥紧了他的衣襟。
看着远去的人,君千翊收回了神色复杂的眼眸,这才缓缓站起身,脸上却带着明显的倦意,一下子像是憔悴了许多。
“回宫。”
一旁的刑部尚书纳闷地问:“皇上,要不要派人去追。”
“不用。”君千翊冷眼朝他一扫,道:“颁诏全国,暗帝和宸妃已被斩首,朕念其二人曾经侍奉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