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死神化过。
所以当露琪亚第一次看到那个白色的和一护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男人时,几乎是瞬间呆立当场。
而那个男人,则是以一种极为放肆和挑衅的目光考究的打量着自己,半晌,却是转头,对一旁极为无语的一护冷冷一笑。
“哟,王啊,这个就是你那次拼了命也要救出来的女死神?”
不知是出自于女性天生的直觉,还是眼前的白色人影和一护太过类似的关系,露琪亚觉得这个一身都是白色的一护,并不像自己想象里的那么凶恶,虽然面上总泛着邪气和嚣张,可那双甚至该说是漂亮的金色黑底眼睛里泛出的光芒,会在接触到一护之时,变得极为的闪耀。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夺取主人力量甚至于是躯体的虚碍…
而一护,似乎也没有再像曾经那样,恐惧着眼前的白虚,相反,那眼底,还带着一种露琪亚从来没有在他面上看到过的纵容和宠溺。
“一护……这位……怎么称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护身体里面的虚,会脱离主人的身体,以新的灵体的方式存在着,可既然一护已经不把对方当作敌人,那么她露琪亚自然也不会。
“哦……他,你就叫他白崎好了。”
微微笑了笑,一护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露琪亚,那种不带歧视,甚至于能够很爽快的接受白崎存在的死神,恐怕除了露琪亚和恋次,不会有其他人。
接收到一护的感谢,露琪亚也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再看白崎,还是那一副万事不入心的模样,只是单独走到了一边,很自觉的不再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一护无奈的摇摇头,拿这样的白崎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看了看不远处的虚夜宫,嘴唇动了动,才想说什么,便突然感到一股极为熟悉的灵压,自虚夜宫的上空传来。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站到一旁的白崎,似乎也在感应到那股灵压的同时,瞬间冷下了面容。
这个灵压,无论是一护,还是白崎都不会遗忘。
不过,一个是因为内疚和不甘,而另一个,则是因为憎恨。
乌尔奇奥拉,那个消散在虚夜宫天盖之下的破面,那个曾因为一护无意识的虚化而死去的破面,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才抓住自己寻找很久的心。
一护从不承认那场战斗是自己获得了胜利,甚至在多年后的现在,仍然想要弥补那场战斗最后的遗憾。
可白崎不同,对于白崎来讲,伤害他的王的所有人都是该杀的人,而这个男人,则杀了他的王两次,用他的手和虚闪,破入那个人看上去并不如何坚实的胸腔。
白崎不会忘记他的王血流遍地的模样,同样也不会忘记一护那个时候,到死都在嘶吼的执念。
所以乌尔奇奥拉该死,把他的王,伤害成那样的人都该死。
虽然那个时候,白崎并不明白,看到一护濒死的模样时,他那种连灵魂都痛彻起来的愤怒和绝望,叫□。
而如今,那个男人再度复活,却让白崎心中的愤怒再度一发不可收拾,原本以为,只要一护活着,他就能够压抑住那种满上心腔的憎恨,可他终究,还是没办法忍住。
“呵呵,那就去吧,杀了那个男人,在你的王的面前,亲手杀了他。”
心底,那个带着些戏谑和调笑的声线再度出现在了脑海,不同于之前那种类似于终究的声音的诱惑,这一次出声的,是冰凌那带着戏谑而残忍的上扬声调。
身体,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几乎像把出鞘的利箭般,顺着那灵压散发出的对方飞射而去,直让适才还在他身边的一护,瞬间惊住。
“露琪亚,你在这里等着恋次他们会合了再过去,太危险了!”
回头嘱咐了同样也惊住的露琪亚,一护转身刚要尾随白崎而去,却忽然被露琪亚一把抓住了衣袖。
“一护……你,要小心。”
心底,骤然泛起了不妙的感觉,露琪亚看着眼前明显成熟了很多的青年,不知为何会有一种再也抓不住他的感觉。
和煦的笑缓缓绽放在对方面上,一护似安慰一般的拍拍她的手,转身也飞速离去。
而露琪亚,在看着那背影的瞬间,赫然发现一股红色的烟魅,悄然随在一护的身后。
看着眼前即将到来的一切,赤炎终究无法可想的闭了闭眼,轻轻叹了口气。
命运的钟声已然敲响,冰凌……一切,都会照你的意愿走下去了……
可是……我憎恨这样的自己,因为爱你而无法拒绝你的游戏……因为爱你,却要看着无辜的人步入你的圈套……
因为爱你,而无法反抗你……
我憎恨这样的自己……
一护……无论如何……请你抓住自己的命运……虽然我没办法在帮你更多,却也会在你身后,祝福你能战胜那个人最可怕的诅咒……
第十八章
双足踏在这片熟悉且虚无的土地上,一护看着眼前那曾经被摧毁而如今又再建立起来的虚夜宫的最高处,不知不觉竟然有些走神。
曾经的自己在走了身死,又因为白崎的力量而完全虚化,然后修复了全身的伤痕醒来后,看到的是乌尔奇奥拉残破得让他震撼的身躯。
那个时候,他仍然畏惧白崎的力量,甚至认为,那种取胜的方式,根本不能算是自己的胜利。
就算是现在,虽然他没有怪过白崎,却仍然认为,乌尔奇奥拉和他,终究还有一场未完结的战斗。
无论战斗的理由是什么。
眼前的景象,是一护从前从来没有去想过的。
在离他不远的立柱顶端,依旧是那个碧色瞳孔,且面无表情的4号破面,而他黑崎一护的身前,白崎那种夸张而张扬的白,晃花了一护的眼。
不是……错觉。
眼前的这个白崎……不是错觉,乌尔奇奥拉……也不是错觉。
当那些应该无法出现,或者是已经死去的人再度出现在眼前时,一护竟有种难以言说的恍惚感。
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么?还是,这一切,其实都是一个梦境而已?
“你是……什么人?”
乌尔奇奥拉的声音平缓至极,犹如无波的古井,缓缓自上空落下。
一护一怔,却见对方的目光,只是紧紧的锁定着白崎,眼神里,似有探究。
而白崎,在面对那样的目光,竟在瞬间,忽视了心底那种被人操纵的烦躁感,冷冷邪笑一声,将自己背在背后的白色斩月,扛上了肩膀。
“这种事,谁知道呢,我没有名字啊!”
与曾经和白哉对战时出现的那时候一般无二的口气,一护突然有些无奈的明白,似乎白崎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永远都不会报上自己的名字。
张狂的声音,还在耳畔继续着,而那声音里隐约的愤怒,让一护的心底不知不觉的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烦乱感。
“如果实在要说什么的话,我,就是曾经把你送下地狱的人。”
眉峰微微挑了挑,乌尔奇奥拉对于这句话虽然有些反感,却也没有太在意,谁料,下一秒,白崎的身影,已经犹如射出的利箭,疏忽间,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然后,乌尔奇奥拉看到了,站在离他并不如何远的萱发青年。
容貌,似乎比从前更成熟了些,头发似乎变长了点,可那身上的灵压……?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了乌尔奇奥拉的心间。
眼前的青年,浑身,竟然无法感觉到一丝灵压,可这死神化的状态,明显是具有极强的灵力的。
来不及细想,身后的白色斩月,风驰电掣般的划到了颈间,没有半分留情。
对于这毫不留情的招式和杀伐,乌尔奇奥拉和一护几乎是同时皱了皱眉。
尽管白崎还没有卍解,尽管以现在的形式,凭乌尔奇奥拉的能力,也不至于无还手之力,可一护看着那样的白崎,却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脑海中,一阵昏然,熟悉的迷茫感涌上心底,在回神时,身周的世界,已然不是虚夜宫的宫顶,而是自己精神世界那种平静的祥和。
而一身纯黑的斩月站在他的面前,那素来无风自动的衣衫却出奇的没有飘荡起来。
“斩月大叔?是你把我拉来这里的?”
有些奇怪的看着斩月,却见对方,正用一种极为深沉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一护。”
很久很久,斩月终于开口。
“白崎的力量,正在消失,又或者说,在增强。”
面色终于一变,一护的神色猛然间变得了然起来。
而斩月却没有结束这话题,依旧在继续着这深沉的语调。
“白崎的体内,有一股完全不属于他的绝大力量,他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被其吞噬,二另一种,是把那力量占位己有。”
缓缓摇头,斩月的目光,竟有种难以言说的悲伤。
“可是现在……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白崎还留在你精神世界的气息了,他恐怕,很快会被那种力量所左右的。”
微微闭眼,一护的神色凝结在那里,很久很久都没有变化过,许久,忽然一言不发的睁开眼,身体,却在精神世界中缓缓消失。
看着眼前的身影渐渐化为虚无,斩月的叹息声,在这空旷的世界中溢出,格外的苍凉。
“你相信他,又能如何,一护,白崎对你的执着……太深……太深了……深到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无法超越,无法解脱啊……”
目光恢复清明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对一护来说,无非是一种震撼与痛心并存的感觉。
白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卍解了,肆虐的灵压将这本来就显得十分压抑的天盖之下,散出更为沉郁的气氛。
而白崎那一身的纯白之中隐约闪耀着的淡蓝色光芒,却着实让一护的心脏,狠狠的一抽。
斩月的话,在耳边凝固,指尖,却在忍不住发抖。
一直都相信你的……白崎,一直都相信你。
可现在,到底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
抬起头,险险的避过那白色的斩月划出的月牙,乌尔齐奥拉的神色越发的凝重,冰冷的目光瞟了一眼手臂上涌出鲜血的伤痕,面颊上又是一痛,鲜红的液体顺着鲜明的线条滴落到了嘴唇边,微微舔一下,就是满口的铁腥气。
真是的……明明不是为了战斗而来的,可是现在,若是不战,恐怕,便会再次死在这里了。
微微苦笑一下,手掌握向腰间的刀柄,才刚触及,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气光闪耀而下,自己归刃的刀柄,已经被狠狠的切落下来。
目光平视这对方邪佞的面容,乌尔齐奥拉本想开口说句什么,却猛然感到了什么不对劲。
对面战斗的男子,神色间,确实是那种极为邪佞的笑容,张狂而残忍,可是,却不知怎么的,那双耀金的眸子里,隐约竟闪过一丝挣扎,一丝恐惧,而那本来最初时挥得无比利落的刀,此刻,似乎在掌心中微微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闪念的走神,左臂立时便是一痛,鲜血飞溅而出时,乌尔齐奥拉看到了自己的左臂,飞出的样子。
可对方刀,终究没能再落下来。
因为,乌尔齐奥拉的眼前,萱草色头发的青年,一身纯黑的死霸装漂浮在这幽暗的虚空下,而那柄黑色的斩月,则稳稳的架在了那如同双生的白色刀刃之下。
“锵”的一声,双刃相交,而一护,却是站在了乌尔齐奥拉的身前,站在与白崎对立的位置。
面前一身纯白的人,那原本残忍嗜血的面容,在看到一护的脸时,瞬间一愣,眸子清明了些许,却随即再度化为一片迷茫。
“王……你要为了他,和我对立?!”
一护的目光,涌起一丝不忍,他看得出,白崎此刻眼里的悲色,是真实的,可那抹无论如何也抹杀不掉的,隐藏在悲色里的冷酷和嘲视的目光,却绝对不是白崎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放了他!!”
冷冷的对着面前的人怒吼着,看着对方身上的蓝芒越发的深邃,一护的神情勃然一变,恨恨的向着白崎身躯里的另一个魂灵,怒吼。
金色的眸子一阵收缩,随即,那种淡淡的蓝,终于弥漫上了整个魂灵。
白崎将手中的斩月收起,半晌,看着一护的脸,猛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放了他?怎么可能,如此孤独而专注的魂魄,如此有趣的游戏,我怎么可能放了他。”
乌尔齐奥拉站在一护身后,被斩断的手臂,已然缓缓长出,可面对面前两个人的谈话,却生出一种怪异感。
自白崎进入虚圈被妮莉艾露看到之后,他就和葛利姆乔两个人一同观察这白崎的一举一动。
白崎也许对所有人都很残忍,唯独和一护的关系,极为的亲密。
而如今,竟然在一护面前,用这样的语气和笑声来说话,可以说是极不正常的。
而黑崎一护……
看着眼前青年的背影,乌尔齐奥拉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三年前,他和他,还站在彼此为敌的立场,而如今,他却自另一个他的手中,守护他。
黑崎一护……你可真是个让人看不清的男人。
没有理会身后乌尔齐奥拉的探究,一护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轮廓却陌生的灵魂,眉心,皱得越发紧蹙。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冷冷的开口,身上的灵压,却在无意识的开始暴涨,只要一想到冰凌在白崎体内压制对方的灵体来吞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一护就几乎控制不住心脏里那种快要爆裂的痛楚。
对方用那张熟悉的面孔,勾起一个同样邪佞的笑容,神色间,却充斥着无尽的嘲讽和神秘。
“为什么?黑崎一护?你问为什么?哈哈哈哈!还能为什么,还不是都为了你么?”
白色的刀锋,忽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向着一护砍了下来,在被对方稳稳架住的同时,熟悉的面容,带着戏谑的嘲笑声,缓缓靠近。
“知道么,黑崎一护?他太有趣了。你体内的这个虚,是我见过最有趣的生命。他渴望自由,却又甘心被你束缚,他渴望你能成为你心中唯一的存在,却敌不过你天生为他人着想的性格。他爱你,却又不得不逃避你,想留在你身边,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看着你离他越来越远。”
双手压住刀柄的力道越来越大,而那占据了白崎意识的魂灵,却在狂笑。
“如此单纯却固执的存在,实在让我很感兴趣啊……而你,黑崎一护,如果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如此快的占据他的灵魂,你相信他,他却不相信自己,而正因为他对你的执着太深太强,让他本身,成了一个如此之大的漏洞。”
双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