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道:“什么计谋?”
司马木木道:“姜太公原本不想挨骂的,他越反感,那些孩子必定以为他好玩,必定以之为趣,天天来洒他水,骂他的人,可是这些一旦和利益扯上关系,人就会计算自己的得失,就像生意一样,觉得不划算就不做了。”
曹丕道:“哦,原来如此,他如果不这样,也不会在五天之内解决这放牛娃之忧。”
司马木木道:“是啊,没了放牛娃的吵闹,他才能静心等待周文王的到来啊。”
曹丕道:“哦。”这一声显是无力,故事听完,睡意尽来,一翻身便睡着了。
司马木木却仍无法入睡。
约莫到了丑时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正要起身,奈何全身无力,挣扎了几下,一点儿力气也用不上,头脑开始昏迷,她登时意识到:“完了,定是有人下迷香。”她正想到此,神智已然不清,便即晕了过去。
司马木木醒来时,是被水泊醒的,她睁开双眸,头部仍是晕呼呼的,她勉强支撑着望了一眼四周,发现卞夫人,秋梅,秋水,王管家,曹丕,曹植,还有家中十几个宫女,厨子,全部都在,并且都被缚手在地,看情形,也全是刚被水泊醒。
但她再抬头往外面看时,天色一片漆黑,但借着烛光,还是发现十几条虎形大汉守在门口,半扇形围得死死得,个个手持大刀,只怕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那为头的大汉,三十来岁,更是体格强健,肩宽体壮,立在她们之前,宛如一块磐石,双目怒气逼人。但到了此刻,这大汉竟一句话没说,一直在擦拭自己大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司马木木一阵惊慌,心道:“天哪,完了,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曹丕虽怕,但还是鼓了鼓气,向卞夫人小声问道:“母亲,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们绑了?”
第二十五章 山贼来了
卞夫人叹了口气,道:“丕儿,真是世事难料啊,不想我们竟要被这群山贼害了。”
那大汉听到“山贼”二字,显是有些不乐,走到卞夫人跟前,“啪”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喝道:“谁山贼?你他娘的说谁是山贼?”
众人见这山贼连夫人都打了,个个吓得魂不附体。
司马木木见卞夫人挨了耳光,只在心里暗忖:“今天他娘的是耳刮子会师吗?白天我和秋梅,晚上却是卞夫人。”
卞夫人挨了耳光,嘴角立时现出了血渍,这一巴掌的力道,着实不轻,但她却并不怕他,此刻仍用眼睛瞪着他。
那大汉见她瞪他,又挥起手来,正待打第二个耳光,曹丕却挣扎着爬起来,站在卞夫人面前,道:“不要打我娘,要打打我吧。”
曹植也此刻也过来了,二人同时挡在卞夫人面前。
那大汉不禁狞笑一声,道:“你这两个儿子,可真他娘的孝顺!真孝顺啊!”
他第一个“孝顺”出口,把曹丕踹到一边,第二个出口,把曹植踹到一边。
卞夫人看着儿子被人踹,自然心疼,急忙道:“你要打冲我来,拿小孩子出气,算什么本事!”
那大汉望着她,不禁冷笑几声,道:“打你!还怕脏了我的手!”他把大刀在众人面前一挥,以刀指众人,接着道:“今天,你们这里所有人,都得死,我要替我父亲报仇!”
司马木木听到“报仇”二字,登时觉悟:“合着他是为父报仇,怪不得不让卞夫人叫他山贼,但他又与曹府有何仇恨呢?”
这话她不问,卞夫人自然也会问。
卞夫人想了半天,想她在曹家这么多年,也没得罪过人,更没杀过什么人,于是问道:“不知令父是怎么死的?这笔账又怎会算到我曹家头上?”
那大汉怒喝道:“你他娘的少跟我装糊涂!你夫君做的好事,你会不知道?”
秋梅自恃聪明,突然似明白了什么,小声道:“夫人,你想啊,老爷最近做的一件大事,就是只身刺董,我看这人定是董卓的儿子,他。。。。。。”。
“啪!”哪知她话还没说完,一个耳光便到脸上了。
那大汉道:“我呸!董卓老贼,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说我是他儿子?你她娘的是不是找死!”
他说着便把大刀往秋梅脖子上一架,秋梅登时全身僵硬,面如死灰,牙齿不住打颤,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司马木木望了一眼秋梅,无奈叹道:“我说祸从口出吧,你总是不信,唉。”
卞夫人一时不明所以,倒不如先探探他的底,于是问道:“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那大汉不禁笑了,道:“嘿嘿,这才是夫人该问的,若不然岂非死不冥目?我叫骞诚。”
卞夫人似有点头绪,忙问道:“那骞图是你什么人?”
骞诚将头一仰,道:“正是不才的父亲。”他转了个身,又暗自叹息道:“苍天无眼哪,本以为董卓能将曹操弄死,可结果,还得让老子出手!都说董卓利害,我看未免言过其实,连个落荒而逃的曹操都杀不了,简直就是废物!”
司马木木没听他罗索,只暗自回想这段故事,那时曹操为落阳北部尉,当时蹇图违禁夜行,被曹操用五色棒处死,但历史上并未说骞图有儿子,侄子倒是有一个。难道历史记载有误?她这样想着,也没说出来。
卞夫人暗忖半天,问道:“怎么没听过骞图有个儿子?”
骞诚沉思片刻,面有难色道:“此事说来话长,我跟我娘是在怡香院长大的。”
管家王福忍不住道:“听起来像个妓院,你娘难道是。。。。。。”
他话没说完,便看到骞诚犀利可怖的眼神,哪敢再往下说,只得将头乖乖垂下。
司马木木本以为王福会挨一耳光,哪知这斯却只欺负女人,瞪他一眼便完事了。
骞诚沉声道:“他说得不错,我娘是在妓院,但她也是只卖艺不卖身,和卞夫人出身一样,能歌善舞。”
卞夫人听他把他娘和自己扯在一起,不禁面有不悦,还扯出个妓院来,但眼下她也只能受着,谁叫别人是刀俎,自己是鱼肉呢。
司马木木终究还是壮了壮胆,道:“这位壮士,容小女子说句公道话,你父亲没把你们娘儿俩接到家中,说明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们。”
“放你娘的屁!”骞诚气冲冲道:“你知道个什么?我爹不知道对我们有多好,给我们的银子,那是花也花不完,只是我娘自知身份低微,不愿搬到骞府。”
司马木木虽受他一骂,却没被打,当真是幸运,她见骞诚此刻无心打她,便又道:“容小女子再说句公道话,当年曹大人打死你父亲,也是事出有因,你父亲那是违反禁令了。”
骞诚冷笑一声,怒色道:“不错,我父亲是违反禁令了!”他转而又心情激动,大叫道:“但他罪不容诛啊!只不过是在夜间行走,就被处死了?这未免也太冤了吧?!”
“夫人,你说冤不冤?”卞夫人低头不语,他突然将曹植一把抓起,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问:“冤不冤哪夫人?啊?冤,不,冤!?”
“冤不冤”这三字是分开说的,每说一字,刀便在曹植头上敲一下,直敲得他哇哇大哭。
骞诚不禁情绪失控,卞夫人急忙起身,眼泪夺眶而出,道:“你放下我儿子,要杀要剐冲我来。”
骞诚一脚将她踹倒在地,道:“你她娘的滚蛋,我也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你们知道不,我娘自爹死后,夜夜以泪洗面,最后郁郁而终,你们不明白失去双亲之痛,我让你看着你儿子,还有他们,一个个死去,我让你痛苦十倍!”
第二十六章 厚颜无耻
当下屋内痛哭声一片,司马木木也不知所措,只能任由这提刀之人放肆。
王福到了此刻,心下一狠,想自己已活半辈子,自幼父母双亡,算命的说他是孤星逐日命,至今也没婚配,命苦至此,夫复何惧?
心想着,今天就与这恶贼拼了,于是他猛然起身,直扑骞诚,一下双手自背后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喊道:“今天老子与你同归于尽。”他此刻青筋暴露,显是用了很大的劲。
骞诚被掐喉咙,险些窒息,只觉这老家伙臂力惊人,不得不把曹植放了下来。但屋外大汉看在眼里,却没一个人上去帮忙,大概都对自己老大有信心吧。
骞诚挣扎半天也没挣脱,最后反手举刀,往自己腰隙横插过去,直刺王福小腹,他登时松手,面部已扭曲,不成人形,但他还是想上前去,哪知此刻神智已然不清,骞诚又一刀砍去,横砍他肚皮,登时鲜血满地横流,他也应声而倒,登时气绝,两个婢女当场吓晕。
卞夫人嘴里不停喊着:“王福,王福。”悲痛万分。当下也惨叫连连,司马木木不禁自问:“难道真要葬身曹府?”
骞诚见王福死去,又往他身上狠踹两脚,骂道:“妈的!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他妈的起来呀!起来呀!”又连踢几脚,见他一动不动,才又回过头来,大刀一挥,鲜血犹滴,对众人喝道:“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下场!接下来,是谁呢?有谁愿意主动出来的?”
此刻有一个大汉自外头冲进屋来,贼眉鼠眼的,对骞诚道:“老大,这几个娘们儿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
骞诚不解其意,问道:“不这么死,还能怎么死?”
那大汉道:“老大你看,这卞夫人国色天香,你看了心里不痒痒吗?你身上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骞诚不禁回头瞧卞夫人一眼,果真是国色天香,秀色可餐。
那大汉接着道:“卞夫人归你,剩下的几个就让兄弟们轮流上吧,毕竟大家都多年光棍儿,饥渴难忍啊,你看。。。。。。”
“啪!”他话还没说完,便挨了一记耳光,骞诚骂道:“给老子退下!我骞诚堂堂九尺男儿,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绝不做这种无耻之事!”
那大汉识趣的退了出去,只喃喃道:“真是可惜了这绝色的美人儿啊。”
骞诚又回过头,冲卞夫人鬼魅般一笑,道:“卞夫人,卞大美人儿,咱们继续吧,你说接下来,是先杀丕公子呢,还是先杀植公子?”
卞夫人泪流不止,早已分不清面目,只恨恨着,无力的说道:“你且自便吧,我就是做鬼,也绝不放过你!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她说着话,眼睛直盯着王福的尸体,只觉得对不住王福。
看着骞诚又把曹植提起,刀已架在脖间,正待割下,司马木木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左右是个死,不如搏一搏,于是她大叫道:“畜生!把那孩子放下!”
这一声几乎用出了她全部力气,在场的人都觉得耳际嗡嗡作响,这一吼,堪比狮子吼。
骞诚不禁愣了愣,在曹植脖间的刀突然顿住了,他回过头来,一松手,曹植便掉在了地上,就像一块石头似的狠狠摔在地上,虽有些疼,但性命暂保。
此刻骞诚已奸笑一声,边往司马木木身边走,边道:“好好好,又他娘的一个不怕死的,逞英雄是吧?”
骞诚走到她跟前才仔细打量她一番,弯下身直勾勾望着她,笑道:“看你这一身破了巴几的衣服,不像是曹府的作风啊?怎么他娘的曹府个个锦衣玉食的,就你像个乞丐,他妈的像是从泥巴坑里钻出来的似的!”
“哼!畜生!”司马木木将头往边一转,不再瞧他。
骞诚显是不乐意别人叫他畜生,于是势要问个究竟,他将身子挺直,道:“你口口声声说老子是畜生!我且问你,曹操杀我家人就成,我杀他家人就不成?我这是一报还一报,天经地义!天理如此,你且不要再骂人,兴许我高兴了,会可怜你这个村姑,放你一命那也是不无可能的。”
“我呸!”司马木木啐了他一口,卞夫人,秋梅,秋水,曹家所有人,都看得是一愣一愣的,这司马姑娘竟有如此胆量,倒真是出人意料。
司马木木也不理众人的目光,只大声道:“你可真是厚颜无耻啊,不要脸的本事,简直无与伦比,杀人前还说什么天经地义,身为堂堂男子汉,九尺男儿身,如今国家蒙此大难!国贼待诛,你不思报国,却在这里残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孩童,你不是畜生是什么!?你与董卓无异!”
“我与董卓无异?”骞诚此刻如雷轰顶,平生最怕别人骂他不忠不义,如今却扣上了与国贼董卓一样的骂名,他岂肯罢休,于是定了定神,反问道:“那董卓奸淫宫女,打家劫舍,鱼肉乡里,我与他哪点相似了?你这臭村姑,他娘的不要血口喷人!我杀他们,只因他们是我的仇人!”
第二十七章 就此收手
“仇人?”司马木木不禁反问道:“我且问你,是在场的各位杀了你父亲,还是我杀了你父亲?”
骞诚眨眼不语,似乎觉得司马木木讲得有些道理。
司马木木见他已被自己说晕,于是她便侃侃而谈,道:“既然杀你父亲的并非我等,你就不该来曹府,你定是听曹操人不在家,便来欺负他一家孤儿寡母,弱小无辜,行如此卑鄙无耻之事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天经地义!这是大丈夫所为吗?是男子汉所为吗?”
骞诚越听觉得自己越理亏,此刻更是将头垂下,无颜抬起。
司马木木见他杀机全无,早料到他有报国之心,并非十恶不赦之人,若再晓之以理,他必放下屠刀。
司马木木见势好转,不禁松了口气,又接着道:“这位壮士,如今国家蒙难,一家之恨,怎比国仇?当今之下,只有国家安定了,才有机会报仇,若国家不定,我等皆沦为奴隶,任人鱼肉,还谈何报仇?你且听小女子一言,当下曹操已领义军,为国除贼,等国家安定,你再伺机报仇不迟,现在曹府也死了一个人,也算是给了你父亲一个交待,还望壮士就此收手,莫要一错再错!”
此刻那贼眉鼠眼的大汉又奔了过来,道:“老大,不要受了这村姑的蛊惑,不要忘了我们今天可是来为老爷报仇的呀,我们等了足足八年,才等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大汉说着又将目光转向司马木木,大喝道:“你这村姑,你这妖女!我要杀了你。”说着提刀便砍。
只听“当,咣当,当。”的几声,他的刀已被骞诚的刀打落,紧接着又是一个耳光,抽得他险些晕过去,骞诚骂道:“你给老子滚蛋!如今我已造了孽,你还想再造孽啊?!”
司马木木当真是欲哭无泪,方才她确实认为自己可以归西了,万没想到却被人救了,心里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那大汉又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骞诚却又挥起大刀,朝司马木木砍去,她未来得及闭眼,身上绳子便已自动松开,原来骞诚刀法精妙,砍断她身上绳子,却没伤她身体分毫。紧接着骞诚又逐次砍开其他人束绳,皆是毫发无损,如此刀法,实属天下罕见。
司马木木急忙将绳子拿开,恭手道:“多谢骞大哥,骞大哥刀法实是天下绝伦哪。”
此刻,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虽被松了绑,却也不敢乱动。
骞诚对司马木木拱手道:“听妹一席话,真是茅塞顿开,若不是姑娘提醒,我骞诚险些铸成大错,请问姑娘芳名?”
司马木木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小女了姓司马,名木木。”
骞诚道:“原来是司马姑娘,多有得罪,听姑娘方才一席话,慷慨激昂,淋漓尽致,实在不同凡响,骞某实是佩服!”
司马木木叹气一声,道:“不瞒你说,我却有报国之心,如今天下大乱,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若非生得女儿身,必定马革裹尸,以身报国。”
骞诚不仅低头自叹:“姑娘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