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嘶……”那个女人轻轻的吐出这个词,身体突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那么大人,也许在您找到更合适地方之前,我愿意收留这个迷途的姐妹。我会督促她忏悔自己的罪恶,让她早日回到上帝的怀抱中来。”
“这个嘛!”莱昂在胸前怀抱双手歪着头考虑了一下。这个建议的确解决了他的问题,他光想着要把人抓来。到还真的没有想过处理的问题,现在有人帮着解决他当然很愿意接受。“好吧。就暂时和你在一起吧。你要勒令她好好忏悔。不然,不然。你就必须和她一起接受惩罚。”
“是的!我的大人。”那个女子再次跪下去亲吻了莱昂的外袍,才转身小心的扶起坐在地上的卢休斯夫人。“跟我走。我的姐妹。在我这里。我这里。你最起码是安全的。”
“你是……”夫人茫然的任由这个女人将自己扶起,然后相互扶持着向外面走去。
“我。我叫芙莲娜。索巴斯。这里是我丈夫索巴斯男爵的领地。不。这是过去。现在这里是上帝的领地。”那个女子在卢休斯夫人的耳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淡淡的说到。“我会帮你的。我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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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节
“公主殿下。我有事情要回禀。殿下……”一个侍从站在长桌的前面对着趴在地图上的女孩子叫了好几声。但是安妮依然将头埋在那张简易的羊皮纸上,用手指一点一点丈量着上面的尺寸。“殿下。尊敬的殿下。”
“好了。你下去吧。”科恩这个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只穿着布袍,而且头发因为刚才的剧烈训练而粘在他的头上。他点头让这个侍从退下,那个少年快步走到科恩的身边冲着他低低的回禀了一些话,才低头退出大厅。
“殿下……我说……”科恩走到桌边拿起一个酒杯灌了一口。他拉起自己衣服的下摆,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我没有聋。科恩。你不用冲着我大声叫。”少女没好气地从地图上抬起头来,她看了科恩一眼,好像是因为被打搅而感到万分的不耐烦。“让默罕默德进来,告诉他我对于他带回来的这张地图很不满意。我要一张详细的地图而不是一幅小孩子的涂鸦。让他带人重新去给我再画一幅过来。好了。你在那边鬼叫到底是什么事情。”
“修士团的大团长来了。他亲自来这里把哈维的尸体带走。”科恩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天来少女的脾气非常的大,动不动的大声训斥别人。在骑士看来,默罕默德带回来的这幅地图已经非常详细了。但是明显安妮还是不满意,过去的安妮绝对不会让这样伤人的话从她的嘴里吐出。但是现在……也许在哈维死后,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谁……我知道了。请他进来……”安妮将手里拿着的东西一丢。然后后退了几步,好像她在害怕骑士带来的这个消息。自从回来后安妮就一直避免提到任何和哈维有关的词,就算是后面死亡弥撒,和通知修士团的这些事情都是科恩安排的。安妮就连听好像都不敢听到。
“请。小丫头。我这里不用这个词。但是你不觉得让我在门口等的太久了。”就在科恩转身的时候,发现那个男人已经站在门口了。两个骑士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如果大团长的目光是冰柱的话,科恩的目光就是烈焰了。两道目光同时放出最大的能量,聋子都能听到它们相撞而发出的嘶嘶声。
“大团长阁下。您怎么会这么认为。殿下不过是太专心重要的事情了。”科恩横着走了几步,挡在安妮和那个男人之间。
“我现在非常好奇她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骑士阁下。或者科恩。克莱德伯爵大人,你更愿意我称呼您为圣骑士阁下。”大团长的铁鞋重重的踩在青石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他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脱下自己的骑士手套,然后咣当一声把它们丢在路过的长桌边。
“阁下。我的称呼应该不是您这次的主要目的吧。您应该已经拿到哈维骑士的遗体了,希望您对于我们的安排还满意。我已经让人用最好的香料替他擦试过了,而且包裹身体的也是最好的亚麻布。我个人觉得穆恩神甫是做临终祷告最适合的人选。”科恩依然坚定的站在安妮和大团长的中间。骑士好像根本就没有感到那个男人所带来的压力,他的语气依然平和但是却有着淡淡的威严。
“哼。你考虑的还真的很周全。但是对于一具尸体来说,还真的有点多余。小丫头,怎么啦。你也会害怕吗,才让这个圣骑士阁下挡在我们中间吗。”在走到科恩面前三臂的距离,那个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侧过身体冲着站在科恩背后的安妮大叫了一声。
“大人。那你需要我们怎么样呢?”少女拍了拍保护着自己的骑士,然后绕到他的身前和大团长面对面的对视着。也许是大团长觉得这样的举动很无聊,他在目光胶着了一会之后就移开了。然后哐当一下的坐倒在旁边的椅子上。
“怎么样。我要你来告诉我,我的那个兄弟是怎么死的。”大团长抓过旁边的一个酒杯喝了一口,突然又把嘴里一半的饮料吐到了地上。
“被那些沙匪给杀了。我想这件事情我们派出的信使已经向您报告过了。”安妮依然站在那里。她既没有向前走,也没有退后。而站在她背后的科恩也没有移动分毫。
“沙匪。杀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毕竟我听说的是,只有你和他两个人在那里。而且在遇到危险后,你一个人逃了出来,我的手下却丢了性命。”那个男人拿出一把小刀开始在自己脸上的伤疤上蹭来蹭去。
“殿下不会撒谎。而且我们所有人亲眼都看见哈维兄弟被那个红胡子杀害。”科恩在少女的头顶上开口,他将亲眼两个字咬得特别的重。“我们发誓一定会向那群沙匪讨回血债的。大人。”
“亲眼……哼哼哼。”大团长却用轻蔑和怀疑的口气重复科恩的话。“那是在他和你的这个小公主分开之后,而且我的人也受伤了,在那之前呢……你也亲眼看见了。”
“大人。我想殿下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哈维兄弟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海沃德冲了进来。他还没有进入大厅就急吼吼的大声为安妮申辩。“我能证明……”
“你……小白痴。你和他们一起走的。你一直在他们身边吗?”大团长反手就把手里的匕首扔了过去,穿过了海沃德肩头的衬衣将骑士钉在进口的木门上。很快骑士胸口上的衣服就被流出来的鲜血给打湿了。
“那个。我当时……”海沃德皱着眉头,奋力才将深深插入门板的匕首被拔出来。但是他恩师的问题却是让他皱眉得原因所在。
“所以了。给我闭嘴。小白痴。你再这么不用脑子,下次那把匕首绝对会钉在你的头上。”大团长冷冷的笑起来,然后从腰畔拔出第二把匕首。
“当时我和哈维离开那个沙匪之地。在这之前我已经让海沃德先回来联络科恩,让他们来最近的绿洲接应我们。在我们到达藏战马的地方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安妮这个时候缓缓开口了。其实这中间的事情安妮一次也没有说过。开始的时候少女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科恩没有强迫少女说出来。后来科恩也感觉得到少女在这件事上的痛苦,所以更不会在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了。但是现在不管情况如何,安妮都必须说了。
“然后呢……”大团长终于把目光从海沃德这边收回来,专心的看着说话的人。
“我们在骑上战马后,发觉后面有人追了过来。那时我们就加快脚步了想要摆脱他们,那个时候我骑在哈维的前面。在饶过第二个沙丘的时候,我以为已经摆脱他们了。没想到我回头的时候就看见哈维中箭了。我本来想要……想要……”说到这里安妮一直平和的语气中开始充斥着哽咽的语调。
“我看过伤口了。”那个男人好像是感到的少女的伤痛。所以摆手表示自己知道那处伤势的情况。
“我本来想要救他,但是我根本就做不了任何事情。那个时候哈维把我丢到马上,然后就让我离开。我跑到和科恩会和的地方,希望能赶得及回去就他。但是那个红胡子……那个红胡子……”说到这里安妮终于说不下去了。她大声抽泣着,吓得科恩小心的拍着少女的后背以便防止安妮哭的忘记了呼吸而窒息。
“他们怎么可能追你们。如果你没有露出破绽的话。再说了,那些沙匪怎么可能认识您这样高贵的小公主呢。”大团长对于这个问题却依然很执着。
“是莱昂。”这个时候海沃德终于得到机会说话了。“一定是他认出了哈维,也一定是他让那些沙匪去追殿下的。”
“莱昂??”大团长转身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子。“他去哪里干嘛。布道吗!”
“他去和红胡子谈交易。他打算联合红胡子向殿下宣战。”海沃德冷冷的说。他的右手在匕首柄上紧了再紧,那把木质刀柄让他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是吗!他真的越来越……越来越……”就连大团长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另外一个弟子了。
“这样的解释,现在能不能让您满意了呢。”科恩上前一步,对着大团长淡淡开口。
“满意……哈维是我最好的手下。如果你们能把他活着还给我,我才会满意。”大团长猛地从自己的凳子上跳了起来,然后转身向外走去。但是在走到半路的时候,他突然转身看着安妮,“地图上的那个地方我碰巧认识,派你的小布袍再去查查山谷中最大的那块红色岩石。也许能帮你找到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但是从现在开始,除非我能证实你刚才说的话。不然不要再派人来找我们了。我没有几个手下能丢的。”
安妮没有说话,现在的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是女孩觉得自己所依靠的那个后背那么的坚实,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安全。而且在少女的耳边跳动着一颗热烈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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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节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卢修斯夫人带着困惑的感觉打量着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这是一间狭小的斗室,而且是在城堡一个非常偏僻的角落里。在这个房间的下面一层是低级仆人的卧室,而在仆人卧室的下面就是猪圈。从房间唯一的一扇窗户中透进来些许光线,却不能给这件黑暗的斗室带来多少温暖和亮光。但是就算是在这样的光线中,夫人也还能将这个地方打量个大概了。因为在这个房间中没有多少东西,就连一张床都没有。在最黑暗的墙角边堆着的一捆稻草以及上面的几块毯子状的布片就应该是这个女人平常休息的地方了。
“嘘!!”芙莲娜好像是很害怕的样子。她先把夫人拉进这个散发着阴湿味道的地方,同时将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夫人不要说话。她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同时顶上门闩,在这之后她还不放心的贴在门板上听了好一会才慢慢的退了下来。
“你……你……到底是……”卢修斯夫人露出恐怖的表情。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面前的女子害怕成这个样子。还是只要是靠近莱昂的人都有点精神上的问题吗?
“别害怕我的姐妹。最起码在这个地方,你是安全的。我叫芙莲娜,这里的领主是我的丈夫。”那个女子走到那堆稻草的角落边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示意夫人过来和自己一起坐。
“你是领主夫人。可是……可是……”卢修斯夫人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这个女人和周围的环境。她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领主夫人会住在这样的地方。虽然在欧洲骑士和贵族责打自己的老婆也算是一种习俗。就夫人自己也曾经好几次看见自己的一些手帕之交带着伤痕来看自己。更有甚者是夫人有次还在教堂的门口,看见一个骑士将自己的老婆打得鼻青脸肿而没有人去阻拦。但是一个领主夫人住在这间如同牢房一般的地方,她也是第一次看见。
“唉!!”芙莲娜那平淡无波的眼神中终于划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而随着这段神色的流淌,她也随手扯下了带着的头巾。
“嘶。”夫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向那个女人靠了一下,然后用手小心而又温柔的抚摸着那个女子被剃得高低不平的头发。那些短短的发茬刺得夫人的手隐隐作痛,也同时让夫人的心也剧烈的痛起来。没有一个女人应该承受这样的痛苦,这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也许是因为夫人的温柔,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人好久都没有面对这样的关心了。芙莲娜终于将头埋在夫人的肩膀上开始无声的抽泣起来。两个柔弱的女子就这么依靠着,从对方的身体中汲取少许温暖来面对这个残酷冰冷的世界。
终于芙莲娜停止了抽泣,然后慢慢的抬起身体。“我是这里的领主夫人。原来这里不是这样的。我的丈夫也不是他现在这个样子的。”夫人并没有打断面前女子的低语,她觉得这个女人需要向人倾诉。所以她坐正了身体,看着那个在黑暗房间中慢慢淡去的剪影。
“我是芙莲娜。巴菲特。索巴斯。我父亲也是个男爵,巴菲特男爵。本来我们的城离这里只有两天的路程。几年前我父亲和我的哥哥在守卫自己领地的时候战死了,领土也落入了异教徒的手中。现在在娘家的我也就没有一个亲人了。”芙莲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她先是在黑暗中露出一个歉疚的表情,虽然夫人看不见。然后卢修斯夫人就听到她的袍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过了一会夫人就觉得自己的手里塞进了一块硬梆梆的东西。“我的食物不多。你先吃吧。”
夫人当然明白芙莲娜为什么向自己先说娘家的事情。一个女人在夫家受到的待遇好坏和她娘家的势力有着直接的关系。如果娘家的势力大过夫家的,那么就算是领主再讨厌自己的夫人也不会太坏。反之就如同芙莲娜这样,如果是年轻貌美也就罢了。如果像年纪比较大的除非有儿子撑腰,一般受到地对待都是很差的。
“我明白。”卢修斯夫人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就艰难的和自己手里的这块面饼搏斗起来。她觉得自己的牙齿快要被这块面饼给绷断了,她好像是在咬一块石头而不是食物。
“原来我的小索巴斯对我也很好。他很爱我,经常给我带来些小礼物。”就算是黑暗中看不见。卢修斯夫人都能感到那个女人脸上升腾起的幸福。其实这些领主夫人大多很简单,只要那些男人能在不经意的时候流露出些许温柔,就能让她们幸福很久的。
“是不是因为莱昂来了……”夫人放弃了进食的打算。她认命的放下手里的面饼,以防止自己被这块坚硬的食物给噎死。但是她也不能把面前这个女人的好意给回绝过去,所以她只能把面饼捏在手里,同时说了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理由。
“莱昂神甫是主教大人派来的。本来的神甫年纪太大死了,所以我丈夫就请求主教再派一个神甫来。本来的老巴得对大家都很好,他就好像是我们所有人的父亲。我和我丈夫的婚礼也是他主持的。”芙莲娜再度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
“我知道。老神甫都很好。我是说。他们都很慈祥,像我们的父亲。”夫人小声附和着。她想起了自己的家族神甫,这里遇到的所有神甫。没有一个神甫和莱昂一样,不管是头脑还是举动。也许莱昂不认为自己是神甫,而是神吧。
“开始莱昂也很好,你知道他很漂亮非常的漂亮。但是后来,他就变了。他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