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因为想说的话语早巳被梗在喉咙,螓首低垂,许久,她颌首回应。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最终,白绍卿一古脑儿的站起身,他不想将失望表现出来,可是也做不到毫无感觉的佯装自然,只得咬牙说道:“上车,我送你回去。”手中的发簪几乎要拧断了。
车子依着原采的路径回到司徒太极学院门口,司徒玄霜急切的打开车门寓去,生怕一个迟疑,她又要犹豫了。
“拿去,送人的东西我从不索回。”白绍卿把譬子欲递给她。
她一个回眸瞅了他一眼,“我不能保留你的礼物。”
话才落下,只见白绍卿毫不考虑的将簪子拧断,扔在地上。
司徒玄霜倒抽一口气,她望着白绍卿,看见他怒火高张的模样,也瞧见了他冲动之下留下了掌中的伤口正淌着血。
白绍卿怒视了她一眼,再也毫不留恋的上车离去,这狠心无情又愚蠢的女人,再也不配得到他的满腔爱意。
司徒玄霜木然的伫立在门口,夜幕低垂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不消一会儿的时间,毛毛细雨巳然转为倾盆大雨。
断掉的簪子孤零的躺在地上,司徒玄霜无暇担虑这雨势便从容走入雨中,蹲跪在地上,她伸出白藕纤手逐一拾起地上的簪子碎块,恋恋不舍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似泪似雨,一身湿淋的她将残碎的簪子放人怀中,游魂似的回屋。
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昭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这情爱亦是如此无常……
穿过舞池中的拥挤入潮,阮茜正。闲适的坐在吧台前,她看见了正如同她先前步人一样困难重重的白绍卿,扬手对他一挥。
“稀奇了,你几时会想要约我出来?”阮茜神情愉悦的揶榆着白绍卿。
白绍卿丝毫不理会她的调佩,沉着脸在她一旁的座位上人了座,他讳莫如深的目光阴沉沉的瞅着她,一股怒意仿佛要自他胸口爆发。
“怎么了,一副想把我宰了的模样。”举杯啜饮,眼角微微的致了他一眼。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比肩而坐的白绍卿突然转过身面对着阮茜,他的眼神已经毫不保留的流泄出极度的不满。
“我得罪你了吗,绍卿?”虽然已捎测出大概,她还是故意问。
“是你对吧?”白绍卿直言不讳的指责她。“是你对玄霜说了嘉琳的事情对吧!”他的手紧握着杯子,一股肃杀之气已是显而易见。
阮茜笑而不答,她在斟酌着现在要不要与白绍卿撕破脸,但是这段友谊她已经有抛弃的念头了。
“我曾经明言说过,玄霜跟嘉琳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或许嘉琳的死很让你埋怨我,但我不希望你自以为是的把玄霜当作你的对象,她不是你的圈内人。”
‘绍卿,为什么女人总爱相信另一个女人的话?因为这就是同性情谊,女人的情谊通常不容易刻意建立,但是一旦成立却有着坚不可摧的微妙效果在,这不是男人喝杯酒交朋友可以比拟的。“
“少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我不管你这是什么高调,但是如果你还对玄霜有任何的遐想,我不会善罢甘休!”
“绍卿,你以为这一次我会退让吗?该退让吗?”阮茜镇定的问他。
两人剑拔弩张的姿态,夺爱的行动已然宣战。
心底早有了打算,对于司徒玄霜她不想让,她不懂,为什么在她与白绍卿的情感争夺中,她总要屈服?不要,这一次她绝对不要,她要胜利!
当初如果白绍卿消失,许多悔恨将不会发生,如果白绍卿不曾存在,她的情爱也不会落空。
阮茜嘴角扬着极为淡漠的笑,所有的心思只有她一人知道。
女子涕泪纵横,浑身被捆绑而动弹不得,她仰头看着眼前足以操纵她生死的女子。
“为什么,你放过我吧!”
站在她前面的女子冷酷的看着她,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阮茜,感情是不能强求的,何况我们的感情本来就不被大家所接受,那是一个错误。”
“住口!谁敢说那是错误?是谁?”阮茜横竖着双眉,气愤不已。
是,她爱的是女人,但那又怎样?这都怪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阮茜,你饶了我吧,我喜欢的人是绍卿。”
阮茜一听,只是得意的笑着,“绍卿避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爱上你?”
睥睨的眼神中有太多深沉的心机,她正为她设下的许多计谋而得意着。
‘我是真的爱绍卿,我们好聚好散吧!“裴嘉琳泪眼婆娑的央求着。
“不可能,我不会对背叛的人仁慈,因为那是对我自己的一种惩罚,你既然背弃了我们的约定,我也绝不手软。”
“你……你想怎样……”裴嘉琳的语气颤抖,她真不知道昔日恋人的阮茜会对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怎么样?”她冷笑, “你现在才来担心未免太晚了。”
“不,你不可以这样……”
“反正你都要消失了,我也就跟你说说我的计划吧!”阮茜在屋内四周兜了几圈, “我打算用这加了安眠药的牛奶帮你垫垫胃,再让你喝下这半瓶的烈酒,哇……这样听来是不是你的死意坚决?”她的笑容那么的好邪毒辣。
“不……”裴嘉琳束手无策的坐在地上哀哭。
“然后你说跳楼好,还是割腕好?”
“不要,我不想死!”
那震耳欲聋的哭喊在隔音良好的屋子里被层层阻隔,无法传递到屋外获得救援,一条年轻的生命注定殇落……
平静异常的呼吸声显然不为这惨痛的回忆而有所牵动,阮茜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回忆过往,她只有冷静的一笑。
若要说辜负,这些人天杀的该落得此下插,而她只不过是过自己该过的生活而已,她将会更积极的准备这一次的战役。
“阿爹,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司徒玄霜问。
司徒封和国内几位知名武术大师共同为国外某机构之邀请,特地要前往国外进行荣誉访问。
“嗯,都弄好了。”他接过大女儿递采的碗筷,“降雪那丫头呢?”
她还来不及回答,就听闻妹妹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急速奔来。
“我回来了!”
但闻人言,却不见人影。
“回来?这丫头昨晚一整夜没回来啊?!”司徒封大嚷。
“这……”司徒玄霜也不知道怎么帮妹妹圆谎,这丫头最近益发奇怪,老躲得不见人影。
下一秒,司徒降雪又似一阵旋风般的扫进餐桌,捧起姐姐帮她盛好的早餐,大口的吃起来。
司徒封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不像女儿的女儿,原本想责问她的话倒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了。
“我听说一个消息。”司徒降雪语焉不详的说着。
“什么消息?”司徒玄霜问。
司徒降雪把碗中的粥吃个精光,再度把碗递给司徒玄霜,然后她将视线落在父亲身上,“阿爹,我听到有人计划要偷我们家的‘太极拳法’。‘
“是谁?”司徒封皱眉问。
“对方的来历不清楚,不过许多道馆的朋友都听说这人非夺司徒家的(太极拳法)不可。”
“不行!那人会不会对你们不利啊?‘’司徒封疼爱这对姐妹花是出了名的,
第九章
激情过后的被褥留下余温……
白绍卿自责懊恼的望着这纤细的背影,他的丧失理智毁了他们有过的一次甜美回忆,反倒是深深的伤了这敏感的女人。
神情木然的司徒玄霜退避在床沿静默的穿戴着衣服,第一次的她是充满娇羞甜蜜的,而这次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羞辱与难堪。
“玄霜……”他唤着她。
他宁可她大哭的辱骂他,也不愿看到她这样无助的模样。
穿戴整齐后,她头也不回的起身,“我恨你,恨死你了。”语调冰冷。
见她要走,白绍卿追了上来, “玄霜,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再也不想看见你,那只会让我想起我受的羞辱。”
司徒玄霜绝然的离开,让白绍卿的手指只能冰冷的僵在半空中,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他挫败的将自己埋首在双手之间
假装自己把一切都忘了,但是只有自己知道那都是假的,站在一旁看台眺望着比赛的会场,司徒玄霜的心情很纷乱。
坚持亲自带领着师弟妹来参加今年度的武术大赛,为的是希望自己的心思能够有所移转。
“今年怎么会是你来?降雪那丫头呢?”吴黛盈笑问。
她与司徒家两姐妹打小在各个武术比赛中频频照面,在武术界她好歹也是个坐三望二的现代女侠,这许多年来与司徒玄霜、司徒降雪就靠着各个比赛,打下深厚的手帕情谊。
“在家,道馆里还有些课不能停。”司徒玄霜只是微笑回答。
“听降雪说你有了男人!”吴黛盈心直口快的说。
司徒玄霜微蹙了眉,一阵沉默。
“啧,你这会儿是怎么了,死气沉沉的!”
“我?”司徒玄霜没想到自己的低落会如此明显
“不都是一直如此吗?”
“差多了,以前是恬静淡雅,这会见你却是心事重重,干吗一提到你的男人就这样泫然欲泣的模样!”
“没有,你多心了。”
“哟,还想蒙我,我吴黛盈虽没有交过男朋友,但是你们这些卡在情关的嘴脸我可清楚得很。”吴黛盈自鸣得意,“说吧,我两只耳朵都空闲着呢!”
司徒玄霜原先还有些犹豫,不过在她谆谆善诱下,她娓娓道来她与白绍卿的感情变化。
“笨!”吴黛盈听完便脱口骂了司徒玄霜一个笨宇,“你真是菜到不行耶!技术高招的女人不应该被那些有的没的过去影响,人都是有过去的。”
“可是,没有人喜欢当替身,更何况……”司徒玄霜没想到她的痛竟被吴黛盈当笑话批评了一顿,早知道就不说了。
“更何况他是你的初恋,你还给了第一次!”她嘴碎的调侃。
“黛盈……”司徒玄霜真想钻进洞里,她实在太低估黛盈的嘴巴了。
“你还太嫩,随便人家露个风声给你就让你方寸大乱,你这么逊,以后等男人更有成就后,你怎么斗得过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攀搭的莺莺燕燕?
“更何况你自己是学资讯工程的,网路上有多少东西可以移花接木、可以造假,随便几封邮件就让你信以为真,真不知道才毕业多久的光景,你的脑子怎么会退化得这么快!”吴黛盈扮了个鬼脸。
“就是因为爱他才会耿耿于怀。”司徒玄霜忍不住辩驳。
“那就对了,都承认还爱他,就得接受他的过去,哪怕他曾经是个Gay !”吴黛盈语不惊人死不休,“教你一招,回去把他迷得团团转,女人的身体有时是最好的武器,让他如痴如醉的时候要甩再甩,反正你都吃干抹净了。”她笑得花枝乱颤。
“黛盈!”司徒玄霜真是招架不住吴黛盈的嘴巴,露骨的话还说得铿锵有力。
“不闹你了,说真格的,你把那些东西转寄给我,我帮你仔细瞧瞧,一定可以告诉你那些到底是真是假。”
“好。”她随口应着,心理因为吴黛盈的话而有些动摇。
这难道是在考验她对绍卿的信任!唉,都怪他平常为非作歹惯了,叫人老是忍不住想质疑他……
“别再叹了,我都只剩一百五十五公分了!”吴黛盈的痛就是她无法改进的身高,偏偏司徒玄霜又老爱把“唉”当口头掸!
一群大小朋友兴奋的窝在司徒玄霜的房内叨叨絮絮的说着这几日的比赛。
“大师姐,我们这几天的表现还好吧!相信明天的总决赛我们一定会有更亮眼的成绩。”
“是,师父一定会很高兴你们的苦练终于受到肯定。”
“大师姐,为什么今年会是你带我们来参赛?往年都是二师姐带我们来比赛,其他道馆的人都怕二师姐怕得要死,这几天大家一看到是大师姐,都赶上前跟我们聊天说笑呢!”
“瞎说,当心二师姐听到要罚你们。”
“不怕,二师姐不在。”一群人嘻皮笑脸的。
“好了,时间太晚了,赶快回你们各自的房间睡觉,免得影响明天比赛的成绩。”
“是,大师姐。”众人齐声说道。
因为某一道馆的选手临时出现身体不适的状况,为了方便该道馆的带队师父就近照顾该选手,司徒玄霜主动把房间跟对方交换,因为她信任自己道馆的师弟妹们即使没有她就近看管,也一样懂得自律、扶持。
“大师姐,晚安。”殿后的叶兆智朗声说道。
“晚安。”
一伙人陆陆续续的离去,她伪装的笑容也终得以休息,她不想老是处在弱势坐以待毙,留在家中只怕白绍卿随时要出现,她不想见到他,不想回想这阵子以来的不愉快。
傍晚听了黛盈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要怎么做才好?
司徒玄霜坐在屋内愁肠百转的,许久,她叹了口气振作精神去梳洗。
临就寝前,举起桌上的一只杯子,她凑口一啜茶已然冰凉,索然无味的搁回了原先的桌上,心想,去看看这些孩子是否真睡了,可别又聚在一块儿笑闹才是。
微暗的灯光下,她沿着选手村走廊往师弟妹们的房间走着。
其他领队的师父都参加今天晚上的聚会,只有她推托有其他要务不便出席,以至于这一区都是安静无人的冷清。
走在木质的地板上一片宁静,她的心情却有一种吊诡的不平静,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情况,她从不会让自己的情绪有这样深沉的无助,只是近来这颗心早不是她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巡视一番后,司徒玄霜往回走,才跨出了几步,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晕眩,她攀住墙,背脊无端传出冷汗。
强忍着不适,她急忙欲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就在这瞬间,一人骤然出现挡住她的去路,依身型判断,应该是一名男子,对方将脸刻意遮掩,显然来意不善,而且算准了这是选手村中最孤立无援的死角,不难判断这人是有备而来。
“谁?”
“交出(太极拳法)。”男子刻意压低声音,企图要掩饰他原本的音调。
“到底是谁?”司徒玄霜追问,接着她马上揣测自己是否误中了什么圈套,以至于浑身发冷发软。
“我的目的只有(太极拳法),倘若你合作,将可免去一场打斗。”冷冷的笑声十分刺耳。
“你休想!”
“那我只得硬抢了!”男子眼神闪过冷冽的光芒,“接招!”他语气突然场升。
这……这声音究竟在何处听闻过?怎奈现下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司徒玄霜满是懊恼。
两人身影不断的交错,两人的武学招式已然是炉火纯青。
是同行之人!司徒玄霜肯定的以为,这人身手不凡,虽偶有破绽,但想必也是研修武学多年的好手。
多年前早有听闻同行间多以为家中保存的(太极拳法)是一本武术绝学秘证,殊不知那只是一般寻常书籍,只是因为父亲爱妻如昔,始终珍视着这本书,才让不少有心人士如此误解。
这次参赛,她当然是把书留在家中,而这人显然是太想得到(太极拳法)了,以至于这样疏于思考。
“交或不交?”此人穷追不舍, “交出这本武学秘笈,我定不再为难你。”
司徒玄霜浑身虚软,但仍强打精神应战,这全凭十多年来练武所积累的意志力。“空穴来风,根本没有什么秘笈。”
“原本以为是司徒降雪领队,不过没关系,既然是你我也有应变方法,知道你善于推手使劲,我已经下药好让你早一步俯首称臣,免得浪费时间,你撑不久的。”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