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绍卿摆摆手示意她去,司徒玄霜点点头尾随着阮茜的脚步。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工作,司徒玄霜有些紧张。
“灯光再集中一点,”阮茜干劲十足的吆喝着大家配合她的要求,让准备更完善些,“风扇往左侧吹,不要太强,现在是要打太极拳,不是要逞凶斗狠,风可以弱一点。”
阮茜掌控着摄影机,调整好焦距、角度,“OK,先试一遍看看效果如何。”
“Action————”
司徒玄霜双臂自然的摆动,举手投足像是在半弧线形的延伸产生能量,延伸着旋踝转胯动作,让任何角度的延伸都呈现出各自震荡的流畅优美。
柔软中带着刚毅,太极曲线在她的动作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旁的工作人员无不瞠目结舌,为她气定神闲、挥洒自如的太极拳而喷喷称奇。
风吹杨柳,摇曳生姿,看似漂浮的动作却是稳健的人木三分,尤其是她那从容不迫的神情,像个大佛似的庄严、恬静,白绍卿看惯她的气定神闲,却也不免让她莲般独特的气质所吸引,脚步无声无息的朝她走近……
阮茜瞬间精神抖擞起来,掌握着镜头捕捉她千变万化、一闪而逝的珍贵画面,陶醉的境界连她自己都不明所以,只知道自己被迷炫了。
司徒玄霜收拢动作,阮茜却呆愣着不说话,害她误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禁问:“是不是做的不好?”
“呃……不是、不是。”阮茜抬起眼一再审视着她。
半响,“玄霜,你做的很好,我们要补几个画面特写。”
“喔。”稍稍松了一口气。
白绍卿看着阮茜闪神的样子,占有的念头让他不太高兴,他不喜欢有人这么堂而皇之的看着玄霜,即使是个女人也不行!
镜头前的司徒玄霜做出双拼旋转、双分旋转、旋腕、突掌、坐腕、舒指……的动作让工作人员捕捉特写的镜头。
“大功告成!”拍完最后一个镜头,阮茜大声宜布。
她没想到只消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个广告就完成了,这样的成效着实让她惊讶不已,欣喜的回过头,司徒玄霜已经走向白绍卿,阮茜心里不知名的情慷又再次发酵……
“阮茜,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呃。”阮茜心不在焉的回答,先前的掩饰已经突破藩篱,即将破堤而出……
甫从新加坡出差返国,白绍卿风尘仆仆的回到家,东西一扔便抓着车钥匙往外走。
正巧回家的白绍擎惊讶会看见弟弟,“咦?不是明天早上的飞机,怎么提前回来?”
“我把班机提前了。”
白绍擎抬手看看表上的时间,“这么晚了……”
“有事出去一趟。”他抢话,说完便踩着轻松的步伐飞也似的驱车寓去。
“这家伙……”白绍擎纳闷起弟弟的好心情。
通常出差回国,他总会选择先窝在房间内睡上一大觉,现在都已经是子夜了,他竟然还兴致高昂的出门,而且这次还是刻意提前回国,怪了!
白绍卿知道自己的行为反常,可是他一点也不在意,毕竟他已有多日未见玄霜,若不提前回国来瞧她一瞧,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他露出了一抹连自己都匪夷所思的微笑,加快车速宜往司徒太极学院。
正当他满心欢喜的停好车欲上门去,视线里乍然瞥见一男一女在门外拉扯,男子背对着他,怀中似乎捧着一束灿烂鲜花。
远远的,他端详着女子的脸,这不是他朝思暮想的玄霜吗?
顿时间,他的冲动脾气又要不受控制了。
这女人,几次叮嘱她不准与其他人如此牵扯,现在她竟然公然的在屋外与人调清——
是吧!捧着鲜花拉拉扯扯,这不是调情是什么?二话不说,白绍卿加快脚步上前去。
“司徒老师,请你收下这束花吧!”董城威央求,“我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能邀你吃顿饭。”那一股的希冀,眼神中有太多教人吃不消的钦崇、爱慕。
“城威,谢谢你,但是我想这么晚了,并不太合适。”司徒玄霜推辞。
没有人会在三更半夜邀吃饭吧?而且这一大束花在她面前晃得好量,她不喜欢跟学员有逾越的牵扯,这对彼此都好,可最近发生了惟一的例外——白绍卿。
他出国了,她好想念他……
“别拒绝我。”董城威不断的央求。
两人在门外“鲁”了近半小时还是没结论,司徒玄霜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哼,进口玫瑰啊。”白绍卿的声音就这么打断两人的对话,很是轻蔑。在他面前送他心爱的女人鲜花,真是胆大妄为!
“你……”董城威有些错愕的看着白绍卿。
“白绍卿?!”司徒玄霜诧异着他的出现,眼底有着惊喜的光芒。
白绍卿淡漠的瞅了司徒玄霜,她眼中的惊喜他懂得,但是待会儿他还是想训斥她一番。白绍卿长臂揽过她的肩,将她视为所有,这举动惹来求爱的董城威一脸的怅然与诧异。
“我想三更半夜的,没有哪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在屋外与另一名男人拉拉扯扯。”他的嘴角有一抹讥诮,让人不寒而栗。
是啊!过往他总是情绪毫不收敛的对她叫嚣,今天他倒沉着许多,只是这模样反而更让人害怕。
“你……你是谁?”董城威有一种被坏事的不满。
“你觉得我该是谁!”他又笑得让人打颤, “这花……”腾出一只手,一把夺过那鲜艳欲滴的花束,凑到自己面前一嗅,随即又凑到司徒玄霜面前,怎奈那扑鼻的呛香让司徒玄霜不由得后退了些许步伐。
见状,白绍卿笑了。这玄霜太不懂得矫情了。
“笑什么?”董城威觉得很尴尬。
白绍卿一把将花塞给了董城威,“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送花来。”接着便毫不客气的给了一记凛冽异常的注视。
董城威悻悻然的接住花束,怨怼的一撇后便离去。
瞅着他临去前充满敌意的瞪眼,白绍卿一点都不以为意,他的女人谁都不准觊觎,想着,他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怎么了?”司徒玄霜反手覆着他的手背问。
“走。”不多说,他拉着她的手直往停车处走去,脸上覆了一层冰似的冷然。
他的模样着实让司徒玄霜摸不着头绪。“工作还顺利吗?”她忐忑的问。
白绍卿冷着脸不吭声,只是迅速的把车子驶离,往郊区的方向去。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我没有跟降雪说一声,我怕她……”
他睨了她一眼,却没多说什么。
她噤声,心底揣测着他的意图。
好—会儿了,他还是阴沉着脸不说话,司徒玄霜不知道她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是工作不顾遂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白绍卿别过头去定定的望着她,这女人有着如春花绽放的笑靥,还有如夜深沉的眼眸,可她却偏偏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诱人风采,每每看见她与其他男人说话,他就不舒坦,感觉像是被掠夺了。
他的手托抚着她的下颚,那细细柔柔的触感不知不觉沁入他的心坎,消解了他出差的辛苦。
这时,白绍卿的电话响了。
“喂,白绍卿。”接起电话,他冷静的说着自己的名字,手心依旧磨蹭着她的脸。
司徒玄霜不敢吭声,因为她太习惯白绍卿显而易见的脾气、叫骂,反倒畏惧他这样沉静的凝视着她,初尝爱情的她懵懂了,这不是她所熟稔的太极领域,只能被动的望着这强行拉她踏人爱情的男人提点她。
“暴躁男,半夜掳走我姐姐,当心我报警。”是司徒降雪单刀直人的声音。
玄霜从不在夜晚外出,除非是白绍卿这家伙来逮人,何况阿爹不在,最近又有些不好的传闻,她还是机伶点的好,所以司徒降雪打了电话到白家去要人,白绍擎给了她这号码,便闷笑的挂了电话。
“既然是掳人,你把赎金准备好了吗?·白绍卿一晒,将手机凑到司徒玄霜的耳畔,”你妹妹。“
“降雪,什么事?”她问。
“确定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顺便问你几时回来。”
“几时回去……”她也不知道。
打从见到他,他还没跟她好好说话呢!
只见白绍卿又夺过电话, “晚了我自会送她回去你甭管。”毫不迟疑挂上电话,紧接着关机。
“你啊你……”白绍卿突然念着。
“怎么了?”她一脸无辜。
“真不知道该跟你生气呢?还是由着你?”他叹气恼着说。
“为什么生我的气?”她不解。
他不是才下飞机刚回国吗?她怎会有机会惹他生气?真相果然是只有天晓得,这男人的心越来越难揣摩。
扶住她的颈后,他微微使力将她的头压到他面前俯身接近,他选择用吻代替他的话语,用这吻诉说这些日子的相思,极尽缠绵的夺取她的甜美,那甜蜜的感觉稍稍舒缓了他的怒意。
“呜……绍……绍卿……”她双手紧张的抱拳不知所措,这太过蚀人心魂了。
半晌,他稍稍放宽两人的距离, “闭上眼睛会不会?”他戏谑道,随即又堵住她欲言的口。也罢,不会闭上眼,索性就这么咫尺凝视着她眼中的自己。静默的看着她的恬静睡容,白绍卿露出得意的笑
不想在凌晨时分让司徒降雪这难缠的丫头多过问他什么,白绍卿索性将她带回家中,反正父兄皆已入睡,不会过问。
睡得真沉,完全由着他将她抱回了家一直没醒过来,真是个嗜睡的女子。
如黑瀑似的长发被散在床上,她宛若天使般沉静的睡在床褥上,浅浅的鼻息让他久久都不忍唤醒她,只有自己默默起身梳洗。
睡梦中,她感觉自己枕在一只结实的臂弯中,有一个沉稳的心跳声催眠着她,让她在睡梦中始终不愿醒来。
许久,她总算心满意足的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她看着房内的摆设当下心一惊,“这是哪里……”声音低不可闻,但是却很慌乱。
摆设简单,没有太多生活上的点缀装饰,只有一台笔记型电脑、传真机和厚厚的一堆资料、杂志冰冷的立放在房内的书桌上,感觉得出主人是一个严谨且热爱工作的人。
忽尔,一阵声响自她身后响起,她陡然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回躺在床上假装熟睡,打算偷偷观望。
眯起的眼睛微微看见白绍卿神清气爽的来到床沿,她心里踏实了些,但也很不好意思,感觉到他的视线正落在她身上,她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察觉她已醒来。
一会儿,白绍卿走到书桌前坐下了,开启电脑后,他专心的敲打着键盘,那声音轻轻的却很快速,这时的司徒玄霜总算能睁大眼睛毫不避讳的注视着他挺拔的背影。
他有着厚实的肩膀,长长的手臂在键盘上跳跃,一派专注工作的神态散发出他的魅力,叫司徒玄霜一颗心都不知道跳漏了多少拍。
没注意这样持续了多久,司徒玄霜只是感觉自己被一种莫名的幸福包围着,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你情我侬的激情,即使是这样静静的注视他的背影,两人之间平静的爱情也会让人感动许久。
忽尔,白绍卿开口了, “你醒了?”伴随着话语落下,他回过头来注视着床上的她,“干吗不吭声一直看着我?”
打从他坐在书桌前,他便敏锐的感应到有一双目光笔直的注视着他,不做他想,一定是玄霜这丫头醒了!原想耐着性子等等她究竟要看多久,可她却乐此不疲,反倒是他觉得不自在。
“嗯……”被逮到了,司徒玄霜羞赧得直想把头埋进被窝里。
虽然他们并未做出任何输矩的事,但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床上醒来,还是令人好生别扭,而且是偷看他被抓到。
“盥洗室在你后面,我帮你准备好了。”
“谢谢……”她低垂着头懊恼的起身。
简单梳洗后她在镜子前梳着长发,心中纳闷着她怎么会到了白绍卿的家?脑子里不断的反复转着昨夜的一切,最后得到的结论是,她累得靠在他肩上,接下来就得问周公了。
咦?他今天不用上班吗?
一想到这儿她急忙的将长发束好走出去,白绍卿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等她。
“待会出去吃早餐。”他说。
“我耽误了你上班的时间吧?”她连忙仰头看着房内的时钟。
“不用急,今天早上我还不用进办公室。”他索性起身面对她。
“为什么?”
他拉她在床沿坐下,“因为行程上我今天人应该还在新加坡,昨晚临时决定把班机提前了。”
“喔。”她会意颔首,随即又问:“有要事吗?要不为什么提前回来?”
白绍卿一愣,眯眼咬了下唇,这笨蛋,竟然如此不解风情,他真想扁醒她单纯的心。
气煞人也,总不能坦言说是为了见她吧,那多逊啊。
二话不说,他一个别扭不想大清早就吼她,索性强拉过她,硬是咬了她颈窝一口。
“呃……”司徒玄霜摸不着头绪的惊呼一声。
“对你的惩罚。”
她捂着发疼的颈子, “为什么?”她只是发问而已啊!
白绍卿皱眉的瞅着她,笨,这丫头越来越笨了
—个坏念头在他心里酝酿,只见他邪佞的一笑,不多做解释,便一把将司徒玄霜推倒在床上,惹来她一阵惊呼。
随即他将自己覆在她身上,只见她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鹿般瞪大眼望着白绍卿,一脸可怜状。
如此近距离看着他别有另一种感觉,老实说她不懂他,他的心思有时实在是很难测,她爱他,却生怕自己总跟不上他的步伐,她的眼睛望着他,露出了一种极为迷离的神情,令人着迷。
不想压伤她,白绍卿两手撑着床分担自己的重量,“小老太婆,你的脑子在退化中。”他贼贼的笑了。
“绍卿……”她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唤他。
“嗯?”哎呀,她的眼神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叫人意乱情迷。
他俯身贴近,在她发际、耳畔落下一串绵密的吻,“都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他叹息一声, “傻丫头,听话,以后别跟男人在床上论事,会荒腔走板的。”
她接受了他所撒下的魔咒,闽上眼,她的心因他的进驻而有了弱点。
pub 吧台前,阮茜支着下颔默默的喝着酒,背影有些孤独,心情是只有她明了的紊乱。
“找我有事?”绍卿一走进pub ,就看见阮茜拿着滑杯猛喝。
她一哂,“你来了。”
白绍卿径自坐在一旁的空位,叫了一杯威士忌,
“这次成果如何?”
“很好,出乎我预料中的好。”阮茜饮尽杯中的琥珀液体。
“既然很好,你干么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让人完全看不出你很满意。”他眼角扫了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一眼。
“绍卿。”她慵懒的唤着。
“嗯?”
“你怎么认识她的?”
“谁?玄霜吗?”他现在心里只有这个温吞的小老太婆而已,所以直觉想到她,他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她可是他的女人……
“对。”
笑得落拓, “她来公司上课,”他饮着酒补充道:“所以冤家路窄跟她认识了。”
这是他跟玄霜的私事,即便是阮茜这样的熟朋友,他都不太愿意跟她详说,只是简单的带过。
“她跟嘉琳同样令人炫目,那容貌还有几分相似。”她别过脸看着白绍卿。
“谁?”乍听这有些许陌生的名字,白绍卿一时无法会意,只是波澜不兴的回望着阮茜。
“哈——哈——你竟会忘了她,她可是曾经让我们争锋相对的人啊!”她的语调有些戏护,与刻意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