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般模样了,你这奴才亦不知道心疼主子,反倒还拿诗书来考校,你是何居心?”
那内侍脸上方才那股谄媚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圣的表情:“于师傅,奴婢已经劝过殿下无数次了。但是殿下……”
“咳……孔师傅,于师傅,怪不得他,是本宫硬要他为本宫朗诵诗文的!”不等那内侍说完,李承乾便咳嗽两声将其打断,然后一边说话,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稍显意外的问道:“两位师傅硬闯本宫寝殿,可是有何要事?”
孔颖达和于志宁老脸一红,原本他俩以为殿下定然是在寝殿嬉戏玩乐。想冲进来抓个现场,没想到不顾一切的冲进来,见到的却是现在这副情形。顿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总算二人也算是官至国家副部级的大员了,这种尴尬持续不过一两秒钟,孔颖达便想好了措辞:“殿下,臣与于大人,连续两日不见殿下到南书房用功。心下甚为担忧,担心殿下贵体有恙,故而斗胆前来见驾,想要一探究竟,以安臣等与陛下之心!”
李承乾虚弱的挥挥手:“二位师傅有心了,本宫只不过偶然风寒……咳……咳……不日便可痊愈。请二位师傅,便不要……咳……便不要禀告父皇了,父皇国事繁忙,切不可因为本宫些许小疾而分了心思!至于本宫的课业,请二位师傅放心,本宫可是未曾疏漏一日。如果不信,二位师傅现在便可考校本宫!”
两个老实老头哪里还会考校于他?心里一个劲的赞叹还来不及呢:好孩子啊,既聪敏又懂事,既勤勉又孝顺。都病成这样了,还念念不忘功课,还担心因此影响老爹的再家大事,担心分了老爹的心。好孩子啊……好孩子啊……
于志宁当即连连挥手:“殿下既然贵体有恙,便应好生养息,至于这功课,便暂时先放下吧。待殿下身子痊愈了,再用功也不迟!”
李承乾心中好笑,却又丝毫不能表现出来,闻言便继续装着虚弱的样子,有气无力的接过话道:
“多谢二位师傅体谅,但本宫身为国之储君,怎敢有一日懈怠。
既然二位师傅不愿考校,本宫亦不勉强。那便请二位师傅趁此时方便,再为本宫布置一些课业吧,待本宫身体痊愈之后,一并考校!”
两人闻言再一次被震撼了,能教导如此听话懂事勤奋好学的太子,真是件幸福的事情啊!于志宁几乎都想将他搂在怀里好生抚慰一番了,不过思虑再三,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这个耸人听闻的念头。和孔颖达对视一眼,见对方也是满脸欣慰的表情,便再次开口说道:“殿下勤勉,臣等敬佩万分。课业之事便暂且不提了吧,请殿下好生将养身子,早日痊愈,臣等……”说着再看了看孔颖达,见他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继续说道:“臣等告辞!”
李承乾连忙又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孔颖达再次阻止了:“殿下好生歇息,待御医诊治过之后,定要按时服药,如此方能早些痊愈!”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像是一个长者在哄晚辈了!
李承乾连声应是,吩咐旁边那名内侍:“替本宫送二位师傅!”孔颖达和于志宁同时转过身来,连道不必。快要跨出门槛时,于志宁又转过身来,指着那名内侍道:“记住,殿下贵体不曾痊愈之前,再不可拿诗书于殿下。否则,若是殿下久久不痊愈,本官为你是问!”
那名内侍连忙乖巧的应道:“奴婢记下了!”然后还一边转过头来,低眉顺眼的对李承乾说道:“殿下,您都听见了,这是于师傅之命,可并非奴婢……”
李承乾脸上一阵失望的表情,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本宫省得了,快去,替本宫送二位师傅出宫!”
孔颖达和于志宁相视一笑,皆看到对方眼中满足欣慰的表情,乐呵呵的相携着离开了东宫寝殿。太子殿下如此勤奋好学,他俩怎能不赶快像皇帝陛下禀报一番,让那位九五之尊也高兴一番呢?
待两位大人笑逐颜开的走远了,李承乾翻身便从床榻之上咕噜噜爬了起来。和方才配合他演戏的那名内侍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大声招乎着几名妖艳宫女,要继续和她们寻欢作乐。经过方才这么一打岔,他体内那股泻火反而更为炽烈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宣泄出去。
就在他第二次搂着两名宫女想要进入内室的时候,又有侍卫来报:
“殿下,皇上为殿下找的那位伴读,京兆府的乡试解元江志轩。
奉诏提前返回京师了。如今已到达宫中,意欲前来拜见殿下!”
李承乾这次便再不用惊慌了,不过一个伴读而已,和方才那两尊大佛没得比。自己一国储君,岂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当下大咧咧的一挥手:
“让他先在南书房自行读书吧,本宫身染风寒,此时不便见客!”
“遵命!”侍卫领命而去。
李承乾嗤嗤的轻蔑一笑,然后掉回头来,终于如愿以偿,搂着两名妖艳宫女入了内室。不多久,便听见内室传来衣帛撕裂之声……
第一零九章 房地产开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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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志轩自然不知道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请那侍卫去通传求见的更不是时候。所以,等那侍卫回来传信,言道太子殿下身染风寒不能见客时,他还混不楞的表达了一番臣子对君上的关切之意。却并没有去南书房,此时天色已晚,加之十一月深秋,夜间的天气已经甚是寒冷。那南书房如此空旷,自己一人跑去遭哪门子罪。便干脆回到自己的住处,将鞋袜除去,把腿脚缩进被窝里,掏出那本爱妻好不容易为自己寻到的《大贤集》,舒舒服服、有滋有味的品起来。
同一时刻,大明宫太液池,李世民也得到了侍卫的通传,说太子左右庶士孔颖达、于志宁求见。其时,李世民刚处理完一天的政务,陪着长孙皇后在太液池散步。夫妻二人听说是儿子的两个老师跑来见家长,顿时也没有散步的心思了。莫不是宝贝儿子调皮捣蛋了,两位老师跑来告状?
李世民更是心中惴惴,这两个老头子,性子倔强。若是单独比较,可能都及不上魏征那头老犟牛。但是俩人加一块儿,却比魏征还要可怕,若是俩人真是为了劝谏而来,他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吞了口唾沫,瞧了瞧一旁比自己还淡定的观音婢,心想,若真是来告状,便让观音婢来处理吧。她连朕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还愁摆不平这两个老学究?当下一边在心中打着小九九,一边硬着头皮,紧紧牵着长孙皇后的手,前往御书房。
孰料,一踏入御书房的门槛。孔颖达和于志宁俩人便兴高采烈的迎上来,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去,连道恭喜。弄得李世民夫妇莫名其妙,喜从何来?
孔颖达和于志宁对视一眼,便由孔颖达开口向李世民禀报道:“陛下,傍晚时分,臣同于大人前往东宫,意欲为殿下布置课业。
不想一问之下,竟然得知殿下有两日不曾到南书房用功了。臣与于大人身负教导太子之责,闻言甚是惊讶,便联袂前往太子寝殿,意欲一探究竟。”
李世民闻言伸长了脖子:“两位爱卿,探出何事了?”。果然,他对二人强行闯入太子寝殿之事只字不提。长孙皇后亦满脸关切的望着二人,想知道二人探到了何事!
没想到孔颖达却闭口笑而不语了,而是由于志宁接着说道:“臣等悄然进入殿下寝殿,却见殿下气色甚差,头上敷毛巾……”不等他继续说完,长孙皇后便惊叫起来:“乾儿病了?”
李世民此时却比她沉稳得多,见她这副模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皇后,稍安勿躁,且听于大人说完!”
于志宁见皇后如此担心,只好先宽慰她一番:“皇后娘娘无需担忧,时值季节变换,殿下仅是偶然风寒而已,臣等出寝殿时,已有御医前去为殿下诊治了!”。接着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说道:“臣与孔大人在寝殿悄然观察了许久,只见殿下半卧床榻之上,让一名内侍手捧诗书,在一旁为其朗诵。待内侍朗诵完,殿下再自己背诵一遍,之后再讲解诗书精义。与内侍相互印证……陛下,殿下本就天资聪颖,更如此用功,臣二人甚是欣喜,特来向陛下贺喜!”
李世民听完他二人所说,亦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
自己这个儿子,他甚是清楚,聪明是定然不用说了,自这个儿子懂事起,他便一直甚是喜爱他那股聪明劲。
关于这一点,后世的科学家不是有种说法么:恩爱夫妻孕育智慧宝宝。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几乎可以算得上历史上恩爱夫妻的典范。李承乾又是他们的长子,智商高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李世民开心的不是这个,他开心的是,这个儿子终于肯勤勤恳恳的用功了。话说在贞观七年之前,每每派给李承乾的师傅,伴读等人。
不是被他折腾得面目全非,就是被气得佛袖而去。因为这儿子聪明倒是聪明,可却把聪明劲儿都用到了玩乐嬉戏,折腾师傅上面。而如今,听两位德高望重的师傅所说,而且还是他们在无意中亲眼所见,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竟然开始认认真真的学习用功了,这让他如何不喜?
“观音婢,你听听,乾儿终于肯用功读书了,哈哈……他懂事了!”。长孙皇后闻言,同样欣喜不已,不过欣喜之余,她又颇为忧心的说道:
“陛下,乾儿感染了风寒,臣妾想去探望他一番,为他送些滋补之物,可好?”。这边李世民还没来得及表态,那边孔颖达却接过了话头:
“陛下,娘娘,殿下还曾嘱托过臣二人,让臣等不要将其感染风寒之事禀报给陛下和娘娘。言道陛下国事繁忙,不愿分了陛下之心,亦不愿让娘娘忧心!”
李世民再度畅快淋漓的大笑起来:“懂事啦……观音婢,咱们的乾儿,这是真正的懂事了,哈哈!”
长孙皇后听了孔颖达之言,心中同样也颇为高兴。不过想要去探望儿子一番的愿望却更强烈了,便再度跟李世民提起来。没想到李世民犹豫一下之后,却婉言阻止了她:
“观音婢,既然乾儿如此懂事,咱们便遵从他的意愿,对此事故作不知。至于他的身体嘛,不是已经有御医去瞧过了么?一个小小风寒而已,有甚好担心的。他年岁不小了,若是这点苦都受不了,将来如何承继朕的乾坤?”
长孙皇后稍一思索,便点点头应了下来,不再提前去探望之事。
李世民褒奖了孔颖达和于志宁几句,夸赞他二人教导有方,又赏赐了一些财帛之类的东西,便请二人先行离去。待二人走后,他竟然还乐得哈哈直笑,惹得长孙皇后一阵揶揄:
“陛下,便是当初您初登大宝,臣妾亦不曾见您如此开心过。今日不过是乾儿稍稍懂事了一些而已,您何至于如此高兴?”
李世民闻言,拉着她的手再度坐下来:“观音婢,你不懂的。朕初登大宝,这天下大好河山,万民福祉便都压在了朕的肩上,有甚可高兴的?但是如今,乾儿懂事了,那便意味着朕的江山有了可靠的后继之人,这叫朕如何能不高兴?”
长孙皇后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颇有道理,不过嘴上却不认输。丢下一句“歪理”。便无限妩媚的白了他一眼,款款朝寝宫而去。李世民心情大好,被她白这么一眼,顿时心领神会,哈哈大笑着跟了上去…
转眼便到了十一月中旬,距离江志轩第二次离家入宫已经过去了十余日。李夫人和李钦亦已经返回陇州好些时日了,因此,如今的江府,无可避免的显得有些冷清。偌大的院内,里里外外总共就住了四个人:小小,鬟儿,姚山姚海兄弟。至于青儿,既然已经成亲了,自然不再住在江府之内。不过她亦没有住到江二伯家,而是干脆和江云一起卷起铺盖,搬到了农场,住到了农场的夫妻房当中……
不过,这些时日小小却异常忙碌,忙得没有时间来体会府中的冷清。娘亲和弟弟返回陇州之后,小小便为农场的事情忙碌起来。鱼塘的鱼到了起网的时候,此事。江二伯自然义不容辞。在他的带领下,农场众人连续花了六天时间,终于从鱼塘当中收起来近万斤鲜鱼。每天的鲜鱼一起网,装入缸中,姚山姚海便驾着牛车,往县城里各大酒楼送。这些酒楼亦是小小在这些天内谈好的。
有青云楼,如意酒楼和佛来居三大龙头酒楼的成功案例,又顶着女菩萨的头衔,再加上皇家农场这块金字招牌。没有哪家酒楼敢不买她的账,也没有哪家酒楼会不愿意买她的账。即便如此,因为是大批量出货,小小依然给出了一个相对较低且完全统一的价格,绝不让任何一家酒楼吃亏。如此一来,这些酒楼与农场的合作倒是更为放心了。
六天之后,小小让江二伯停下了捞鱼的工作。三月份和四月份分两批投放进去的三万尾鱼苗,除去提前供货的万余尾。再加上此次捞起来的六千尾,估摸鱼塘之中还有万余尾。不过这些要留着三家酒楼的长期供货,必须等到十月份第二批投放的鱼苗长起来才行。
光是此次这一万斤鲜鱼,便为农场带来了四百两银子,加上之前供给三家酒楼获得的五百两,渔场到如今已经创造了九百两银子的产值。
扣除当初购买三万尾鱼苗的七十两,光是这渔场,便为农场带来了八百余两的纯利润。要知道,鱼塘几乎是不需要任何成本的。调料便是猪场产生的米田共,再加上从农场内外割下来的杂草而已。
渔场的事情忙完之后,小小又为办义学的事情忙碌起来。江家农场面积足够大,随便划一个地方便可以修建学堂。不过小小考虑得比较全面,因为农场内有那么大一个湖泊(小小喜欢用湖泊来称呼鱼塘)。
而喜欢玩水几乎是每一个十四岁以下孩子的通病,因此,为了防止将来发生意外,小小将学堂的地址选在了江府与农场之间的一块狭长平地上。至于地契的问题,好解决,自己手中可是拿着十顷地的地契的。届时把这片不到一亩的算在内就是了,何况如今这华阴县,上至县令,下至村夫,谁还会拿地契来跟她说事儿?
选好地址之后,便是请匠人开始修建学堂了。小小原本就有意让江家三房重新聚拢到一起,合为一家,起码是形式上的一家。因此,她将修建义学学堂的事情,拜托给了身为里正的江大伯。江大伯自然也是欣然接受,他年岁渐长,整日呆在家中也甚是无聊。再加之这是他越看越喜欢的侄媳妇儿之请,做的又是造福乡邻的慈善之举。因此,他义不容辞接过了这个活计,乐呵呵的为江家义学学堂发挥起余热来。且行动极为迅速,在小小将此事交给他的第三日,那片空地上便已经有匠人开始筑地基了,而此时,小小还不曾拿出义学学堂的设计图纸。
说到这个设计图纸,小小如今已经成为远近乡邻修房造屋的义务顾问了。女菩萨的名声早就传遍整个华阴县,再加之小小为人又甚是平和,没有丝毫解元夫人的架子。因此,小小与这些乡民们相处得甚是愉快。基于此,但凡有那个乡邻家需要新修一栋宅子,或者是老旧的宅子需要改造,都会有人拐弯抹角的找上门来,请小小帮忙看看。
因为江府那栋奇特的二层小楼,甚是适合小门小户的农家居住。既舒服又惬意,而且还很美观,若是把规模缩小一些,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小小亦是来者不拒,时至今日,特别是她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给夫君之后。更是一心想要彻底融入这个社会,融入到这华阴县当中来了。
这个时代的人心,的确比她原先那个时代要纯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