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秀:九重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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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秀:九重莲-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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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心仪态端方地站了起来,轻轻掸了掸袖口上没有的灰尘,“话已至此,多说无益,这是沈姑娘自己的前程,东西素心放这里了,咱们太太的话也带到了,沈姑娘自己好好想想吧。”

    沈心悠咬着唇点了头,唤了芳儿进来送素心出门,一个人却陷入了沉沉地思考中。

    芳儿在屏风后听到了素心与沈心悠所说的话,在送素心出去时,她忍不住问道:“素心姐,若是咱们姑娘真地做了这事,张太太会不会帮着她说话?”

    若是沈心悠还能留在裴府,她们母女的地位自然不会动摇,芳儿是打的这个主意。

    素心脚步一顿,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看向芳儿,直将她看得尴尬不已,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担心我们姑娘。”

    素心恍然大悟的模样,这才笑了笑,“咱们太太把沈姑娘当作妹妹一般,自然会为她说话。”

    素心并不怕这事被芳儿知道,她们主仆自然是一个鼻孔通气的,沈心悠若真要办这事,定还要通过芳儿的手,可就她刚才所见,沈心悠似乎还在犹豫中,如果说动了芳儿,指不定还能成为一个助力。

    “那包药粉真地只是让人昏睡过去,不会死人?”

    芳儿再次问了一遍素心,她心中也很紧张,做这样的事情确实有些缺德,但正像素心所言,谁人不为自己考虑,你不陷害整治别人,或许别人下一刻便要端了你的饭碗,如今便是看谁下手更快了。

    “死了人便要惊动官府,这是咱们太太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但你们若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这药粉,起初裴太太就会像染了风寒的症状,过不了两天才会陷入昏睡中,你们完全不用担心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之后再毁了那药粉,别人自然是无迹可寻。”

    素心又细细地给芳儿说了一次,比与沈心悠谈话时更有耐心,这一路走来她吃了无数的亏,自以为识人还是准的,沈心悠虽然有那个心,但性子到底绵软了些,不够心狠手辣,或许论起决断与行事的速度还比不上她的婢女芳儿。

    俩人靠着夹道的墙角细细私语了一番,到了最后,芳儿已是连连点头,对素心保证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会再劝劝姑娘的。”

    “好。”

    素心笑着应了,又褪下自己手腕上一只成色不错的玉镯,不由分说地套在了芳儿的手上,只说道:“咱们太太待你家姑娘这般好,咱们也就像是亲姐妹一般,我给的东西你只管拿着。”

    “这怎么好意思?!”

    芳儿惊喜地看着手腕上莹莹的玉镯,却半点没有褪下来的意思,她没想到素心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果然是张太太最看重的婢子,可比她在沈心悠面前得脸多了。

    “你我姐妹何需说这些?”

    素心笑着摆了摆手,“时辰不早了,我也要回去向太太复命了。”

    “素心姐,那你慢走!”

    芳儿将素心送到了角门处,与她挥手告别,目光却还流连在套在自己手腕的玉镯上,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素心转过了身后,脸色却倏地沉了下去,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不管沈心悠与芳儿谁做了这事,此地都不宜久留,她要快些离开张府才是。

    至于季重莲是死是活,她只要等风头过了差人来一打听便知道,倒不急于一时。

    想到这里,素心握了握拳头,脚步飞快地向斜对面的张府而去。

    *

    沈心悠这厢的变故裴衍与季重莲自然不知,夫妻俩用了午膳后,叶瑾瑜便来拜见,凑巧了东方透也得知裴衍回府的消息,齐齐聚到了一处。

    甚至不用季重莲亲自介绍,东方透就指着叶瑾瑜,转头对裴衍说道:“嫂子认下的干妹妹就是我家邻居的二女儿,叶瑾瑜。”

    裴衍目光微微闪了闪,季重莲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或许东方透曾经在裴衍面前说起过与叶瑾瑜的婚约,所以他知道这俩人的关系并不奇怪。

    叶瑾瑜却是翘唇道:“姐夫,我眼下与东方家没有一点干系了。”

    裴衍的目光又转向了季重莲,显然充满了疑惑,季重莲这才笑道:“是,他们俩人已经退了亲事。”

    叶瑾瑜已经收到了上京城里的回信,叶夫人让她立马回家,不然少不得要亲自来捉她,好在季重莲给回了封信,措辞恳切,言之有物,再加上裴衍与丹阳季氏的名头,想来也能让叶家的人暂时放下心来。

    裴衍笑着摇了摇头,很少有人退了亲事还能这般平和相对,甚至还能斗嘴取乐,这到底是心中不介意呢,还是真地生性豁达?

    裴衍是了解东方透的性子,看来叶瑾瑜也是不差的,不然季重莲又怎么会认下她做了干妹妹,妻子的眼光他一向信服。

    “既然是你认下的干妹妹,初次见面,我少不得要送份礼了。”

    裴衍笑着看向季重莲,随即命人取来了一个黑漆描金的檀木匣子。

    叶瑾瑜满脸期待地看向黑匣子,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姐夫送我的是什么?”

    裴衍抬手举起桌边的茶蛊抿了一口,“自己打开看看!”

    叶瑾瑜看了季重莲一眼,见她笑着对自己点头,这才放心大胆上前打开了匣子,一把乌光澄澈的小型弓弩正静静地躺在匣子里,她惊喜地拿了起来左右瞄了瞄,激动地不住点头道:“我早就想要一把自己的弓弩,父亲总不给我做,今日总算得偿所愿,谢谢姐夫!”

    说罢已是转头郑重地对着裴衍一福身,季重莲笑着走过来拉住了叶瑾瑜的手,“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以后他给你的,只管拿着就好。”

    “不公平!”

    东方透一脸地不服,叉腰站在厅中,“我第一次拜见嫂子时,嫂子可都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裴衍白了东方透一眼,“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与小姑娘计较?”

    季重莲歉意地看了东方透一眼,“是我疏忽了。”说完唤过采秋在她耳边一阵低语,采秋立马领命退了下去。

    初见东方透时,季重莲对他的印象实在不好,要不是因为裴衍的关系也没打算与他结识,后来处得久了才知道他这个人本就随性,待他与叶瑾瑜的关系慢慢缓和以后,这上裴家的次数也慢慢多了起来,一来二去之下便也熟识了。

    东方透一脸得意地扫视众人,叶瑾瑜对着他吐了吐舌,“不害臊!”

    “要不你把这弓弩给我也行!”

    东方透作势欲抢,叶瑾瑜宝贝得连连后退,俩人你追我抢,竟然就在这偏厅里动起手来,见裴衍没阻止,季重莲便也安心坐下来看着。

    东方透的身手算是不弱的,与叶瑾瑜动起手来有板有眼,只见他身形一会儿飘浮如落叶,脚下步子转、踏、踩似乎都极有规律,叶瑾瑜的步伐却是大开大合,似乎破绽百出,东方透以柔克刚,不消几下功夫便逼得叶瑾瑜没有了退路。

    “姐姐救我!”

    叶瑾瑜向后跃起一大步,躲在了季重莲身后,东方透还想上前,裴衍自然便出手拦住了他,瞪眼道:“莲儿可没习过武,当心伤着了她。”

    东方透“啧啧”两声,“阿衍,知道你宝贝嫂子,也不用这般紧张吧,我和瑾瑜闹着玩呢!”

    “谁和你闹着玩呢!”

    叶瑾瑜从季重莲身后探出头来,“再抢我的东西,当心我向东方叔叔告你一状!”

    “哎哟,小姑奶奶,你不说还好,你这次写信回家咱们这亲事是退了,可父亲说我品行不端,这下要让大哥来教训我了,到时候你还不给我兜着些!”

    东方透头疼地抚了抚额,他大哥也不知道怎么得了个监军的差使,恐怕不日就要到梁城了,他一想着就觉着头痛。

    叶瑾瑜瘪了瘪嘴,“你本来就品性不端!”

    品性端正的人谁会在青楼里过夜,还正巧被她们给瞧见,这样的男人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就喜欢上了呢?

    果然理想和现实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东方透在一旁气得跳脚,季重莲忍俊不禁,连裴衍都笑了起来,室内的气氛一下便缓和了。

    桂英与林桃抱了孩子在外求见,季重莲让她们进来,转头对裴衍道:“昨儿个你回来的太晚,孩子们已经歇下了,今儿个见见他们吧!”

    桂英与林桃抱着孩子行了一礼,这才在俩人面前凑近了些,木家兄弟喝了饱奶眼下正是享受的时候,眼睛一眯一眯地,闻到季重莲身上熟悉的味道便咿咿呀呀地挥起了小手。

    季重莲笑着伸手抱过了木原野,俩兄弟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弟弟比哥哥好似要活泼不少,木长空反倒要沉静些。

    “这是弟弟原野,”季重莲抱着孩子给裴衍看,又指了指桂英那厢,“那是哥哥长空。”

    “长空,原野,这名字是你取的?”

    裴衍轻轻地逗弄着木原野,小家伙一下便瘪了嘴,欲哭不哭的样子倒是将他给逗乐了。

    “嗯,好听吗?”

    季重莲笑着看向裴衍,神态柔媚,他心中一暖,点头道:“那以后咱们有了孩子也交给你来取名字。”

    东方透在一旁看着不由感叹道:“多温馨的画面啊!”

    叶瑾瑜没好气地瞪了东方透一眼,“羡慕就赶忙成亲去,以免再祸害别人!”

    “你说什么,你这个小丫头!”

    东方透眼睛一瞪,撩起了袖子,“今儿个不收拾你,我就不叫东方透!”

    “有本事外面打去,不敢来的是小狗!”

    叶瑾瑜对东方透吐了吐舌头,脚步轻快地奔了出去,东方透哪能容得下这种挑衅,飞也似地追了出去。

    季重莲赶忙吩咐安叶,“看着他们一点,别让瑾瑜受伤了。”

    “是。”

    安叶领命而去,裴衍却是笑着拍了拍季重莲的肩膀,“不用担心,阿透有分寸的。”

    “这俩个人,也不知道前世是不是冤家?!”

    季重莲感叹地摇了摇头,若是做不成夫妻,这样的相处方式也不错,至少从叶瑾瑜的开怀一笑中她知道这个丫头已经渐渐释然了。

    未来的路还长着呢,而他们会走的更远。

    小橙子今天穿了一件漂亮的风衣到幼儿园显摆,结果回来后对着我哭,原来是新衣服被同学画了好多彩色笔印,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哎~

 第【148】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第【148】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素心走后的这一天夜里,沈心悠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然入睡,心中一会儿煎熬,一会儿深思,胸口更像是压了个石块,让她透不过气来。

    三天的时间很短,这是沈心悠自己定下的期限,想着三天后就要交了帐本离开裴府,她心绪辗转彻夜难眠。

    素心留下的那个荷包被她妥贴地收在了珐琅镶镙锭妆奁盒的底层,还特意叠了方绫帕盖住,可即使这样她也不能踏实,心里反复思量着,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呢?

    可要她这样狠心地去害季重莲,沈心悠只会觉得良心不安。

    张太太帮她到了这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那便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第一天,沈心悠细细地理出了帐本,好在裴府还没有购置田庄和铺面,没有对外的收益,只涉及到府中各房的支出,倒是很好清算。

    沈心悠特意将厨房的帐本单独给理了出来,芳儿到底跟了她一场,即使孙妈妈贪了些,她也不希望她们母女受到任何的责罚,所以厨房的帐本她要想办法抹平。

    好在父亲从前是做掌柜的,这做帐里面的学问她是明白几分的,她做的帐若不是那些精明懂行的人来看,一般人是绝对看不出破绽的。

    第二天,沈心悠依然没有动作,倒是芳儿急了,开始旁敲侧击地劝了几句,却又被她不痛不痒地挡了回去。

    沈心悠还奇怪地看向芳儿,“莫不是那天素心和你说了些什么,你这般着急做什么?即使我不在府里了,也总会给你们母女留条活路,也不枉咱们主仆一场。”

    芳儿跺了跺脚,有些气恼道:“姑娘这话婢子不爱听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姑娘这一步退就要步步退,这位子迟早就要挪给了别人,婢子可是听到了消息,大人已经准备将姑娘送到甘肃去,难道姑娘就要这样坐以待毙不成?”

    沈心悠神色怔然,她咬了咬唇,露出一丝苦笑,“大人对我恩重如山,如今能这样对我已是难得,我若再生出什么非分之想,那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沈心悠心里仍然难过,原来裴衍真地已经打算将她送到甘肃去了,山高路远,将来再想见上一面只怕已是不可能了。

    沈心悠的眼眶缓缓湿润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一眨,便有泪水落在了帐本上,花了上面的墨迹,她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拿了棉帕去沾,可还是晚了,那帐本上已经花成一团,再也看不清字迹。

    沈心悠合上了帐本,神色怅然,“如此也好,这本帐到底是该重做的!”

    也许当初她就不该生出这种妄想,一而再再而三,以致于到了今天才知作茧自缚,最后困住的人始终只有她自己。

    “姑娘!”

    眼见着沈心悠从她身边经过径直转进了内室,芳儿气得直咬牙,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她唯有自己想办法。

    沈心悠离了裴府还能有亲戚投靠,可她们母女离了这里便只能回家种田了,她可再不想过那种穷困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十个指甲里满满都是脏污的泥巴,哪里比得上如今的十指纤纤,豆蔻嫣然。

    芳儿的目光凝在了自己皓白手腕的莹莹玉镯上,又想到那一日素心离开时所说的话,她眼神一黯,缓缓下定了决心。

    第三天的清晨,沈心悠起得比平日里要晚些,芳儿也并没有如同平常一般叫醒她,想着这或许是自己呆在府里的最后一天,她便有些神色黯然。

    起床穿了衣服,坐在妆花铜镜前她还微微有些怔神,镜中的少女柳眉杏眼,虽然算不上十分地漂亮,但到底也因着青春年少的气息而显得有几分明媚动人。

    是啊,韶华易逝,若是始终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是在白白浪费时光吗?

    沈心悠叹了口气,思来想去她到底是下不了这个狠手的,也许甘肃的日子没有在府中悠然自得,但若能寻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嫁了,这一生过得平淡幸福也就是了。

    心里虽然还有不甘和留恋,沈心悠却知道这是最适合她走的路,难道真地要让裴衍对她彻底厌弃她才来后悔吗?

    不!

    沈心悠永远也不想走到那一步!

    既然她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么素心送来的那个荷包便再无用处,如果不早点处置了反而让人担忧。

    沈心悠打开了珐琅镶镙锭妆奁盒的底层,在揭开那方绫帕时突然间便怔住了,随即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将妆奁盒子翻了又翻,却仍然没有找到那个淡紫色的荷包。

    怎么会没有?

    怎么会?

    沈心悠立时慌了神,若是这个荷包落到有心人手上,若是哪个人因此而遭了祸事,她真是百口莫辩!

    冷静,冷静下来……沈心悠一手紧紧地抓着襟口,努力在脑海中想着这几日有哪些人进过她的房间,可想来想去也只有芳儿。

    她的内室一般的仆妇丫环是不能随便进的,再说看着她就要失势,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凑过来献殷勤,再说她就在内室外的隔扇里做帐,有什么人从她眼皮子底下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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