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秀:九重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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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秀:九重莲-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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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送走了家人,季重莲也算是一身轻松,挑了一天晴好的日子,留了几个孩子在家,带上丫环护卫去灵隐寺烧香还愿了。

    如今季崇宇的婚事也算是告一段落,这也是菩萨保佑。

    只是裴衍那厢……虽然每个月都能收到他的来信和寄来的东西,可见不到他的面心里还是很惦记的,也不知道他如今过得好不好?

    季重莲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耳边是清悦的木榆声响起,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听着听着便觉得整颗心都空明了起来,仿佛没有什么是不能容下的。

    季重莲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突然感觉到旁边的蒲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跪了一个人,她不由诧异地睁开了眼,却见得一身墨绿色长袍的男子正双手合十地许愿,他侧面的轮廓挺拔而俊俏,浓眉斜飞入鬓,明明总是玩世不恭一般翘起的唇角却是紧紧地抿在了一处,显出几分威严与霸气。

    这个人的转变让她感觉到一阵不安,回头四处望去,果然已是不见那守在殿外的护卫。

    “琉璃,咱们走!”

    季重莲面色一沉,一旁的琉璃赶忙上前扶起了她,只是目光紧紧焦灼在那个跪着的男子身上,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

    季重莲刚刚起步,那个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裴夫人,故人再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吗?”

    “夫人!”

    琉璃有些紧张地看向季重莲,殿外已经站了一列的黑甲护卫,显然是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将军府的护卫却不知道人在哪里。

    季重莲在心氏叹了一声,这才转头笑道:“东方大人,许久不见了,大人眼下看来倒是过得很不错!”

    从曾经的阿透到如今的东方大人,这生疏不只是一点点啊!

    东方透在心中自嘲一笑,这才缓缓起身转了过来。

    眼前的季重莲只着了一身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褙子,身下是一条月白色的挑线裙子,素雅至极,却又显得她圣洁高贵,就像那漂浮在天上的云朵不染尘埃。

    阔别多年,那个在记忆中渐渐模糊了的身影终于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细致精巧的眉,水润灵动的眼,红唇微启,她明明地在笑着,他却感到了一丝陌生和排斥。

    是啊,以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确实不应该再见,至少皇上不会愿意看到他们两家人有什么过密的交往。

    “嫂……裴夫人,咱们需要这般生分吗?”

    东方透袖手在后,往前轻轻踏了一步,墨绿色的长袍在脚边轻轻荡漾着,就像卷起了一波细细的水纹,他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季重莲,似乎不愿意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从前我与阿衍也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咱们一起在梁城呆了那么多年,出生入死,肝胆相照,这份情谊……我想是永远不会变的!”

    季重莲摇了摇头,显出几分为难,却是转移了话题道:“你这次突然回京又是为了什么?”

    东方透虽然只封了副将,但也掌管着整个辽东,若无皇命他是不可能回京的,这让季重莲的心里升起一丝担忧,不会是有什么变故吧?

    上位者希望看到的自然是制衡,所以东方透与裴衍不能交往过密,就算他们从前是过命的情谊,恐怕在皇上眼里他们最后还是割袍断义来得好。

    东方透笑了笑,原本的威严褪去,季重莲这才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可时光流逝,到底是回不去了。

    此时的东方透再也不可能是从前的他。

    “父亲为我向皇上请了旨,这次我回到上京城是为了……。为了与蒋阁老的女儿完婚。”

    听东方透这一说,季重莲微微有些诧异。

    东方透的父亲眼下已经入了内阁,这件事情季重莲是知道的,而蒋阁老如今还兼任着吏部尚书,他的女儿应该就是那位传闻四艺皆通蕙质兰心的蒋音兰吧!

    东方阁老倒是为他的儿子选了一门好亲事。

    季重莲真诚地道贺,面上绽开一抹笑颜,“恭喜你了,总算是成家了!”

    东方透弯了唇角,“那可不是,连阿衍都有三个孩子了,若我再不成亲,将来那孩子指不定都要和你们家的隔一辈了!”

    “到时候给我发张请帖吧,你成亲之日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贺!”

    只要不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情,她作为一个女眷与蒋音兰相交应该也不会被人死死地盯着吧。

    东方透怔了怔,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那我便先告辞了!”

    季重莲微微福身,转身想要向殿外走去时,身后又响起了东方透的声音,“阿衍……他在去甘肃途中遇袭的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

    季重莲脚步一顿,猛然转过了头来,原本还维持得宜的笑容骤然碎裂成片,只余下了紧张和担忧。

 第【227】章 回京完婚,瑾瑜纠结

    琉璃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皱眉道:“东方大人,您与我家大人原是故友,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平白让我家夫人担忧?”

    “琉璃,”东方透目光微转,不由低声笑了笑,“不过几年未见,你这丫头也生了张利嘴,可是和瑛虹学的?”

    “您……”

    琉璃还想再说什么被季重莲给挥手拦下,她转头看向东方透,一字一顿地冷静说道:“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大可以一一说给我听……”

    刚才惊闻裴衍曾遇袭的消息,季重莲是有一刻的担心,可眼下他的人已经平安了不是吗?

    裴衍之所以没有告诉给她知道,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忧罢了。

    可是东方透此刻说起这事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给她一个提醒?

    “这么说你是真不知道了?”

    东方透笑着向前踏了两步,琉璃赶忙闪身挡在了季重莲跟前,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东方透不由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什么时候也需要这般戒备我了,难道我还会伤了你家夫人不成?”目光转向了季重莲,与她直直相对,“就算是我想伤她,凭你也拦不住我!”

    “好了,东方大人你无谓与一个丫环做些口舌之争,若是你不想说,我这就先告辞了。”

    如今的东方透变得有些深不可测的感觉,季重莲也有些摸不准,毕竟人心难测,她认识的是从前的东方,可不是此刻的他。

    东方透目光转为深沉,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我只是想提醒夫人,前朝余孽还未尽除,而阿衍当初又是亲自射杀了岭南王,你觉得这仇岭南王世子会不报呢?所以夫人今后出门一定得加强防备了,像今天这般只带着几个护卫出门,我的亲卫都能将他们给料理了,更别提那一帮为岭南王世子效命的死士!”

    季重莲面色一变,有些诧异道:“岭南王世子……他还活着吗?”

    不过想起李照从前狠辣又狡诈的模样,也不像是会轻易认输的人。

    “自然没死!”

    东方透唇角微翘,“听说他如今正在各地招兵买马以图后事,只是行事隐秘,让上京城的探子几次都扑了空就是没有逮到他!”

    “你是说袭击阿衍的人就是岭南王世子?”

    季重莲挑了挑眉,袖中的手却缓缓握成了拳头。

    “是,不过有惊无险,试探虚实的成分比较多。”

    东方透点了点头,笑道:“不过阿衍如今已经到了甘肃,就算岭南王世子后悔没有将他给杀了,如今也晚了。”

    “那么你提醒我是……”

    季重莲呼出一口气来,五指缓缓展开,一颗心在收紧之后又慢慢平复了下来。

    “夫人今后出行一定得带多些护卫,暗卫也不能少,若是你被岭南王世子给抓住了,那势必会成为阿衍的掣肘,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说了。”

    东方透的表情是难得的认真,眸中黑亮的光彩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无端地让人打了个冷颤。

    季重莲点了点头,面色凝重,“谢谢东方大人告知我这件事情,不过今日我的护卫带的虽少,但安全却是无虞的,若是你再靠近我一分,只怕也会立时被人钉个窟窿!”

    “喔?”

    东方透兴味地挑了眉,目光在四处扫过,虽然没有见到有什么人,但若是他认真地感受,果然能够觉察出四股不弱的气息隐藏在这大殿之中,只怕还是季重莲说了这话之后这四人特意放出来让他感知到的。

    “将军府中果然是卧虎藏龙,”东方透笑了笑,对着季重莲微微拱手,“原本在下还打算亲自护送夫人回城,如今看来也不必了,先行告辞!”

    东方透敛了笑容,衣袍一摆,头也不回地与季重莲擦身而过。

    琉璃在一旁抿紧了唇,有些不服气道:“夫人,东方大人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原来他与咱们……”

    季重莲无奈地叹了一声,仰头望天,“世事无常,时势所迫,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走的路,不管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回程的马车走得极缓,似乎与季重莲此刻的心情一般,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琉璃在一旁静默而坐,半点不敢上前打扰。

    季重莲的目光静静垂落在自己的指尖上,肉粉色的指甲盖圆润饱满,修剪得很是整齐,却没有像时下那些夫人小姐染上或是灿金或是艳红的丹蔻,只是维持着它原本的色泽。

    这样的一双手,已经经历过多少风雨了。

    她并不是没有见过血腥的人,最早的一次便是在广福寺吧,当时整个寺庙都被那些贼人给围住了,而她和裴衍在一处。

    对那两个贼人她可是半点都没有手下留情,那是她一次见血。

    郑芳宜想要害她,一次又一次,最终也被她亲手毙命。

    她不是天生血腥,但只要有人想要伤害到她,想要伤害到她在乎的人,那么不惜性命她也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而对东方透所提起的事,其实她早便有所防备,平日呆在将军府里轻易也不会出城,就算不防着李照,也要防着那近似疯狂的朝阳公主,更何况眼下俩人已经连成了一线。

    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或是孩子们成为裴衍的负累,所以保护好家人也是她该做的事,让裴衍即使远在甘肃,也没有一点的后顾之忧。

    至于东方透……她愿意相信他是友非敌,曾经肝胆相照的兄弟,怎么能翻脸无情呢?

    即使是时势逼迫他们必须如此,相信彼此也能留个底线。

    皇上啊!

    历来君主便是多疑,若是所有人不能如棋子一般掌握在他的手中,只怕他真的会寝食难安!

    柱国公已经是个先例,既有拥立之功又是国丈,可如今呢,就连手握大权也成了奢望。

    皇上已经给了他们石家最高的荣耀,所以其他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

    但只怕皇后娘娘是不甘心的。

    季崇宇与敏福郡主的成亲之时,皇后娘娘却是给她送来了一柄断开的玉梳,这样的暗示已是不言而喻。

    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今后他们一家人的命运已经和皇贵妃绑在了一起。

    皇后娘娘已经不信任她了,也开始猜疑起她来了。

    可季重莲能够怎么表示呢?

    其实她一直想要裴衍做一个纯臣,不管最后哪一方能胜出,纯臣的地位都不会动摇,虽然也不可能与拥立成功的大臣们享同等之功,但能保得已有的地位和尊荣已是不易。

    对着那把断开的玉梳看了良久,最后季重莲还是命采秋送到金铺里,寻到手工最灵巧的工匠,用金饰将这玉梳给接在了一起,原封不动地送回了皇后娘娘的坤宁宫。

    她这样做并不是想左右逢源,她只是觉得她与皇后娘娘的情份不应该因为这个缘故就彻底断了,在梁城的一切她还记得,皇后娘娘曾经帮过她,她亦不是忘本的人。

    *

    东方家与蒋家联姻的喜讯很快就传遍了上京城的大街小巷,热闹的程度不亚于敏福郡主下嫁给状元郎时的场景。

    两位内阁的权臣携手一处,只怕这势力将要更上一层楼。

    坊间隐隐已有传闻,说是东方透只要娶了蒋音兰,那辽东总兵之职便已是他的囊中物,不出三年他必定会坐稳这个位置。

    季重莲听了只是置之一笑。

    东方透是个有能力的人,却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若是他真想争夺,真想往高位上爬,当初也就不会从上京城远走,在梁城过了那么些年风流浪荡的日子。

    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今连东方透这个浪子都要成亲了,蒋音兰自然成了闺阁小姐们热议的话题,有人羡慕她的好运,当然有人也嫉妒她能嫁得好夫婿,人人心态不一,但这并没有影响大家对这场婚礼关注的热情。

    叶瑾瑜倒是有些气鼓鼓地跑到季重莲屋里头抱怨,发了好一通牢骚,“他什么人不好娶,怎么偏偏就娶了蒋音兰?!”

    “你这丫头,难不成心里还没放下他?!”

    季重莲嗔了叶瑾瑜一眼,一手点在她的额头上,郑重道:“云阳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能三心二意!”

    叶瑾瑜脸上一红,忙推了季重莲一把,“姐姐说什么呢,我和云阳好着呢,你可不能在背后编排我!”

    “得,只要你能顾着自己的家,别胡思乱想的就好。”

    季重莲放下了心来,有些不解,“蒋姑娘有什么不好吗?外间可是说她四艺皆通,是个聪慧的美人呢!”

    “姐姐,那是外面的人不知道实情罢了。”

    叶瑾瑜叹了口气,“是,我不否认蒋音兰是有些聪明,也长得漂亮,只可惜她却是个病美人!”

    “病美人?”季重莲微微诧异,“可我怎么没有听人提起过?”

    “这……”叶瑾瑜叹了一声,“也就只有相熟的几家人知道罢了,蒋音兰确实也聪慧,听说三岁能识字,五岁能作诗,七岁的时候她的琴音造诣已经初具火候,若不是她身子弱了些只怕还会学得更多,你没见过她,她就是一个……”

    叶瑾瑜有些纠结着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蒋音兰,半晌才被她憋出了一句话来,“总之你见过她就知道了。”

    季重莲笑了笑,忽而想起了什么又敛了面色,有些担忧道:“这样的情况东方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哪能不知道呢?”

    叶瑾瑜摇了摇头,“前几天东方伯母还跑来咱们家里找我母亲,我躲在壁纱橱里偷偷听了几句……”

    “你……”季重莲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么大个人了还做些小孩子做的事,你羞是不羞?!”

    叶瑾瑜却是没所谓地挥了挥手,翘着唇一脸得意道:“反正她们也没发现我在偷听,不过东方伯母哭得可伤心了,说如果不是东方伯伯应下了这门亲事,她怎么着也不会让东方大哥娶了蒋音兰的,这可是断了东方家的子嗣!”

    “那叶夫人怎么说?”

    季重莲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水,做母亲的都有这种担忧,可东方大人却是全然不顾,这是不是说明他与蒋阁老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

    叶瑾瑜双手一摊,“母亲还能怎么劝,只说先娶了蒋音兰为正室,将来再为东方大哥纳几个良妾,能为东方家开枝散叶,相信蒋家也不会计较的。”

    “再说了,东方大哥成亲之后是要回到辽东的,蒋音兰也不可能跟着去,到时候还是需要妾室在那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不然一个大男子得有多……”叶瑾瑜正说得起劲,转眼看见季重莲有些怔忡的神情,不由暗自懊恼,她这是说错话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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