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芷萱坐在小床边和弘昐聊的开心李福雅的心也是软软的,弘昐体弱很少走出院子,最多就在回廊里走两圈就要休息了。
娘家传来消息说弟弟李义考中举人后因为生病延误了春闱,他准备四十二年再次赴考,李福雅想着李义才十九不是很着急,她提议让李义到处走走权当作是散心,更何况‘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情也是有益处的。
“桃香啊~~~我有多久没见义儿了?”李福雅无意识的问在忙着奶弘昀的桃香。
桃香抱着弘昀抬起头回答:“可是有七八年了吧!”
“这一晃眼他都长大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得出我这个姐姐?”李福雅感叹道。
“三爷哪能不认得主子您呢?打小主子最疼的就是三爷和二……奴婢失言了。”桃香低下头闷闷的说。
“没事儿了……已经过去了……。”李福雅眼中划过黯然。
李福雅呼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挥挥手道:“萱儿、昐儿~~~过来……到额娘这儿来。”
芷萱牵着弘昐的手很稳当地走向李福雅,李福雅问:“萱儿今日可是写完大字了?”
芷萱咧开一个笑容说:“默过了,额娘~~~昐儿的也写了,比我好看。”
李福雅讶异的望向仅四岁的儿子,她问:“昐儿的字居然写的比萱儿好?拿来我看看。”等接过翠喜递来的纸时李福雅惊奇的发现弘昐的字虽然比较虚浮,想来是体弱多病的原因,但是字体构架已经略见端倪,的确是写的比芷萱好。
“萱儿是个好姐姐,翠喜去拿枣泥来给他们俩姐弟吃,另外给昐儿独自准备一套文房四宝。”听到李福雅的话后芷萱和弘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三十九年爱新觉罗?胤禛添了一个儿子又在亲王册封中四贝勒升雍郡王,这一年雍郡王府在低调的喜气中度过,而人最留不住的就是光阴,这一眨眼就到康熙四十年的春天,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有各地的秀女开始动身来京城了,或是住亲戚家、或是租住,到现在都来得差不多了。紫禁城每三年一次的大戏也要开锣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经年不改,李福雅也根本没将这些放在心上,照顾三个孩子还要时不时的众人沟通耗费了她很大的一部分心力,剩余的时间她更想好好休息一番。
康熙四十年很多事情已经开始了吧?李福雅依稀记得今年似乎是耿氏入府,很快就会见到那个正史上未来的纯悫皇贵妃、和亲王的母亲了,李福雅勾起一丝微笑。
康熙近年来的口味转向汉女,蒙满八旗的秀女除了撂牌各自婚配外,其余的基本是用于指婚,而皇帝的一大嗜好就是给儿子或臣下塞女人。
七月份秀女大挑的第一轮也结束后落选的各自回家,而到了夏季就不想动的李福雅懒懒的唤道:“翠喜,去看阿哥、格格们醒了没?醒了就领过来……”
“是,主子”帘子外传来她的声音。
难得早些回府的爱新觉罗?胤禛刚进屋就见到李福雅慵懒的模样,他哼道:“你的日子过的倒是比爷还舒适!”
李福雅见到来人也是不慌不忙的起身为他脱去一层外衣说:“也得爷疼惜不是?妾身刚让人去领孩子们过来,可巧爷就到了。”
“是吗?昐儿的身体如何了?”爱新觉罗?胤禛略微得意的一笑。
“也就是反反复复的,他受不得暑气,这药也是没间断的再吃,幸而没有大碍。”想到长子的身体李福雅就蹙眉,可这是和阎王争命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不一会翠喜领着芷萱、弘昐以及身后的张嬷嬷抱着弘昀走了进来。
“儿子/女儿给阿玛、额娘请安。”弘昐和芷萱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张氏也抱着弘昀行了礼。
“萱儿到阿玛这儿来。”说罢就一把捞起芷萱置在膝盖上,此时畏热的他也不去顾及那热度了,弘昐眼中透着羡慕让李福雅有些心酸,所以她拉过弘昐安置在自己身旁。
对于爱新觉罗?胤禛而言芷萱这个女儿很特殊,她出生后嫡福晋生下了健康的嫡长子,而她的额娘更是连生二子,虽然有一个不甚健康可至少还活着不是?这些年来他宠着、护着,这往后他的差事多了这份闲心也就少了。
看到弘昀张嘴打哈欠,还吐着泡泡李福雅一阵笑声,爱新觉罗?胤禛顺着李福雅的目光看去,只见幼子穿着小衣服手脚划呀划说不出的可爱,他笑而说道:“弘昀的周岁快到了,到时候要请兄弟们来府里小聚一番,你和福晋准备着吧!”
“说的是呢~~~这一晃眼周岁就到了,妾身明儿个去福晋那儿讨个主意。”李福雅欢快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德妃和十四打酱油了。。。
☆、夫妻、父子
在李福雅那儿看过儿子、女儿的爱新觉罗?胤禛搂着她回内室运动去了,第二日一早李福雅就摸黑起身伺候爱新觉罗?胤禛穿衣、洗漱,这早朝的时间可是耽误不得。送他后李福雅自己开始打扮准备去和乌拉那拉氏叙旧,虽然二人私底下有些小动作却都是无伤大雅,一致对外是她们无言的默契,她们总是希望同一个人好。
看着头发被摆弄的李福雅开始计较孩子们日后的教育,这个时代的死亡率太高、医疗环境差,虽说贵族的条件较好。她已经在考虑等弘昀长大点就让他去习武,但求强身健体,理由都是现成的——爱新觉罗家马上的天下,作为子孙不应荒废弓马骑射;芷萱的骑射功夫也得过关,满人家的女儿这点东西怎么可以不会?至于弘昐李福雅没有动过让其学习弓马骑射的念头,实在是身体太差了连跑步都不行,不知道‘五禽戏’和‘太极’能不能让他的身体好一些?
爱新觉罗?胤禛在一日看到她练‘五禽戏’和打‘太极’是很是好奇的问了几句,得知功用后也是练了起来,一段时间后觉得身体好了一些连暑气也不是那么畏惧了,这让他兴奋了一把更是每日不缀。
秀女第一轮挑完后就是弘昀的周岁宴,到了那一日李福雅和往常一样坐在凳子上任奴婢们摆弄,翠喜总能体会到李福雅的喜好,对于翠喜的能干李福雅也是欣喜而刻意去培养,当然在此之前她调查了翠喜祖上三代以及所有有关系的亲朋,直到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敢任用。
“主子今日穿浅蓝色那件袍子吗?”翠喜低声问。
李福雅目光所及看到了那件挂在屏风上的旗袍,她点点头说:“就那件。”
听到李福雅肯定的回答后翠喜轻轻拿下旗袍为李福雅穿上,穿完后她夸赞:“主子穿上这身袍子可是清丽、淡雅极了。”
李福雅笑道:“就你会说话,阿哥和格格呢?”
“回主子的话,二阿哥刚吃了要才睡下,格格在小阿哥房里,奴婢去把格格领过来?”翠喜回答。
“不用去了,让她呆在那里吧,等用饭时再去。”李福雅听到后转身去了弘昐那儿,今天会有好一会儿见不到这个儿子,现在总是要去看看确定他真的好才安心。
和满月宴差不多只是直郡王和太子没到场,三贝勒倒是来了,而爱新觉罗?胤禛底下的弟弟怎么也不会驳了他这个哥哥的面子,纵使这只是个庶子,更何况有一个正大光明的好机会聚一聚他们也是不会放弃的。人不多但也是热热闹闹,平日里冷面的爱新觉罗?胤禛居然也请了个戏班唱了半天,这让他的几个兄弟小小的吃惊了一把。
弘昀的满月过后没几日耿氏入门了,一顶锡顶二抬青布小轿从贝勒府侧门抬入没多大的声响,当晚爱新觉罗?胤禛留宿在耿氏的屋子里,此时众人恍然那日的戏班子是为何,为此他们纷纷猜测李福雅在贝勒府的受宠程度。
耿氏入府的第二天李福雅和往常一样领着孩子以及婢女们就去了福晋乌拉那拉氏的正院,当发现自己居然不是最早的李福雅黑线了,平日里见她们早起但也没有今日起得早。请了安之后乌拉那拉氏让大阿哥弘晖领着弟弟妹妹出去玩,李福雅就坐在她左手边的第一个位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宋氏凭借其资历坐在右手边的第一位上,李福雅暗自猜度那个位置她还可以坐几年。
这会儿屋内的分布是:福晋坐在正中,她的左手边是李福雅和武氏、右手边是宋氏,另外侍妾周氏就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婢女引着耿氏进屋,只见耿氏一路低着头,被引至乌拉那拉氏跟前时很利索的拜了下去口呼:“奴婢耿氏绿言给福晋请安”尔后敬茶。
“起来吧!别跪着了,以后大家都是姐妹就好好相处,只是爷不喜欢无规矩之人,耿格格既然入了府就要遵守府里的规矩。”乌拉那拉氏开了口,语气虽很严厉但表情却甚是温慈。
“是,奴婢谨遵福晋谕示。”她恭谨地回答完后转过身来走到李福雅跟前恭敬地跪下奉茶“奴婢耿氏给侧福晋请安。”
“耿妹妹快请起,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别这么生分。”李福雅笑着接过茶碗,掀开盖子抿了一小口。
接下来她又向宋氏和武氏奉了茶,只是没有再下跪了,奉完茶后乌拉那拉氏给耿氏指了位子,就在宋氏的下手边,李福雅抬头对她浅浅一笑,她愣了一下立马回了一个笑脸后低下了头。
晚上乌拉那拉氏决定吃大锅饭,大家吃的很安静当晚爱新觉罗?胤禛宿在李福雅屋里,第二日去请安时她又见着了众人羡慕地目光,说实在话被这种目光洗礼可不怎么好受,只是经常晒在这种目光下,时间久了她也就有了相当强的免疫力。
弘昀满周岁后爱新觉罗?胤禛就报宗人府就入了玉牒,按齿序排行来说弘昀是第三子,每次府里的人们三阿哥、三阿哥的叫时,李福雅总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看到虽然病弱但依旧顽强的活着的弘昐,李福雅很满意她这只蝴蝶的翅膀也煽了那么几下子。
“主子,二阿哥来了。”翠喜的低语将李福雅从神游中惊醒。
“快抱进来。”李福雅带着愉悦开口。
“儿子给额娘请安。”五岁的弘昐糯糯的开口,这个打从出生就泡在药罐子里的儿子非常聪明,可也是应了一句‘英才天妒’,他身体之差稳坐宗室排行榜前三甲。
“就咱娘儿俩毋须见外,我的阿哥怎的又消瘦了许多?”李福雅打量了儿子几眼一把搂过他心疼地问。
“没事儿~~只是早间有些咳,喝了药就好了很多。”弘昐倒是一脸笑意地回答。
“额娘日日担惊受怕,你倒是不爱惜自个儿!罢了~~~儿女是债,额娘上辈子欠你的。”李福雅板起脸教训道。
弘昐的笑容微微僵硬,他急急的说:“额娘没有欠儿子,是儿子欠额娘的,儿子要保护额娘……”后面的话是微不可闻,李福雅也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是一心想着该怎么给他进补又不会伤身。
李家的根基不在京城,但是李晋原在清流中的名声不可忽视,李福雅偶尔会和那些翰林学士的夫人们打交道,虽然只是极其偶尔,但那些夫人对李福雅的谈吐也是极其满意,家中丈夫问起后听到答案时总会叹一句“不愧是李玉骨一手教养大的。”
这个局面爱新觉罗?胤禛极是满意,他嫡福晋乌拉那拉?多棋木里的娘家让他在军队有了根基,侧福晋李福雅的玛法在文人中影响颇大,又兼李福雅的阿玛从知县起家二十多年的经营关系网也是颇为庞大,而且这关系网中绝大多数都是中下品官员并不引人注目。
近十年的陪伴李福雅看着她的丈夫爱新觉罗?胤禛一日一日的成熟,手段也是凌厉了很多,但是一些喜好还是没有改变,就比如他一直喜欢黑色可是外人却一直认为他好蓝色。
爱新觉罗?胤禛的喜好也在间接的影响李福雅,她对于狗这种动物并没有多大的喜好,但在他的影响下变得喜欢狗了,当然更喜欢大型犬多一些,但是弘昐的身体一直不好,李福雅也就没有养狗,有时离狗近了回院子后必定沐浴。
这一天不小心在园子里看到爱新觉罗?胤禛遛狗,本来想告退奈何被留下来陪伴,会晤后李福雅赶紧去洗澡,这才穿好衣裳连头发都没有擦干爱新觉罗?胤禛就闯进来说:“你就那么不喜欢那些狗?”
“谁说的?妾身很喜欢啊!”李福雅睁大眼睛反问,不料爱新觉罗?胤禛捏住她的下巴人声说道:“你就这么骗爷?喜欢?为何每次见到后都要沐浴?”
李福雅这才了悟为何最近他总是牵着狗出现在她经过的地方,她哭笑不得的说:“妾身是真的喜欢,只是昐儿身体不好不能接近这些多毛的牲畜,爷也知道妾身每日必去看昐儿自是要干净的去,谁知道妾身身上是否有猫毛、狗毛之类的,妾身可不想拿昐儿的身体冒险。”
“是吗?”爱新觉罗?胤禛狐疑的问道但也是松开了手,第二日他问过御医后没有声张只是悄悄将狗养在离‘水木清华’最远的地方,这让别人误以为李福雅厌恶狗所以甚少人会在她面前提起狗,这倒又是坐实了李福雅极其得宠的传言。
作者有话要说:别扭的四四。。。
☆、琐事
晃眼又是一年,皇家的大年夜总体概括起来就是人多,在那地方完全吃不饱的,时时要注意仪态、礼节,完全的联谊性质,李福雅坐的位子离皇帝那儿虽说不是十万八千里,但想瞻仰天颜也得带上望远镜才行。
李福雅与众位阿哥的侧福晋同坐一桌,满座深深浅浅的粉红色虽不比嫡福晋那桌的‘祖国江山一片红’倒也是喜气万分,就是看久了伤眼。李福雅今天穿着一件粉红色镶嫩绿边的旗袍,衣襟上绣着和镶边一个色的柳叶,戴着的一套爱新觉罗?胤禛送的‘老坑玻璃种’翡翠首饰坐在诚郡王侧福晋田氏身边,看着对面坐着四个太子侧福晋斗法李福雅嘴角直抽。
热闹中度过了康熙四十一年的春节,元宵时李福雅并未入宫而是留在家里照顾弘昐,他受了些许寒气又病了。
弘昐的精神并不好吃了药就睡着了,李福雅亲自照看了半夜,这时有耿绿言陪着聊天也没有太闷,她小心谨慎入府近半年也还是讷讷的,亏得郡王府门风严谨没有那等欺主的恶奴。
“劳你陪了我大半夜,要是让你冻着就是我的不是了。”李福雅将一罐冻疮膏塞到坐在火盆边上做绣活的耿绿言手中,见她想推辞就说:“我这是喜欢妹妹的手艺,还指望着你给我多绣几个荷包呢!”
郡王府每月的份额都是定好的,李福雅是侧福晋又有三个孩子又兼弘昐身体差得很,爱新觉罗?胤禛连同乌拉那拉氏都往她那儿拨了不少的炭薪,而耿绿言只是个格格月银、煤炭之类的都很少,入冬长冻疮的手被李福雅无意中见着了,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常让耿绿言到她屋内帮忙并不说赏赐的话,耿绿言感激这一点所以一直帮忙照顾李福雅的孩子以及多做一些绣活。
耿绿言见不好推却就说:“奴婢谢侧福晋。”
李福雅笑着说:“该是我谢你才是,你可是帮了我不少忙了,不然我还有闲工夫照顾昐儿?”
“能帮上侧福晋的忙奴婢很知足。”耿绿言羞涩的低下头。
李福雅笑骂:“该打……就咱们两个人你还拿捏着那些个规矩,叫我一声‘姐姐’很难吗?”
耿绿言呐呐的说:“姐姐。”
“这才对,入了贝勒府这辈子咱们就是姐妹了,生分了可不好。”李福雅笑眯眯的拿过一碟吃食递给耿绿言说:“喏~你喜欢的奶粿子。”
“谢姐姐。”耿绿言也是饿了就没有再客气而是拿起奶粿子就往嘴里送。
李福雅看她吃的欢快,也就转过头专心的研究起手中的珠子,串珠花是一项技术活,她还在努力地研究中。
雍郡王府后院十分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