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福雅的话宜太妃脸上明显出现怒气,而八福晋更是直接站起身说:“你凭什么这么说郭络罗家?”
“凭什么这么说?”李福雅转过头笑着对宜太妃说:“宜太妃认为呢?”
似乎想到了什么宜太妃低喝:“玉琴!不得对齐贵妃无礼。”说完对李福雅说:“玉琴年纪小不懂事,还望齐贵妃念在妯娌一场原谅则个。”
李福雅笑道:“廉亲王福晋年纪小?不懂事?本宫了解!只是皇后娘娘……廉王为君分忧咱们不能亏待了他的家人,臣妾听说廉王的独子生母似乎姓张,廉王唯一的血脉生母位分过低说出去也不好听,张氏为廉王诞下唯一的阿哥可谓是劳苦功高,一个侧福晋之位实在是不过分。”
李福雅的话让郭络罗?玉琴暴起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祖上不过是包衣奴才,以为会生儿子就了不起吗?就是因为你阴险歹毒你那儿子才像个病痨鬼,怕是有命活过今天也熬不过明天。”
郭络罗?玉琴的话令在座众人大惊失色,她不仅辱骂贵妃还诅咒皇嗣,乌拉那拉氏顾不得什么赶紧喊道:“快!快!给本宫捂住廉王福晋的嘴。”
李福雅怒极反笑“诅咒皇上和本宫的儿子?郭络罗?玉琴你好大的胆子!”李福雅愤然甩起手帕离开,乌拉那拉氏也顾不得挑剔李福雅的礼节,她眼下最怕的是养心殿那位的雷霆怒火。
那番话脱口而出后郭络罗?玉琴已经后悔了,只因弘旺虽然是她养大的可生母到底是张氏,十几年来爱新觉罗?胤禩有想过抬张氏位分可都被她压下来了,随着弘旺成家立室他看向郭络罗氏的目光中除了尊敬还有一些怨愤,只因弘旺是独子又被嫡福晋养大,可玉牒上他的生母是连个格格都算不上的侍妾,从小在宗学里他就受尽白眼与嘲讽。
康熙晚年爱新觉罗?胤禩被厌弃也就没有人关注八皇子府内的事情,可是雍正登基后封他为廉亲王,府内的事情又被大家挂在嘴边讥笑廉亲王妃专宠、善妒、无子、不敬婆母,郭络罗氏的压力升到最高点,偏生爱新觉罗?胤禩又提出让张氏升位分,夫妻二人吵了一架才没两日李福雅又在她伤口上撒盐,这才让她爆发出来结果祸从口出。
作者有话要说:郭络罗氏炸毛了
☆、风波后续
李福雅离场后皇后的脸色精彩纷呈,最终还是恼怒占了上风,她低喝:“送宜太妃、皇考定妃与八福晋出宫,大伙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心知肚明。”
在场的人都有志一同的表示不会乱嚼舌根,回启祥宫的路上李今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本来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宜妃结果小心肝儿被吓得一颤一颤,她不得不佩服八福晋的脾气与那张嘴。
宜太妃郭络罗氏与皇考定妃万琉哈氏走出宫门时脚步都有些虚软,而郭络罗?玉琴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可苍白的脸上显而易见的惊惶还是出卖了她,坐上暖轿后皇考定妃万琉哈氏双手捂向自己的心脏暗想这皇宫还是少去一些为妙,安分的呆在儿子的府邸当太妃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还有要好好管教儿媳才是第一要务。
养心殿内暗卫禀报的时候雍正的脸已经黑的可以滴出墨汁来,他阴恻恻的说:“朕该找廉王好好的算一算,连个女人也降不住还当什么和硕亲王。”
跪在下方的暗卫额头直冒冷汗,他心下哀号‘廉王福晋平日里嚣张就算了这一回居然张狂到主子头上,可怜我们这些奴才要直面忍受主子的怒火。’
雍正烦躁地走了两圈开口说:“传张廷玉。”
一刻钟后高无庸领着张廷玉到养心殿,雍正一腔怒火喷涌而出:“拟旨,和硕廉亲王怀挟私心、遇事播弄,內帷不清、外事不明,令降郡王衔以儆效尤,其妻郭络罗氏不顺婆母,为其逆德;无子,为其绝世;善妒,为其乱家;犯上,其为不敬,甚属不妇,将其降为庶人逐回母家,严加禁固。”
张廷玉听到雍正的话后手腕一抖差一点就将圣旨晕开,由于事情刚发生没多久他并没有听说郭络罗?玉琴的谩骂之词,所以他还不知道爱新觉罗?胤禩与郭络罗氏何时得罪了眼前的帝王,令帝王降下圣旨将爱新觉罗?胤禩降爵并明旨命令他休妻。
雍正并不理会张廷玉的想法,他又说:“再拟旨,廉郡王侍妾张氏温惠宅心、言容有度,诞育子嗣、贞静淑娴,进侧福晋。”
听到这些话后张廷玉很肯定是郭络罗氏得罪了眼前的君主,而廉郡王只是那被殃及的池鱼,他在心下暗叹娶妻不贤后果堪忧,至于郭络罗家的格格们怕是难做了。
张廷玉的第二道圣旨还未写完雍正又发话——“和硕额驸明尚与妻爱新觉罗氏教女无方,以至庶人郭络罗氏言行失德,夺郡主爱新觉罗氏郡主爵贬为宗女,除和硕额驸明尚爵。郭络罗氏家风不严夺桑格三等公世职降三等伯。”
雍正的第三道圣旨令张廷玉冷汗直冒,他想庶人郭络罗氏怕是将皇帝得罪狠了,郭络罗嫡系一脉原为世袭三等公如今‘世袭’的荣耀被夺并降为三等伯。当年安郡王(安亲王)岳乐之女宠冠一时,并以庶女之身受封郡主下嫁,如今为女所累,死后多年居然被夺去爵位,除去代表着皇室血脉的宗女身份,她与平民百姓也没什么不同了。
且说李福雅气冲冲的回到永寿宫内当下就摔了一打的糙碗,趴在枕头上呜呜的哭,等到雍正进屋后就见到一地的碎片,他盯了许久失笑道:“福儿就算是生气也不忘为朕省银子。”
李福雅气红了脸看着地上的碎片又看看雍正怒道:“臣妾就是小家子气,怎么了?”
“多年来朕从未见福儿如此生气过。”雍正眯起眼睛想这一会儿圣旨该在路上了。
李福雅恨恨的踹了一脚地上的碎片哭着说:“臣妾被人指着鼻子诅咒儿子,因为臣妾这个额娘的过失昐儿打小身体就不好,臣妾每日提心吊胆生怕昐儿哪一日不经心又病了,臣妾战战兢兢二十多年却被人说……”
“敢诅咒朕的儿子,朕就将她郭络罗一族的脸面和里子踩在脚底下。”雍正的话阴森森的,李福雅抬起头疑惑的问:“皇上的意思是?”
雍正淡淡的说:“朕下了三道旨意,其一降爵、出妻,其二升张氏位分,其三降夺其父母封号及其家族三等公世职。”
李福雅听雍正的话时眼泪还未擦净,这会儿眼中含泪带着鼻音说:“臣妾谢皇上恩典。”
雍正伸出手拂去李福雅黏在脸上的发丝说:“好好梳洗一番睡一觉,明日廉郡王会带着张侧福晋以及郭络罗家的族长三等伯桑格会进宫谢恩。”
李福雅乖巧的点头应道:“臣妾明白,只是怒火伤肝,皇上若是为此着急上火就是臣妾的罪过了。”
雍正离开永寿宫后,翠喜领着两个洒扫宫女进屋打扫,待到一地的碎粗瓷被打扫干净后李福雅留下翠喜。
“本宫这是被人小看了呢!”李福雅侧卧在贵妃榻上把玩着发髻间垂下的珊瑚步摇。
翠喜小心应道:“主子多虑了,谁敢小看了主子您?”
李福雅看出翠喜是怕她动怒,毕竟御花园里的事情还瞒不住翠喜。李福雅叹了一口气蹙眉道:“若是没有被小看,她郭络罗·玉琴感说出那一番话?从皇上潜邸时开始,她就仗着出身高贵看不起本宫。占着鸡窝不下蛋也就算了,还不许别人下蛋,廉郡王好不容易有了后嗣,她郭络罗氏还将妊娠有功的张氏压的死死地。”
“那郭络罗氏太过霸道,可主子您千万别为了那么一个入不得眼的动气伤身。”翠喜小心抚慰。
李福雅撑着额头说:“动气伤身?本宫还真动气了!她当本宫是泥塑的菩萨不成?翠喜你说本宫是‘金刚怒目’好呢?还是‘菩萨低眉’妙?”
翠喜低头回答:“主子自有沟壑,以主子多年的慈悲定可以净化郭络罗氏的戾气。”
李福雅撑起上身凑近翠喜略笑道:“翠喜真是贴心。”
翠喜离开房间后李福雅一个人盯着富贵牡丹的屏风一字一句道:“这半辈子本宫‘扮猪吃老虎’可没想真的被人当‘猪’了!郭络罗·玉琴!郭络罗·秀玉!郭络罗氏!比起‘扮猪吃老虎’本宫更拿手的是‘借刀杀人’!”
由于事情并没有刻意的掩藏,不到半日光景消息灵通之人都知道了御花园里的闹剧,有人担忧也有人幸灾乐祸,当传旨太监念出圣旨时全京城的人大多知道郭络罗家的女儿被休弃,一时之间郭络罗家的格格们无论是否已出嫁,她们的处境都变得十分艰难。
显亲王府内弘时阴鸷的说:“居然咒骂额娘和二哥,郭络罗家好大的胆子。”
弘昐倒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说:“明尚额驸之女好大的口气,本王敬八叔是本王的长辈所以无视她平日里的冷颜,郭络罗家的格格?……”
弘昀问:“二哥有什么好想法?”
弘昐转过头对弘昀说:“别事事指望我,这件事就交给三弟处理,郭络罗家如何全看你的手段了。”
“知道了,弟弟不会令二哥失望的。”弘昀点头应承换来弘昐满意一笑。
消息传出后芷萱赶紧领着儿女进宫,李福雅见到她心情果然好了很多面上带笑说:“瞧瞧!本宫的小楚林和小福隆阿长得真可爱。”
楚林软软的叫“郭罗妈妈吉祥。”更是让李福雅心花怒放,她赶紧说:“快到郭罗妈妈跟前来。”
搂住楚林后李福雅低头问:“本宫记得楚林今年七岁了是不是?”
纳喇?楚林嗓音绵绵的回答:“回郭罗妈妈的话,楚林今年确是七岁。”
“小楚林真乖,萱儿~福隆阿开口说话了没?”李福雅望向被芷萱抱在怀里的小阿哥。
“含糊着呢!”芷萱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李福雅开心的问:“本宫记得哈丰阿也有十一了,今日怎么不见他?”
芷萱答:“阿玛哈带着大阿哥到友人那儿作客去了。”
李福雅挥手让嬷嬷们领着哈丰阿与楚林去御花园玩儿,留下几个心腹照应着的李福雅对芷萱说:“见到你过得好额娘就安心了。”
见到李福雅眼中有着忧虑芷萱笑道:“额娘~~~女儿不会有委屈的,纳喇家敬女儿还来不及呢!”
“不是这件事儿。”李福雅叹道。
“那是什么事儿?额娘请放心你女儿一定帮额娘。”芷萱意有所指。
李福雅似乎被芷萱的话逗乐了,她说:“额娘忧心的是你驾驭不了那些个教养嬷嬷,别以为本宫不知道那些个老货仗着是宫里指派的成日的拿捏着规矩做幌子阻挠公主与额驸见面并收受贿赂。”
芷萱被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她的额娘是如何知道这事情的,但也切身体会到公主的难处,她能有二子一女还是多亏了以前只是和硕格格的缘故。
雍正登基后芷萱与额驸纳喇?星德相处的时间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虽然有孝期的缘故但孝期过后明显减少的份量她还是可以感觉得到的,但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是很幸运了,她的皇阿玛只有她一个女儿而生母也是贵妃,比起那些一年还见不到额驸几面的公主已经是非常的幸运。
芷萱悄悄问:“额娘是如何知晓的?”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我会跟你皇阿玛提一提,到时候你要说实话,在此之前你先隐秘的去了解其她公主们平日的难处,这些事儿也不好声张,拿住了证据才好办事儿。”李福雅低声回答。
芷萱皱了皱鼻子娇嗔道:“知道了~~”
李福雅失笑“至于其他事儿你和额驸能避则避,别趟进浑水里。”
“女儿会告诫额驸,请额娘宽心。”芷萱应道。
李福雅握着她的手温声说:“额娘只求你这一辈子平平安安,有个知冷知热的额驸疼着,老来儿孙绕膝得享天伦。”
“额娘的心意女儿明白,星德有心上进但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做事也稳重不然女儿担心。”芷萱笑着回答。
李福雅欣慰的点头说:“好!好!”
芷萱见四下无人便趴在李福雅膝下小声的撒娇,李福雅捂着嘴轻笑:“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也不怕不好意思。”
“才不怕呢!女儿永远是额娘的小棉袄。”芷萱不依的摇晃着。
李福雅挑眉问道:“只是额娘的?”
芷萱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还有皇阿玛。”
不远处爱新觉罗?胤禛眉眼温柔满是笑意,只可惜无人有缘得见,而有机会一睹之人却是低着头跪在下方。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催得急,我码的匆忙,有虫子记得抓哈~~~
☆、中年丧子
李福雅没有去了解廉郡王休妻的事情,想来就是脸上不好看、敢怒不敢言罢了,在诚亲王爱新觉罗?允祉仗着是兄长的身份对雍正说教了几句被降郡王后就没人再开口了。
郭络罗?玉琴回家后并不得待见,当年她贵为皇子福晋、亲王福晋时众人吹捧,如今也只剩下一个偏远的院子过活。桑格的妻子叶赫那拉氏每次见到她都没好脸色,最后索性不让她出现在正院内,桑格知道了叶赫那拉的形状可也没说什么,他正在为他那些外嫁的女儿与侄女的处境担忧。
李福雅心情不爽快的时候就约耿绿言、宋金枝打牌,今年多了住在隔壁宫院的李今美,四个人刚好凑成一桌麻将。
“东风”李今美甩出一张牌。
“碰!”宋金枝笑道:“谢贞妹妹了,二筒。”
耿绿言拿起二筒吃胡,她笑着说:“可真是巧了。”
李福雅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银瓜子数了数便丢过去,李今美也是嘟着嘴给银瓜子还嘀咕到:“裕姐姐今儿个手气怎么这么好?”
耿绿言也不搭话只是笑着,李福雅调侃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裕妹妹宫内的喜鹊怕是叫的响亮吧?”
“瞧齐姐姐说的,奴婢宫里燕子倒是有一窝,喜鹊啊~连影儿都没见着。”耿绿言乐滋滋的收起银瓜子回答。
宋金枝插嘴说:“奴婢宫中倒是养了两只喜鹊,可总不见叫唤。”
这时候翠安进屋来说:“主子,您交代的衣物奴婢们给置全了您可要过目?”
李福雅抿嘴一笑说:“拿来本宫看看。”
“什么衣物?”李今美有些好奇的问。
李福雅笑着回答:“是给造化准备的。”
见到李今美眼中的疑惑宋金枝解释到:“造化是皇上养的一只狼犬,皇上还养了一直藏獒叫百福。”
“臣妾可以看一看那衣服吗?”李今美探究的问。
李福雅见状微笑道:“可以啊,这衣服可是皇上亲自画样。”
翠安将衣服拿上来后李今美迫不及待的展开,只见那是一件老虎式仿丝面软里子的套头衫,套头衫上还加上两个耳朵。
耿绿言咂舌:“这衣裳可真新鲜,还有两只耳朵。”
李福雅笑道:“可不是么~~皇上怕造化穿上后耳朵窝在衣服里不舒服特意让加上的。”
宋金枝说:“皇上可真是用心。”
“真是天才的设计!”李今美赞叹,在古代能有人给宠物制衣,又想到套头衫这个概念还加上一对耳朵。
“就是!皇上还想着给百福造一件麒麟甲,可最后还是公务繁忙给搁置了。”李福雅折叠好衣服对翠安说:“放好。”
打了两圈麻将大家也就散了,李福雅意犹未尽的相约明日再打,三人也是笑着应下了,三人不同路除了永寿宫门便各自散去。
第二日李福雅起身有些胸闷便唤来翠喜说:“本宫有些憋闷,也不知是什么事儿。”
翠喜抬起头望向天空后少顷答道:“今晨起雾了,主子怕是因此难受。”
“也许吧!”李福雅不确定的回答。
李福雅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