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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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人之福-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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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福雅狐疑地望了一眼雍正复而忧心地说:“依照萱儿查到的内容来看,这秦氏怕是没办法了才让孤女入京认父。”
  “何以见得?”雍正手不释卷随口问道。
  李福雅划着信纸几息之后说:“一个女子无媒无聘就怀孕生女,这可是要沉塘的大罪。秦家也是书香门第,怕是容不得这等女儿,秦氏十五年都未上京寻找弘历,直到自己死后才让女儿入京寻父,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秦氏虽然有错,但她能一个人带着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活,还算是有那么一点脑子,虽然无媒苟合终究令人不齿。”
  雍正从策略中抬起头问:“福儿怎知她们母女是不得以而非故意?”
  李福雅坐到雍正身边半是哀怨地说:“老爷可知女儿家的名节有多重?秦氏未婚产女已是名声尽毁,若是那孤女还留在济南哪儿还能找到好的婆家?”
  “进京就能找到好婆家?”雍正不可置否。
  李福雅将信纸丢入火盆中淡淡的说:“至少不用给商人做妾或者是沦落风尘。”
  雍正捏了捏李福雅的手心问:“福儿打算如何?”
  李福雅叹了一口气说:“当宗室格格是不必想了,等孝期满后打探一下那丫头的品行,若是识趣就找一户相当的人家做填房或是嫁到乡下去做一个地主婆,再不济也为她找一个四肢健全无不良嗜好的夫君也可,若是不识趣妄想不可得的……我会让她求仁得仁,将她指到权贵之家里做一个妾去享受那些荣华富贵。”
  雍正挑起眉头说:“福儿到底良善,这等野种也为她找寻出路。”
  “到底流着一半爱新觉罗家的血,我多少也得为她们筹谋一二。”李福雅靠在雍正的胸膛上温柔的说着。
  雍正半搂着李福雅叹气:“但愿她够聪明不要辜负福儿的一番心意。”
  李福雅倚着雍正叹息:“这件事儿动静有些大,宗室里的格格名声多少受了些牵连,这老六和他媳妇儿也太不知事了。”
  “教子无方。”雍正冷冷的吐出四个字,只是不知道他是在说弘历的生母钮祜禄氏,还是在说抚养弘历长大的嫡母乌拉那拉氏。
  见到李福雅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后,雍正知道李福雅不想批评什么人,他便说:“前几年我想为读书人做一些事儿,这几年咱们也将读书的辅助音标给整理完整,这是咱们十多年的心血……也是时候送到翰林院和国子监去校正。”
  李福雅听了之后才囧然想到,当初她将汉语拼音的概念提出,而雍正居然发下宏愿接着着手查旧档,并结合南朝齐梁间人(沈约等)将古汉语分为四个调类:平上去入,并根据《元和新声韵谱》记载,居然真的将汉语拼音发明出来,当然这中间李福雅也有给一些小小的提示。
  说到这儿,李福雅不得不佩服雍正的能力,当时李福雅提出这个概念的时候已是为了幼儿启蒙,二是怕雍正卸任后无事可做,没想到他居然凭借着自身才学以及一股不服输的劲儿,靠着李福雅不敢太过明显的少许提示竟是发明了出来。
  拼音是发明出来了,但是史册上可不能记载发明人为清世宗宪皇帝,所以雍宪雍大老爷的大名就这样记载历史上了。‘雍宪’这个名字经不得推敲,但也好过直剌剌地写出来,而这也是雍正要的效果。
  作者有话要说:祝亲们春节快乐。。。
  ☆、风波后
  因为私生女事件李福雅告别雍正火速回京,万寿宫内李福雅冷冷的看着阶下跪着的母子二人。
  “太后娘娘,弘历他并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女儿遗留在民间,如果知道……”禧贵太妃钮祜禄氏跪在大理石砖面上呐呐地辩解。
  “老爷知道了这个消息。”李福雅的声音很低但听在钮祜禄氏母子耳里无异于轰天雷。
  弘历略带着抖音问:“儿臣恳请皇额娘告知……皇阿玛……说了什么?”
  李福雅摸着无名指上的五蝠血玉戒说:“爷只给了两句评价。”
  “第一句是‘弘历真是越大越不成器’。”李福雅吐出的话让弘历眼中的希冀彻底淹没,钮祜禄氏脸色苍白的噙着两眶热泪。
  李福雅淡淡的看着钮祜禄氏摇摇欲坠的样子说:“爷的第二个评价只有四个字——教子无方!”
  钮祜禄氏瘫软在地上眼神涣散,李福雅站起身踩着花盆底缓缓跺至钮祜禄氏面前居高临下说:“往后的一段日子里你们母子都安分地在贝勒府上静思己过,弘历的丫头如果是个聪明乖巧的,哀家也不吝给她一个相称的归宿。”
  “儿臣谢皇额娘恩典。”弘历眼中失去往日的光彩却显得更加沉稳,似乎片刻之间长大了一般。
  李福雅点头说:“你们母子俩也跪了好一会儿,暂且去偏殿歇一歇。”
  钮祜禄氏与弘历离开后李福雅使莫愁将在偏殿的皇后、贵妃、妃以及弘历的嫡、侧夫人一同迎入,弘晖的继福晋乌济奇特氏、弘昐的嫡福晋博尔济集特氏、弘时的嫡福晋李佳氏、弘昼的嫡福晋吴库扎氏、弘曜的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一齐进厅内,弘曦的继福晋乌拉那拉氏远在关外就没有被召回,而弘瞻已经出继果亲王为嗣,所以他的嫡福晋范佳氏则未被李福雅召进圆明园内。
  “臣媳恭请皇额娘圣安。”李福雅的儿媳请安。
  “臣妾/奴才恭请皇太后圣安。”弘昀的妃子以及弘历的侧室跪下磕头。
  李福雅扫了一眼说:“起磕,赐坐。”
  随侍一旁的莫愁指挥宫女为皇后、贵妃、妃子以及诸位福晋搬来椅子,弘历的嫡夫人富察氏、侧夫人苏氏、金氏三人战战兢兢地站在正中央低着头。
  李福雅轻咳一声问:“你们平日在府里都做些什么?”
  似乎讶异于李福雅的问题,富察氏三人停了好一会儿才跪下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们平日在府中除了针织女红外就是教养阿哥、格格,每逢初一、十五就上香祈求太后娘娘圣寿无疆。”
  “为哀家祈福?”李福雅如沐春风地说:“哀家的罪过真是大,竟让你贝勒府上下一团糟。”
  “奴才不敢。”富察氏低着头辩解。
  “教养孩子?富察氏你告诉哀家‘相夫教子’你做到了多少?”李福雅轻飘飘的一个问题让富察?英琦煞白着一张脸,她不可抑止地想起她的丈夫对高氏的宠爱,以及自雍正六年第一个女儿出生后二子二女至今仅余一女。
  虽然富察氏倒霉但苏氏与金氏不敢幸灾乐祸,金氏虽然有二子,但因为出身低微又是新进的侧夫人所以没有多少气焰,而苏氏为弘历生下二子一女而且她的堂妹贵为舒妃,所以在高氏死后的弘历妻妾中她的地位仅次于富察氏,前会儿苏氏收到舒妃苏氏隐晦说完目光便明白这会儿一定是要谨言慎行出不得差错。
  李福雅扫了一眼跪在富察氏身后的两个女人略微满意,她说:“弘历如今最年长的阿哥是谁?”
  “回太后的话,爷余六子其中最为年长的是三阿哥。”富察氏战战兢兢的回答。
  李福雅又问:“三阿哥的额娘是谁?”
  富察氏咬了咬下唇回答:“回太后的话,三阿哥的额娘是侧夫人苏氏。”
  “苏氏?”李福雅轻唤一声。
  “婢子在。”苏氏回答。
  “汉女?”听到苏氏自称的李福雅挑眉。
  苏氏红着脸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婢子是汉女。”
  “你……有几个孩子?”李福雅迟疑了一番才问。
  苏氏安定下胡乱跳动的心恭敬地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婢子育有三阿哥、六阿哥和四格格。”
  李福雅想了想问:“哀家似乎记得你与舒妃是同族?”
  苏氏握紧手绢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话,婢子与舒妃娘娘是同宗同族堂姐妹。”
  “倒是个沉稳的,育嗣有功。”李福雅食指点了点案几对舒妃说:“过两日你让你阿玛去为苏氏办镶蓝旗汉军旗的旗籍。”
  舒妃苏氏一甩帕子行礼:“臣妾遵旨。”
  “奴才……谢太后娘娘恩典。”苏氏压下心中涌现的狂喜伏地谢恩。
  金氏妒忌地望向苏氏后收回视线悄悄地拧着帕子,同时侧夫人她的四阿哥原本比三阿哥更有机会继承弘历的爵位,因为她是镶黄旗包衣而苏氏只是汉人,可这一情况在李福雅赐苏氏汉军旗旗籍后地位就完全不同了,虽然只是汉军镶蓝旗但那是太后赐下的旗籍,苏氏的两个儿子在爵位的继承上绝对比她的儿子更有优势。
  整件事上李福雅完全没有提到弘历的私生女,在座的女人们也顺着他的意思没有提起一字半句,她们很明显的感受到李福雅的态度——皇室不承认这样不名誉的格格。
  在跪安前以皇后为首的一众贵妇听到李福雅淡淡地说:“哀家不希望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众人脚步一僵复低下头离开,李福雅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说:“扶哀家去躺会儿,告诉钮祜禄氏和弘历不用跪安了。”
  “嗻。”莫忧与莫愁扶起李福雅进屋躺到床上休息,莫愁让菊春去弘历那儿传李福雅口谕。
  “奴婢恭喜主子,四阿哥的福晋有喜了。”一觉醒来的李福雅听到莫忧报喜。
  李福雅迷迷糊糊地说:“四阿哥?……永瑜?”
  “回主子的话,是四阿哥的福晋有了”莫忧再次肯定。
  李福雅清醒过来笑逐颜开道:“蕙兰丫头有了?快~~~打赏~~~赶紧的。”
  一觉醒来的李福雅听到喜事精神气爽,她从私库里翻出一床百子千孙被交给莫忧说:“你将这床被子送到阿哥所去给蕙兰丫头。”
  莫愁搀着李福雅低声说笑,乾西头所内莫忧指挥着宫女、太监将李福雅赏赐的东西一一移交,最后莫忧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床七成新的被子递给李佳?蕙兰身边的嬷嬷。
  看到那嬷嬷接过百子千孙被后莫忧微微鞠躬说:“奴婢告退。”
  李佳?蕙兰将李福雅赏赐的药材、珠宝、布匹收拾好,那床七成新的被子她打量了几眼后决定将它放在箱子里保存。
  永瑜并不是第一个收到妻子怀孕的消息的人,但他回去的时候李佳?蕙兰正在小口小口地喝燕窝,永瑜走过去抱住妻子置在大腿上说:“爷要当阿玛了。”
  李佳?蕙兰放下手中的白底瓷碗用帕子擦了嘴角问:“爷很高兴?”
  “当然,你肚子里的是爷的第一个孩子。”永瑜亲了亲李佳?蕙兰的嘴角。
  李佳?蕙兰红着脸推开永瑜的脑袋说:“爷~~~这才天黑~~~”
  “你也说天黑了。”永瑜嗅着李佳?蕙兰脖颈的幽香。
  李佳?蕙兰推了推永瑜说:“妾身身子不便,爷还是去茹妹妹(侧福晋西林觉罗氏)或者杨妹妹(格格杨氏)那儿,如若不然翎妹妹(格格他他拉氏)刚进门没多久,她也等着爷~~~”
  “真的要爷去杨氏与他他拉氏那儿?”永瑜挑起一丝微笑,他在雍正身边教养日久脾气与作风越来越像雍正。
  李佳?蕙兰撇过头闷闷地说:“这是妾身为妻的本分。”
  “爷前三日宿在你屋里往后就轮着,这不算坏了规矩也不能说你擅房专宠。”永瑜扳过李佳?蕙兰秀美的小脸吻向她的额头。
  李佳?蕙兰有些感动地说:“妾身谢爷的厚爱与体谅。”
  永瑜看着妻子眼中的泪花脑中闪过自家玛法与玛嬷在清漪园里相处的片段,那段日子让他相信帝王家也会有那平凡相处的夫妻,‘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这句话他在他那个传说中冷酷、铁血的玛法身上看到。
  夕阳下雍正与李福雅拉长的身影镌刻在永瑜脑海中,他羡慕却也明白‘可遇不可求’的道理,只是内心多少希冀能够与妻子白头到老,就像他的皇玛法与皇玛嬷一般。
  ☆、祖孙
  醇正十六年李佳?蕙兰诞下嫡长子,李福雅与弘昀大喜过望,小阿哥洗三后弘昀为他取了一个名字——绵渊。
  李福雅抱着小绵渊笑的开怀,她对月子里的李佳?蕙兰说:“蕙兰丫头好好保养身子,哀家可等着你再添阿哥和格格。”
  李福雅逗弄小绵渊的时候李今美笑着揭底儿说:“太后娘娘当年就这么抱着永瑜逗弄,这一眨眼永瑜就当阿玛了。”
  被李今美打趣的永瑜略红着耳根说:“孙儿承蒙皇玛嬷厚爱此生无以为报。”
  李福雅含笑回答:“你孝顺、争气就是对哀家的报答。”
  醇正十六年的日子和和美美,准葛尔部内乱的消息传来令弘昀喜上眉梢,万寿宫内李福雅起床梳洗完毕到厅内接受请安。
  “臣妾恭请皇太后圣安。”皇后索绰罗氏领着一群宫妃下拜请安。
  请安的后妃中皇后索绰罗氏站最前方,她身后二人各是庆贵妃大佟佳氏与循贵妃李佳氏,第三排为舒妃苏氏、恪妃海氏与禧妃大叶赫那拉氏,第四排为慎嫔小佟佳氏、锦嫔小叶赫那拉氏、以及正受宠的令嫔吴氏和颖嫔巴林氏,剩下贵人及以下的李福雅未召见她们也不能去请安。
  李福雅淡淡的扫了一眼令嫔及颖嫔发现二人风格相差甚远,令嫔吴氏是菟丝花外形看上去觉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颖嫔却是典型的蒙满女子,长相精神、骨架较大听说性子也爽朗,李福雅收回视线不做表态。
  “皇后,端顺来信了没有?”李福雅问。
  皇后索绰罗氏喜滋滋地回答:“谢皇额娘关心,五丫头的信件怕是还在半路上。”
  李福雅说:“皇后,你把端顺养的很好,她和端宁两姐妹都像敬安(孝德皇后女,永瑜的亲姐姐固伦敬安公主)。”
  “皇额娘过誉了,臣妾的那俩丫头怎么能和敬安公主相比?”皇后索绰罗氏谦虚到。
  李福雅笑着说:“皇后你就是太小心在意了,敬安是大姐姐,作为妹妹们的典范自然要做到最好,可是端宁和端顺自小的努力你也看在眼里,她们了解皇室公主的意义与代价。”
  见到皇后微微拭去泪花后李福雅安抚道:“想女儿了就召回京看一看,蒙古离京城虽然远但并非不可到达不是?”
  皇后走后李福雅对莫愁说:“蒙古有些乱,你命一队护卫去保护嫁到漠西蒙古的那几个公主。”
  穿着一身蓝色的袍服被衬得俊朗、清逸的永瑜站在李福雅面前说:“皇玛嬷,孙儿想出征。”
  李福雅讶异道:“你从未上过战场,那儿上刀箭无眼万一伤着了可怎么好?”
  “准葛尔部内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皇玛法心心念念的将这个隐患连根拔除的机会摆在眼前孙儿怎可错过?”永瑜很坚定的说,他的眼里燃烧着野心与梦想。
  李福雅有些动摇可是她还是说:“你才当上阿玛没有半年,要是……蕙兰母子可怎么好?”
  “孙儿就是留下了子嗣才敢和皇玛嬷提起,虽然孙儿在侍卫的保护下有危险的机会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是皇玛嬷,这已经是最安全得了,孙儿不想一生都做纸上谈兵的赵括。”永瑜咬牙回答。
  永瑜的坚定让李福雅左右为难,她明白战场能够磨练孩子,可是她已经老了,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不想再尝试,而且永瑜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李佳?蕙兰孤儿寡母的生活又该多么艰难?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
  “你答应玛嬷要安全回来,好吗?”李福雅不舍得摩挲着永瑜的脸庞。
  当夜弘昀问李福雅:“永瑜说皇额娘不阻拦他上战场?”
  李福雅望着夜空的星星转过头看着弘昀回答:“永瑜是一只海东青,咱们不能像养着一只鹌鹑一样养着他。”
  “这是当年皇额娘您送儿子奔赴战场时的心情吗?”弘昀声音有些沙哑的问。
  李福雅眼中水汽上涌,她含着泪花问:“知道母鹰是如何让小鹰学会飞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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