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都有个转变过程,或三年,五年,七年什么的。
在现代有个说法,叫做什么七年之痒……
而他转变的未免太快了些!
前一刻还为救她毫不顾惜自己的生命,下一刻便冷漠如斯,恨不得让她立即消失!
这样的变化未免太大了些,让她简直措手不及。
重见的喜悦完全被悲哀疑惑挤走——
一股闷气哽在胸间吐也吐不出来。
宫湮陌,你到底怎么了?被人下药了?中蛊了?
她想去摸下宫湮陌的脉门。
但穴道被点,她又被他狠狠禁锢在怀中,根本抽不出手来。
再看他的脸色,面色红润白皙,看不出任何不妥……
……
看到他们的背影在花园口冉冉消失,北宫静儿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看了看北宫皇后,抿了抿小嘴:“姑姑,他……他会不会不回来了?他和她再旧情复燃怎么办?”
北宫皇后眸子里也有一抹沉思。
看向金萱帝:“皇上,您看梵香可有什么不妥?这孩子城府一向极深,会不会……会不会他是故意装样子的?”
金萱帝目光幽暗,淡淡地道:“朕记得这忘情蛊还是皇后你拿来的,你也亲眼看到他吃下去,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北宫皇后脸微微一红:“臣妾,臣妾倒不是怀疑这忘情蛊的威力,臣妾是担心,担心,梵香这孩子医术惊人,会不会早就自己解开了?”
金萱帝哼了一声,道:“笑话!这忘情蛊入口即化,而且是立即发作,根本没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他如何自救?再说中了此蛊的人并不会失去任何记忆,只是会断掉对最心爱之人的感情,他本身不会感到有任何不妥,自然不会知道自己是中蛊了,也不会去解……”
洪波暗涌6
他又看了一眼宫湮陌二人消失的地方,淡淡地道:“刚才你也看到了,他对阿烟确实厌恶,冷漠。如果他没有中蛊,自然不会舍得如此待她。朕早已打听清楚,平时他可是连重话也不肯对她说一句的。”
“那……会不会他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表面故意这么做的?暗地里用什么传音入密给阿烟那个丫头解释了?”
北宫皇后心思也算缜密,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会!”金萱帝摇头。
“怎么不会?”
北宫皇后不服气:“臣妾听说这传声入密想让谁听到谁就能听到,其他人离的再近也听不到……”
金萱帝冷冷地看了北宫皇后一眼:“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忘记朕有一项特殊功力了?只要在朕周围十丈之内,无论谁使用传声入密都休想逃过朕的耳朵!而且阿烟那丫头的反应也很正常,根本不是装出来的。朕刚刚已经暗察了她的脉搏,脉搏浮急,确实是气怒攻心所致……”
“那……他现在抱着那贱婢走了,他如果没中蛊的话,或许会在回去的路上偷偷给她解释……”
北宫静儿也福至心灵,说出了她刚刚想到的。
“静儿,你以后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说话有分寸些。”
北宫皇后低声斥责,话锋一转:“不过,静儿也说的有些道理,万岁不可不防。”
金萱帝眸光深沉,悠然一笑:“朕正是要给他们一点独处的时间。这倒是最后查验梵香是否中蛊的好机会。”
北宫皇后挑眉:“怎么说?”
北宫静儿也睁大了眼睛,看着金萱帝。
金萱帝也不说话,十指交握,像是在掐诀念咒。
嘴里念念有词,不大一会,一个米粒大小的小虫无声飞来。
围着金萱帝转了一圈,金萱帝伸出手指,那小虫便落在他手指上。
振动着一对肉色的翅膀,看上去极为怪异。
………………………………
晚上还有。
现在你们总算可以放心了罢
金萱帝让人预备了一张白纸,一小盒墨。
左手做了几个手势,那小虫便飞到了那墨盒之中。
原本肉色的小虫便成一团漆黑。
这小虫滚到白纸上,左蹦又跳的。
落在那里便留下墨黑的痕迹……
北宫静儿一开始不知道这小虫在搞什么玄虚,只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
看了一会,忽然低声叫了起来:“它在写字!”
那小虫的确在写字。
而且因为它滚动速度快,写出来的字也越多越快。
所写的字,正是刚刚风凌烟和宫湮陌在无人时的对话!
一字不差,一句不落!
北宫皇后愣住:“这……这是?”
金萱帝微笑:“这正是刚刚他二人的对话!这小虫名唤‘鹦鹉虫’,能将它听到的话原封不动写出来。
刚刚朕趁梵香不备,将这小虫弹在他的身上……
凡是他说的话,只要有声音的震动,它都能重复,就算是传音入密也一样。”
北宫静儿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看来梵香哥哥是真的不喜欢她了。”
金萱帝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现在你们总算可以放心了罢?”
北宫静儿乖巧地点头:“多谢父皇的苦心安排。”
北宫皇后眸中却有一丝慌乱闪过。
忽然笑了一笑:“皇上,这鹦鹉虫倒也奇巧,臣妾原先没见陛下放出来过。”
金萱帝看似不太在意:“这小东西朕也是近几日才炼化出来的。爱妃若喜欢,朕送你一个?”
北宫皇后几不可闻地吐了一口气,笑道:“臣妾要这小东西做什么。再说臣妾也不会用它。陛下还是收起来吧,梵香快回来了,让他看到,不好。”
金萱帝眸光微闪,似笑非笑:“爱妃说的是。〃
手指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那小虫便飞了回来。
落在他的手指上。
越来越小,越来越淡。
最后竟然凭空消失了。
有没有肌肤之亲
北宫静儿看的新奇,正想再问些什么,
金萱帝却站了起来:“好了,朕要出去处理些政务。你们娘俩在这里等梵香吧。”
大踏步走了出去。
北宫皇后和北宫静儿自然是躬身相送。
待金萱帝走后,北宫皇后忽然道:“静儿,梵香这些日子对你……哦,怎么样?”
北宫静儿俏脸微微一红,却满脸的幸福:“梵香哥哥现在对我好的不能再好,在外面行军打仗的这一个多月,他一直对静儿照顾有加,唯恐静儿受一点委屈……”
北宫皇后点了点头:“嗯,这就好。”
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一下北宫静儿:“静儿,他……梵香有没有对你……对你……”
她好像有些难以启齿。
但事关整个北宫家族的命运,她又不得不问。
看到北宫静儿有些茫然的眸子,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只好低低询问:“你和梵香有没有肌肤之亲?”
北宫静儿一愣,俏脸瞬间红了个通透。
这些年北宫家族对她的教育就是怎么做一个淑女,
她和宫湮陌并没有成亲,甚至连定亲也没有,
怎么可能……
她微微摇头:“没……没有。”
没有?!
北宫皇后微微凝眉:“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他居然没动你?”
宫湮陌是一个正常的男子。
他如果极爱静儿,理应会想要她……
“姑姑!”
北宫静儿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肌肤之亲不是……不是理应等到成亲之日么?”
北宫皇后叹了口气:“傻静儿,事急从权,这个理你都不知道?”
看到北宫静儿依旧一脸茫然。
标准的花瓶
看到北宫静儿依旧一脸茫然。
她又叹了口气:“静儿,梵香中了忘情蛊后昏睡,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你。
所以他现在才会对你这么好。
这是这种蛊的特性。但这种效果仅能持续一年,一年后忘情蛊的这种功用就会消失。
如果到那时你还不能让他真正爱上你,你就没有机会了!”
北宫静儿一愣,俏脸微白:“怎么会?梵香哥哥以后称帝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既然称帝,所娶的皇后自然应该是我……”
北宫皇后看了侄女一眼,心中暗暗叹气。
这侄女空有个漂亮的外壳,却是标准的花瓶。
梵香那个孩子心机不是一般的深沉。
如不是靠非常手段,他怎么可能看上她?
“静儿,你知不知道寂月家族的继承人第一个女人必须是北宫家的女孩?”
“嗯,知道啊。”
“可是——在梵香这里却出了意外,他的第一个女人不是北宫家的。而是那个云凌兔公主!还让她怀了孕!你不觉得很奇怪?”
“是……是有些奇怪……那,那又如何?”
“傻孩子,这个魔咒被打破,对我们北宫家绝对不是好事!哀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是第一次逃脱这种规律的,说不定他以后不会娶你……我们北宫家世代为皇后的格局只怕就会打破了……”
北宫静儿俏脸也白了:“那……那怎么办?”
“静儿,想法早日和他有肌肤之亲!他只要和你有了肌肤之亲,他就不能不娶你做皇后!”
北宫静儿一颗心激跳。
她从未想过在婚前和宫湮陌有肌肤之亲。
而宫湮陌对她虽然极好,却如同君子。
他对她甚至连亲吻也没有过……
他就没亲过你,碰过你
“静儿,你和梵香朝夕相处,他就没亲过你,碰过你?”
北宫皇后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寂月梵香并不是温文如玉的君子。
少年人又血热的很,他如果真爱静儿。
一定会想那件事的。最起码会亲她……
北宫静儿几乎不敢抬头:“亲……亲过的。”
他曾经亲过她的额头,让她心房如同小鹿般激跳……
北宫皇后舒了一口气。
看来不是梵香的事。
而是自己这宝贝侄女的事,她太羞涩了……
她眸光闪了一闪。
看来,她得及早促成侄女的好事,以防夜长梦多!
而梵香变成这个样子,云凌兔那个丫头心计颇深,只怕也起了疑心,必不肯罢休。
她也得有个防备才行……
…………………………
粉墙黑瓦,门庭光鲜。
宅院之内,房屋并不多。
只有三间正房,几处厢房,还有一道长廊。
庭院中有各式各样的花草,窗外有树,树旁有石,石旁有花。格局布置很有韵味。
这里就是风凌烟现在的住处。
风凌烟抱膝窝在铺满锦绣的屋角,动也没动。
宫湮陌把她送回来后便又匆匆离去,一刻也不想多待的样子。
而自宫湮陌离去后,风凌烟便一直窝在那里出神。
北宫皇后的表面功夫做的很好,还给她派了四个侍女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现在全被她赶出了门外。她需要静一静……
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夕阳半落,彩霞漫天。
风凌烟的世界却一片冰凉。
整个世界似乎都成了黑白色,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离她而去。
她就像被世界遗弃的可怜孤儿,蜷缩在一个角落内,拒绝任何人的接触。
侍女们唯恐她会有什么意外,频繁敲门。
风凌烟却不言不动,生像是丢了魂。
北宫皇后赶到的时候,侍女们正急得团团转。
……………………………………
今天到此
他也不会很亏待你的
北宫皇后赶到的时候,侍女们正急得团团转。
见着了皇后,如同见着了主心骨,纷纷上前施礼求救。
北宫皇后神色一动。
隔着窗子向里瞧了一瞧,
见风凌烟如同一个木头人。
坐在一角,微垂着头,长发遮住了脸,一副失魂落魄的呆滞模样。
屋内桌上放着的食物她动也没动。
轻轻叹了口气:“兔儿,兔儿。”
风凌烟恍如未闻。根本不理她。
北宫皇后叹道:“兔儿,你想开一些,梵香毕竟没有不要你,你只要乖乖的,还是梵香的妃子,你又有了他的孩子,他也不会很亏待你的。”
……
风凌烟依旧没有动静。
“唉,这也难怪你……满心盼望他回来,结果却盼来了这么个结果,唉,这男人要是无情起来,我们女人也没有办法。
现在梵香和静儿正在情投意合,哀家说什么他也未必能听进去。
本来哀家劝梵香今天多陪陪你,毕竟你们分离了这么久,结果——
唉,他和静儿时刻也离不开,现在出宫放烟火去了——
等他们回来,哀家会劝劝梵香那个孩子,让他有空多陪你一下,你也不必太过伤心……”
风凌烟身子微微动了一动,还是没有抬头。
只是露在袖外的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紧。
指尖苍白而抖颤——
北宫皇后眼眸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芒,柔声道:“好了,兔儿,你好好歇歇吧。哀家明日再来看你。”
转身嘱咐那几个侍女:“云凌兔公主正不高兴,你们就在外面侍候着吧。先别打扰她。让她静一静也好。”
转身满意地离去。
手心里似乎还有他指尖的温度——
那几个侍女自然也是见人下菜碟。
北宫皇后的暗语她们如何听不出来?
乐得轻松,再也不用管风凌烟,各自散去。
…………………………
风凌烟慢慢抬头。
唇角一牵,露出一抹冷笑。
这北宫皇后是来刺激她的吧?
看上去关怀备至,不知道心里乐成什么样。
只怕她恨不得自己自寻了断,也好去了眼中钉,肉中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心里似乎还有他指尖的温度——
居然和北宫静儿去看烟火了!他从来没带自己去过!
胸口又是一阵窒痛!
梵香——梵香……
原来,你真的可以这样无情。
你难道不知道,我也是会心痛的吗?
你以为——我能承受多少?
我累了,真的好累……
“咦,小姑娘,你怎么了?前几天还像打不死的蟑螂,信心百倍的。怎么才短短一天的功夫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轩辕洛羽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蹲在她的身前。
风凌烟头也不抬,理也不理他。
“告诉我,谁给你气受了?本座去找他活动一下拳脚。”
轩辕洛羽白嫩的手指握的咔吧咔吧直响。
风凌烟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一直跟在我身边?”
轩辕洛羽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你又没有生命危险,我总跟在你身边干什么?你以为本座很闲吗?本座最多也就是一天来看一次。”
“你来看我都是隐身的?”
这小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游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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