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末将有违您的嘱托。但我决心不改,将士们也愿誓死守城。”洛城丰自城门上站出来,不屈不饶的面孔上饱含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将士们,开城门,今天就算战死在这里,也绝不辱降与他国。我们为我们的死而荣耀。”随着他消失在城楼,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光线随之而入,隐藏在阴影背后的是已然身着铠甲,手持兵器的朱雀士兵们,洛城丰骑在一匹黑马走在最前面。洛吹雪就这样看着他们在城下摆好阵势,与对面的冰帝大军对持。
“洛将军…”洛吹雪想上前去。
“公主请留步。”身后的冰玄卿已经快速拉住她,制止她的行动。此刻无论朱雀如何,制住她总变不出什么把戏。洛城丰倨傲的抬起头,自是有一番威严在内,“我从不拒绝任何人的挑战,尤其是具备勇气的人。来人,保护公主。”语毕留下洛吹雪,翻身上马,身后的冰帝大军也传出响应的呼声,“王…王………”
怎么会这样?洛吹雪这是生平第一次这么焦虑,着慌,她握紧双手,快速的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接着迅速思考目前可以应对的方法。她是劝不动冰玄卿了,他身为一国只主的骄傲岂容自己退缩与这样公然的挑战,洛将军既然可以号令全军将士,想必已经掌握了整个朱雀的兵权和将士的支持。冰玄卿左右两侧的士兵已从队伍后牵出一匹白马,站在她身边,“请公主先回连雀城。”虽说名义上是保护她,可现在冰王怕是对她已经有了猜疑。如何挽救这样的局面呢?洛吹雪叹了口气。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自队伍中缓缓离开。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战场上的时候,洛吹雪突然一拉缰绳,掉转马头,以缰绳为鞭,快速向战场上冲过去,甩开身后跟着的两位士兵,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挡在冰王和洛城丰中间。
“公主,您…”洛城丰被这突变惊了一下,身后原本紧窒的气氛也僵了一下。
“洛将军,对不起了。”洛吹雪话音还未落,衣袖已经挥出,洛城丰突然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但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倒下马去。
“这……将军突然怎么了?怎么倒下去了?”队伍中传出窃窃思语的声音,众人都在猜测着。
“将士们,我问你们,你们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洛吹雪扬声问道,停止了杂乱的讨论。
“保护我们的国家,誓死保卫我们的亲人。”一位士兵从众人中站出来说。
“保卫国家和亲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他们不受战乱之苦,平安的生活。”又一位士兵站出来回答。
“可是你们现在却在做着相反的事,你们不顾自己的父母妻小,你们在把他们引领危险,甚至死亡的领域。”
众人明显的低下头,开始思考洛吹雪的话。的确,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次的战役的后果。
“你们怎么了?你们忘记将军对我们说的话了?身为朱雀的好男儿战死又算得了什么?国之将亡,身位每一位朱雀的子民都该为国家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弟兄们,你们为什么迟疑?为什么迷茫?”众人中一位年轻士兵开口。
“你错了。国家的重要远远不如百姓生命的重要。国家的成立,不是为昭显皇族的荣耀,不是为了让伟大的姓氏留传,而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子民。王与国的存在,都同样肩负着保护自己子民的使命,而不是要自己的子民为了保存国家而牺牲。远在1000多年前,这个大陆上本没有国,但是由于战乱和矛盾,人们才建立了三个国家来保护自己,推举出合适的王。你们作为国家的将士,也一样肩负着保卫百姓的使命。正如方才这位将士所讲,”洛吹雪看着刚才那位发言的士兵。
“你们该做的是保护自己的国民,包括你们的父母,亲人,子女,朋友,还包括所有人的。国家为什么要降,你们也许迷惑。但我要告诉你们,国家选择降,不是畏惧与强大的军力,不是胆怯与同这样的强大所抗衡,而是为了保护你们以及你们的亲人不受战争的劫难,能够安稳幸福的生活。而能够给予他们这一切的,同时也是国家所选择出交付这一重任的,正是冰王。”
洛吹雪停顿了一下,骑着马经过他们一个个的身边,跟随着他们已经开始思索的眼神,复又开口,“你们现在明白了?冰王可以保护我们的子民不受战乱,给予他们平定的生活而站在这里。而不是为了掠夺我们的国家。是国家选择了他作为我们的王。”
洛吹雪在绕着他们一周以后,又骑着马到冰王的面前,她下马,在他面前率先跪下,身后的将士显然有一半都已经动摇了,大约有三分之二的士兵已经放下手里的武器,其余的也巍颤颤的迟疑着。“王,朱雀最神勇的将士们现在都在您的面前,因为我们相信您,可以给予朱雀的子民美好的生活,保护他们不再受战争的残虐。若您能够做到,朱雀的将士将誓死追随您。”
冰玄卿自刚才起就一直注视着这一切,朱雀公主的气魄和胸襟让他深深的折服。是的,折服,他感觉自己胸中的豪气仿佛被点燃,一股热情蓬发出来,仿佛初次坐上王位享受众人朝拜一样。他开口,承诺,如同誓言一般。
雄厚的声音,丰厚的韵气,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耳里,“我,冰帝王朝国主冰玄卿,向神明起誓,将尽我最大努力,给予你们安定,平稳,富足的生活。”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跪下行礼,所有朱雀的士兵和冰帝的士兵皆不由自主的匍匐在地。
“天佑我王。”
朱雀王朝睿帝13年,朱雀降与冰帝王朝,从此在历史上划除了它的名字。伴随着这些的是依然保留的,提醒着这片大陆他曾经留下辉煌痕迹的朱雀宫殿和朱雀王城。朱氏家族一举迁至冰帝王都冰幽城,储君朱思默封朱雀侯,朱思崎封安乐侯,王后封安国夫人,其女思若公主封和昭郡主,拜朱雀公主洛吹雪为丞相。
第十六章(上) '本章字数:4534 最新更新时间:2007…03…07 16:42:48。0'
清晨,天才微微泛着点儿明亮,作为冰幽城最热闹的集市,东街已经开始一贯热闹起来。店铺一家家开了门,竖立起牌匾,小贩们也趁着天早抢夺着有利的地点,摆出各式希奇的玩意儿。在这之中,一间间刚被搭起的茶棚已经忙起来,勤快的伙计吆喝着新鲜的各式样的早点。不一会,人也都活络起来,有带着鸟笼早茶的老人,清晨赶集的少妇,踏着露水出门工作的年轻人。
伴随着阳光的深入,城门哗的被打开,作为冰帝王朝的王都,冰幽城出入往来的人们略有万人,脸上都透着点儿喜。凡是来到冰幽城的,都是带着点期盼的,希望在富足华丽的王都找寻自己的立足地。
林宿溪跟随着人群进入闻名天下的冰幽城,刚进了城门,就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繁华。冰幽城街道宽阔,店铺装饰华丽,到处透着王都的气派和威仪。看在他眼里,这冰幽城里行走的百姓,也多了点气派,女子大多衣饰富足华丽,男子也一派彬彬有礼,自是与自己老家宣城不同。连那街上叫卖的小贩,都多了些许灵活机智。他自两月前从宣城来,一路上无不是踌躇满志的。
林宿溪瞧见一家门点大而气派的客栈,名咸丰客栈的,便寻了进去。果然是大而气派,忙碌的伙计们双手端着至少四盘小碟子来来去去,楼下已是满了人,偶见几个零缺的空座,却都有伙计在收拾残余的碗筷。柜台后站着一位年纪30上下的帐房伙计,正翻着手里的簿子,嘴里念念有词,显是在核对什么。怕是林宿溪打量他许久,他突然抬起头,已是堆满了亲切的笑脸,自柜台后走出来,
“小店忙碌,有招呼不周之处,请公子见谅。”
“掌柜的客气了。”林宿溪脸上一赧,只觉这先生亲切无比,越发客气起来。
“公子可是要住店?”他瞥见林宿溪身后背着的包袱,显是旅途而来,忙问。
“这小生是想向掌柜的打听一地儿。”林宿溪略显的有些窘迫,只觉得自己与这气派格格不入,与刚入城那会儿自是不同。
“公子请讲。”这先生还是堆着笑,丝毫没有神色松动的迹象,这样的亲切让林宿溪宽慰起来。
“掌柜的可知那天翔书院怎么走?”
“公子可是天翔书院的学生?真是失敬失敬!”那先生先是讶然的开口问,复又作揖低头的,这倒把林宿溪搞糊涂了。
“小生不才,此次就是来书院入学的。”林宿溪解释。
“若公子赏脸,小店想请公子一顿粗薄早茶,请公子务必赏光。”那先生的态度更是恭敬,林宿溪更是疑团云云。他只知道这天翔书院是名闻天下的书院,自己也是煞费苦心才考入的,并且得到学杂费全免入学,却不知这先生为何如此恭敬,一会儿自要问出结果才好。
“那小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许久未用过早茶了,一路上赶路仅以干粮充饥,此刻得到这等邀请,确是正中下怀。
虽说是浅茶淡饭,却摆在楼上雅间,足足摆上了七八道小菜,几盘点心蒸饺,几碗各式稀粥,那位先生一直在一旁作陪。
林宿溪虽然腹中万分饥饿,却也细嚼慢咽的,惟恐自己失了礼仪,大约半饱之后,他才开口问一旁的那位先生。
“请问掌柜的,小生有一事不解,这天翔书院有何特别之处呢?”
“公子可知这天翔书院建与何时?”那先生反问他。
“承德三年,与今已足三年。”
“公子知道是谁建立这一书院的?”
“请教掌柜的,小生不才,确是不知。”林宿溪此刻又惭愧起来,自己一直居住在宣城,王都的消息他一向不知,况自己又一头埋在书本里。
“是洛丞相建与承德三年。”那先生语气中带着点敬仰与钦佩。
“洛丞相?不是临丞相吗?”林宿溪自己是彻底糊涂了,他至少还是知道自己国家的丞相是临淄临丞相,怎的换了人了?
“公子有所不知,这洛丞相为右丞相,临丞相为左丞相。起初冰帝是只有一个丞相的,但从三年来王拜洛丞相为相后便设立了左右丞相。”
“原来如此,可这洛丞相又是何人呢?”林宿溪好奇的追问,天翔书院虽才建立三年,已是名满天下的地方,天下的学子莫不是拼了命削尖了头挤着进去。
“公子可曾听过朱雀公主?”
“小生自然听过朱雀公主的大名。”
“朱雀公主名闻天下,当年舜州一战,以5万胜月落15万大军,复又劝降朱雀与我国,深明大义,实是令人钦佩。这如今的洛丞相就是当年的朱雀公主。”
“啊?”林宿溪惊奇的张大了眼,遂又感叹,自己对时世的所知实在太过贫乏。
“说来这朱雀公主两年前归顺我国后被王拜为丞相,设立六部,减赋税,修渠道,治理贫田,体恤百姓,深受百姓爱戴。这天翔书院也建与三年前,本是奸臣王显的别苑。说起这王显,无人不咬牙切齿,洛丞相自是容不的他的,便使计除了这贼人,举国上下,无不称好,真是大快人心。”那先生也是一脸痛快,林宿溪听他这么道来,只恨自个儿当初窝在宣城老家,未能亲眼见证。“洛丞相抄了王显家产,在别苑建了这天翔书院。授受学问。这天翔书院的学生都为洛丞相的学生,因此出了书院,大都为朝廷所用,分至各地。”
原来如此。林宿溪方恍然大悟,书院背后竟是有这样一段故事。自己得到这么好的待遇想必是因为那位洛丞相,他身位天翔书院的学生也就是洛丞相的学生,日后必定为朝廷效力。想到这些,自是激情澎湃。
一个上午就在闲聊中过去,那位李掌柜讲了不少关于洛丞相的事迹,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一见,遂又羡慕林宿溪可以拜丞相为师,有跟她照面的机会。大约正午时分,那李掌柜才惊觉自己聊了太久,生怕耽误了林宿溪入学,急忙指清楚了路。
“公子请保重,日后小店就多仰仗公子了。”拜别了掌柜的,林宿溪复又踌躇满志的踏上了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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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宿溪按照掌柜的指示,先是出了东街,复又向西行至濒河,沿着河岸行至渡口,上了摆渡的小船,大约半个时辰,对岸就可看到掩翠山了。婀娜巍峨的掩翠山一向是文人流连之地。沿着山中小道上去,不一会就在丛林万翠中瞥见天翔书院的大门。待林宿溪到了书院,已是斜阳微偏,树影暗淡了。
天翔书院门口却是一片热络的景象,马车簇立,人来人往的。林宿溪在一片往来中悄然进入了书院,步入正门,凌霄阁在前方不远处,林宿溪随着众人进了去,一群儒生打扮的人在一排案前坐下,正亲切的询问对面坐着的学子打扮的年轻人。
“公子请。”林宿溪还未完全弄明白,已经听到前方一位空座上的年轻人跟他打招呼上前。
“有劳这位公子了。”林宿溪急忙上前坐下。
“请公子出示学院的书信和公子的印鉴。”那人亲切的开口,年轻的脸上是清亮温和的眼神。
林宿溪这才从包裹后拿出小心珍藏的书信,又从袖袋中拿出小小的檀木印鉴。递与那位公子。
“多谢公子。”
那位公子微笑接过,先是展开书信查看,复又翻开面前一本簿子。林宿溪看他翻开主页,先是找到林字的姓氏栏,在其后尾随的页码翻开簿子,很快的找到了林宿溪的大名。那位公子又核对了一下印鉴,确定无误后用笔做了个标记。
“林公子吗?欢迎来到天翔书院,在下苏清远。林公子自宣城远道而来,想必劳倦多日。在下这就带领公子到起居的地方。”苏清远作了揖,亲切的站起身。
“有劳苏公子了。”
林宿溪跟随着那位苏公子前行,出了凌霄阁,先是经过一片精致的园林,听到那位苏公子介绍说:“您方才待的地方就是凌霄阁正殿,一般是招待外客的地方,过了这园子,向左一直走就是蕴华馆,是老师们休息的地方,我们有问题也常去请教。不了居和蕴华馆相连,是为老师们的居舍,这书院也有老师是不住不了居的,不过有时授业后天晚或者阴雨,就在不了居休息。”
“苏公子也是书院的学生?”林宿溪听他口称老师的,便开口问。
“鄙下正是书院的学生,鄙下已经来两年了,今年许是最后一年。”苏清远回答。
“那方才凌霄阁内招待的公子们都是书院的前辈们吗?”林宿溪好奇的问道,怪不得方才感觉他们气韵举止不同与一般,原是书院学生之故。
“公子猜的不错。承洛丞相宽赦,我们大都是家境贫寒之辈,得以免学杂费就读与书院,又得丞相怜悯,帮助学院处理些琐事赚取家用。”那位苏公子说起洛丞相,也是一副钦佩恭谨的模样。
“实不相瞒,小生也同是家境清苦,得以免除一切费用,实在感到宽慰。”一时间,林宿溪对那位苏公子自是抱有亲切的感叹。原来以为仅是自己清苦一人,在这气派非常的学院,必是孤立,却没料到相同遭遇的人却是那么许多。
“看来我跟公子却是有缘,在下愿交公子这个朋友。在下虽不才,却也长待了两年,若公子日后有需要之处,只管找在下便是。”苏清远喜极了这位面貌清秀,气韵儒雅的林宿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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