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还是两月?长孙茉已经搞不清楚过了多久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锻炼腰间的力量!”
而首先要做的是——倒立。
不同于仰卧起坐,他们是倒立着用腿脚的力量来作折叠,而且上头还绑了例行公事的“哑铃”,这就非常考验技巧了,因为稍不注意,结果就将是跟“哑铃”亲密接触。
长孙茉要做的是把已经锻炼的有些硬邦邦的身板变得柔韧。
这显然有些困难。
但是,忍着,忍着,要想忍者一样忍着。不管是地面将手掌磨出了血,还是大腿被“哑铃”不断撞击,又或者是一个重心不稳让自己扑倒在地,都得忍着。
长孙茉不知道,她是本应该在电脑屏幕前敲字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再在闲暇时透过一旁的窗户看看外面五彩的世界,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还是该在长孙府忙于应付女人们没完没了的明争暗斗,然后在不经意间邂逅自己的爱情,绽放出意想不到的美丽的笑脸。
或者说,这些都是名为梦想的东西,也是与现在的自己绝对无缘的东西。
是的,她想要这样,所以坚持,所以每天都在这样的艰苦之下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哪怕它枯燥,哪怕它单调,哪怕它痛苦,哪怕它令人绝望,只要有那样的希望存在,只要她觉得自己每一天都在进步,都在离脱离组织更进一步,那就足够了。
从前她觉得身为一个女人拥有三爷(《搞基的巨人》三笠)那样的腹肌,是件恐怖的事情,直到她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发生的棱角分明的变化,她也只能无奈笑笑,那样超级强度的训练,非但没有让自己垮掉,反而让自己……
而似乎是觉得长孙茉的这种变化让自己心情不爽,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式来整治对方,那就是——对打。
不同于同期的其他佣兵,这百日的时间以来他可是完全没教长孙茉半点武功。
而长孙茉也像他所期待的那样子,吃瘪,除了挨打就是挨打。无桓表示很满意,看来对方有好好践行自己说的“学武就是先要学会挨打”。
而长孙茉也懒得跟他计较——演戏谁不会啊?关键是要声音逼真,表情到位,至于身体对抗?你打好了呀,我都早就不觉得睡觉用的石板嗝的慌了,还可以随便翻身了的说。
长孙茉合计好了,在无桓面前才不要暴露自己其实已经掌握了过目不忘的初级阶段,反复记忆住了一些武功,而且练习的已经是很熟练了。
就连之前出现过的那些不知来源的武功心法之类的,都有在试着练习哟。
第三十四章 奇了个袭
月夜,一层泛着白光的雾气铺满了整个大地,婉转而升高的微风来回地做着荡秋千,四季里绿了黄黄了绿的枝桠发出沙沙的响动,像是夜里站岗放哨的士兵,给人一种淡定和从容之感。
摇曳的是枝桠,不动的是树干。
那些似曾相识的月光,像是伏在窗台上好奇向内望去的精灵,却迟迟不肯入内展现她温柔的一面,独自承受着孤独和寂寥。
思念,每个人都在思念着,家乡、亲人、朋友,只是这一切也只能在梦境中去完成,因为枯燥无味已经代替了他们清醒时的所有。
每一个日升月落的清晨,每一个春夏交织的午后,每一个潮起潮落的黄昏,每一个斗转星移的昼夜交替,都有他们拼搏的痕迹,都有他们奋斗的影子。
你是愈加坚强,还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忽然松懈,进而崩溃绝望?
这都要取决于你自己。
蒙蒙的月光,从天空中肆意挥洒了下来。风停了,四周只剩了些打鼾磨牙说梦话的声音,半岛在微明的月光之下显得神秘而寂静,带着些沐浴的海风,似是等待着谁的到来。
莫须山下,有一些黑衣人正在快速地攀爬,他们散的很开,像是与夜的颜色融为了一体,化作了一道一道的黑色闪电,朝着无从防备的“莫须”挺进,就他们不发一语却高度统一有条不紊的行动来看,必然是经过优良训练且装备精良的,而且似乎没安好心。
在爬上山后,黑衣人明显呈品字形展开了方队,继而从绝不会引人注意的道路,切进了“莫须”的内部。
对于“莫须”来说,这或许是一次考验。
而尚在歇息的佣兵们,美梦也该醒了。
威胁临近,懵懂无知。直到黑衣人通过叠罗汉的方式送进来了几乎一半以上的人员,这才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其实这也不能怪“莫须”的防守警觉性太差,只因他们的选择实在是太过奇葩。
这里并非是正式佣兵的居所,而是训练不满一年的新人最所在,而他们入内时又采用了“烟雾丸”,弄得到处都是弥漫的雾气,让人分不清方向。
即便有最先发现了他们的人,也是在最短时间被打翻在地根本喊不出任何东西。
直到前往茅房的人,一去不归,他们才发现了异状。
紧接着,咋咋忽忽的喊声便贯彻在了新人住所的整个上空。
慌乱,呼喊,他们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四处逃窜,又或者奋力抵抗。
可惜的是,无论是准备翻窗逃走的,夺路而蹿的,还是操起武器冲出去跟人打作一团的,躲在屋里伺机偷袭的,他们都惊讶地发现了一个问题——除了大门,所有通往外面的路途都被敌人给封锁掉了,他们只能被困在屋里!
兵法上讲“围三儿缺一,示之生路而擒也”,敌人正是作此打算。
即便如此,也是有人不惜代价冲出房门的,接着他们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对方的“菜”——出来一个灭一个,出来两个打一双。
正当屋内的人手足无措之时,事情忽然变得奇怪,他们惊觉屋外的人似乎开始了……数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
难道是在数杀掉的人数,以此来震慑屋内的人么?
他们面面相觑,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弱弱地说了一句:
“要不,咱们投降?”
这个提议立即遭到了一部分人的附和,而另一些人,要么是紧咬牙关默然不语作着最后的思想斗争,要么是直接破口大骂怒斥这种懦弱的思想。
“你们投不投降?这一百个数数完,我们可就要放火烧了你们的住处了!”
听声音好像是个女的,啧,这年头还真是阴盛阳衰啊,头领是个女的也就算了,这连来偷袭的带头者也是个女的……
“不投降,我们绝不投降!有本事你就放火烧死我们啊!”即使是顶着巨大的内部压力,也有人如是吼道。
“那好,但你得等等,我说了要数一百个数,就绝不食言!”
外头的人应该是带着笑意说出这句话的,如果能看到对方表情的话,那一定是集合了嘲讽和轻蔑于一体的吧?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屋外的时候,几个窗口处却同时出现了异动,在他们都还来不及反应之前,黑衣人便迅速拆了窗户,从四面八方鱼贯而入。
能力不足,但也不意味着就要束手就擒,想要投降的倒是直接跪了下来,不愿意的自然就是拼死抵抗,不过最终的结果也是被活捉就是了。
“哪些是要投降的?站我左边去,我可以饶他一命。”黑衣人的头头语调中带了些冰冷和不容置疑,佣兵新人们几乎都没怎么思考就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接着她拿下了面巾,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巧笑倩兮,眉目盼兮。不得不说这是一张极致的容颜,甚至让一些人忍不住惊呼赞叹的脸蛋,流转在眉宇间波动的光华,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正像是用工笔细腻描绘出来的缠枝海棠,又像是飘零至天际的雪白花香,风牵发丝,竟如云堕巫山,于幻海中沉浮,与日月同辉。
而所有这一切均来自于长孙茉,在三年前进入“莫须”组织的长孙茉。
只见她依旧保持着笑容,缓缓地朝“投降者”们踱了几步,慢启朱唇道:“不幸的是,你们被淘汰了,明天就收拾好东西离开吧。”
“这……”
“为什么?”
“你是谁?”
他们就像是砸开了锅一般吵闹喧哗,可待长孙茉身后的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扯下了面巾,他们全都傻眼了。
“阿牛?!”
“怎么会……”
“不可能啊!”
吵闹变成了震惊,但它同样也是噪音,长孙茉转过头,挥手示意他们安静。
“诸位并未通过头领安排的考核,所以咱们只好对不住了!如果你们还有任何疑问的话,只要你们之中有谁能打得过我,我就让他回来,哦不,我能让你们所有人都回来!”
这是挑衅,还是实力的预告?
这里只有一片,鸦雀无声。
第三十五章 双向考核闹哪样
“这就是那个一年前被咱们头领破格提拔的女子?”
被黑色幕布所笼罩的天空,似乎就在这一瞬被照的通透,好像是被染上了明晃晃色彩的绸缎,蔓延在所有人的头顶,随着一声声倒抽冷气的响动,将月亮的光芒掩盖,将星辰的光年抹平。
“没错就是她!我听人提起过,咱们教头当年就是败在了她的手下!据说当时她正是教头的训练生呢!”
“哈?还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若非如此,她大概也就不会引起头领的关注了吧?”
“啧,那作为‘投降者’的他们,会有人出来挑战她么?”
“总该试试吧?人家好歹是天才,输了也不丢人,反而赢了还能回来,哦不,说不定更加会被头领看上呢!”
果如话中所言,长孙茉既然开了这个口,自然就有人抱着尝试的心态前来挑战。
而其后的画面,却叫在场的所有人,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夸张点说,他们连眼睛都掉到了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一地尘埃。
一招,仅仅是一招,他们分明都看清了长孙茉的出手,她的出手不快,甚至可以用缓慢来形容,可对方却不躲不避硬生生地挨了个结实!
不是他不想躲,而是他以为自己已经躲开了,却在意料之外的地方吃到了这一掌。而这一击,却足以让他退了整整十步,也足以震慑还在跃跃欲试的“投降者”们。
他还想向前,却发现对方竟然还想击发暗器,他连忙下意识地做出了闪避的动作,却没想到对方暗箭伤人的举措只是接下来快步前移的幌子,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靠拢了自己,又以极快地速度蹲下,用一个最简单最基础的扫堂腿,便将措手不及的他给放倒。
月亮高挂在夜空,静静地观望着大地。寒冷自每个人的心中隔着一层有一层的血肉,喷吐了出来,均匀地承袭上了每一个人的周身。
地板上跳跃着细小的沙砾,它们来自方才的打斗。懒散的风一吹,掀起了一小股薄雾和尘埃,偶尔会传来一两声野猫兴奋的叫声,穿越过一整座半岛,横亘在人们面前,激荡起他们消失在远方,曾经被称作梦想的回音。
四周的青草和碎石也都陷入了沉默,地面上有些突兀的痕迹,像是才经历了一场锤炼。
面容姣好的女子面前站了三个人。
为首的一位抿了抿嘴,随即发出了有些颤抖的声音:
“请让我们十招!”
斩钉截铁,亦是抛却尊严。在众人面前,自尊和梦想,哪个重要?他们无疑选择了后者。
“好,你们一起上吧。”
长孙茉却是在云淡风轻的回答之中,迅速地瓦解了他们的信心。
“嘿,他们三兄弟配合无隙,加上还让十招,应该能讨得一点便宜吧?”
“我看未必,你瞧见没有,人家姑娘根本就不拿正眼瞧他们,我想他们一起上也是白搭!”
地面的冷空气逐渐升腾,缓缓地化作了三人凝聚的气势,伴随着一些运气鼓劲的声响,他们将自己的阵型散开,快速地变成了一个正三角形,死死地将长孙茉围在中央。
这是他们演练过多次的阵型,对默契程度要求极高,务必三人心意相通才可发挥最大威力,而无疑地,对他们兄弟三人而言,这是目前能够取胜的唯一可能了。
“出招吧!”
长孙茉头也不抬,径自喊道。
好似一位静观人世宠辱不惊的入定老僧,又像是沉寂已久等待爆发的火山,长孙茉就那么站着,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上!”
先下手为强,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此字一出,三兄弟或快或慢地朝长孙茉攻了去,意欲利用时间差来使对方应接不暇疲于奔命。
即使她再厉害,可终究只是一个人啊,而一个人就会有被拖垮的时候,只要她气力不济,我们三兄弟在发动几轮齐攻,赢得胜利便是迟早的事情。
不想,长孙茉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即扭着身子跳了起来,朝着半空随意踢了两脚,甚至还把自己的鞋给踢掉了。
正当众人哭笑不得之际,却陡然间发现,她踢飞的鞋正朝着一左一右向他进攻的两人砸去,而且正中无误!
与此同时,长孙茉在落地的瞬间,便就势用了一个跑步起始时的蹬踏动作,借助地板的力量,向另一个人轰出了双拳!
砰——
只听得沉闷地一声脆响,那人的表情便在这一瞬失去了所有表达,变得灰暗,变得苍白,变得消失了所有一切来得及的和来不及的幻想。
从初春进入寒冬,就是须臾之间。
面对着这位根本不按章法来打斗的女子,他们根本无能为力,原本准备得好好的,就在那么不经意之间,就在对方的一笑而过之间,变得微不足道。
前一秒还信心满满的神情,这一刻则是全部写满了绝望。
说真的,就势奥斯卡的影帝来演,恐怕都没办法做到如此诡异的表情转换。
三人躺在地上,他们还保有可以呼喊疼痛的权力,但他们不敢喊,内心的震动已经淹没了身体的疼痛。
“教头输的不冤啊!”
“那可不?要是我也能得到头领的亲自调/教,也会比现在厉害得多!”
叹息的有,嫉妒的也有,柔和了这两者的更是大有人在。
“哼,想不到才一年而已,比之击败我的时候,更加难对付了啊!”
无桓并不忌讳自己曾被对方击败过的事实,毕竟当初也是头领授意自己放水的结果,只是现在看来,恐怕自己在对方手下也不能讨得了便宜了。
而今天让她单独带队来砸自己场子(长孙茉他们偷袭的是他带的训练队),一方面是为了考核这群人,从中筛选淘汰,好让有能力和品行的人更进一步承担他们原本就该责任,而另一方面则是头领对其直属的几位佣兵进行测试,毕竟她们都还没有正式执行过任务。
长孙茉就是其中之一,而她的表现自然是让头领“夕”极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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