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死,她心里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想要亲口告诉东陵晟。
见她这般倔强不服,端有毒酒的太监忽然不耐的扬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霎时,姜晚词的唇角便有一抹鲜血淌下,而她的左耳更是已懵鸣的听不清任何响动。
一把攥上女子的发丝,太监强行让她扬起了头,再度以指尖捏上了她的下颌与脸颊。面对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张嘴的女子,他倏地在指间施下了狠戾的力道。
只觉下颌就要教他捏碎,刺骨的裂痛让姜晚词不得不张开了嘴。随着一抹苦辣的液体灌入喉中,她已烈咳着呛出了泪光。
半晌,待确认这女子已将毒酒咽下后,几名太监才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一瞬,失了重力支撑的姜晚词便扑倒在了地上,开始猛烈的咳呕着吞下的毒酒。
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极为狼狈苦楚的女子,温敏彤笑道,“你放心,这毒酒不会让你马上毙命,本宫还要让你见东陵晟最后一面。”
以指尖拭去唇角的鲜血与酒液,姜晚词强撑着身子抬头看向她,却是冷冷道,“他不会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温敏彤微一挑眉,并不气恼,只是缓缓道,“本宫这一计是否有效,得由东陵晟说了算。”
“想来,他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已经前去通报了。你猜猜看,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比起这北胤江山而言,究竟占了几分?”
*****
塔顶之上,一眼便能看尽帝都的繁华光景。那蜿蜒的护城河,正如伟傲的盘龙一般绵延不灭的通向城外。
河道中,满是随波流传的花灯亮影,璀璨闪耀着帝都的沉沉夏夜。
此刻,墨蓝如海的天幕中,还偶有零星飘扬的天灯,以暖暖地微光映照着在塔顶紧挨而坐的二人。
将脑袋枕靠在东陵晟的膝上,东陵馥凝
看着塔外的脉脉风情,眼瞳中早已是天灯染上的明媚光影。
忽然发现放这天灯的人,还在灯上写下了一些字迹,她满心欢喜的抬头仔细望去。
“天上人间,岁岁年年;相惜相恋,惟愿永远。”
思及方才情动之时,她与皇叔那番耳鬓厮磨的缠绵,东陵馥心中再度涌上了满满的甜蜜。可一想到二人的身份时,她眸光却又不由得微微一暗。
可下一秒,她便甩开了心头闷闷不快的思绪,只是一意享受着这宁静幸福的时刻,希望这一瞬能成为永恒。
“皇叔,你再陪我在这坐一会可好?”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待东陵馥再度将脑袋枕至身旁男人的膝上时,才缓缓地开了口。
此刻,她能感受到东陵晟放在自己腰间的掌中,正有暖流阵阵传来。
将目光凝视着远处,东陵晟淡淡应道,“夜间塔顶风凉,我们回去吧。”
我们…东陵馥却只是执着于这两个字,就连一直以女汉子自居的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皇叔这样简单的转变而欣喜不已。
皇叔并没有以身份来压制她,甚至不再排斥她的靠近。
忽然间,东陵馥又扬起头看向东陵晟的侧脸,断然道,“我不要,在房间里闷得睡不着,我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
垂眸看向女子精致的容颜,东陵晟见她眉间尽是倔强执拗的神色,便一手握上了她已微凉的小手,蹙眉轻斥道,“手都这么凉了,还在硬撑着做什么?”
目及他眼中的担忧之色,东陵馥知道他一直在以内力替自己取暖。这塔顶的夜风确实是狂戾而又生冷,以至她身子已渐渐有些受不住。
心间荡开一丝甜蜜,东陵馥探起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在他唇上轻轻一啄,便笑眼弯弯道,“等一会回去了,皇叔定然又会以各种理由将我拒之千里。”
“索性,便在这里把能做的,和不能做的都做一遍,看你回去后还能怎么反悔。”
一手拨开她额间几缕凌乱的发丝,东陵晟沉了嗓音,“告诉本王,鱼儿所说的,不能做的事是什么?”
言语间,他猛地将东陵馥的身子朝上一提,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膝上,并以手臂将她腰身圈住,将其死死地固定在了怀中。
皇叔是故意的!
迎向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玩味目光,东陵馥感受着他轻薄在自己面上的暖热气息,已是微微红了脸。
此刻,二人间的状态与距离,已是暧昧到让她没有后退的余地。
“不能做的,就是少儿不宜的事。”轻咬着唇瓣,东陵馥一点点地将心中的话语毫无保留的倾吐而出。她脑海中翻滚的,尽是二人那日缠绵时的一幕幕。
一进则一退,即便是方才面临生死的时候,她也不曾退缩过。
可如今,面对皇叔的寸寸逼近,东陵馥却将身子缓缓地朝后倾倒着,直到自己退无可退。
如果皇叔此刻松手,她定会摔得极惨。
不知不觉中,东陵馥已将小手死死地攀上了他的肩头。
为什么,她竟觉得自己就如一只考拉般挂在皇叔的身上。而此时,东陵晟微扬的唇角,在她看来更像是得逞后的胜利者姿态。
二人那次已有过了亲密的关系,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她还在这里扭扭捏捏的做什么,每次都是皇叔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将心一横,东陵馥将冰凉的小手顺着男人的衣襟处慢慢地伸了进去。掌心一触及他滚烫的肌肤,她便觉他浑身一怔。
下一刻,她已加大了小手在他背脊处游走的幅度。
“这个是惩罚皇叔之前对我那么凶。”以挑衅的目光看着眼前男人,东陵馥的话语更像是撒娇的抱怨。
忽然间,她用力地将东陵晟压向了自己,再度借力吻上了他的唇,并在双唇轻启时咬了他的下唇。
随着一抹微微地裂痛传来,东陵晟看向了自知做了坏事欲要逃走的丫头。只见她就若有着一瞬得逞的欣喜如狂般,笑道,“这个是惩罚皇叔的口是心非。”
忽的微眯起双眸,东陵晟的眼底轻轻淌动着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低下头,他粗暴的吻上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面对他忽然袭来的亲吻,东陵馥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已在怔懵中教他的舌尖挑开唇齿,侵入了口中。
他唇上的齿痕妖冶艳艳,温热舌尖却霸道凌厉的勾缠着她的唇舌,不容她有半分退却。
而她的唇间,除却绵连无尽的潮热与他狠力吮吻的微痛之感,便满满都是这男人幽薰淡凝的气息。
一番缠绵过后,东陵馥微喘着将小脸严严实实的埋入了他的胸膛,轻嗅着他身上浅浅地薄荷凉。
这是皇叔独有的味道。
“你可别把自己憋坏了。”听着东陵晟轻笑间一语双关的话语,东陵馥扬起小手对准他的胸膛用力捶了下去。
“皇叔住嘴,不许说,还不都是
你的错。”
知道与皇叔正面交锋她一定讨不到好处,迂回对敌才是上上策,东陵馥赶紧转移了话题。
“那天我中了媚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褚英的腿会断?”她将这些天来,堵在心口的疑问都讲了出来。
将大掌由下至上在东陵馥的背脊来回轻抚,东陵晟不以为意的应道,“褚英如此对你,本王只是打断了他一条腿,已算是便宜了他。”
闻言,东陵馥心中一喜,果然是皇叔所为。
“那他主动取消和亲也是皇叔一手安排的吗?还有我回宫后,母后在锦芙宫里等我,但似乎她并不知道我彻夜不归的事。所以,这也是皇叔为保护我,特意暗中安排了什么吗?”
见东陵馥不知哪里来的兴奋,将问题源源不断地向他抛出,可她眼底却已渐渐现出了血丝,东陵晟只觉有些无奈。
将手缓缓移至东陵馥的后颈处,他开口道,“褚英并非你的良人,就算你嫁给他意在逃离皇宫,也不要和他有牵扯。寻一个真心待你一辈子好的男人,和他离开北胤远走高飞吧。”
听得他的话语,东陵馥猛地一惊,可在她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之际,东陵晟已快速点中了她的睡穴。
看着她沉静安然的面容,东陵晟不由地猜想,若是此刻她还醒着,又会是何种反应呢?只是,这已不是他该去关心的事了。
依旧让东陵馥靠在自己的身上,他仍是不断的给她传递着温暖。
就这样,再坐一会便好。
隐约间,有打更声响正徐徐传来,此刻已是丑时。
街市中,庆祝的人们正陆续散去,帝都已随着灯火的熄灭而一寸寸地没入黑暗中。再绚丽的时光,也将曲终人散。
自她死而复生后,便一再打破了他的原则。她似乎浑身都是秘密,现在的东陵馥就像是身体里住进了另外一个人。
在天琰宗时,他一度曾想杀了她。即便她是自己的皇侄,但只要威胁到他争夺帝位,也绝不能放过。
发生危险时,当她固执地挡在自己面前的一瞬,他打消了杀她的念头。或者,还能利用她找回失踪的另外半只虎符。
将褚英的腿打断,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要阻止这次和亲,因为皇后想借由和亲拉拢沧澜国。
可她并不知道的是,褚英的母妃娜琪虽受沧澜国王褚善宠幸,但国内目前正谏言立大王子褚赫为储君。而褚英本就做了理亏的事,就算打断了这男子的腿,也只能是有苦不敢言。
如今,和亲之事既成泡影,褚英只得尽快赶回沧澜国与母妃商议对策,夺去储君之位。
皇兄昏迷数月不醒,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无能不足为虑。接下来,他与温敏彤之间将有一场无可避免的权力争斗。
若是他胜了,便能登基为帝。
至于东陵馥,或许饶她一命,让她远走高飞,便是最好的结局。
*****
抱着熟睡的东陵馥回到厢房,东陵晟刚将她安置在床榻上,便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刚一拉开木门踏出,来人便跪下禀报道,“王爷,颐妃娘娘出事了。”
东陵晟一惊,竟是在没有任何交代的情况下,便匆匆离去。
他是疯了,才会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朝宫里直奔而去。明知道这是温敏彤的陷阱,可听到关于她出事的消息,他便再也无法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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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皇叔,让我……继续爱你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东陵馥蓦地缓过心神朝前踏出了一步。蹙眉看向屏风与男子手臂的贴合之处,她急切地开口道,“你还好吧,先别乱动。”
一手扶上厚重的屏风,东陵馥替男子缓解着伤口处的压力,大声喊道,“有人吗,快来人!”
看向男子似有隐忍的眉间,她宽慰道,“暂且稍后片刻,忍一忍。犬”
男子抬眸,看向她略显焦急的眉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霎时,在听得东陵馥的传唤后,楚瑶已是带着端有祛暑食物的婢女匆匆地赶了过来。
见得这般情景,她大惊失色的迎了上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馥儿你没事吧?”
此番回来,楚瑶连称呼都改了口。她思前想后,需觉自己与这女子熟络些才能更为迅速的拉拢。
“我没事,皇婶快唤人拿清水,纱布与金疮药过来,先替这位公子处理伤口再说。”
“好,你先别急。”楚瑶一转头,便吩咐了身后还因惊吓而愣在一旁的婢女,“还不赶紧快按公主吩咐的去准备!踺”
东陵馥看了眼男子染满鲜血的手臂,将目光落向了一并赶来的家丁,“待会你们搬开这尊屏风时,定要小心些,勿给公子造成了二次伤害。”
“是,公主。”一旁的家丁齐齐应声。
“还有,除了药物外,你们再去准备些烈酒与一把小刀来。”东陵馥微一思疑,再度开口道。
片刻后,待几名婢女带着药箱与清水以及其他两样物品赶来时,东陵馥即刻便将小刀与纱布在烈酒中浸过,并撕开了男子的衣袖,指挥着家丁们缓缓搬开屏风。
“没有止住疼痛的药物,待会我将铁钉拔出来的时候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瞥了眼男子微绷的脸,东陵馥小心翼翼的以沾有烈酒的纱布按压住伤口边沿,开始稍加力道用小刀朝他破开却埋有铁钉的皮肉处剜去。
心知烈酒沾染伤口是极为的痛楚,东陵馥便是利用了这一点来缓解他拨出钉子时的疼痛。
片刻后,眼见那几枚深长的铁钉从男子的肉骨处徐徐抽出后,她极为迅速的将纱布履了上去。
待这一阵刺烈的痛麻过后,东陵馥开始替他擦洗深重的伤口。
低眉看向女子认真而又专注的模样,男子舒开略显僵硬的神色,只将锥痛全数隐忍而去。
此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均凝视着东陵馥的一举一动却不敢言语,生怕一个声息便惊扰了她。
可东陵馥却并不曾在意过周围人的目光,她熟练地替男子将伤口涂上药膏后,便以干净纱布将其缠裹了起来,以防感染。
旁侧,将一切都收入眼中的楚瑶,已是满目盛着惊疑之色,颇感意外。
从前,她只听说云萝公主自失忆后就性情大变,不再骄纵任性,视人命为草芥。但她从不知道,这女子居然还懂医术。
见这女子终是处理完毕后,已经赶来的玉岑忙上前搀扶起了她,并以丝绢替她擦拭着脸颊的薄汗,“公主还好吗?”
东陵馥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凝眼看向身旁男子,她又道,“方才事出有急,我还未感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
一眼瞥过他缠有纱布的手臂,东陵馥继续道,“公子可放心,我在替你清理伤口时已仔细检查过,并没有伤到筋骨。只要公子悉心调理两月,便可恢复如初。”
“公主言重,男子保护女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公主身份尊贵,更不能有分毫闪失。”男子俯身行了记礼,连忙应道。
将目光环过尚未搭建好的戏台与一地狼藉,楚瑶凝声道,“将这里收拾一番后,大家就各自忙去吧,后面做事千万小心些,切莫再出什么岔子。”
“是,王妃。”
*****
应了楚瑶的嘱咐后,下人们继续开始了各自的忙活。而方才见义勇为的公子与东陵馥等几人,已在楚瑶的引领下去了花池旁的凉亭坐下。
不消片刻,婢女便奉上了解暑的瓜果与花茶前来伺候。
看着东陵馥额际的一层薄薄汗珠,楚瑶忙倒了一杯冰镇花茶递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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