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夫人正在院中巴巴的望着她,悄悄抹泪,可李惜却只能由喜娘搀着一路朝了迎接她的奢华喜轿步步走去。
来到喜轿前方,喜娘小心翼翼地掀开轿帘将她送入轿中后,那洪亮铿锵的锣鼓声便轰然响起,鸣彻云霄。
随在喜轿后方上了马车,东陵馥静靠在车上,同迎亲队伍一道朝皇宫而去。
徐徐挑开帘幕,东陵馥将目光朝外一探,除却官兵们连成一线维护秩序外,街道两旁尽是围观的众人。
这原本就甚是繁华的街道,已被看热闹的百姓们挤得满满当当。
许久,待迎亲的仪仗缓缓进入清和门时,东陵馥却在宫中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过。
见这女子眸中瞬间现出了一抹震惊之色,一旁的玉岑不禁问道,“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忙将眼底的异色一抹而过,东陵馥摆了摆手,“无碍。”
目光仍旧注视着身影出没的位置,她微凝了双眸。
凌霄不是已死了吗?
转念思及自己昨夜在长倾殿所经历的一切,东陵馥只觉近来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已超出了她的想象,且处处透着玄机。
看来,一场腥风血雨的皇位争夺战已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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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长倾殿,刺杀的真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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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宁殿。
殿前,雕有祥龙瑞兽的万丈白玉广场上,除却端肃威严的明黄旗帜随风而逸,便满满都是象征着喜庆吉祥的艳红绫罗。
由初入广场的踏足之地,到前方举行大婚仪式的雄伟高台,那铺陈着正红锦缎的小道两旁,已围满了众朝臣与家眷,以及皇亲贵戚。
在喜娘的搀扶下由喜轿缓缓下到地面,李惜正蒙着喜帕低眉而行斛。
此刻,她眼梢的余光只能在盈盈轻动的喜帕间,目及朝凤绣履的边沿。她虽看不到四周的众人究竟是何种神情,却也能猜到一二。
作为一介将军之女,能以太子妃的身份嫁入皇室,她知道更多的人是羡慕,甚至是嫉妒。如此光耀门楣,享尽荣华的婚事,又有几个人会去拒绝餐?
没有人知道,她步步而行,却沉重如山。
而她踏入的,则是有着繁花盛景的荒寂之城。在这座华美的城池里,众人只会看到她贵于人上的靡靡之景,却看不清她藏在胸中的那颗腐溃之心。
只觉发间繁复的珠玉金钗已是压得她脖颈都微微酸痛了几分,李惜咬牙随着喜娘的节奏,强迫自己行得从容端庄。
脑海中忽的闪过一抹令她有过甜蜜却又满心痛楚的身影,李惜顶着繁重的头饰,将黯淡无光的双眼移向了站有皇亲的一侧。
此刻,她虽不能看到他,但他一定可以看到自己。
他还是会像那日一般,淡薄中透着疏离吗?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别样情绪吗?
忽的凝了唇角自嘲一笑,李惜收了目光。
她在想些什么?他那日的态度便足以说明,他们之间已是陌路,再无可能。
既是如此,他又怎会再为她牵动分毫。
将所有的思绪统统抹去,李惜已在众人的静待目光中,行至了婚礼的高台前。
此刻,已有一只干净的手伸至了她的面前。沉凝几秒后,她终是将小手放入了东陵皓的掌中。
即刻将她的手裹进掌心,身着华贵喜服的东陵皓领着她踏上石阶,一同来到了礼仪官的面前。
轻瞥了眼一旁的温敏彤,他凝出一抹浅笑后,便接过了宫女奉至二人手中的三株香火。
躬身朝了二人一揖,礼仪官朗声道,“今逢太子大婚吉日,先行献香之礼。”
恭敬地朝了高台上的香炉一拜,东陵皓与李惜一道上前将手中的焚香***了香炉中。
此刻,已有喜娘捧上了形同姻缘红线的大红稠花。
握着红绸丝缎的一端,东陵皓见喜娘将另一端放入李惜手中后,便将目光再度落向了礼仪官。
轻笑着看向眼前二人,礼仪官提了气息后,便再度唱赞道,“一拜天地!”
顿时,李惜与东陵皓二人便俯身朝了高台方向缓缓一拜。
“二拜高堂!”
由东陵皓牵引着微转方向,二人又朝端坐在凤座上的温敏彤徐徐弯下了腰身。
“夫妻对拜!”
在喜娘的搀扶下将身子转得更多一些,李惜与东陵皓相对而立。
垂眸看向地面铺陈的锦绣红锻,李惜眼波无绪的被喜娘轻压着俯下身子,同东陵皓完成了最后一项礼拜。
此时,一名宫女端着红羽弓箭行至了东陵皓身旁。瞥了眼银盘中盛着的弓箭,东陵皓一手拿起,便是缓缓退开了几步。
将弓箭执在手中,他施力将弓弦拉了开来。以黄金箭矢瞄准李惜手中捧着的苹果,他指尖轻轻一放,那红羽金箭便不偏不倚的稳稳扎入了苹果中。
“好!”
见东陵皓一箭即中,四下观礼的众人已满是赞扬之声。而坐与凤座上的温敏彤亦是颇为欣慰的展了眉眼。
“礼成!恭祝太子与太子妃殿下,百年好合,早得贵子!”礼仪官扬声而语后,四周的众人便已纷纷朝东陵皓道喜。
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众人,温敏彤凝眼看向了站与人群最前端的丞相祝文良。即刻意会到她的心思,祝文良已转眸同礼部尚书何志鸿渡了记眼色。
几步行至红道中央,何志鸿朝了高台上的温敏彤躬身示礼后,便朗声道,“皇后娘娘,蒙太子殿下今日大婚,臣在这喜庆之际,要向娘娘奏请一事。”
“你说来听听。”温敏彤轻轻扬眉,嗓音悠缓的开了口。
“娘娘,我北胤现如今内乱不断,可皇上又卧病许久,无法亲自处理朝政,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甚是体恤民情,臣代表朝中数位大臣向娘娘联名上奏,奏请太子登基为帝,尊皇上为太上皇。”
从衣袖中掏出一本册子,何志鸿将其以双手举过头顶,继续道,“娘娘,臣手中的这本册子,便是记录了数位官员与百姓们希望太子能早日登基奏请的万人册,还请娘娘过目。”
闻言,温敏彤微挑目光,随侍在她身旁的徐成海便走下高台从他手中取过了万人册
。
接过册子,这妇人细细翻看过后,便缓声道,“说到底,本宫只是皇后,无权干涉朝政。而且,皇上也已清醒了过来。”
“若皇后娘娘都没有这个权限,那整个北胤就更没有人可以做主了。”目光一凝,何志鸿又道,“如今,是北胤国的特殊时期,皇后娘娘便不要再行推诿了,请一切以江山社稷为重。”
他话语刚落,众臣便齐齐跪地,朗声道,“请皇后娘娘做主!”
听闻广场上空回荡着群臣激昂坚定的话语,温敏彤轻叹了口气,只道,“既然大家都觉得应当由太子即位,把持北胤国的朝政,那本宫便应了大家的奏请,三日后为太子举行登基大典。”
“大家快起来吧。”
闻言,正待群臣纷纷起身之际,广场的入口处却忽的闯入了一名神形疯癫的妇人。
迈着略显晃荡的步履朝前走着,她目光直直地盯向高台处,满目皆是痴痴切切之色。
一道铺满红绸锦缎的喜庆之路,妇人却行得颠簸吃力。片刻后,待她终是步伐凌乱的来到高台前时,已是目光不离的注视着东陵皓,缓缓走了上去。
目光盯向这个不知身份的疯癫妇人,东陵皓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她却嗓音沉定的率先道,“你是我的儿子。”
看着眼前令自己朝思暮想了多年的人,妇人抬起颤抖的双手刚要去触碰东陵皓时,这男子却将她猛力一推。
霎时,妇人便摇晃着身子退开几步,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拧眉抬起眼眸,东陵皓环视了一眼众人各怀心思的目光。有惊恐诧异的,也有正等着看好戏的。
视线一转,待他看过面色惨白的温敏彤后,便眸含鄙夷的瞪向了跌坐在地,却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妇人。
嗓音一厉,他怒吼道,“你是哪里来的疯子?竟敢在此胡言乱语,孤要宰了你!禁军呢?都死哪去了?快将这个疯女人拖出去砍了!”
此时,忽有男人从容低沉地嗓音由广场后方徐徐透来,“皇嫂当真是全然认不得她了吗?还是说,需要本王给皇嫂提个醒?”
广场的红绫喜道上,东陵晟正迈着沉定坚稳的步履缓缓走了过来。
此刻,他周身倾散而出的气息已是强袭到透着一抹令人窒息的压抑,亦足以瞬间让万物噤了纷繁声息,只余畏惧臣服。
待他一路经过祝文良身旁时,忽的顿住了步履。不知他低声对其说了几句什么,祝文良瞬间变了脸色。
此刻,东陵晟已行至妇人身旁将她搀扶了起来,而他的这一举动,引得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这妇人的身份定不简单。
她口口声声认太子为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今,在场众人皆在纷纷揣测其中的原委,难道太子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吗?
一眼环过众人窃窃私语,满口议论的模样,温敏彤只觉一抹暖热的甜腥之气倏地涌上了喉间,却教她死死地压了回去。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被困在摄政王府吗?究竟是计划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东陵晟,你身为北胤摄政王,勾结天琰宗已是证据确凿。本宫多次念你是皇上的七弟,而对你网开一面。”
“没想到,你今日竟变本加厉的在太子大婚仪式上,利用这么一个疯妇陷害本宫与太子,实是罪无可恕。”
“来人!将东陵晟与这疯妇一道抓起来,押入死牢!”声形颤抖的怒吼而出,温敏彤正眸若血海的死死盯着东陵晟身旁的妇人。
半响,竟无一名禁军上前执行她的懿旨。
忽的乱了心神,温敏彤在惊慌失措中,看向了一旁面色凝重的祝文良,咬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祝文良!你不认识我了吗?”此时,有妇人嘶哑哀怨的声音忽然响起,犹如从炼狱里冲出要来寻仇的恶鬼一般。
她此言一出,祝文良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如铁。
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去,妇人捂着胸口继续道,“我是你的妻子秦梦瑜!这些年,你将我囚禁在柴桑,从未来看过我一眼,甚至还将我那刚生下的孩儿抱进皇宫,替换你表妹生下后夭折的儿子。”
“你可曾想过,我失去了儿子,这些年活得生不如死!”
“你个贱人!一派胡言。”祝文良怒斥着正要上前掐住秦梦瑜的脖颈时,却教一旁的东陵晟以内力震了开来。
惊魂未定之余,秦梦瑜转眸看向已慌恐失色,一脸痴然的东陵皓,咬唇道,“他生下来后,我便只喂养过他三日。我到死都不会忘记他肩背上有一处菱形胎记。这点,可以问乳母许四娘。”
再度望向祝文良,她继续道,“如今,你终于成为了北胤呼风唤雨的丞相,而你的亲生儿子当上了太子,可他却无恶不作。”
“若将来北胤国会毁在他的手里,还不如今日由我来终止这一切!”
“孤是太子,
天命所归!孤要亲手杀了你,看你还如何胡言乱语!”东陵皓忽然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一双瞪得巨大的眼中,满是爆裂血丝。
说着,他抽出藏在喜袍下的匕首,就要朝秦梦瑜刺去。电光火石间,东陵晟以紧重的指力捏上了东陵皓的手腕,以至他虚力得令匕首瞬间掉落在地。
由指尖流转出一抹强劲的内力打入他的体内,东陵皓霎时便因气血翻涌而喷出了一口鲜红。
眸光倏地狠戾了几分,东陵晟微微挑眉,便一声令下,“来人!”
他话语刚落,四周便忽然被禁军团团包围了起来,而东陵皓亦被牢牢地控制了住。
此时,禁军中正有一名身着银寒盔甲的将军缓缓走了过来。
这突来的变故让在场众人瞬间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而已自行掀开喜帕的李惜朝来人定眼看去时,不禁大惊。
此人竟是她的父亲,李肃。
“原来如此!好你个东陵晟,我竟中了你们的圈套!”祝文良厉怒的嘶吼着,眼中的暴怒仇恨,似要将眼前男人千刀万剐。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蠢。你想逼李肃策反投靠你,本王便将计就计。不过是牺牲了区区几人的性命,你就对李肃深信不疑。”
凤眸轻转,东陵晟淡淡地说着,似乎眼前的胜利并不能撩动他的心绪分毫。
此刻,整个英宁殿与皇宫都已教李肃控制,温敏彤与祝文良再无转圜的余地。
眼看大势已去,温敏彤终究不甘心。忽然大笑起来,她凝声道,“本宫是皇后,除了皇上,谁也没有权利废除本宫。”
“那就让朕亲自废了你的皇后之位!”此时,温敏彤身旁一名司礼官模样打扮的人,朗声开了口。
当他抬起头走到众人的视野范围后,大家才发现,他竟是一直重病不起的皇上。
众人诚惶诚恐着还未来得及思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便已纷纷跪下叩拜道,“皇上万岁!”
此时,东陵晟的冷峻不惊,仿若是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眸光微凝,他开口道,“臣弟参见皇兄。”
在早已备好的龙椅上坐下,东陵烨沉声吩咐道,“馥儿,过来替朕宣读圣旨。”
一瞬,在场众人的目光便悉数落向了东陵馥,却唯独没有东陵晟。
深吸了口气,她缓缓行至东陵烨身旁,接过了他手中的明黄圣旨。
正待她展开圣旨时,一旁的温敏彤诧异的瞪着她,咬牙道,“馥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此时,东陵馥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她,只是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圣旨上。
片刻后,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酌温敏彤与祝文良二人欺君罔上,谋夺皇位。现废除温敏彤皇后之位,罢黜祝文良丞相一职,待朕审度降罪。”
东陵馥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自然也能看出温敏彤与祝文良的野心。可终究,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温敏彤遭难。
所以,她带着东陵烨的圣旨连夜去见了霍昕,并安排二人见面。但作为交换条件,不论温敏彤犯下何罪,都必须饶她性命。
目光落向高台下负手而立的东陵晟,东陵烨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朕知道,七弟也想要这个皇位。可朕今日便要看看,究竟是谁棋高一招!”
他话语刚落,顷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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