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由他微微施力一番,东陵馥便听见了衣裙撕裂的声响。霎时,她便再度重重地跌进了床褥间。
随着东陵晟大掌一挥,那撩起的帐幔便瞬间落下,将二人与大殿隔绝了开来餐。
蹙眉看向他,东陵馥尚还未适应这抹昏暗时,东陵晟便已灵巧的欺身上塌,将她困在了自己身下。
幽迷中,她逆光而视,虽不能全然看清这男人的眉眼神动,却能感受到他轻薄在自己脸颊处的灼热呼吸。
心脏倏地一紧,东陵馥惊恐的挣扎了起来,可她的双手却被东陵晟以大掌牢牢扣住,固定在了头顶处。
眸色深炙的看着身下女子,他喑哑着嗓音轻声道,“放心,朕现在不会碰你。斛”
见东陵馥死死咬着唇瓣,只字不提他如何知道她有孕一事,东陵晟亦耐住性子,将她细软的发丝挑在了指尖把玩。
脸颊处盘恒的微痒,让东陵馥在挣扎无果后,终是无奈叹道,“所以,皇叔现在是玩强盗游戏上瘾了吗?”
强盗?她竟敢拿他与强盗相比。
忽的微侧过脸,东陵晟将薄唇凑近她耳畔,轻吐着暖盈惑心的气息,“朕若真是强盗,现在就用它来整治你。”
说完,他便将滚烫的身子紧紧地同她贴合着,让她感受着自己的灼热与小腹处的紧致。一手扯开覆在她胸前的肚兜,他大掌用力一探,便以粗重的力道寸寸抚过。
极力抗拒着他的触碰,东陵馥异常痛恨他们此刻的这般行为,她胸中的罪恶感已是满满盈盈。而她轻扬的眼梢处,亦因羞愤凝出了点点泪光。
二人之前亲密时,这男人就没少变着戏法逗弄她,此刻尤甚。
似乎他所有的强袭行为,只是为了将他不能释放的胀痛一并传递给她。
忽的放开了她,东陵晟凝了眼在床榻上犹如木偶的东陵馥后,便起身立于了床榻旁。沉了嗓音,他缓缓道,“收起你的眼泪,留在温敏彤的坟前哭。”
缓缓撑起身子,东陵馥看着正欲离去的男人,开口道,“皇叔是何时知道的?”
她未明言,东陵晟却已洞悉。顿住步履,他淡淡道,“在去清风原的路上,朕曾替你号过脉。”
沉默了片刻后,东陵馥又道,“我喝过堕胎药。”不知为何,她并未继续说下去,似是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去说。
“还记得医馆门口的母子吗?是朕安排他们调换了你的药。”东陵晟凝声开口道。
忽然顿悟了什么,东陵馥惊呼道,“所以,你还装作毫不知情的看着我将那碗假的堕胎药喝了下去。你给我喝的究竟是什么药?”
“保胎药。”丢下几个字后,东陵晟已迈开步履离去。
*****
从东陵馥所在的锦芙宫出来后,随侍的太监安丘见东陵晟面色阴郁,便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皇上这会是回长倾殿,还是?”
“去毓秀宫。”
“是。”
忙朝抬举龙撵的太监使了记眼色,安丘已躬身领了他们朝毓秀宫的方向而去。
片刻后,待龙撵缓缓停在毓秀宫的门口,东陵晟尚还未下来时,青芜便已浅笑吟吟的迎了上前,“臣妾见过皇上。”
踩着轻雅的步履落地,东陵晟微一颔首,便淡淡道,“起来吧。”
话语刚落,他便径自迈开步履朝了毓秀宫的大殿行去。
见这男人眉间似沉了抹淡淡地阴郁,青芜看了眼安丘微苦的神色后,便心领神会的随在东陵晟身后一并朝了大殿而去。
二人进入殿内后,东陵晟尚未坐下,便朝随侍的宫人吩咐道,“都退下吧。”
见殿中众人纷纷退出大殿后,青芜才轻弯了唇角,嗓音细柔的询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她话语刚落,这男人便忽的转过身,一把将她拉至了身前。
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东陵晟便已狂乱的吻上了她。
呆怔的任由这男人重咬狠吻着,青芜虽觉唇间已是疼痛连连,可心中却满满都是甜蜜。
抬眼看向他眸中似要灼烧万物的热炙,她心头一跳,便将小手圈上了他的脖颈,娇羞的回应着他的亲吻。
*****
时光就这样点点滴滴的流逝着,转眼间满树的秋桂已缤纷而落,清素的枝头正彰显着初冬的萧寒。
此时,东陵馥正坐与院落中的软锦躺椅间,初冬的浅阳落在她身,令她本就如雪的肌肤尽显透玉凝润。
自那日宫变后,又过了两个月,她已深刻的体会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所以,在这期间她似学会了“乖顺”,该吃的时候便吃,该睡的时候就睡。她已彻底的过上了“安心养胎”的日子。
只是,在这
锦芙宫中,就算是她的贴身婢女,也并不知晓她的秘密。
忽觉院中的风息变得猛烈了些,东陵馥伸手拢上衣襟,缓缓合上了双眼。
迷迷糊糊中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她只觉身上微微一重,便张开了眼眸看去,来人正是她的贴身婢女花蓉。
这丫头话语不多,做事却从来都是细致周到。
将柔毯盖在东陵馥的身上,她才轻声道,“公主,院里起风了,一会就该凉了,还是赶紧回屋子里吧。”
闻言,东陵馥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还想再躺一会,这里空气好。”
“空气?”花蓉微扬了眉,略显好奇地问道。
她曾听闻过,云萝公主自死而复生后便心性大变。可她没想到,这女子会说许多古怪又难懂的词。
但在公主解释了其含义后,她虽还是不懂,却又觉得很厉害的样子,比那些博学的大臣都要厉害许多。
“丫头,帮我再重新倒一杯茶,有些渴了。”东陵馥慵懒的说着,却是刻意转移话题。
这花蓉可是个好学生,话虽不多,却有刨根问底的习惯。
闻言,花蓉忙重新沏上一杯茶水,又细细地将暖茶中飘荡的零碎花瓣以银勺挑拣出后,才将其递至了东陵馥手中,“其实,公主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奴婢做就好了,也不用向奴婢解释。若这被总管听了去,奴婢又该挨罚了。”
听着花蓉的一番言语,东陵馥不禁微微失神了几分。
她想起了还在浣衣局的玉岑与秋荷,也不知这两个丫头怎么样了。在那种地方,难免会受些皮肉之苦,好在秋荷功夫厉害,多少能庇护到玉岑。
只是,她须得尽快想办法将她们弄出来。
轻嗅着薄有淡淡清香的花茶,东陵馥捧至唇边浅饮了几口。只觉掌心的冷凉已教暖热的茶水缓缓驱散,竟有阵阵倦意向她袭来。
“公主最近身子好像圆润了许多,气色也好了不少。看来这凌护卫从天琼山请回的神医果然厉害。”花蓉说着,便朝茶壶里注入了些许水,而后将其放在了炭火架上。
这丫头是在变着花样说她胖了,她每日都要服用那些东陵晟命人送来的汤药与膳食,不胖才怪!
将手轻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东陵馥静沉了目光。
这段日子,她刻意忽略了腹中的那团东西,但它却在自己的腹中一天一天悄然长大。
以重置冬衣为借口,她让尚衣局缝制了全新的斗篷与宽松的棉衣。如此,便能将她的孕肚完美掩饰起来。
只是,有些该做的事,她似乎不能再拖了。
“他们在做什么?”看着正在园圃旁翻锄泥土的几名太监,东陵馥不解的开口问道。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花蓉温声应道,“公主,他们是在移栽新的花树。”
“为什么?那些花儿不是生得好好的吗?”东陵馥更为疑惑的问出了口。
神色淡柔的笑了笑,花蓉应道,“公主有所不知,再过三日,皇上便要举行登基大典了。礼部为让宫闱看起来更显喜庆生机,便吩咐了内务府的太监们将各庭院中会在冬日凋零的植物都换作了迎冬盛放的花树。”
“皇叔要举行登基大典了…”东陵馥轻凝了目光,低喃地重复着花蓉的话语。
“嗯,奴婢还听说,那日也会一并举行封后大典。”见一旁吹来的风息尽是凉意,花蓉一面说着,一面将盖在她身上的柔毯朝上提了提。
“还有呢?”东陵馥又问。
闻言,立在另一旁随侍的宫女便道,“皇上登基初为新帝,且并无子嗣,后宫自然也须丰盈起来。已入住兰陵殿的那位主子,虽说还未被正式册封为后,但已在张罗着准备选秀了。”
收了目光,东陵馥垂眸看向了杯中倒映而出的绰绰光影。凝着自己在水波中盈盈晃荡的容颜,她微微一笑。
这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吗?而她也早已预料到了。
待皇叔登基为帝,除去已有的楚瑶与青芜外,他还会拥有三宫六院的嫔妃;一如所有帝王,他会坐拥万里江山,如花美眷在怀。
而她的身份变得愈发奇怪,一个失了势的公主,却被囚禁在皇宫中。在这里,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便是即将登基的皇叔。
宫变那日,在母后最终说出那番话后,似也斩断了她最后一丝妄想。
原来,事实永远都是如此丑陋。
*****
垂如盈纱的鹅黄帐幔后方,东陵馥正静坐在雕花浴桶中。此刻,她苍白的面色与周身轻颤的模样,与内殿里馨馨暖暖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雕花浴桶中,那水波一如往昔般清透明澈,妍艳的花瓣亦是层层荡漾。只是,这水中并无徐徐升腾的暖雾,只有寒彻心骨的冷凉。
紧咬着牙关将自己蜷作小小的一团,东陵馥一面强忍着凉水入肌渗骨的刺痛,一面在颤抖间吐纳着深重的呼吸,以
来缓解各数不适。
半眯着双眼将小脸搁靠在膝上,东陵馥看着由自己唇间薄散而出的迷迷暖息,缓缓地眨了眨细密的眼睫。
此刻,她周身虽如万蚁噬骨般刺麻难耐,但她却偏要坚稳如山的坐在浴桶中不动分毫,直至所有的感官都被麻木与冻结取代。
许久,已全无知觉的东陵馥终是缓缓地抬起了青白冷凝的小脸。吃力的动了动似已不受控制的手臂,她寸寸点点的将手扶上了浴桶边沿。
微显颤抖的站了起来,她随着亲身水花的连绵滴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徐徐抬脚跨出浴桶,东陵馥光裸的双足刚一触及寒凉的地面,便拖着僵冷的身子走到了落地铜镜前。
深看着镜中倒映而出的赤身女子,她随着凝在锁骨处的一滴星耀水珠蜿蜒淌落,最终将目光定在了自己隆起的肚腹上。
她胜雪的肌肤与微显浮肿的身姿,已让她裸身状态下的肚腹看来尤为显眼。
忽觉一抹隐隐地疼痛自骤然缩紧的肚腹处传来,东陵馥感受到一抹暖流轻淌而出时,正瞥见一道鲜红的血痕顺着自己的大腿缓缓而下。
清晰夺目到灼了她的双眼。
此时,两名候在殿外的宫女见东陵馥迟迟没有动静,便推开殿门走了进来,欲想探看一番。
不知是谁先发出的一声惊叫,引得东陵馥大惊失色的转眸看向了二人。
而这二人之所以尖叫,并非是因看见她裸身的模样,而是瞧见了她怀有身孕。
瞬间读懂了她们眼神中传递的信息,东陵馥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时,二人却忽的转身跑了出去。
随手扯过挂展在屏风上的衣袍,她粗粗地披在身上后,便追出了大殿。
刚一踏入殿前的九曲回廊,东陵馥便见二人停下了步履,并朝后推开几步跪了下来。
略显疑惑的顿住脚步,她定眼一看,前方的人正是凌霄,而从一旁的幽暗中缓缓走出的男人,则是东陵晟。
轻垂凤眸,东陵晟瞧着她光裸的双足与仅披一件外袍的模样,目光已是愈发阴暗沉鹜。
见东陵馥轻轻地动了动唇角,欲言又止,他瞬间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快速走到女子身前,东陵晟一把将她横抱入怀时,亦嗓音冷薄的下旨道,“将这两名宫女杖毙。”
即刻便抱着东陵馥走进内殿,他刚一将这女子放在床榻上,她便飞快的钻进锦被将自己裹藏了起来。
见东陵馥看向自己的眸中,除却疏离的警觉外,还带着些许恨意,东陵晟转眼看向了一旁浴桶中的清水。
瞬时明白了什么,他霍然掀开锦被,俯身将手探入了她的身下。
待男人的指尖摸触到一抹黏腻的温热时,他眼中顿时染上了浓沉的暴戾。
忽的撤了手,东陵晟正欲转身离去时,东陵馥却猛地伸手攥上了他的袖袍,摇头道,“别去,这孩子不能生下来。”
闻言,他眉心倏地一拧,便一手扣上了她的下颌。狠狠地压抑着一抹道不清的情绪,他粗嘎着嗓音低吼道,“你再说一遍!”
因他指间微微收拢的力道而痛得皱了眉,东陵馥轻咬着唇瓣,艰涩的开口道,“这孩子就算生下,也会先天不足…何必带来这个世上受苦。”
只觉胸中的戾怒卷着那抹情绪终若狂风海啸般破冰而出,东陵晟直直地逼视着她,嗓音窒息得犹如炼狱深处的镇魂调,“若这个孩子死了,朕便杀了你给他偿命!”
猛地甩开了紧在她下颌的手,东陵晟转身便出了内殿。而东陵馥则因了他撤手的力道,重重地跌回了床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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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各怀心思,暗潮涌动
楚皇后?
岳樱言中所指之人正是楚瑶,因尚未举行册封大典,所以那女子暂时还没有封号。
闻言,东陵馥细细打量着眼前女子。
虽说她也同样身着秀女的服饰,但相较于其他秀女而言,她佩戴的发钗珠玉都是手工精良,且价值极高的上品。
她既是楚瑶的表妹,想来家中也是有着殷实的背景謦。
“那又如何?”东陵馥的目光淡然从容,且她的话语让周遭众人,甚至是岳樱也无比惊讶。
这云萝公主究竟是想做什么凡?
岳樱错愕之余,已是窘迫的笑了笑,“若是论亲疏远近,我与云萝公主可是更为亲近一些,何必为了这么一个卑贱的丫头伤了和气。”
“我虽没有见过公主,却时常听楚皇后说起,云萝公主乃是北胤第一美人,无人能及。往后在这后宫中,我还得依仗公主多多提携和照顾。”
眸光忽的一敛,东陵馥走到她身旁,低声道,“目前,尚未举行过册封大典,皇婶虽已入住兰陵殿,最多也只是被称为主子。这一声楚皇后,是皇嫂让你如此称呼的,还是你擅作主张?”
闻言,岳樱已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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