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这一病便是足足病了半个月,慎儿半个月不见她,更是忍不住的想念,每日陆卿衣抱着他,总是听他连连叫着“姐姐、姐姐……”
等到了弯弯病好的时候,陆卿衣看着两个孩子趴在一张床上泪眼汪汪的看着对方,眨了眨眼睛,轻轻凑到黄药师身边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啊……”语气中不无感慨。
黄药师本在看书,听她这么一说,便抬起头看了两个孩子,一看之下也是失笑不已。“倒你让你觉得愧疚了?”
陆卿衣看两人终于忍不住抱在一起小声哭了,这场面未免也太赚人感情了,撑着下巴偏头无奈说道,“我感觉我就是那隔开遥遥银河的王母娘娘啊……”牛郎你来啦……织女你也来啦……
黄药师拍拍她的脑袋说道,“你有时间感慨这些倒不如去和他们好好说说,慎儿又要和她分开几个月,怕是你这王母要继续当了!”
陆卿衣一愣,这还倒真是的。弯弯病好了……不正代表着他们三人要去华山了嘛……她缓缓转头求助看向黄药师,却发现她家这位无良夫君竟然再度埋首书中……
过了几日,陆王母在经历了许多斗争之后,终于成功带了自家儿子出门了。为了怕弯弯醒来哭,她会心软走不掉,两人还特别挑了弯弯午睡的时候走……陆卿衣瞠目,“师傅,你这也太欺负小姑娘了。”
黄药师怒目而视,“若不是你总是走不掉,怎么会又拖了两天?”
陆卿衣想到这两天内不断的“斗争”,终于不再说话,转而去逗自家儿子了。
这一路上都是顺风顺水的,三人一起平平安安到了华山脚下,一路均是无事。由于华山论剑在即,华山周围的客栈之类也都是住满了江湖中人。两人挑了一间僻静的住处住下,陆卿衣也趁机领略了一次传说中的“包下客栈”这一情景。用黄药师的话便是,“我向来不爱见外人,若不是慎儿在,我们便可早早去山上住着了。”
陆卿衣看着睁着无辜大眼的儿子心道,慎儿你又被你爹爹嫌弃啦!
是日,两人抱了儿子在旁边一家酒楼用餐,正点完菜,却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大喊,“这华山论剑,爷必定是第一!”
作者有话要说:我心心念念的华山论剑啊啊啊……
五一 。。。
“这华山论剑,爷必定是第一!”
“噗……”陆卿衣听见这话之后毫不留情的喷出了嘴里的茶水,直觉的就转身想看黄药师的表情,却看见他已然带上了人皮面具,陆卿衣怔了一会,才抿嘴笑了。
那边声音继续传来,“老子才是天下第一!”
陆卿衣衡量一下,抵不过这天生的八卦天性,这华山论剑在即,江湖上各路人马三教九流都来了,她偷偷的将自家儿子塞到他手上,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拉着他换到旁边一个视野较好的位子上。本来这酒楼里客人很多,只是这人一声大吼之后,倒是有许多人觉得不对劲了,便早早的结账走人了,这才让陆卿衣能挑到一个好位子。
支着下巴,指挥着小二摆上茶水之类的,难得出桃花岛,更加难得碰见有人闹事,陆卿衣显得格外兴奋,导致等她过了一会倒好茶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缓缓转头,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黄药师,心里暗道自己实在是一时被这争执迷了心了,便乖乖伸手抱回还在睡的慎儿,小声说道,“师傅,一块坐下来看嘛……”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拉了拉他的袖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黄药师没说什么,只是拂袖坐下,端起面前茶杯轻呷了一口。陆卿衣在旁边看他姿势动作看的眼睛都不眨,不管看了多少次,她都觉得这普普通通的动作他做起来偏偏就是让人觉得好看。轻云之蔽月,流风之回雪……陆卿衣嘴巴里喃喃念着。
黄药师斜睨了她那发愣的神情,哼了声说道,“怎么又光看我了,不看他们了?”
陆卿衣被他一说,清咳两声,为自己的不淡定而有些愧色,恍然转头,这才看清楚场内是两派人在争执。
其中一个为首的年轻男子手握大刀,一脚踩在凳子上,指着另一个大骂。却看另一边为首的,则是个中年男子,脸上有道明显的刀疤,显得有些胖,脸上表情亦是十分激动。
“江湖人都晓得我青城派才是老大,你青山派算老几?”握着大刀的男子洪亮的声音响彻大厅。
“我呸!”中年男人狠狠朝着他啐了口,“你青城派还不是从我青山派出去的,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你才小人!”“青山派小人……”青城派帮众一时群情激动,纷纷按着武器就要动起手来。
“青城派忘恩负义!”青山派众人也是不甘受辱,骂的是一声比一声响。
陆卿衣眨眨眼睛,看他们还就骂上了,便凑到黄药师耳边低声问道,“这青城派和青山派都是半斤对八两,却不晓得是怎么对上了?”她在回风小筑那一堆的书里,也曾经有看见过提到这两个门派的,但是仅仅都是寥寥一笔带过。
黄药师失笑摇头,“世人多好名利,怕是这华山论剑的天下第一惹的祸罢。”
陆卿衣抿嘴笑笑,“这算不算怀璧其罪?”
黄药师望着她眼里闪烁的笑意,心中一动,忽然问道,“卿儿有没有想过这天下第一的称号?”
陆卿衣微微一愣,脱口而出反问,“我武功这么差,怎么可能呢?”
黄药师微微笑道,“是啊,怎么可能呢?”说罢,又悠闲的喝起茶来了。
陆卿衣又是一愣,才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不由腹诽,她家师傅大人最近是越来越玄乎了……竟是这小小的事情都要弄的如同猜谜一般。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那边已然你一刀我一剑的打了起来。她一看之下,差点忍不住又喷茶水。原来那所谓的“天下第一”,两人竟然也能打的破绽百出。她平日看多了黄药师、洪七公等人的武功,自然眼界也高了,这普普通通的功夫在她看来,便如三岁小儿玩耍一般。
她又看了几招,才转头看了看在喝茶望着窗外风景的黄药师,心里顿时了悟了……原来,这就是师傅和徒弟的区别,人家早晓得,这甚么天下第一的根本不能看了……
“青城派老妖别逃,今天你爷爷我就让你晓得什么是生不如死!”中年男人大吼一声,震的陆卿衣手一抖,回头看去,却见那握刀男子手里的刀已然不见,横着脖子一脸不屑的看着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冷笑说道,“好你个姓宋的,我就不信你死到临头还嘴硬!”
那姓宋的男子满脸通红,有帮众在一边,又听得他这般公然讥嘲,却又如何忍耐得住大声嚷嚷,“姓宋的,有种你就杀了我你就杀了我!”
陆卿衣听的差点又是笑了出来,原来吵来吵去,两人竟然都是本家啊……这个时候慎儿也醒过来,“依依呀呀”凑上去啃她的脸,陆卿衣七手八脚的扒下他,对着黄药师嗔怒道,“师傅,你也不管管你儿子!”
黄药师看了两人一眼,笑道,“怎么?光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了?”话虽是这么说着,却还是抱过了慎儿到自己怀里。
基本上他睡醒的时候就会好动,而他一好动陆卿衣就抱不住他,一般都是黄药师抱着,这样也好,正好她可以继续看那两个“本家”如何争执!
却见那两派的帮众,早已是你瞪我一眼,我哼你一声,互相较上劲了,各不相让。中年男子见他如此嚣张,心里也是忍耐不下,立即拔刀向他胸膛砍去,那青城派的男子却不闪不避,径自闭上眼睛了,竟是想着今日在众人面前受辱,日后如何在其他人面前抬起头来做人,倒不如即刻死了算了!
突然间“嗤”的一声急响,破空声有如尖啸,一枚暗器向他胸口疾射过去,恰恰好挡住了大刀的攻势。中年男子虎口微震,差点握不住刀柄,四顾大叫,“是谁?竟然用暗器,是不是英雄?”
“这算哪门子的英雄?”“门主杀了他!”旁边众人大多没看清,但听了他的话,也都纷纷叫嚷起来。
陆卿衣念及与黄药师头一回见面他便使了这弹指神通的功夫,想着必定是他出手了,只是自己坐在他身边,竟然都没有发觉他出手,便诧异的问道,“师傅何时出手的?我竟没见着?”
黄药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傲然说道,“这只不过是普通暗器的使法,与弹指神通相差了不知道多少!”未尽之意便是,你眼光竟这般差!
那不屑的眼神看的陆卿衣好生尴尬,她刚才倒是真没注意,只是听见了那声响,习惯性的便以为是他了,脸上有些微热,轻声说道,“只是见这暗器劲力颇大……是以……”
黄药师也附和的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使暗器的手法虽是不好,但是内力却的很好的。”
岂料黄药师话音才落,便听见一声嚷嚷传来,“黄老邪,你凭什么说我使暗器的手法不好!”
陆卿衣与黄药师均是相顾愕然,齐齐转向声音出处,却见一人鹤发童颜,手里抓着一只大鸡腿在啃……
“好哇,原来是你使的暗器!”陆卿衣拍掌大笑。
“小女娃娃你好啊!”那人哈哈一笑,装个鬼脸,神色甚是滑稽,却正是离开桃花岛之后便一直未曾得见的周伯通,几个起身,跃到了两人旁边,他在桃花岛时候虽是和陆卿衣仅是一面之缘,但也记得一二。又对着黄药师气道,“黄老邪你真不要脸,竟然说我老顽童暗器使不过你!”
黄药师冷声哼道,“我又哪里说错了?”
陆卿衣娇声喝道,“老顽童,你偷听人家夫妻讲话,羞也不羞!”
他听陆卿衣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看见了陆卿衣妇人发式,黄药师手里又抱了个孩子,便大声叫道,“黄老邪你羞也不羞,竟然娶了自家年轻的小徒弟!”
黄药师早是缓缓起身站着,他对周伯通本就是咬牙切齿,想他向来少有不能解决的事情,却生生与他缠斗的十五年,实乃生平的不快之事。闻他此言,便冷声说道,“我要娶谁,与你何干?”
周伯通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陆卿衣气呼呼的叫道,“老顽童,你那什么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还记得?”
周伯通心道已经许久未见黄药师,此次必要拿这件事情好好取笑他一番,却不想他还未曾取笑他,却已经是听陆卿衣道出自己几十年来最大的一件错事,脸上更是通红,甚至来不及去想她年纪轻轻又是怎么知晓的,只是连忙说道,“啊,快看他们要走了,我跟上去瞧瞧去。”
原来他们在二楼说话之时,楼下两派人已然是吵闹完了,都是准备离开了,老顽童见状,直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至于黄药师……自有将来再见了。
两人都是错愕的看着老顽童一下子跳出来又一下子跳出去,黄药师摇摇头笑叹,“这个老顽童!”顿了顿又问道,“刚刚卿儿念的四张机又是甚么?”
陆卿衣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人还真是胡乱出牌了。听黄药师问道,心神一晃,自己竟然都快已经忘记来历了,眼睛眨了眨,说道,“前几日我去清音洞的时候,见到他留下的字迹……”
老顽童在清音洞十五年,若是有东西留下自然是再正常不过,况且陆卿衣心知肚明,依照黄药师的性格,是决计不会再去清音洞去看看的,所以才敢如此大胆捏造。
果然,黄药师也只是随意点点头,不再询问下去了。
既是闹剧看完了,陆卿衣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便开口问道,“师傅,我们现在是回客栈还是去外面走走?”
黄药师沉吟一会,说道,“还是出去走走罢,怕是这几日不仅你闷坏了,慎儿也是闷坏了。”最近怕是让慎儿闷坏了才愈发缠人,往常在桃花岛倒真不觉得。
陆卿衣朝他笑笑,伸手戳了戳他怀里的儿子,笑道,“看你爹爹对你多好,光是怕你闷了!”语气里不掩醋意,倒是让黄药师无奈直叹息。
此时过了中午时候了,酒楼里人也散了大半,两人看了看桌上食物,也没了胃口,便下楼准备结账,正欲走出酒楼,却听见一声叫喊,“爹爹……陆姊姊……”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一大家子一起去华山论剑……拖家带口啊……这好好的武侠就被俺写成了种田文了……哭泣状……金庸大哥我对不起你啊!
五二 。。。
“爹爹……”娇黄身影在眼前一闪,立即扑到了黄药师怀里。
黄药师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慎儿,将女儿亦是一块搂住了。他许久未见爱女,自是万分心怜,只是忽而想到她肚子一人离岛去蒙古找郭靖,便又是气闷。这两种心情一凑,他却也不说话了。
黄蓉本是一人气闷的在乱跑,正想找些人的晦气玩玩,不想却是意外见到了父亲,前些时候与郭靖吵架的烦闷一下子被抛到脑后了,爱娇的和父亲撒娇。
才刚刚扑倒父亲怀里,她就想到了他还抱着小小的弟弟。黄蓉睁大了眼睛,极为好奇的看着比她刚离家时候大了不少的弟弟。慎儿亦是睁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黄蓉微微笑着,“我是你姊姊哩!”慎儿却只是头一偏,没有理会。
“傻孩子!”黄药师见状微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长发。
“既然蓉儿来哩,倒不如去客栈吧!免得站在人群里。”陆卿衣见那对父女两人在街上就说起话来,笑着提醒到。
黄蓉朝她露齿一笑,挽着她的手臂说道,“陆姊姊越来越漂亮啦,一点都不像妈妈。”陆卿衣被她称赞,有些不好意思,两人手挽着手,一块走着。
黄药师落在后头,听女儿的话,不禁嘴角微微弯了弯,佯怒敲了敲她的脑袋。“不像话了。”
黄蓉娇俏一笑,朝他做了个鬼脸,只是蹦蹦跳跳和陆卿衣一块走着。
几人回到了客栈房里,黄药师在桌前坐定,先是仔细看了看爱女的面色,见一切如常并无不妥才安心下来,又想到这一直是她一人前来,便皱眉问道,“那个傻小子呢?”
黄蓉想到郭靖与华筝,俏脸一冷,跺脚叫道,“爹别和我提他。”
黄药师见状,心道必是女儿受了委屈,不由的大怒,“让我去杀他了算了!”
此言一出,陆卿衣和黄蓉均是大惊失色。陆卿衣虽是知道郭靖应当不会有事,却还是震惊了下。而黄蓉,则更是哭道,“爹爹你别杀他。”她虽是与郭靖两人吵架,却从未想过要伤他一分一毫。
陆卿衣早接过了儿子自己抱着,此时见黄蓉流泪,取了帕子想给她,却不想倒是慎儿伸手抢过了帕子,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在黄蓉脸上乱抹。黄蓉倒也不觉得疼,只是先愣了一下,才“咯咯”的笑了出声。
陆卿衣也是傻眼,看着自家儿子一脸邀功的讨好模样,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黄药师接手抱过他,贴了他的小脸说道,“慎儿晓得心疼姐姐啦!”陆卿衣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胖脸,这么小就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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