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之低低一笑,抱紧了她:“乖一点,你睁开眼睛看看前面。”
温远睁开眼睛,原本响彻耳边的风声和水声似乎没有那么猛烈了。她睁眼看着前方不知哪里是终点的宽广水域,背后的灯塔散发着柔柔的光,照射在原本有些暗淡的蓝色海洋里,像极了情人间温柔的抚摸。温远想说些什么,可却难以发出声来,只觉得原本干涩的眼角渐渐的湿润起来,似有泪水流出来。而后就有一双手在替她擦拭眼泪,再然后,这双手就被更为柔软的东西取代了。
她承接着他的吻,低哑着问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那人笑了笑,答:“因为它的名字。”
好望角,Cape Of Good Hope。 绕过此海角就意味着好运与幸福的来临。
温远确信,她的好运与幸福,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来了。
番外之随便写写
九月末。
T市淅淅沥沥的下过一场又一场秋雨,天气也因此渐渐冷了下来。临近傍晚,白日里喧嚣不断的街道逐渐安静了下来,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一片氤氲的薄雾中停在了一家书店门前。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单手推开玻璃大门,一阵清脆的风铃声过后,他进了书店。
“欢迎光临,” 店员韩转有口无心地说道,一抬头看见来人,忍不住惊喜地说,“大老板,您回来了?”
大老板——温行之微微颔首,淡淡一笑道:“小老板在哪儿?”
韩转甜甜一笑:“跟芽芽一起在二楼待着呢。”。
温行之放下手中的东西,说:“我进去瞧瞧她们。”
这是一家新开的书店,而书店的名义老板,就是温远。何为名义老板,此事说来话长。
当时怀孕五个月时温远就辞职回家养胎了,在家待到了芽芽一岁多的时候忽然突发奇想要做点儿事情。回到之前朝九晚五的生活状态有些难度,于是温远就考虑着开个小店。初中的时候她就爱跟同班同学去学校附近的书屋看漫画,上了大学没事做的时候也爱窝在宿舍里看看闲书,所以温远首先想的就是开个书店。工作几年,温远的积蓄并不多,所以大部分钱都是从温先生那里“贷”来的。至于怎么还,在这里就不便细说了。
店就开在离易水道房子所在的小区不远的地方,周遭不仅有好几个小区,还有一所小学一所初中。客源还算不错,但终归也赚不了多少。用温先生的话说,保本已是她的本事。
店里是两层楼的设计,大部分的书都摆在了一楼,二楼算是设给会员的阅读区,尽头还有个小吧台,专卖饮料。这是温行之帮她想的主意,但凡是书店都会有只看不买的人,书架前一看看一天,影响老板生意。所幸就在二楼设了桌椅,让他们看得更舒服些。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花钱办一张会员卡。除了会员卡之外温行之还给她出了个借书卡的主意,温远听他讲生意经,膜拜地简直五体投地。
今天书店的二楼没有开放,吧台调制饮料的男孩儿也不在,整一层只角落处开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下,温远和温芽芽小朋友共盖一条毛毯,睡得正香。
温行之放慢了脚步走过去,刚刚蹲下,芽芽小朋友就醒了过来。不满两岁的小家伙穿了件白色连帽衫,小蘑菇头因为睡觉显得有些凌乱,小朋友慢慢坐了起来,似是还没睡醒,睁着黑亮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温行之。
温行之很有先见之明地把她抱了起来,去了一楼。 刚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小朋友清醒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甜甜的喊道:“爸爸!”
小身子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温行之不由得又紧了紧抱住她的两只手。
“想爸爸了?”
他亲了亲她胖嘟嘟的脸颊,问道。小朋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又甜又软地说:“想。”
有了小朋友之后他已经尽量避免长时间地在外出差了,这次也是有个会不得不出席才去的,呆了一周就回来了。小朋友睡得脸颊红红的,嘴边还有口水,温行之用小毛巾给她擦了擦嘴。小朋友又在爸爸的怀里扭了一会儿,视线一转,看见了个袋子,眼睛一亮:“肉肉!”。
那是温行之回来的路上特意转道一家饭店买回来的香菇猪手。炖的香烂入味,是小朋友的最爱。但那家饭店的主厨并不常在T市,所以也不是时时能吃到。芽芽小朋友吃得多了,一看见袋子就知道装的是什么。她眼睛亮亮地看着温行之,就等着他把她放下来吃肉。温行之又岂会不知道这小东西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把她放了下来。
他对韩转说:“看着这小家伙,不能让她吃太多。”
韩转笑道:“遵命。”
温行之回到二楼时温远还在无知无觉地睡着,毛毯早滑落了下来,外衣被她那不佳的睡姿给卷了上去,白净的肚皮露了出来。温行之挨着她坐下,垂首俯视了一会儿这姑娘的睡颜,才拉过毛毯盖到了她身上。
碰巧温远翻了个身,手随意往一旁一伸。她还惦记着自家小朋友呢,可怎么摸也没摸着,脑子轰地响了一下,温远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芽芽呢?”。
“楼下吃肉呢。”
一个又轻又淡的声音回答了她,温远看向身边的人,反应了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劲儿都没了。
“你吓死我了!”
掐了他手臂一下,温远无力地枕上他的肩膀。
“睡得那么甜,难为你还记得芽芽。”
他一边翻着她丢在一旁的书,一边用余光扫到她红红的耳根。。
温远哼一声:“每次带她来二楼都不开的,我才不会那么马虎呢。”
那人给了她屁股一巴掌,算是回答。。
一时间无人说话,只有细密的雨水敲打在窗户上的滴滴答答声。温远闭上眼睛又眯了会儿才算彻底清醒,她靠在他的怀里,软糯地问道:“不是说下午还有会,晚上才能到家的吗?”
温行之嗯一声,将书放回了一旁的小圆桌上,偏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嫌我回来早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此刻她要是畏畏缩缩的话肯定是要被占便宜的,索性豁出去了,温远翘起嘴角,抬头反驳道:“是不是想我跟芽芽,所以迫不及待回来了?”
突然跟他平视,温远有些慌:“你干吗?芽芽和韩转还在楼下呢!”。
“都说了迫不及待了,我还等什么?”
说着伸手就去脱她的裤子。
温远彻底被吓到了,虽然知道这人百分之九十是在惩罚她刚刚的“嚣张”,但用不用这么逼真啊亲。
温远使劲拽住自己的裤子,严防失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她沮丧着一张脸,几乎要哭了 。。
温行之原本是跟她开玩笑的,可被她一闹,还真有些“迫不及待”了。摆放在她尾椎处的手暗暗使力将她抱进了怀里,吻了吻脸颊,正要哄她就范的时候,一道清脆,甜软的童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爸爸!妈妈!”
是芽芽小朋友。
她睁着一双纯净无比的大眼睛看着爸爸妈妈,两只小手绞在了一起,乖巧极了。越是这样温远越是尴尬,她知道芽芽一个人是上不来的,肯定是韩转把她送上来的。这说明什么?
温远把头埋进某人的肩窝,不肯动。
相比之下温先生就淡定太多了,他轻轻地拍了拍温远的背:“玩够了就下来,芽芽还在看。”
温远简直想咬人。
也不知道是谁在玩儿?
某人当时是毫无愧疚感的,他站起身,拍了拍温远气鼓鼓的脸蛋,走过去抱起了芽芽小朋友。小朋友吃的饱饱的,乖乖地搂住了爸爸的脖子,还对温远憨憨地笑了笑。
温远顿时怒了:这对狡猾的父女!
番外
度假归来。
温远还在不适应地调着时差,温先生已经投入到忙碌的工作当中。
温远是十分羡慕温行之这样年入几百几千万的高新阶层。一想到自己工作一年的所有收入还不如此人缴的个人所得税高,就有些郁闷,同样是人,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温行之对此一向是不予置评,只是觉得温远对着她自己的工资明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十分有趣。
温行之的工作还有一个让温远不满的地方就是需时常出差。要是放在平时她上学忙得分手乏术的时候并不打紧,可结婚之后还是一走一个月,放她自己在家,温远同学就多少有些不情愿。
可也不能过多抱怨。
否则,用周垚的话讲,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公同在GP工作,可所拿薪资却有着天壤之别。每次老同学三人聚会,提及这一点,温远就不敢吭声了,怕被周垚谋杀。
是日,温行之正在香港出差,正逢周末,温远觉得无聊,便约周垚出来看电影。
粗制滥造的片子很是冗长乏味,看得两人齐齐打瞌睡,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出了放映厅,找了家餐厅点餐果腹。
温远双手托腮,看着周垚不停地低头按手机,揶揄道:“回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用得着这么频繁地发短信吗?”
周垚抬头,瞪她一眼,躲过她面前的饮料饮下大半,说:“小姐,我老公已经出差快一个月了好不好?”
温远吃惊地睁大眼睛:“怎么没听你说?”
周垚掐了把她水嫩的脸颊:“谁像你,温先生一走,魂都没了。”
温远红着脸一把拍开她的爪,正好点的餐上来了,两人埋头苦吃。突然,周垚从食物中抬起头,问道:“温先生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温远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差不多还有一周左右,问这个干吗?”
周垚嘿嘿一笑:“听我老公说的,GP员工都在商量送老板一份礼物。要我说,费这个心思干嘛,温先生他还缺什么?”
但还真什么也不缺,庆祝什么的也真没必要,反正是老一岁。
心里嘀咕几句,温远问:“决定送什么了吗?”
“还没呢,怎么了?”
“做做参考,我也不知道送他什么来着。”
周垚:“……”
话是这么说着,但温远还是为温行之选了条领带。
虽然这人不喜领带,但按照他出席正式场合,形容都要一丝不苟的习惯,家里还是备了好些条,其中不少是她选的。
看着手里这条领带,温远深深觉得送他礼物就是多此一举,因为基本她送上礼物之后,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小姐,确定要这条吗?”
温远点点头:“就这条吧。”
漂亮的女导购笑容满面地为她去结账,心里偶尔也会纳闷,怎么这位小姐的脸会那样红,是因为店里的暖气?
结完帐,温远正要离开之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看也不看地按下接听键,话筒里随即传来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哪儿?”
温远瞬间就听出来是谁,脸颊微鼓地说:“你猜。”
温先生是不会跟她比幼稚的,只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T市最高温度不过零下一度。温远——”他叫她的名字,“这么冷的天,你只穿件毛衣?”
温远愣了下,站在原地像个小傻子一样地张望。找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他那辆黑色的路虎揽胜。看着十几天没见面的他,温远不由自主放软了声音,像是在撒娇:“我带了外套的。”
温先生微微叹息:“穿好了,再出来。”。28f0《》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温远套上大衣,飞快地向外跑去。温行之本来已经把副驾的门打开了,可瞧着她跑过来的方向,眸光一闪,又打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
温远白皙的脸上微微通红,揽胜的底盘很高,她站在一边,差不多与他平视。四目相对,她微微喘着气。
温行之等着她缓了缓,看着她手中提的袋子,才问:“我不在,你又买了什么好东西?”
“领带,给你的生日礼物。”小声嘟囔着,带着点儿礼物提前曝光的不甘。
温行之突然就笑了,握住她的腰,将她带的离自己近一些,用手顺了顺她略显凌乱的头发,而后,声音稍稍有些沙哑地说:“上车,带你回家。”
他带她回的是郊区的那栋房子。到了冬天,温行之总更喜欢这边多一些,因为暖气温度比易水道的房子更适宜。
回来之前已在外面解决掉晚饭,温行之一进门,放下行李就进了浴室,这是他的习惯,长时间的飞行之后总要泡澡趋乏。温远简单洗洗就窝在卧室里帮他整理行李,真是简单的要命,连根头发丝都找不出来。
温远顿感十分满意,正要合上行李箱的时候,却在一侧的格间发现有一个小瓶子。取出一看,竟是胃药。
正在此刻,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温远看着走出来的人,问道:“你胃病又犯了?”
温行之看她一眼,才缓声说:“不要紧,现在已经好了。”
温远才不被他糊弄:“喝酒了?”
温行之挑了挑眉。
他快要拿这个越来越聪明的姑娘没办法了。
为了平息温太太的怒气,温先生诚恳表态,“不会有下次。”
温远撇撇嘴,表示以观后效。
温先生微哂,示意她站到自己面前来。
之后,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一个盒子,递到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
温行之没说话,只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个玉镯。用的翡翠玉,水头很足。
握住她的五指,温行之轻轻将镯子送了进来,却不想竟有些大,在手腕处晃荡,显得空落落的。
温远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不知道我手腕的粗细吗?”
“不合适?”他抬眸看她。
“当然。”温远微微嘟了嘟嘴,赌气地一把取了下来。
温行之看着她有些潦草的动作,明明大那么许多,还把手磨了下才取了下来,当真是笨。温行之给了她屁股一巴掌,接过镯子,又放回到盒子里。
“我这次去香港,见到了苏羡。”他突然说,“这个翡翠镯,就是他让我带给你的。没见过他几次,却还能一眼就认出我来,倒是不容易。”
苏羡?
温远怔了下,愣愣地问:“他不是出国了吗?怎么会在香港?”
“回国了,在香港一家外资企业就职,这次正好跟我们合作,参加了谈判。”
任由着这人给她揉手腕,沉默了好一会儿,温远才再度开口:“他,挺好的吧?”
“能力不错,不过年轻,一时意气也是有的。”
温远撇撇嘴,“说的好像你没有年轻的时候一样。”话一出口,又觉不对,她抬头瞪了某人一眼,又说,“现在也不老。”
被恭维了的温先生只是挑了挑眉,将盒子递给了她:“收起来罢。”
温远嗯了声,想起什么,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也太大方了?”苏羡把送给她的东西让他转交,他还就真的给了?
温行之别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总归是不合适,只能当纪念收起来的东西。”
何必计较太多。
一语双关,偏巧温远还一下子就听懂了。
“那要是带着正好呢?”
温太太不甘心地继续问。
“那就再养胖一些。”他握住她的手腕,意有所指,“总会有办法。”让你带不上。
温太太泪流满面。
她怎么会觉得他大方了呢?明明还是很小气很小气很小气好吗?
番外之微博控
怀孕在家养胎时,温远因为无聊,申请了一个微博账号,赶了把刷微博的潮流。
只是孕期颇多顾忌,不能多碰电脑,久而久之温远也就忘了这茬,直到芽芽一岁时,某天她上网查东西,不经意又进了某网,才想起自己那搁置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