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窝囊的师傅么,从来就只听说徒弟伺候师傅,唯师命不从的,就没有听过徒弟爬到师傅头上,奴役师傅的事情,可是,不用怀疑,眼下,她就是那个被奴役得师傅。起因却是要从两天前开始说起。
“瑶瑶师傅,我渴了,帮我倒杯水吧?”莫北辰一副理所当然得要求,他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从来就是别人伺候他的不是。
“为什么要我给你倒水?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才是师傅吧,你确定你没有本末倒置?”肖瑶瞪大眼睛看着他,开什么玩笑,她是收了个徒弟,不是请回来一尊菩萨。想要她伺候,没门。
“可不就是因为你是师傅么,做师傅得不是应该要好好照顾徒弟么,那徒儿请师傅给我倒杯水应该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莫北辰一脸你怎么那么笨得表情,说得煞有其事,却是将肖瑶气个半死。
“不去。”肖瑶斩钉截铁的说,开什么玩笑,她要是去了,那还是她么,她要是今天妥协了,那以后还要过日子么。
“真的不去?”莫北辰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手中的扇子,看肖瑶气得跳脚真的是件很有意思得事情呢,那副样子,真像以前在他养的那只有些坏脾气的猫。动不动就浑身炸毛,龇牙咧嘴的。
“不去!”肖瑶答得十分干脆。
莫北辰某种闪过几许颜色,慢斯条理的将手中的折扇收拢,起身,走到门口,朝着外面“啪啪”两下,再唤一声“墨羽”,只见原先空无一人的屋顶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堆人,手里拿着弓箭,瞄准得目标都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肖瑶。
肖瑶当即倒抽一口冷气。这是威胁,明目张胆且毫不掩饰的威胁。肖瑶十分艰难的得将目光从那些手执弓箭得人身上转移回来,再又十分艰难的开口:“你是在开玩笑得吧?”是吧,是吧,是吧,快点告诉她,这只是个玩笑,一个恶劣的玩笑。
“你觉得呢?”莫北辰很是无辜的看着她,耸耸肩膀,道:“这是千羽卫,是父皇赐予我,保我平安的护卫。”言下之意,我也赶不走的,若是你以后不老实,想要奴役或是虐待他,他们就会随时跳出来的。
啊啊啊,要是可以的话,肖瑶现在一定会将自己得拳头赏给这个家伙,他分明是故意的,分明就是想耍着她玩,好吧,她也只能想象,不能付诸行动,想起那些还瞄准着自己的利箭,她就不得不收回自己夹带着火气得拳头,哪怕它们已经捏得咯吱直响了,强行在自己的脸上挤出笑容来,走到桌子边上倒了一杯水,递给莫北辰。
“冷了。”好,她忍。她再倒,
“烫了。”好吧,她承认,她就是想烫死他,烫不死他,起码也给他烫出几个泡来痛上一痛。可是,看样子好像行不通,好吧,再继续。
“我不喝阴阳水。”好吧,她的计谋又被识破了,听说一半冷水参一半热水喝了会闹肚子的。
“哎,瑶瑶师傅啊,你实在是不怎么聪明啊,怎么连个倒水都倒不好呢。算了,还是叫小二去弄吧。咱们明天出去走走吧。”莫北辰许是觉得玩够了,许是知道,再继续下去,只会把肖瑶给真的惹毛了,那时候她要真的豁出去了,也不好收拾,这才松了口,直道要出去走走,像他那般不会武艺,又“被迫”将护卫赶开了的人,自然是要有人保护的,那个人,自然也是没有疑问的就是肖瑶啦。
于是,肖瑶就开始她的保姆生涯。也就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天香城里,最近热闹不少呢,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吧。”说罢,也不等肖瑶同意,拉起肖瑶得手径自就往楼下走去。肖瑶一头雾水的被莫北辰拉下了楼,到得了大街上,方才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莫北辰朝肖瑶抬了抬下颚,示意她前去开路,肖瑶见状,思及自己刚刚才饱餐了一顿,所谓吃人得嘴软,拿人的手软,不过就是去打大前锋么,她如今怕是真的也没有什么多余得选择吧。一边卷起衣袖,一边朝着人群挤去,她只是庆幸,白煦近日要去回春堂义诊,没能跟着一块出来,不必受这番闲气。
好不容易挤了进来,发现,竟是一妙龄少女,跪在地上,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并非她想象中得卖身葬父之类得桥段,只是挨罚,这女子正是那七玄门黑木真人的徒弟,为了那一场比试,黑木真人已经抵达了天香城,这几日,便是由着女子照料琐碎之事,此番这般处罚,也只因今晨起得晚了,没有来得及准备好那黑木真人要求的膳食。故在此受罚。
肖瑶闻言,满脸的不可置信,只因一天的早膳没有合要求,竟然让人跪在大街之上,让人像看猴戏似的围观,未免实在太过分了。就凭着这一番,她对那所谓的黑木真人,印象简直差到极点。
肖瑶上前想拉起那女子,结果,那女子只是摇头,示意自己办事不利,该有此罚,谢过她的好意,径自在那里跪着,也不敢起身。肖瑶气绝。这时,跟在她身后得莫北辰也挤入了人群,看到此番情景,竟然只是拉拉肖瑶的衣袖,叫她离去。肖瑶见状,再也忍无可忍,劈头盖脑的一顿大骂,显然是将自己被奴役了几天得火气一并爆发出来了。
骂了一通之后,火气消了,就看到周围所有的人都用一种遇到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她,就连那跪在地上得女子也是一脸的惊讶,再看身后,原先叫她走人的莫北辰此刻离她远远,脸上一副我不认识她的模样,刚刚泻下去的火气,再一次又窜上来了,冷笑一声,肖瑶斜睨着莫北辰,丫的,不是设计我么,不是要当我徒弟么,这个时候就跑的远了,是吧,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来着。
“好徒弟啊,师傅我看这个黑木真人不顺眼了,你去帮为师叫阵吧。咱们见上一见这位七玄门的长老吧。”说罢,就立在那里,一副高人做派。乐得看莫北辰一脸的抽搐。
莫北辰眼中忽明忽暗,没有想到被这丫头摆了一道,就他这没有内力的几下拳脚功夫,居然要跟人家门派里的长老叫阵,是她真的那么天真,不知死活,还是另外有所仰仗?片刻之后,莫北辰微微一笑,既然她要去叫阵,那就去吧,倒是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在下莫北辰,逍遥派门下,求见黑木真人。”
只见莫北辰上前一步,对着客栈作揖,扬声道,既然他家的瑶瑶师傅都发了话了,他做徒弟的,自然是要从命的。只是不知道,那位被他硬扭成师兄的白大夫,知道这事,会不会气得从此与他家师傅绝交。殊不知,此番白煦就打着要将肖瑶托给这黑木或是另一人,他这般作为,将黑木得罪了,倒是化解了肖瑶的麻烦,令她往后还能继续缠着白煦。
莫北辰的一番喊话,着实让所有围观的人都安静下来了,这些天下来,天香城里聚集了不少的江湖人士,为的就是一睹两大高手过招,如今,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怎么能不让人兴奋呢,半路的插曲啊,意味着什么,看点啊,是个人都有八卦的一面,于是乎,所有人都顺着莫北辰的视线看向客栈的方向,等待着来自那里的回应。没有让人失望的,二楼的一扇窗户打开了。
“在下黑木,请逍遥派的高手上楼一聚。”
十九章 何谓侠义
“在下黑木,请逍遥派的高手上楼一聚。”
楼上传来的声音,让下面的江湖高手差点没有惊叫出声,那个据说在比武之前,绝不露面的黑木真人居然回应了?而且还要见这两个人?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在肖瑶和莫北辰身上不断游移,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个什么逍遥派,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反应较快的人已经纷纷朝着自己门派居住的客栈跑去,这可是个大消息啊。
莫北辰见状,只是一笑,转身看向肖瑶,肖瑶也只是点头一笑,如不是深知道她确实没有内力,只会一些奇怪的拳脚功夫,他都要被肖瑶脸上的淡定给糊弄过去了,还别说,就看她那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大家风范。
莞尔一笑,不过就是一个江湖人罢了,就算真起冲突,不是还有千羽卫在么,总能救下她一条性命,留着回去给他那个神医师兄治治的。遂道:“师傅,请吧!”
眉目之间,尽显流光,愣是把肖瑶看得傻了,直到莫北辰再次出声唤道,这才清醒。肖瑶连忙甩头,不行,她已经有她家白煦了,不能再三心二意,她可是个很专情的人,只是,这小子,也太妖孽了吧,本就家世显赫,还长着一副祸国殃民的相貌,真真是妖男一个啊,以后还不知道会惹来多少的桃花呢。
肖瑶顺着莫北辰手指向的方向,大步走去,不过片刻,就已经进了客栈,店小二殷勤的为他俩带路,到了二楼的包间,方才退去。肖瑶也知道那黑木真人的规矩,比试之前不见外人,如今肯见她一面,已属难得,自是不愿再多与外人接触。只是,他此番做法,在肖瑶眼中看来,倒是显得有几分做作,不似大家风范,反倒显出几分小家子气来。纵观金庸、古龙的小说里,哪个真正的大侠不是光明磊落,豪气十足的。
推门而入,一名着青色袍子的道人正坐于桌前,面向门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杯中清茶,似在品茗,又似在思考些什么,略微有些出神,直到他们进门,方才惊动了他。
那黑木也不说话,只是将目光在莫北辰和肖瑶身上扫视,最终停留在莫北辰的身上,道:“是你要见老夫?”
莫北辰将手中折扇一合,也不等对方开口邀请,径自走到桌边,撩袍坐下,转头看向肖瑶,道:“瑶瑶师傅,来,坐,站着多累。”说罢,还自发的倒了两杯茶,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尊师重道的,否则,让这丫头逮到机会将他逐出门去,不是没戏唱了。
肖瑶依言坐下,也不去端那茶杯,只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沾了沾杯中的茶水,看到银针没有变色,方才端起杯子,大口灌了下去,刚刚在下头骂了那么久,着实累了,也渴了。只是忆起之前唐果下毒那一次,到底不敢托大。
“哼,老夫要杀人,何须用毒。”那黑木真人冷哼一声,似乎对肖瑶用银针试毒之举非常不满。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女子以前可是吃过亏的,自然不敢托大。”肖瑶淡笑,开玩笑,谁知到你是什么样的人。
那黑木闻言,也只是一挑眉,不再言语,何须与一刁蛮女子计较。遂又转向莫北辰,道:“你要求见老夫,所谓何事?”
“要求见真人的可不是我,而是家师,”莫北辰轻啜一口茶水,眉头微皱,不过一瞬,便又恢复如常。肖瑶见他皱眉,不忍偷笑,想来这厮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此般粗茶又怎么能入得了他的口,想起日后于山路之中行走,可有得苦头给他吃,想到此处,便觉得之前所受之气,大大的得到了纾解,真乃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便是如此,连眼中都带了几分笑意。
“你师傅?”黑木疑惑的看着他,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将目光转向肖瑶,又见肖瑶一副笃定的样子,不免有几分惊讶的神色,后道:“你的师傅不会就是她吧?”
“前辈莫非是耳背了不成?在下从上楼起,一直管她叫师傅的,这样,难道还有错?”莫北辰一脸无奈的看着黑木,那副样子,竟像是有几分惋惜,这般高手前辈,居然耳朵不好使,真是一大憾事,当然若是能忽视他眼中的戏谑之意,怕是真要被他骗去了。
“厄——”那黑木真人先是一愣,随即看到莫北辰眼中的戏弄之意,不禁恼火,一双虎目瞪得溜圆,指着莫北辰道:“你这小辈,居然戏弄于我?”
“非也,非也,晚辈岂敢。”莫北辰装模作样的作揖,面上表情无辜之极。
肖瑶在一旁闷笑,她可是吃过这厮的苦头的,那张嘴啊,永远只有更气人,没有最气人。遇到这个毒舌,很难有不冒火的。
“哼,老夫不与你计较,说罢,你们到底要见老夫所谓何?”那黑木在七玄门中,一向是德高望重,受人恭敬的,便是在江湖上,多数人也都以晚辈之礼待之,便是平辈论交的,多数也会忌惮他的武艺,而客气几分,几时遇到过像莫北辰这样的角色,不由有几分动怒。
“小女子敢问道长一句,楼下跪地的女子,可是道长小婢?”肖瑶见此,也不再客气,直接问道。
“是又如何?”那黑木没有好气的问,刚刚一直在闭目养神,只知道外头热闹,却是不知道刚刚肖瑶在楼下已经臭骂了他一顿,只是听到莫北辰大声叫到要见他,又说出逍遥派这一从未听说过的门派,这才动了心思一见,哪知道方才见面,就被人给戏耍了一通,此刻说话,自是没有好气的。
“若不是,那自然就无碍,若是是,那小女子只能说,真人实在是有违侠义之道,辱了前辈二字。”肖瑶冷笑,这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就冲他为那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此般为难一个弱女子,就算不得好人。
“什么?”黑木只当是哪个隐世的门派要求见自己,想着这么些年来,自己一直享受着门中的供奉,多多少少也还惦记着要为门中作出一点事情来,若是能结交一位隐世门派,将来说不定能为门中多结一门善缘,不料,这两人一上来,就先是戏耍于他,接着,这女子非但没有一丝恭敬,反倒指责他有违侠义之道,不配称之为前辈,当下火冒三丈,恨不得要吃人才好。
“我说你有违侠义之道,莫不是真的耳背?”肖瑶再度重复,一脸不屑。
“好,好,好,老夫算是开了眼界了,小辈,你且说说,老夫何事有违侠义之道?今日你二人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休怪老夫不客气。”黑木怒极反笑,算是明白了,这二人今日就是来找麻烦的,他倒要看看,这女子能说出什么来,若是强词夺理,他也不用再客气,管他是哪个门派的,他黑木在武林中,也未曾怕过谁。
“即是如此,那我问你,何谓侠义?”肖瑶只是再度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挑眉问他。
“哼,你这女娃娃,莫不是仗着自己年幼,欺我年长,当真以为,我不会拿你如何是吧。竟然问老夫这样的问题。所谓侠义,不就是济弱扶困么。”黑木老道嗤笑一声。
“哼,我看你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再问你,侠—— 凭什么惊天动地?凭什么热血奔涌?凭什么梦牵魂索?”肖瑶再问。
“这——”黑木被肖瑶一连串的问题给问倒了。从来都是大侠大侠的叫,知道侠义就是济弱扶困么,何曾想过这么多。
“不知道了?”肖瑶冷笑,再度开口。“还是我来告诉你吧。”说罢,站起身来,注视着黑木,一字一句的道:
“侠是一种行为,也是一种理想,一种饱含着梦幻与荣光的意志,无论于理是合是悖,无论于法是反是违,侠永远固执著心中不变的追求。而这追求,是在呼天不灵时的替天行道,是在叫地不应时的代地执法,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在执法不公正时,在合情不合理时,侠者蓦然回首、横空出世,代行着公平执法、救难救急的使命—— 这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