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红豆- 第63部分

　　　　李家快餐铺子本是准备正月十五过后开业的，因着颂见的婚期在十八，也只好等颂见成了婚再开。

　　　　开业那日，李老太遭了不少客人埋怨。但心里头还是喜滋滋的。

　　　　相比于铺子，红豆更注重家里的和睦，家和万事兴。新嫂子过门的头一天早上，红豆就给做早饭的大嫂搭了把手，并且偷瞧她屁股是不是李老太说的那么大。

　　　　结果红豆发现也只是盆骨大些，看来屁股大好生养这话也是有科学依据的。

　　　　新娘子过门的第一顿早饭也是检验新娘子灶上功夫的时刻，这已是约定俗成的风俗。因此厨房里没人帮她，这红豆跑前跑后，给她烧水添柴的，倒叫徐氏心头暖暖的。

　　　　同这大嫂处了一会儿。红豆发现这嫂子做事干练，嘴皮子也挺溜，果然能是当得一家长孙媳的人物。隐隐从她身上还看到了赵氏的风采。

　　　　感情李老太找不关找长媳，还是找长孙媳都是按一个标准来的。

　　　　这一日不同滋味的早饭完全的把新媳妇阮氏的灶上功夫给显现了出来，颂见啃着土豆饼痴痴地笑着，也不管红豆调笑的目光。

　　　　感情这大哥娶了大嫂皮倒厚实了不少，真是的。

　　　　阮氏有把灶上的好手艺。这是好事儿。赵氏怀孕，厨房里正缺个能烧菜的大厨呢。就林氏母子那是每每忙得双手发虚，找别家人又是不放心，这样是真真的好。

　　　　二十三那日铺子开张了，再不开张，那些个吃惯了得客人非得把李家快餐铺子的屋顶给掀下来不可。

　　　　阮氏同林氏母子学了几日。又有红豆在一旁协助，早早的就上手了。

　　　　铺子开张的头一日，客人是分外的多。

　　　　颂见在那铺子做满了几年。那契也就算无用了，他也就回到自家铺子里帮忙，李高也得闲去鼓捣他得木工活。

　　　　阮氏这一日真是忙得很，时不时地哪个菜没了，又得重新烧一份送上去。

　　　　等闲下来。她是胳膊酸的紧，不过心里头也是欢喜的。自个儿夫家生意好。家底殷实才好呢。

　　　　等颂见忙完了，也是帮阮氏捏捏胳膊，嘘寒问暖了一把。

　　　　赵氏瞧见，挺着个大肚子笑说儿子：“你娘天天如此，也没见你这么心疼，真是不能跟媳妇比啊。”

　　　　闹得小两口一个大红脸。

　　　　到了三月初六，春天也来了，山上的蘑菇，笋冒出来了，颂满的新娘子也进门了。

　　　　林氏真是开心，笑得眼角都长皱纹了。她这辈子不容易，就指望着儿子们娶妻生子，安安稳稳过日子，她也带带孙子作乐。

　　　　颂满的媳妇古氏长得真是个漂亮，水灵灵的就跟那剥了壳的嫩笋似的。

　　　　但古氏的早上活计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头一日的早饭，大家伙都是一忍再忍地吞咽下去的。

　　　　没法子嘴给养叼了，味道差些的就难以下咽啊。

　　　　虽然同颂满一同在灶上忙活，但是古氏是个顶勤快的，洗洗菜刷刷碗，这些活计她都会干，也算是和颂满夫唱妇随吧。

　　　　若说古氏有个明显的一个特点就是好吃，这也是她看上颂满的缘由，嫁个厨子相公，不愁没好吃的。

　　　　当然这是她私下同红豆说的，如若不然，真得会叫李家的长辈们刮目相看。

　　　　这古氏也算是个好命的，才成亲一月就有身子了。

　　　　这两厢对比之下，阮氏不由地急了，好歹她还比古氏早进门一月呢。

　　　　颂见再三宽慰，婆婆，太婆婆并未说什么，仍是一如既往地待她，阮氏这才放下心来。

　　　　但阮氏也丝毫不见放松，不管白日里有多忙，晚上都得拉着颂见云雨一番。没法子啊，为人媳妇的就是要以开枝散叶为己任。

　　　　五月十三，小禾出嫁了。在嫁妆方面，李老太丝毫没有亏着她。不仅把秦家送来的聘礼都折换成嫁妆了，她还买了些金饰银饰得给小禾添箱底。

　　　　这算是顶顶客气了，不过小禾毕竟是头一个在李老太眼皮子底下出嫁的孙女，自然是大方了许多。

　　　　六月初，功夫不负有心人，阮氏总算查出来怀了身子。虽是比古氏晚了两个月，但好歹也是怀上了。

　　　　阮氏自个儿心里也是有计较的，这谁生的李家长孙就难免受重视些，她心理边也是想一举得男的。

　　　　相比于阮氏，古氏就没那么多得想法。她只是觉得幸福之至，大家都待她很好，无论她想吃什么，颂满或者林氏都是二话不说地给她送来。

　　　　妯娌之间，有了身子之后的感觉也是不同的。

　　　　像古氏也就没什么害喜的症状，也就每日清晨干呕个几声，吃吃喝喝照常，人也胖了一圈了。

　　　　阮氏就不一样了，成日里的恶心干呕，饭也吃不多。吃多了下去，也是全数吐完，不出一月，阮氏就瘦了两圈。李老太看着也心疼，这阮氏肚子里的这个忒会折腾人。

　　　　其实这害喜同阮氏自个儿心思重也是有一定关系的，可她偏生想不通这茬。好在害喜也是有时间限定的，过了这段时日，她正常吃喝，人也慢慢胖回来了。

　　　　都怀着身子，赵氏同阮氏古氏两个媳妇之间就特别聊得来。但同时赵氏也有些不好意思，儿子都快当爹了，她还要生娃呢。

　　　　相比那三个大肚子的整日嗑瓜子的享受人生，红豆挥着铲子一脸怨怼。她哪会抄大锅菜啊，她最多能炒个三人份的菜。

　　　　但是没有办法，炒不动也得练出来。谁叫她娘和她嫂子都怀了身子呢，只好苦了她了。

　　　　成日里被油烟熏着，红豆都学会自个儿鼓捣面膜出来了。否则她还没嫁人就成了黄脸婆，那可是大大地不妙。

　　　　七月初，颂见和颂贤就动身去府城考试了，他们准备了三年，照理说是差不多了。但一山更有一山高，红豆只在心里默默祝福他俩能考上。家里多出个举人老爷，可别提多光宗耀祖，多出两个那就更好了。

　　　　当初家里两位秀才爷，颂见和颂满说亲也容易了几分。这要真成了举人，家里的门槛都要给踩断。这穷乡僻壤的，举人比灵芝还罕见。

　　　　眨眼就到了九月，赵氏的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发作了。由于赵氏生产经验颇多，此次虽是年纪大了些，但平日里有多运动。生这个小的，也就跟下个蛋般容易。

　　　　当产房传来娃娃的哭啼声，李高松了一口气。

　　　　这个新添的小娃娃是个小子，长得不胖，都说同红豆小时候比较相像。红豆姑娘心里一喜，金口一开，给她唯一的弟弟取了个小名叫蛋蛋。

　　　　本来按着排名，这个应该是四蛋，不过估计赵氏也没这个气力生了，红豆就给他取了个终结的名字。

　　　　两个儿媳妇也时常来抱抱这个小叔，添添喜气和福气。

　　　　尤其是阮氏，她想着多抱抱男娃，让自个儿也生个男娃。因此时常是抱着小叔不松手，叫的李家人好一番笑话。

　　　　十月十五，在蛋蛋过了满月宴后，颂意终于把邹梅梅娶了过来。

　　　　这两人都认识好些年了，虽是新婚燕尔的，但是叫人看起来就像老夫老妻似的自然。

　　　　邹梅梅是个真心爱孩子的，但她不急着生娃。她娘说，还是十六七岁生好，这她也就不着急，顺其自然就好。

　　　　又多出来个嫂子抱蛋蛋，红豆都觉得蛋蛋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娃娃了。全家人抢着抱，连哭都很少见。

　　　　这个好年里始终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十一月林氏生产的时候，有消息传来，林氏难产。孩子虽是生下来了，但却是活活在娘肚子里给憋死了。

　　　　是个小子，约摸有十斤重呢。

　　　　李快悲恸地以头撞地，他难道就天生是个绝户命嘛！

第一百一十五章　胖小燕

　　对于林氏难产的事，李家人不唏嘘一片。

　　　　赵氏更是紧了紧搂在怀中得蛋蛋，生怕三房的又来闹过继这出。小娃娃不舒服地扭了扭小身子，赵氏手微微松了些，他就又酣然入睡了。

　　　　对于林氏这个教训，李老太和吴氏也就把古氏给看得紧紧的，再也不让她吃太多了。这是投一胎，要是孩子太大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得。

　　　　李老太去送催生礼的时候告诫了自家闺女一番，不过李多乐的肚子不显大，李老太也就放心了些。

　　　　十一月底，李多乐生了个漂亮的闺女出来。

　　　　不过她没有公公婆婆，只要小高不大在意就无事。就小高那整日抱着自家闺女念叨着以后一定要像你娘一样漂亮，哪是个不欢喜的模样。

　　　　颂贤颂思去府城里考试也回来了，就在家等着放榜。这个年又是个团圆年，家里还添了不少人口。

　　　　李老头夫妇虽然瞧着又老了一些，但是这精神头是一日的比一日好。

　　　　铺子里的生意是越来越好，李老太做梦都笑呵呵的，等再赚点就买一间三进的大屋。

　　　　正月初六，古氏生了个小子，夫妇俩就给取了个小名叫蚂蚱，希望像蚂蚱一般跳脱性子。

　　　　二月廿五，阮氏早产，也生了个小子，不过瞧着就比蚂蚱弱了不止一星半点，李老太为了能使这个孩子平平顺顺养大，就给取了个小名叫平安。

　　　　总算生了个儿子，阮氏也松了口气。这早产完全是她自个儿思虑过重引起的，红豆觉着这大嫂哪儿都好，就是这点看不开。

　　　　若是她胎胎都生闺女，那她定会成为第二个林氏，不过幸好她比林氏好命。一举得男。

　　　　也怪不得阮氏，听赵氏说，阮家一共生了五个闺女，最后那个小子还是从族里抱养过来的。这阮氏从小就晓得了这男女之差，也不由地就对这方面多些计较。

　　　　家里头三个男娃，都是差不多年岁。李老太笑呵呵地说，过几年非把屋顶给掀了不成。

　　　　到时候侄子打了小叔，可没地方告状哟，红豆也好笑地想。

　　　　古氏瞧见家里头三个小子，就小姑生了个闺女。大家都稀罕地紧了，她倒泛了些醋味，早晓得生个闺女好了。闺女多亲啊。

　　　　大家也都笑笑而过，这生男生女哪有个准的啊。

　　　　接下来除了等举人放榜倒没有什么李家人挂心的事儿了，可不料却发生了一件让李家人头疼的事。

　　　　这是风和日丽的一日，是镇上的赶集日。

　　　　李家两位秀才爷也被赵氏赶出门去，也透透气。了解了解民生，成日的关在书房里，那可不得把脑子给读糊涂了啊。

　　　　结果等二人陆续回来的时候，颂思却带回来一个人。

　　　　“这……这是小燕吧，都长这么大了啊。”李老太瞧着颂思带回来的姑娘，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啊。李家阿婆。“小燕有礼的答道，但神情沮丧，一副不大高兴地模样。

　　　　这小燕就是小河村里的胖小燕。颂思曾说过等红豆有胖小燕那么胖了后就日日带她去捞鱼。（第十八章有提到）

　　　　这几年不见，胖小燕也从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不过还是粗胳膊粗腿，敦实地紧，一身打补丁的衣裳给裹得紧紧的，胸部和屁股都显得特别凸。这与肉多也是有关系的。

　　　　还是那副圆圆胖胖的模样，肉肉的鼻头也没有挺拔起来。也算是可爱吧。称不上漂亮的姑娘一般都用可爱来形容。

　　　　“颂思你是在街上遇着胖小燕，把她带回咱家来玩的吗？“李老太再次问道。

　　　　“阿嬷“颂思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一副闷闷不乐的胖小燕说道：”她是我买回来的。”

　　　　“啥，胖小燕啊，你那狠心的爹娘竟要卖了你？”李老太牵起小燕黑黑粗粗的手掌，心里头也是一阵感慨啊。

　　　　说起来这胖小燕是胡家的大闺女，从小人就勤快。刚学会走路了，就帮着喂喂家里的鸡鸭。再大一点就背着刚出生的弟弟去割猪草，等弟妹陆续的出生了后，她又是得带弟妹，又得打猪草，还得洗衣服做饭。

　　　　他爹是个混人，她娘出去给人做帮工，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银子。

　　　　可以说这大半个胡家都是胖小燕这个闺女撑着的。

　　　　“阿婆，我娘跟人跑了，我爹把弟妹都卖了，我是最后卖得那个。”胖小燕说得有些忧伤。

　　　　“哎”李老太叹了口气，小燕她娘也不容易啊，跟着胡三那个混人这么多年，连身像样的衣裳都没有。这出去外边做帮工的，遇着个知冷知热的人就跟人私奔了，那李老太觉得也是有的。

　　　　“小燕啊，你娘跟人跑了，你爹作甚要卖掉你们啊。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嘛，怎么就卖儿卖女的了。“李老太不解，胡三虽然浑，但是以前从未听说他要卖掉哪个孩子的，难不成媳妇一跟人跑了就拿孩子出气啊。

　　　　胖小燕抬眼偷偷瞧李老太，瞧她没有像旁的村人一样听说她娘跟人跑了就瞧自个儿像瘟神的模样，这才都跟李老太说了。

　　　　“我娘跟人跑了后，我爹就时常跟牛五叔出去，常常拿了家里边的钱来赌。家里的鸡鸭，猪，都被爹拿去卖了。”胖小燕说这些她一手照料的牲畜被卖掉的时候，言语里也有些难过。

　　　　她搓搓手接着说道：”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完了，连下锅的米都没了。我就带着弟弟妹妹去挖野菜，采蘑菇，捞鱼，挖竹笋的，将就着吃些，好歹不至于饿死。

　　　　听胖小燕这么说，李老太真个佩服这闺女。换做旁的闺女，娘和人跑了，爹染上了赌瘾。除了哭和怨还能干啥，她倒还能养活家里头的弟弟妹妹，真个厉害。

　　　　胖小燕的悲伤情绪慢慢地开始流露，“我爹那赌瘾就是戒不掉，后来就打量着把我妹妹卖掉。我不让，然后爹说我娘跟人跑了，我们姐妹是许不成什么好人家了，卖了算了。然后我跟我爹说卖了我好了，我爹说我能干活还得留着我养弟弟。“

　　　　“一日我爹就偷偷瞒着我，把我妹妹抱去卖了。我问他把妹妹卖给谁了，我想等我攒够了钱再去赎她，可我爹就是不肯说。后来牛五叔同我说，我爹把妹妹卖到窑子里去了，卖了二两银子，一个下午就全输了。“胖小燕眼泪就刷刷的流了下来，妹妹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说卖就卖了，她哪能不心疼。

　　　　“你弟也被你爹卖了？你家的独苗苗啊，你爷爷阿嬷就没说什么？“对于旁人家的事，李老太除了叹气也不晓得说什么，倒是这胡三连自个儿亲生儿子都卖的，还真是罕见。

　　　　一般的来说，那些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家，一般都是卖闺女的，家里的小子是舍不得卖的。

　　　　胖小燕抹了把眼泪，接着说：“本来我爹也舍不得卖我弟，想先卖了我的，但是还要留着我给他做饭。就在卖了我妹的第五日，他把我弟弟也拉出去卖了。这回是卖到了章家，就是咱们镇上最大的人家里。我都打听清楚了，等我以后赚了钱就把他赎出来。“

　　　　“你是个好孩子。“李老太又摸了摸胖小燕肉墩墩的手，以示安慰，再转头问颂思：”你出去这会儿就正好遇上了小燕，把她买了回来？“

　　　　“是啊，阿嬷，要不是我给遇上了，小燕还不晓得要被卖给谁呢。他爹就往她头上插了根草，在人来人往的市集上兜售。“还有句话颂思没有说出来，就是胖小燕她爹还在那边吆喝：货真价实的黄花闺女，吃苦耐劳啥事都能做。

　　　　过往赶集的人自然是有看热闹的，不过上去问价的几乎是少数。一是胖小燕长得确实不好看，甚至称得上丑，谁要买个丑得黄花闺女啊。二是胡三这价钱出得太高了，要整整五两白银呢。

　　　　伢市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也最多四两银子，取个媳妇聘金也就四五两够了，有这闲钱还不如买个相貌好得，搁在家里头看着也舒心。

　　　　正巧颂思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