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你又从哪家酒肆里偷了人家的招牌菜啊!”使劲地嗅着鼻子,轻微地咽咽口水,道。上次明明是拿的,竟说成花钱买的。那欺骗的教训,可还没原谅。这回定要好好地讽刺一下。
“什么?偷!太难听了吧!小鱼儿,你干爹我——”骆天哲径直在长亭边坐下,将竹篮搁置在石桌上,打开盖子,一盘一盘地端出里面的菜肴,“这可是别人硬要塞给你干爹的,不拿太可惜了!那明显是那些人特地为你干爹准备的,不能浪费别人的一片好心,知道不?”抬起头,望着梁雨,很是无辜的眼神。
头疼的别过脸,不去理会。
“小鱼儿,这些是你奶奶做的!娘亲她一早上就爬起来,在厨房里搞鼓了老半天,才弄出了这点东西!恩,不错,好香!有些天没吃娘亲的东西了!恩——”话音隐去,“咯吱咯吱——”是食物咀嚼的声音。
转过头,瞧见骆天哲正趴在石桌边,头早已埋进那几只碟子,“那是骆奶奶给我的!”愤怒地喊道,伸手抢过那碟子,已经只有碟子底部的油滴,几滴。
骆天哲正把烤鸡的一只鸡爪塞进嘴里,整只鸡,只留下他右手上的一个鸡头,和相连的一段鸡脖子,“小鱼儿,这鸡烤得不错!”三两口解决掉鸡脖子,将鸡头望石桌上一扔,舔去手指上的油迹,满足地点着头。
“干爹!!!”梁雨气急地喊了一句。“砰——砰——”两声巨大的响声。一声是梁雨的手里的碟子摔落,掉在地上,裂成几瓣。另一声是骆天哲,从石凳上摔落,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望着眼前发威的梁雨。
“雨儿?”
“小师妹?”
东方晨和苏衡珞不由地同时问道,两人均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小女孩。
“父王爹爹!”使劲地揉揉眼,挤出几滴眼泪,扑到东方晨的怀里,“父王爹爹,干爹把骆奶奶给雨儿的东西吃完了,干爹坏,呜呜呜——”捂着脸,哭泣。
“冤枉啊!我冤枉!”骆天哲从地上很是不雅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从竹篮的底部,掏出一个陶罐,“小鱼儿,这才是你骆奶奶做的东西。”
“这个?”停止了哭泣,眼未红,小脸上亦只有眼泪,一两滴。好奇地凑近,整个陶罐里黑乎乎的,闻闻味道很香,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做的是什么东西?
“小师妹,奶奶说,这叫做黑炭骆骆!”苏衡珞小声地说道,眼睛担忧地瞥过骆天哲。
“珞儿,你也姓骆,知道不?”骆天哲朝着自己的儿子,急忙地喊道,娘亲没有给他换姓,说什么骆家的劣根不能影响他乖巧的心灵。苏衡珞,苏恨骆,苏瑶当初是恨死自己了的。瑶瑶没有来找自己,自己又怎么知道她有了孩子,冤枉啊!
“黑炭骆骆?”
“恩。”苏衡珞急忙地点点头,“奶奶做得黑炭骆骆很好吃的!”还不忘,加上一句。
两根手指夹起一块,似菜非菜,似肉非肉的东西,皱眉地望着手指间那黑乎乎的,犹豫了良久,才小小地咬了一口。椒盐的爆香味,充斥着口腔,三两下,便将剩下的塞入嘴里。不错!那味道的确不错,虽然那卖相是糟糕了一点,不只是一点点,是很。
“雨儿!”东方晨微微地皱眉,掏出锦帕,拭去梁雨嘴角那黑色的食物残迹,“小心些!”
“小鱼儿,怎么样?干爹好吧?”骆天哲重新坐回石凳,笑着问道,“我可是今天一大早,就从骆城赶来京都了,为的是给你带这个——”
“干爹,你刚才不是说,骆奶奶花了一早上的时间,那你一大早出来的时候,骆奶奶不是还没有做好吗?干爹你怎么带啊?”梁雨天真地晃着脑袋,问道。哼!这干爹,吹牛都不打草稿!
骆天哲被梁雨的一句话,堵住了嘴,正要争辩。苏衡珞小声地嘀咕道,“爹爹,你——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
“师兄,还是你最好!”朝着苏衡珞,甜甜地一笑。后者微微地红脸。
“雨儿!”东方晨喊了一声,看见梁雨对着苏衡珞露出那甜美的笑靥,心底浮现不快,一丝。
“父王!”将手里的陶罐捧到东方晨的面前,“父王不尝尝?”
正犹豫着,是摇头,还是点头。冯鸣叩响寒霜院的院门,疑惑地禀告,“王爷,沁香楼送来金凤宴一席,菜肴十八道!”
秀眉皱起,满是疑惑地抬头。
“来了,这么快!那小子,速度还不错!”骆天哲欣喜地从石凳上跃起,朝着东方晨点头,会意,“冯管家,赶紧叫他们,进来啊!菜凉了,可不好吃了!”
“是,骆盟主!”领了命,退下。
少顷,慕容熙在冯鸣的带领下,进入寒霜院。
“沁香楼楼主慕容熙,见过晨亲王和笑郡主!”优雅地行了一个礼,示意身后的人将十八道菜肴一一地搁置在石桌上。
十八位锦衣奴仆进院的时候,均是小心翼翼,不敢吱声。晨亲王府的寒霜院,是棠的禁地。外头传言,是由一匹狼守卫着的黑色的院子,今日有幸来,满是诧异,一个甚是清净灵秀的院子,但那有冷面仙子之称的晨亲王,便在眼前,放下玉碟,是急忙地退下。
“王爷!”见方才的行礼,东方晨没有理会,慕容熙再次地喊了一声,东方晨依然是静立着,眼光只是落在笑郡主的身上,根本没有撇上一眼,那由先皇御笔题词的金凤宴,冷峻的脸,依旧,没有怒气,顿了顿,道出了自己的来意,“王爷,熙有幸稍家父的信函而来,来向王爷提亲!”双手奉上,一封未封口的信。
“慕容小子,要提亲可得备好给我这个干爹的酒,知道不?”骆天哲晃动着手里的象箸,观摩着那享有盛名的金凤宴,“小鱼儿,可是我娘亲最中意的孙媳妇人选,为了你那坛上好的五谷清酒,才将这机会,予你一半。”
“熙,谢过骆盟主!”
东方晨缓缓地抬起头,脸上的冷峻早已由霜结为坚冰。左手一挥,衣袖甩过,石桌上一席菜肴尽数地摔落在地,精致的玉碟碎裂,汤汁肆虐!
“师弟!”骆天哲很是不满地喊了一声,他刚刚瞄上一道菜,要下箸,就这样,没了。
没有理会骆天哲的喊叫,东方晨的身影突然地移到慕容熙的面前,指着慕容熙的鼻子,道,“你,不够格!”
冰冷的嗓音,让幼年便已在商场打滚的慕容熙,练就让人闻风而丧气势,任是胆颤、心惊,后背有汗渗出,浸润锦袍。慕容熙怔怔地望着东方晨的手指划过那封信函,整封信化作灰烬,从自己的指尖,一缕缕地飘落,无影无踪。好深厚的内力,加上方才那猝然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轻功,晨亲王的武学造诣,怕是自己望尘莫及。双手抱拳,手心里亦满是汗珠,“是熙唐突!”欠欠身子,急忙地出了寒霜院,似逃离。
东方晨揽过梁雨,隐在厢房的里间。
“哎,真是可惜啊!”骆天哲满是惋惜地望着地上一桌的佳肴,叹道。伸手一推苏衡珞的脑袋,“笨小子,你少了一个情敌!待会儿,跟你师叔去好好说说!你爹我,就少喝一坛酒吧!可惜了那坛上好的五谷清!”砸吧着嘴,回味着那酒甘冽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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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
昨天在群里,答应了亲们,今天二更~末末在睡觉之前,特地来补上~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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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31章 麻烦接踵而至下
新春的喜宴过后,还有其他的庆典和灯会。
皇宫里,多次遣人来唤。却没有人能够越过府邸的正门,半步,均是颤颤而来,悻悻而归。
有好几位官员上门,各式的轿子停在门外,望着那紧闭的朱红木门良久,才少兴而归。
有人曾一直,候在晨亲王王府的正门外,试想总会有一人出府,即使是下人。没有任何的人影,连蝇子也无。不禁让人怀疑,里面可有人住?
里面确实是有人住,且还甚是自在,休闲。
王府里丫鬟小厮,少了尽数。是新春,梁雨示意春水吩咐,予以几日的休息。
骆家父子,窝在雨苑,少了随侍的丫鬟小厮,得自己照料自己。是故骆天哲,终日哀叹,叹窝在雨苑的日子缓慢、无聊,叹每日的菜肴简陋、单一,叹王府的新年苦闷、冷清。
哀叹归哀叹,骆天哲亦是不肯离开王府。这里,是难得清净的地方,一个。
久日来的晴,天气甚是暖和。
没有了树叶的遮挡,阳光穿透树木光秃秃的枝丫,直直地泻下。在清冷的北街石板,流连忘返,罩上暖意一层,驱退了少许冬日的寒。走得甚是的急,黎若稍稍地解开了狐裘的带子,是带着皇奶奶的口令,才得以从皇宫里,出来。走最清冷的北街,为的是能从王府的后院进入王府。
皇叔禁闭了正门,她堂堂的长公主,亦是得一人从后门,悄悄地溜进。
枯黄的树枝,遮掩着一道低矮的木门。门上的锁环,是锈迹斑斑。四周望望,没有任何的人影,才将身子隐入树枝丛里,轻叩木门三下,少顷,又扣了两下。“喵——”一声尖细地猫叫过后,木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一条缝。缩缩身子挤入,面前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刘二急忙地将木门阖上,“见过长公主殿下!”
“刘爷爷!您不必多礼!”急忙地道。这小院偏北,有些冷。拢拢身上的狐裘,绕过小院,还有几垄黝黑的田地,方见到寒霜院的矮墙。
刚入院门,便有银铃般的笑声,从长亭传来。于院门前的石阶上,磕去绣鞋上沾染的泥,抬脚进入。
残棋一局,香茗一壶。糕点几碟,闲人尽数。此番,便是长亭的情景。
“雨儿!”
正观看着父王与干爹下棋的梁雨,听到有人喊自己,转过身子,是堂姐黎若,“若姐姐?”疑惑地喊了一声,寒霜院,不,应该是整个王府这几天均没有其他的人进来,不由地怀疑,是否是自己看花了眼。
“雨儿,不欢迎若姐姐啊!”黎若轻拍了下梁雨的脑袋,道。顺手解下身上的狐裘,“皇叔,皇奶奶——”瞧见东方晨旁边的骆天哲后,话尾突然,断裂。
“小黎黎,好久不见!”骆天哲抬头见到来的人,嬉笑着打招呼。
黎若板着脸,没有理会骆天哲的喊叫。眼角的余光在苏衡珞身上打转,一个与骆天哲颇为相像的孩子,十年多了吧,瑶姐姐的孩子,都长成这么大了。“皇奶奶有口令,雨儿的赐婚,她老人家,正在琢磨之中,还请皇叔不要阻扰!”扔下一句话,转过身,便离开。
东方晨和梁雨,这两相关的人都还未反应过来,骆天哲突然从石桌后跃起,伸手,一把拉住黎若,“黎若!”正色地喊道。
“放手!”清冷的眼神,望向骆天哲扣在自己手臂的手。
急忙地松开手,“黎若!”再次地喊道。手上的力道一松开,没有理会身后人的喊叫,径直地往前走!
“黎若!”冷若冰霜的嗓音,是东方晨。
“若姐姐,皇奶奶她——”梁雨亦是担忧地喊出声。
“雨儿,那一日,你的曲子和琴,打动了满座的人。”黎若停下了脚步,道,只是没有回头。顿了顿,继续道,“雨儿,找年幼为借口,皇奶奶那,只是戏言,而已!”
最后的那句话,让几人揪起的心,落下。黎若的身影,已经隐在寒霜院的门口,“师弟,她怎么——”骆天哲一脸疑惑地望着东方晨,想找些答案。至今,他还是不懂,那一年,黎若转脸不认自己,一直如此,是为何。
东方晨只是摇摇头,没有言语。伸手,将梁雨拉到自己的怀里,沉思。后悔那日,自己唬动雨儿去演奏,虽是喜欢雨儿的曲子,却忘了那是在皇宫,且还是新年庆典,正是皇家士族,文武百官。那一次,分明是将雨儿的聪慧和美丽,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自己只是想和雨儿一起,再一次合奏那次夜晚的唯美曲子,却忘了不是在寒霜院,这个只有他们父女俩的院子。
倚在那幽香淡淡的温暖怀抱,听见父王那微微地叹气。庆幸自己尚年幼,让皇奶奶还有一丝顾及。旁边的干爹亦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方才干爹的异常表情,他与若姐姐之间,定有往事,渊源深。
整个长亭,原本悠闲自在的氛围殆尽,只留下沉静。惟有苏衡珞一人,注视着棋盘,思索那未完的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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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未在府里,是与干爹一起,出了京都。整个王府,现只有苏衡珞和自己,两人。
窝在寒霜院的书房,捧着王府的账册,细细地核实。这几日,天依旧晴。气候却猝然的降温。今日的心情,不知是寒冷,还是——,有不安,一丝。将账册搁置在书案上,披上狐裘,欲想,出房门。
“小师妹!”苏衡珞急忙地跑进寒霜院,高声地喊着。
“怎么了,是父王——”梁雨不安地望着苏衡珞,后者大口地喘着气,手指指指点点地,却没有说出一个字,“你说话啊!是不是父王他们——”
急忙地摇摇头,“不是!”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事你跑这么急,干嘛?见鬼啊!”梁雨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那个,那个——”伸手在两只衣袖使劲地摸索,方才揭下的那张红榜,竟没了——
“你找什么啊?”
“皇宫里的公告!”
“皇宫?”再一次疑惑地问道。
“咕咕——”小可叼着一张已被撕烂的红纸,凑到梁雨的面前。疑惑地接住小可递来地这张纸,破烂不堪的,正准备转身扔掉。苏衡珞急忙地喊道,“小师妹,就是这张纸!皇宫里的公告,说——说——”
急急忙忙地展开纸卷,小心翼翼地拼凑好。
红底的纸上,是遒劲有力的黑色大字。是狂草,磅礴气势,力透纸背。好字!不由地感慨!若是纸张完好无损,定是一幅极佳的书法作品!
细细地辨认那字所描绘的意思,却让梁雨火冒三丈!
皇宫的公告上写的是一则消息,依照现代的说法,是征婚消息。
标题是,晨亲王府招女子一名。只要是棠未出阁的任何成年女子,均可报名,报名之后,将以琴棋书画对这些女子进行考核!最终决出一人。非丫鬟,而是王妃。落款的地方,盖着一个太后的凤印。竟还加有一句,若是被选上者,可得黄金五百两。
拿着纸的手,是气得直发抖。这这这,这皇奶奶也太闲了吧!没事搞什么东西啊!前些日子,若姐姐带来的消息,还只是想法一个,而现在,却是真正的,已经在执行的事!
将红纸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
“小师妹?”苏衡珞已经平静了下来,见梁雨满脸的愤怒,怯怯地询问。他自己感觉,这是一个好消息,小师妹将会有个娘亲。在街上看见群人簇拥着这张红榜,高声地叫嚷着,好奇往前一瞧,发现了是这个消息。揭下红榜,欲拿回来,告诉小师妹,这个好消息!还被一群人追赶着,是跑回王府!“小师妹,这是个好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