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哲先行脱离大军,单枪匹马地至苏呈昪面前,还未开口,苏呈昪便是急忙地道,“回驸马爷,城里所有的大夫都已经在驿站等候着!”
“好!”微微地颔首,手中的鞭子一甩,身下的马匹灵巧地转过,是急忙地朝着东方晨和梁雨的车驾而去。
苏呈昪的目光随着骆天哲的背影,是焦虑地探望着,水沁儿是他嫡亲的外甥女,梁雨便是他的外甥孙女,是故接到东方晨先遣人快马送来的信笺,是急忙地搜寻城里所有的良医,等候着。
一段时间后,那明黄的车驾才缓缓地出现在苏呈昪的视野中。
待那车驾刚刚靠近,还未停稳,苏呈昪已经急忙地上前,“雨儿!”是焦虑地喊叫着,却被守护在车驾外的侍卫一把揽住,“车驾内是晨亲王爷和郡主!”
“是!老臣惶恐!”苏呈昪急忙地停住自己的身子,躬身恭敬地道,“苏城城主苏呈昪见过王爷和郡主!”因未有得到应有的回应,是故只得身子曲着,是良久。
那厚重的锦幔缓缓地掀起,探出一个人,正是东方晨,是皱眉地望一眼,伸手一摆示意是急忙地进城。因在车驾内等候了良久,见车子一直停着,未有往前,是故探出身子来瞧个究竟,才发觉,是苏呈昪一直施礼着,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急忙的起身。
“谢过王爷!”缓缓地直起身子,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车驾的锦幔后,突然地探出一根纤细的绸卷,将苏呈昪扶住,才避免了摔倒在地,“谢——谢过王爷!”身子得以稳住,苏呈昪是急忙地叫喊道。
“是雨儿!”锦幔传出一个淡雅的嗓音,是忧心里略带着恼怒。
“谢过郡主!”苏呈昪再次地道谢,知晓方才的竟是雨儿,担忧着的心是宽慰了——许多。见梁雨还有如此敏捷的身手,那身子应该还能够撑住,不想东方晨所描绘得那样严重,让人忧心,甚是。
车驾内的梁雨确实现下的身子是好了许多,透过锦幔的空隙瞧见车架外的场景,见一城城主若是这样摔倒在地,定会惹来麻烦许多,是故是急忙地出手。且方才听闻苏呈昪唤自己——雨儿,想起苏悦说过,他是水沁儿的舅舅,按辈分自己还得唤一声舅姥爷。
苏呈昪的身子刚刚地离开,车驾便立马动起来,往前。
“雨儿!”东方晨揽着梁雨,是忧心地唤道,不想让现在的梁雨,移动自己的身子,丝毫,更别说是动用真气,来救一个人。
“我没事!”梁雨身子倚着东方晨,是轻轻地摇头,微微地轻叹一口气,其实方才的那件事,还是身前的这人,惹出。明知晓自己的身份,其余的人是必须得施礼,却是不予理会任何,人家未得到回应,是不能起身,揽着车驾,却还要抱怨他人。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却是——却是那样的温柔,每有人发觉,均是惊讶,甚是。
正沉思着,锦幔外有人轻声地唤道,“王爷,驿站到了!”
“好的!”回过神来的梁雨,是急忙地应答到,抬起头,望一眼温柔得揽着自己的人,依旧是无动于衷。
“是!”马蹄声轻微地一阵,远去。
东方晨微微地俯下身子,附在梁雨的耳边,是轻柔地开口,“雨儿,我们出去吧!”
“好!”微微地颔首,突然想起一事,是急忙地拒绝,“不要!”
“恩?”
“父王,苏城有什么很漂亮的地方,再说苏城比起北疆来,已经暖和很多了!”窝在那温暖的淡雅清香的怀抱里,是巧笑盈兮。
“苏城——”使劲在脑海里回想,终于——急忙地点点头,“有,雨儿要去?”
“恩。”重重地点头,“驿站里很无趣哎!我现下的身子是好了很多,害喜是每个孕妇都会有的,现下只是头胎,较为严重而已。”柳眉轻蹙,樱唇微微地往前一厥,嘟着嘴,那灿若朱邪的唇瓣,宛如一颗刚洗净的樱桃,甚是诱人的色泽,等候着采撷,“再说了,师父爷爷都不会,苏城里面那些个所谓的良医,就会——”唇瓣突然地被一双娇嫩覆上,嗓音是骤然地停止。
缓缓地伸手,推开压着自己的那人,“去那些个风景美丽的地方,再——”狡黠地一眨眼睛,伸出那灵巧的丁香小舌,缓缓地舐过自己的唇瓣。在原来那个世界的时候,就知晓这样最为诱惑,瞧见身前的人,那深邃的眸子里泛起淡淡的情欲,直直地望着自己,身子是再一次,缓缓地往下!
“走!父王!”梁雨突然地出声。将东方晨的思绪扯回,满是失望地点点头,“好!”因已泛起淡淡的情欲,轻柔地嗓音里,是沙哑略带,无意中,是甚是的蛊惑。梁雨微微地一怔,是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积满地稳住自己的情愫,不行,自己是勾引人的,不能被反勾引。
“雨儿!”轻柔的嗓音,是沙哑,依旧。伸手揽过那纤细的腰身,从车驾后,是灵巧地探出。两人的身影跃过车驾前面牵着如风的一侍卫,“马!”落下一个字,两人已经跃上马,疾驰而去。
“王——”那侍卫焦虑地喊叫着,见已经没有任何的人影,未有急忙地至骆天哲的面前,禀告,“回驸马爷,王爷带着郡主,离开了大军!”
“什么?”骆天哲正是与苏呈昪同行着,听闻那侍卫的禀告,是惊讶地询问,“你说师弟带着小鱼儿,离开了——”见那侍卫点头,骆天哲是无语地摇摇头,吩咐道,“派遣骑兵一队,跟随保护!”
“是,驸马爷!”
那侍卫急忙地离去,骆天哲转过身子,望着身边的苏呈昪,轻笑着开口,“苏城住,看来在下是不能去苏城了!这大军不能进城,在下身为主帅,还是随大军一起!”落下一句话,未等苏呈昪回应,是急忙地转身,离开。这来苏城小憩,本只是东方晨的主意,现下那出主意的人已经不在,自己还有另外一忧心的人,还是早点回京都吧!
……
现下的时间,于京都,应是夏末,那炎热和酷暑,是刚刚褪去,却依旧有余温留下。于北疆,甚是的寒冷,宛如初冬。而苏城,是真正的秋季,清爽的气候,微凉的风,树叶是刚刚染上黄晕。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橙黄橘绿,正是指秋冬相交的时节,或许可以稍稍地早些。
脚下的路,是未有厚实的落叶,是故马蹄飞驰而过,未有那揉碎金黄的愁绪,而是将那黄叶,翻动,随风而起,舞动裙袂和衣带。
如风停下的时候,是在一湖边,已经离开苏城驿站,甚远。
湖水碧澄如帘,落霞飞动涟漪,染上一湖的秋色。满湖的荷叶已有些破败,那些晶莹的水珠,是未能停留。虽有些遗憾,可那荷叶依旧桀骜的身影,立于湖中,仍有落霞将已经稍稍褪去的秋色遮掩,染上秋日的红,是别有风味,一番。
“雨儿,来晚了!”东方晨皱眉地望一眼那一湖残荷,是抑郁地道,来的时候,竟忘了现下已是秋日,湖中已经没有田田相连的荷。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依稀地记得一句诗句,后面是愁起绿波间,突然觉得那句子,甚是的伤感,是不想完整地道出。
“香销叶残!雨儿——”东方晨突然地伸手,将梁雨紧紧地怀中,这样满是愁绪的句子,为何怀中的人,是脱口而出,“雨儿,怎么?”秀眉紧皱,目光直直地落下,甚是的忧心。
听闻东方晨那过于激烈的反应,梁雨的身子是微微地一怔,自己吐出这句诗词,只是由荷花残败想起而已,未有料到,这句子夹杂着的愁绪是太过于浓厚,亦是感伤,甚是——
“雨儿,为何如此?是我——”
“不不不!”梁雨急忙地摇头,“不是父王!”想起一件事情,又急忙地点头,“是父王!”
“我,雨儿,究竟——”惊恐地喊叫着,是不知所措。
“对,就是父王!就是——”窝在那温暖的怀里,纤细的小手握成拳,一下一下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是撒娇,“就是父王!”
“雨儿?”忧心地询问着,不知道自己何时招惹了这小人儿,亦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招惹了她,惟有伸手紧紧地将怀中的人拥紧,一声声地呼唤着,满是歉意,“雨儿——雨儿——”
“父王还记得——”刚开口,才吐出几个字,却又急忙地停住,任由那半句话,将闻者的好奇吊起,心中是不敢肯定,自己若是直接询问,这眼前的人,是否会道出那心中最深的秘密,这话语停下,亦是因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雨儿——”
微叹一口气,还是选择直接说吧,或许这样会容易些,急忙地抬起头,“父王还记得,父王对雨儿说过,文琪姑姑!文琪姑姑是雨儿娘亲的姑姑,为何父王亦是唤她姑姑?”
“姑姑,是皇宫里身份最为尊贵的宫女得到的尊称!文琪姑姑,足以担当这一称呼!”
“对了,父王。”望着东方晨那深邃的眸子,一如往常,看来开头还很容易,接着将话题引出,“父王曾说,皇奶奶只给了父王生命,文琪姑姑才是父王的娘亲,文琪姑姑不仅仅是父王的奶娘,是不?”
“恩。”微微地颔首,仰起头,望向那无云的碧空,天很蓝,很蓝,将脑海里那压抑很久的记忆亦是洗练得甚是的澄清,清晰地记得,那个自己视为最重要的人,“文琪姑姑是幼年,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是唯一的人。”
“唯一?”低声地呢喃了一句,娇柔的嗓音里有些酸味渗出,“雨儿想知晓父王幼年的事情,文琪姑姑对于父王这么重要,比雨儿还要重要么?”嘟哝着嘴,不满地道,说道越后来的时候,话语中的酸味是越发的浓厚。
“雨儿——”究竟谁更重要,自己是未有想过,是故回答的时候,是稍稍地停顿了一会。梁雨抓住东方晨这小小地停顿,是再次地开口,“父王答不出来,看来文琪姑姑比雨儿重要,至少在父王的心里就是这样的,就是——”嘟哝着,伸手将自己身前的人猛地一推,竟是轻易地脱离了那怀抱,心中涌起的失落是那样的真实,鼻子一酸,眼泪不住的落下,原来自己话语中的醋酸味全是真的,虽稍稍的知晓文琪在眼前的人心中的重要,却是——却是那样的在意。
“雨儿!”缓过神来,是已经晚了一步,东方晨急忙地上前,伸手欲将梁雨怀住,未料,那人儿是灵巧地一转身子,脱离了自己的双手,“雨儿!”惊恐地唤了一句,再次地伸手,终于将那人儿揽在怀里,“雨儿,不要离开我,不要!”
“父——父王——”
“文琪姑姑和雨儿不同,不同。”是急忙地声辩着,手臂的用力很重,生怕稍稍地轻些,怀中的人就会脱离自己,“文琪姑姑,她——她将命留给了我,我只是——只是认为娘亲!雨儿,是认为娘亲,而雨儿,却是我认定了,认定了要一起到老的人!”
听那颤抖着的嗓音,怀中娇小的身子,是突然地僵住。但那颤抖着的嗓音,却是依旧,未有停。
“文琪姑姑,是被——是被三哥遣来的人,强暴致死啊!”是颤抖着道出这句话,那惊恐的一幕,是再次地浮现在自己的面前,看着那褴褛的衣衫,笼罩着的莹白的身躯,缓缓地瘫倒在自己的面前,是冰冷,未有任何的气息,还有,还有幕后主使的人,竟是自己的三哥——
东方晨的双手突然紧握成拳,指关节处泛白,竟有骨摩擦着,那轻微地声响,揽着梁雨的双臂亦是箍者更紧。梁雨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拥着自己的那人,正愤怒着,甚是,想到是自己引出这话题,有些懊悔,臂弯处有疼痛袭来,是越来越甚,却是未有留意。
“父王——父王——”艰难地曲起自己的手,轻拍着身前之人的后背,轻柔地呼唤着,“父王,是雨儿不好!”
“雨儿,弄疼你了!”东方晨突然地开口,急忙地松开手,惊慌地摞起白色绫罗宽松的水袖,莹白的手臂上,正是被自己箍出的红痕几道,指腹轻柔地抚过,那莹白的肌肤上是细微的小疙瘩一层,“冷了!”手忙脚乱地将袖子抚下,“雨儿,疼么?”
缓缓地摇摇头,“是雨儿不好!”伸手指着东方晨心脏的位置,“是雨儿,让父王回想起心中的疼痛!可是——可是雨儿——”慌乱地抬起头,“可是雨儿想要知晓父王心中的痛苦啊,知道你很疼,想要帮你分担些,不知道那——是不是会好些——”道到最后的时候,竟已是泣不成声。
“雨儿!”伸手轻柔地捧住那娇小的绝美容颜,“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深邃的目光,锁定那梨花带雨的娇美容颜,缓缓地开口,是郑重地道出一句。
那颤抖的哭泣的身子,是突然地怔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句话,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够听闻。
“我想知晓你心中压抑已久的事情,因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欣长的身影,满是孤寂和落寞,让人心疼!是故想知晓,究竟——究竟是什么将一个人,如此!”樱唇微微地开启,缓缓地道出一番话,是一番压抑在自己心中良久的话。
“好!都告诉你!”嬉笑着,是轻柔地开口,身子缓缓地俯下,轻柔地吻去那已经干涸的泪痕。
相拥着,在湖边落座。
任由碧色的湖水折射落霞,将温暖染上相拥着的两人。
都说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是太过于孤独的美,只是,镜湖落日红霞,湖边相拥鸳鸯。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华。
秋日的静美,亦是如此。
……
听东方晨细细地道来,只是在提到文琪的时候,是激动甚是,而谈论其余的事情的时候,那深邃的眸子里,仅是闪过狠意,而已。
梁雨满是意外,最后的时候,听东方晨提起,幼年的那次雷雨夜,自己从雨苑匆忙地跑至寒霜院,将他紧紧地揽在的怀里的时候,从那时候起,所有的雷雨夜,那惊恐的噩梦,竟是从未——出现!
其实东方晨冷眼旁观周围的一切,只是因为厌烦那些,而已。
譬如,那繁琐的礼仪。
譬如,——
想到这些,“噗嗤——”是轻声地笑出口。
“雨儿?”东方晨疑惑地低下头,望着梁雨。
“父王,你太可爱了!”梁雨半跪着直起身子,捧着东方晨的脑袋,轻笑着道,这眼前的男子真的是太可爱了,也许,也只能用可爱来形容吧!因厌烦那繁琐的礼仪,不想予以理会,是故冷眼旁观,是浑身的戾气在阻碍身边一切自己不喜的苍蝇,“父王是不喜那些苍蝇,所以这样!”
可爱?!疑惑着并不知晓这个词是何意,还有苍蝇?!又是何物?“苍蝇?雨儿——”疑惑地询问。
“苍蝇就是最让人讨厌的虫子!”
“恩,不错!”赞许地点头,“确实是苍蝇!那可爱呢?”
“可爱!”梁雨轻笑了下,“就是父王可以让雨儿去爱,是值得让雨儿去爱!”
“雨儿!”欣喜地唤道,轻柔地将那人拥住,因东方晨是坐着,梁雨是半跪着,身子相依,东方晨的脑袋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