炜儿想要知道的事,我不想让他有一点点的阴霾,如果我知道了事情的一切之后,觉得并不适合炜儿知道的话,那就让这件事成为一个秘密永远的被掩埋。
不过这事不急在一时,现在我虽然能如愿来照顾炜儿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对我有什么态度上的变化,绮嬅宫的分工是十分的严谨,基本上没有越权而行的可能性。这样的流程确实是最大限度的保持了中央集权和防止外面安插进来的人。
绮嬅宫对于外来的人员一般不会拒绝,甚至于在外围的人员根本只要不觉得有太大的问题都会毫不犹豫的收留。这让我无比的开始怀疑,这真的是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绮嬅宫吗?我怎么觉得这里更像是福利院?
不过进入中心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了,首先就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另外必须要经过那一道审判之门才能进入绮嬅宫真正的中心部分。
当然,除了那一道门也是有其他地方能进入绮嬅宫,这是炜儿告诉我的,他并没有从审判之门经过,算姬绫苑还有点良心,知道炜儿不能经过那一道门。
这个消息提升了我的把握,为以后我们逃走的路线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除了经过这一道审判之门,还必须要见过那个月神大人。
关于这一点我很理解,那个月神的力量多多少少我也有点理解了,他就像是一个透视器把人心看透。我能这么轻易的进入绮嬅宫的中心部分,跟那一面之缘还是有一定的关系。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不揭穿我?还是他另外在想什么?这个月神总是让我有点寒寒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呢,炜儿好想爷爷和奶奶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炜儿躺在床上,支起身子看着窗外。
这两天炜儿照着约定完全没有出门,照着他的个性,一定是闷了。我又不能跟他说什么,这里有武功的人不少,我不想在这里功亏一篑。
我走过去给他披上一件外套,把他抱起来。我摸到了他腰间的软肉,他嘻嘻的一笑,倾倒在我的怀中。“好痒痒。”
不由得会心一笑,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只要有他在我的身边就会觉得幸福,就算是刀山火海都能闯上一闯。
坐在梅林深处,梅花翩然而落,就算明知道当自己落下后便会化作花泥,依然悠闲如仙子下凡。我抱着炜儿坐在秋千上,轻轻的荡着。这种日子,说成只羡鸳鸯不羡仙也不为过。
“我最近做了一个梦呢。”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淡淡的声音传来。我低下头看着他,他正闭着眼睛,眉头微拢。我伸出手抚平他的眉头。
炜儿睁开眼,对我淡淡的一笑。“我梦见了柳姐姐,你虽然样子没有变,可是总觉得有点不一样,更加的淡漠,更加的渺茫,就像是握不住的月光一样。我一直看着你,你看着我的样子,跟任何的时候对这任何人都不一样,我觉得心好像快要跳出来,又好像要拧成一团,因为我知道,我跟你很不一样,你不可能会喜欢我。”
我听着炜儿的话,想起了在门里见到的,那真的不是梦吧,也许就是我们的前世。可是如果那是真的,并不像是他所说的,不可能会喜欢他,而是最喜欢他了。
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炜儿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我,随即也笑了。“做了个很傻的梦对吧。可是,柳姐姐的眼神,跟那梦里的,是一样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害怕,止不住的,这里闷闷的。”
炜儿捂着心脏的部位,又闭起了眼。我的心里也堵堵的,想起了那鳞儿的最后看着璟月的目光,
跟炜儿此时重叠了起来,如果那真是我们的前世,为什么炜儿会想起来?因为我想起来了吗?但是我知道,那个地方,并不是人类的地方。可是那些都已经不是我们所处的地方了,那也是过去了,现在我们不是就在这里吗?
停下秋千,轻拍了拍炜儿的背,炜儿睁开眼。我对他摇摇头,抚上他的肚子,这两个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已经足以证明了一切。炜儿是个爱担心的小傻瓜。
也许我的心声传递到了他的心里,他抱着我,恢复了平时的笑容。“炜儿是小傻瓜呢,怎么会为了一个梦这么胡思乱想的,宝宝都踢我了呢,是在担心我呢,而且姐姐也一定会说炜儿是个傻瓜的。”
是啊,你这个让人担心的小傻瓜。不用想这些,只要一直这样当个快乐的精灵就好。
沉静了下来,就像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的一般的,静静的沉醉在这一片美景之中。
自从那日在庭院中炜儿告诉我那场梦之后,变得越来越嗜睡,从每日五个时辰便成六个时辰,然后是七个时辰,最后,一日醒过来的时间不过是三个时辰的时间。
担心他,所以决定去找姬绫苑,炜儿这样的状况跟蛊会有关系吗?离预产期已经很接近了,连翘曾经说过,因为这个蛊,所以越靠近预产期越危险,生产的时候会更加的危险。
如果先不处理好的话,到生的时候那该怎么办才好,既然姬绫苑把炜儿带来了,而且看他也没有让炜儿受伤的打算,不然的话不会找人来照顾他,也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离开梅院,凭着记忆,我一路走到那个大厅,可是一路上不要说是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可不应该这样啊,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不应该会没有人,也许是出了什么事?
在其他地方也转了一圈。可是还没见到什么人。
越想越的觉得有可能,这个地方虽然是隐蔽,但是既然莫漠成差的到,不排除其他人也能找到,在江湖上,绮嬅宫就是魔宫之流的,被找到的话,估计会是一场恶战。
现在只有出去外面看看才能确实的了解。
我看着那道门,不太愿意再跨过去,可是现在这个方法是最快的,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经知道了那一条不用这里就能出去的路,这样给我们以后离开的可能性增加了很多的麻烦和不确定性。
我还是跨入了这一道审判之门。
“璟月,那条人鱼,还是交出去比较好吧,炽阳都快要嫉妒死了。”还是那片景色,眼前的,是一个妖艳如桃花般的男人,桃色的羽衣随着他的动作摆动时紧时松,魅惑万分。
“桃夭,你还没有入席仙班,举止多多庄重一些,不然会惹那个古板的礼习官,把你贬回一颗桃树。”并不讨厌这个人,微微的笑着,品着茶。同时,那个人我也不会交出去的。
“人?璟月,我的好大人啊,你那大同的思想还能再贯彻一点,我就算了,起码还有个人外形,你真就把连妖都不是那么一大尾鲜活的鱼当人了?”瞪了他一眼,桃夭捂着自己的嘴,随后马上道歉“你也知道,我就这张嘴啊,老是惹祸,但我也说真的,那个叫鳞儿的,早晚得是个祸害。”
我轻轻的放下茶杯,微微的摇头,桃夭也不说话了。长长的沉默在这里蔓延着。
场景一换,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深池,鳞儿一双眼里露出来,人沉在水中,半躲在岩石的后面,警戒的盯着我。
而我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更长的沉默蔓延,再蔓延。
一天,一个月,一年,三年。
渐渐的,他跟我的距离,从一开始的二十尺,十尺,到现在能并肩而坐。
“啊,啊……”鳞儿那个时候还不会说话,但是那悠扬的音调十分的悦耳。
“璟月,我叫璟月。”放下手中的卷轴,轻轻的对他说道。
“今,今跃”虽然发音不对,不过音调十分的好听,开始期待他说出我的名字会是怎样的天籁。
“璟,月,”耐心的一字一字尽量缓慢的,把口型也做得稍微明显一些。
“璟,璟月”鳞儿说完了之后窸窸窣窣的笑了起来,一翻身游回了池中,溅了我一身的水。
不在意的抖抖水珠,鳞儿还是一个贪玩的孩子。
睁开眼,过了好一会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穿过了那道门回到现实,那个记忆越来越真是也越来越明朗了。而且每一次穿过这道门之后,总觉得身体里有什么正在慢慢的复苏,那是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现在也不是我深想这个的时候,撩起裙摆,这里普通的男装还真是不方便,不仅束手束脚还很碍事,而且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撩起来,不然会被视为□的举动。
不过就我现在这么一个普通大叔的模样,还担心什么。直接开始跑,到了吊桥边上我见到了在对面桥守着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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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熟悉的人,多多少少安心一些,他应该能告诉我些什么。走过吊桥,深看见我的时候表情十分的震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少宫主出了什么事吗?那群该死的家伙不可能能进去啊。”深说的又快又急,一通话下来我都没有听清楚多少。
对深摆了摆手,做了宫主的口型,希望他能看懂。
“你的意思是在找宫主吗?”深有点不确定的问。
我松口气点点头。但是深的脸色是不太好。叹了口气,挠了挠额头才说“你来的还真不是时候,那些讨厌的家伙都围了好几天了,宫主一直都在外围跟点们对峙着呢。”
跟我想的一样,真的是绮嬅宫给人发现了,不过正如我之前所想的,点们也是不轻易能进的来的。又是一番指手画脚之后让沈明白我的意思。
“你想见宫主,可是不行啊,虽然现在是僵持中,可是还是有危险的,现在少宫主就让你接近,宫主也下过命令要保护好你们。”深手忙脚乱的一边跟着我比划一边说,紧张的忘了只要说话就行了。
我握了握他的手让他平静下来,再对他微微摇摇头,指了指谷外的地方。
“你,你还真是……好吧,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带黎过来。”深揪不过我,让我等在这里,他一边往外谷跑去一边还往我这看来看去,担心我也不用这样紧张吧。
我现在有这么让人担心?不过这样让人担心的感觉还是挺,不错呢。
看来我也有叛逆因子呢。
等了一会之后,黎和深一起回来了。黎一如既往的扑克牌脸,还让人觉得挺可靠的。
“你要找宫主?”黎微微的隆起眉头,我点点头。
“为什么?”不愧是黎,一下子直指要害,不过我这样不能说话,肢体语言贫乏的人,怎样才能好好的表达。
“是为了少宫主的事找宫主?”呼,不愧是黎啊,真是可靠,把我想的都说出来了。我对黎点点头。
“现在少宫主也是不能忽视的时期,既然这样你跟着我过来吧,深你继续守在这里。”黎交代完之后就自行走开,我快步跟上他的步子。
原本宁静的红梅谷,现在那份平静被打破了,耕田中已经没有人在了,全部的人都是严正以待,那份祥和的景象早已不知何处去。
真是的,看着这种状况,我真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黑道了,我看过资料了,绮嬅宫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只是行为稍稍有点出格。可是这样会不会有点做的太过分了?
“宫主就在那个屋子里,我先去通报一声,如果宫主脱不开身的话,那你就不要再留在这里了,先回去,知道了吗?”黎是不容拒绝的半命令。我知道他们正是紧张的时候我也不会给他们添麻烦,确定的点了点头。
黎看我点头才走去,他也很不容易啊,在这里,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分工十分的明确,除了一样,就是宫主的近卫,就像是另外的一个极端,基本是什么都要管。
在等的时候我也往周围看去,有不少的人都向我打招呼,淡淡的微笑一下之后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这也算是一种忙里偷闲吗?我不着边际的想着。“哑大叔。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回来之后就不会走了吧?”
小团子看见我就扑了上来,把我抱了个结实。摸了摸他的头,抱起他,抱歉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大叔不回来了?”小团子是眼泪汪汪的跟被我抛弃了一样。看他的模样,如果我再摇个头,他就要下起滂沱大雨。
“小团子,不要闹,他有自己的工作,在这里没有人是可以不劳而获的。”黎正好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出现了,小团子失望的松开手,我顺着把他放下来。
“黎哥哥,我知道……”看小团子这么失望,我揉了揉他的头。抱歉了小团子,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有更需要我去做的事。
“可以进去了。宫主有些话要问。”黎看了我一眼,大概也是明白看见小孩子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很难走开吧。
正好黎也给了我台阶,我又看了一脸可怜兮兮的小团子。还是决定先把炜儿的事处理好。
进入了屋子里,这是原本的那种普通的民房,一点点多余的布置都没有,我还以为像姬绫苑这样的人,一定会很重视环境之类的,没想到他还能忍受这样的地方。
“请往这边来。”跟着那人往内间走去,姬绫苑略显疲惫,却是更添风媚,这就是 常人所不能比的天生丽质难自弃。
“会写字吗?”姬绫苑姿势不变,话说的也是淡淡的。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的忧愁。
我点了点头,纸笔马上就准备在我面前了,把炜儿的症状,开始的时间一一写清楚。侍人接过我写的纸递给姬绫苑,他看过之后表情显得有点疑惑。
他让人备纸,写了一张纸条给我。“带着这张纸条去找月神大人,他住在东篱宫。另外去让黎给你引路吧。”
姬绫苑说完之后赶客的意味很明显,我益发的看不透这个人究竟是在想什么,说他不在乎炜儿的生死吧,他又不是不管,说他在乎炜儿吧,他又是在是太冷淡了。也许,炜儿对他来说,是一个很矛盾的存在?可又是什么,让他们两个的关系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离开了红梅谷,回到绮嬅宫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设想了千万个可能性,但没有一个能让我决定是说的通。暂时放弃这个问题的探究,现在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炜儿的身上,他能顺顺利利的生产才是我最重要的事。
黎一路带着我到了东篱宫,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在绮嬅宫中行走,而这个东篱宫,就像是,在这个绮嬅宫特别开辟出一个地方,而且,对这个东篱宫的格局有种异样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我只能送到这里了,进去之后不要乱闯,直接站着就行,月神大人会知道。”离东篱宫还有一段距离,黎就停住了,让我一个人继续走。想起那个人古古怪怪的性子,我也不想让黎因为我惹上什么麻烦,对黎行了个礼,之后孤身一人进入东篱宫。
我很想问问,那个月神不是个瞎子吗?给他带纸条有什么用?本以为黎除了给我引路之外是为了帮我念纸条姬绫苑才让他跟来的。对着黎比划着嗓子的部位。
“你不用担心,月神大人虽然眼睛是看不见,可是他用心能看见的东西,比眼睛更多。”黎看出了我的担心,可是他说的这个话也不嫌太玄了,什么叫比眼睛看到的还要多,月神不就是因为比普通人看得多所以才受到这种惩罚的吗?总之,黎是走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东篱宫,连名字都似曾相识的地方,进入了宫中,像是进入了一个断层,时间空间的断层,这里与我记忆中的那个地方,风格怎会如此的相似?几番隐忍我才忍住往里面在探的想法。
“稀客稀客,真是稀客啊,你会主动来找我,还真是省了我的功夫。”没等多一会,那位月神大人就出现了,对他我一只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姬绫苑要我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