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便无法授官日子也会更好。”
“这么没出息?人家考科举都为当官呢。”
“如今进士越发多了,天下才有多少官让你当?我不想去外头,不许带家眷,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孩子。”楚衍说着就不开心:“子女怎么能离了父亲的教导?怎么就不许带着家眷上任了?”
婉言惆怅了:“所以,选这条路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正妻丢家里,带着小妾全国跑。当官十几年,夫妻也做不得,父子也做不得。京官又不是人人得做,便是做了穷官也多。付出那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欲壑难填吧,总想着同年都位高权重了,自己不博一把如何能行?又有,不知付出了多少才考上的进士,难道真心甘情愿的去做教书先生,无事就替人润笔拿点小钱?遇到同年还得行下官礼,怎么都过不了心理那道坎。”
婉言这回开始装神棍了:“说来进士也渐渐多起来,日后必定不能让你们一年一考的,你加紧吧!”
“这话如何说?”
“你信不信?”
“信!”楚衍说的那叫斩钉截铁,开玩笑,一家之主的话怎么可以不信!?
婉言笑道:“这才乖!”真正了解科举,她才知道现在这位官家为何谥号为“仁”了。儒家追求的最高境界,也无非是个仁字。仁宗,当然这会儿不叫仁宗的那货,得多招读书人待见啊?据她分析,科举便是第一了。虽说宋朝开始急着招公务员,弄的一年一考也正常。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一年一考很没必要。估计宋朝后期的冗官冗员就打这里开始的呢。想到这里婉言不由撇撇嘴,这货真够伪善的,后来的皇帝被他坑惨了。她忘记什么时候开始三年一科举的,但这个改革的皇帝一定会被骂的很惨①。嘛,不想这些了,跟小老百姓都没关系,只要楚衍能考上可以免税就好。税收真特么太忧桑了!果然拿钱不办事,是一贯的优良传统。深呼吸,孕妇情绪要稳定,深呼吸~~
两口子又商量了一回家务,一齐看了看设计图。楚衍看不大懂,不过提了不少外行的意见。也有能用的,也有不能用的,婉言都一一抄好。次日,再次找到陈老伯,把设计图和拜托楚二哥帮忙的事一齐汇报。因为不用额外多出钱,陈老伯爽快的答应了。婉言才再折回来找到楚二哥,说出自己的拜托。
楚二最近正闲,听完婉言的打算便道:“怀孕时是不宜动静太大,然而侄子快生了,你们住的地方的确不方便。”这也是被小房子坑惨的货,长叹一口气接着道:“我不知道你们想把房子改成什么样,但既然有此打算,不如也弄个如此的设计图来。估算着大头要些什么,我替陈老伯采买时顺手就买来,量大点我好压价。又有,越是大量,回扣越多。我自然不能吃了你们的回扣,这一笔算是省了。”
婉言一想也对,对楚二哥福了福:“二哥说的是,真是多谢了。”
楚二哥挥挥手:“一家人谢什么呢?你也给我找了好些生意。又有,这一次屋子里的铺盖,你是找你娘家大姐还是找别人呢?”
婉言摇摇头:“我大姐也怀上了呢,她们家不缺这些。”还没分家,明目张胆的赚太多忒招人眼红,这个节骨眼上再出点事,嫤言不用做人了。呼出一口浊气,这大户人家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吃再多的人参鹿茸都补不来。
听到这话,楚二哥又是一喜:“既如此,我就交予你二嫂她们了?也让二嫂她得个好,增点光彩。”
婉言笑道:“尽管去,横竖是我赚不到的钱。要说画图我行,谈这些一百个我也不中用。你最好有本事忽悠的陈老伯日后订餐专定我们家的笼饼才好呢。”
楚二哥听不懂忽悠二字,只猜出大概意思便笑道:“只怕爹爹娘娘忙不过来,不然我们家的笼饼是真好吃。”
说起笼饼,婉言又想起个事来:“我那日在街头见有人卖烤饼,忽想起若是把肉夹到饼里头,不知道多香呢。这几年大家日子又好过了些,也许能多赚点呢?”
“早有人卖肉馒头了,你竟没吃过?”
“不是肉馒头。”婉言囧了,包子她当然吃过,但她不爱吃。只好再解释的细致点:“就是把那种扁圆的烤饼切个口子,把炖的烂烂的猪肉塞进去。想着都好吃!我们还可以上姐夫家买猪肉去,用量大了,大姐的日子也好过些。”
这话说的楚二差点滚下泪来:“难为你想着她。”
婉言皱着眉头问:“又怎么了?”
“唉!就前日,妹夫去瓦市听曲,喝多了酒。大姐略说了几句,便抽了门闩好一阵打。”楚二哥深深叹口气:“都躺着动不得,不知今日能起身了没有。”
“啊!?”婉言目瞪口呆:“挨着打她怎么就不知道跑呢!”
楚二哥也无语了,摇摇头:“罢了,她就那个性子,我说她也只知道哭,竟不知道像谁。”
婉言无力的道:“那那边幼儿园谁在扫地呢?这活丢了可不好。”
“前日大嫂花了些钱找人替了她的工。”楚二哥再长叹一声:“小娘子家总归还是泼辣点好。”
每次听到楚微的消息,都能让婉言的胃给梗一阵,果断转移话题:“那个我说的夹肉的烤饼让三嫂试试吧。肉我来买。”完了,又说起另一个让她胃疼的人物了!都是一家子妯娌,看在楚衍的份上不能闹的太僵。这也是她把肉夹馍从记忆角落里翻出来的原因,大好的赚头给了二哥家,三嫂必定又有酸话。她是常年无视,可楚衍会因此被楚娘娘骚扰的很烦。做妻子的总不能看着丈夫被念的太狠,何况楚衍对她真不错。
楚二哥听到“三嫂”二字,便明白了婉言的意思。同样胃疼的道:“我见你的设计图里要用明瓦,放佛记得大嫂娘家有族人常年行南走北,有至广东的,便让他们直接捎来又比在东京买便宜些,你看如何?”
“这我却不懂,都有劳二哥了。”行吧行吧,既然有一个占便宜了,不妨多几个占。再说都是双赢的事,她也没损失,何乐而不为?
楚二哥也圆满了,自己吃肉,总要周边的人能跟着喝汤才好。他跟婉言不一样,他是传统的北宋人,对宗族还是有深厚的感情并认同这种关系的存在。看婉言虽然不大喜欢跟大家搅和,却赚钱时不忘拉人,就觉得老四真是眼光好,这样好的新妇让他给逮着了。
婉言只是怕麻烦,却不想竟在夫家的地位又崇高了不少,还在大伙心中得了个不邀功的考评——这当然是楚二哥的缘故。揣着包子的婉言这几天从婆婆到妯娌,每一个人都含笑的看着她,简直冷汗直冒。楚衍没事偷着乐了好久,又四处显白了一番。闹的希言都把婉言拎过去表扬:如此方是为人新妇的本分,继续加油努力。婉言这才知道发生了神马事,恨恨的向老天竖了个中指:你妹!变态的古人你们对女人要求到底有多高!
市井财女苏二娘 86婚姻是什么
要说人有一利必有一弊;反过来说也成立。 就如楚三嫂,这货目测可以上天涯去八一八极品的角色,在做菜方面真的很有一套。婉言啃着在她的乱指挥下居然三天就成功的肉夹馍感叹:三哥那家伙不是先被拿下了胃而后被拿下的人吧?虽然跟以前吃的腊汁肉夹馍肯定味道不一样,但的确很不错。她还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了红烧肉的大致做法。红烧肉是没做出来;但完善了肉夹馍;也算是大功一件。
如今楚娘娘的笼饼摊子都收了;没办法;肉夹馍太受欢迎了。而这种手艺上的绝活;便是有人学也很难学像;所以楚家的生意一度爆棚,连官伎们都慕名而来。这种活的广告,自然又勾了更多的人。为此;楚娘娘放弃了对白馍的控制权,只管炖肉,白馍交给指定的商家。每日抽查验货。肉自然由楚家女婿提供,一日能多卖半头猪,楚微的日子又稍微好过了一眯眯,至少她婆婆不敢横眉竖眼的挑剔。要知道楚微的工钱可以强行拿走,但人脉是死活弄不去的。看到楚微大姐这幅模样,其实婉言想活埋了她的心都有。只好眼不见心不烦,一心捣腾自家的住房设计去了。
幼儿园二期工程有条不紊的开展着,婉言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大半的事情交给了楚二哥,她只管应付突发事件,设计图肯定是不能百分百实现,哪怕她标了详细尺寸都不行。所以她最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各种修改。小孩的衣服肯定不用做,十六娘在家闲的蛋疼,带着女使就做了。她和嫤言一对孕妇,怀孕时间差不多,估计预产期也差不多,没事常常碰头。看到这一对姐妹孕妇,十六娘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恨不得天天跟她们粘在一块好沾点喜气。话说最近十六娘很有进步,她好久都没回娘家听闲话了,是以心情还不算太糟,再加上希言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终于中了秀才,正在往举人的路上狂奔,她也算找回了点场子。秦二九和赵十八依旧在秀才的路上奋斗,嫤言很淡定,赵十八他老婆就更淡定了。这两位压力倒也不大,继续嘻嘻哈哈的一齐看书。
幼儿园的修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即使大家都很努力,却也没有达到陈老伯夏天开张的目标,并且差的十分遥远。到了这个份上,陈老伯也不强求,反而要大家放慢工期,往更精致里做。他的性格就是如此,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何况这还是他曲线救国的基石,他不是打算捞一笔钱走人的那种商贩,而是想把自家的药铺做成百年老店甚至于千年老店的那种老板。所以这丝毫不能马虎。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自从听到婉言随口一句接下来修的是自己家后,他顺水推舟的把剩下的边角料送给了婉言。一方面卖她一个人情,另一方面也省却处理这些垃圾的费用。婉言囧囧有神,这些材料她想要没错,但不是现在。既不能不要,但现在要的话又得找地方存放,一样花钱。好吧,这样花钱会少一点。所谓阳谋,就是明知对方坑了你,你也不得不感谢吧!?怪不得这个老狐狸生意做这么大!我去!
九月初三晚,嫤言产下一女。第二胎比第一胎还要顺利,生的又是女儿,恰与长子凑成了一个好字。婉言见秦二九笑的跟傻子一样道:“你慢慢傻笑吧,我先回去了。”
“正是,你的月份也大了,这几日可别乱跑。”十六娘在一旁嘱咐:“我让蔷薇跟着你吧。”
“不用,我家别的不多,偏就人多。真要准备生产,不拘喊一声哪个租客的娘子,就有人报信了。”婉言淡定的说:“再有我婆婆说,其实从有反应到生,时间长着呢。便是自己都能走到稳婆家,把稳婆请来再躺回床上去,时间尽够的。”
“啊?怎么能让快生的到处跑啊?”十六娘皱着眉头说。
楚衍笑道:“我听娘娘说生大哥二哥都是如此。生到我的时候,稳婆都懒的叫,两刻钟就完事了。我爹爹面还没揉好呢。”
说的大家都笑起来。秦二九抬头看看天道:“好一弯新月,我家小娘子就叫月牙罢,你们看如何?”
婉言木了一下,月牙儿……然后……呕,尼玛九个月都没有孕吐,这会儿居然被刺激的不轻,怒道:“什么月牙啊,一点不好听!”要有个为了做老头子的小三孜孜不倦奋斗的外甥女,嫤言还要不要活了?
秦二九被吓了一跳:“有这么难听么?”
婉言一贯乱掰经典,十分理直气壮的问:“语出何典?”
“无典!”秦二九翻翻白眼:“小娘子起名哪有那么多讲究?”
婉言一脸鄙视:“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九月初三生的掌上明珠,这么巧的日子,你给起个那样的名,别跟人说你是读书人,丢脸!”
秦二九被婉言欺负多年,也不生气,嬉皮笑脸的道:“依楚娘子说呢?”
楚衍拍手笑道:“单名一个露字便好。”
“就是!”婉言道:“小名就叫露露,又爽口又有意义,多好啊。”
“可是露珠太阳一出来就没了嗳。”秦二九有点不大满意。
“照你这么说全天下人都不用起名了。 你的月牙还不是一样见不得日头,还瘦瘦小小的呢。”
秦二九碰上歪缠的婉言那是完败,恰好嫤言缓过神来,也觉得露露比月牙好,如此一锤定音。也是这年头女孩子的确没有足够的精贵,蔡九娘她们家还是官家女呢,连名字都没有。说到底有了名,不拘什么,都显的比较珍贵了。秦二九也不多计较,秦二九他爹娘更懒的计较。孙女而已,说着好听,还不就那样。风俗如此,也是无可奈何了。
还没怀上的十六娘又是另一种想法,儿子也好女儿也好,你倒是来一个啊!?随便生个什么,她心里也有底不是。芸娘算很好说话的婆婆了,可一天到晚瞄她肚子,她压力也很大呀。再有公公的妾没事还说两句闲话,虽然一个小妾犯不着计较,可有时候也很堵心。娘家妈是三天两头的跑去求神拜佛,大夫什么都看不出,还不只能寄托于神佛?
婉言看着十六娘渴望的眼神,只得安慰道:“别着急,越急越没有。你不急了兴许就怀上了呢。”
十六娘听到这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哪能不急呢,你们都有了,就我没有。九娘都生了,六娘前日诊脉也怀上了。结婚都快两年了,这叫我如何是好。”
“我娘娘怀我更晚呢。”婉言道:“孩子靠缘分,哪能你想有便有的呢?老天自有安排。”
十六娘咬咬嘴唇,低声说道:“真怕我不能生。”
婉言叹口气,真是各有各的烦恼。十六娘什么都好好的,就说腼腆点吧,在他们这样的人家都不算个事。好端端的怎么老不怀孕呢?到底问题出在谁身上啊?咬咬牙,把最近听到的偏方轻轻地在十六娘耳边说:“你……完事后把臀部抬高,先别动弹,呆足一刻钟再动。”
不说还好,一说十六娘是真哭出来了:“我……我娘娘也是这么说的,呜……”哭到一半,又想起今天是嫤言的大喜日子,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可这伤心事,越憋越难过。所有的人都说先别急,所有的人眼神都比她更急切,也就婉言好点了。这回逮着空闲,又恰好在婉言身边,简直是没法再忍啊!
婉言也知道秦家规矩严些,干脆拖着十六娘撤了。寻了家脚店,躲到僻静的角落里,递了一块帕子:“哭吧,难受就哭出来。我见不得你们这些小娘子,什么都藏着掖着。你要哭给我大哥看才好呢。”
十六娘忍不住哭起来,抽噎着说:“这岂不更烦着他,本就是我不对。”
婉言崩溃了,尼玛她身边怎么就这么多包子啊!“你得亏遇到的是我哥,要是别人……”想着楚微身上的伤痕,婉言也欲哭无泪了。
“就是你哥对我好,我才……才更觉得对不起他。”十六娘道:“你说要不要把冬梅收了房啊?”
“千万别!”婉言道:“我的小祖宗,你千万别做傻事。哪有把丈夫往外推的呢?我大哥不待见这些,你别犯傻。别信你娘的啊!他不是客套,是真不待见。有个奴婢的亲娘,你当别人不挑么?何苦让自己儿子受这等委屈?他说亲那会儿,气的直拿拳头捶墙!不是赶上你家的寸劲,没准现在还没娶亲呢。我是他亲妹子,你若不信我,问嫤言去。她必也这么说。”
十六娘的眼睛里又有了一丝光彩:“真的?”
“真的!”婉言见十六娘都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