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孩子更加响亮的哇哇声。
玉紫摇了摇头,吐出孩子的食指。带了这时,她这才记起赵出还在,当下转头看去。
站在阴影中的赵出,琉璃眼幽冷地盯着她,她颀长的身影,拖得老长老长的。
四目相对,玉紫朝他展颜一笑,道:“大王,你可有事?”
赵出盯着他,喝道:“来人。”
几个侍婢应声走出。
赵出淡淡地说道:“抱大子去沐浴。”
“诺。”
一个侍婢从玉紫的手上,把孩子抱起了。一直抱的老远,孩子还伏在那侍婢的肩膀上,朝着玉紫挥着小手欢叫,“母亲,母亲。”
玉紫望着孩子,不知不觉中,眸中满是笑意,脸上尽是温柔,那温柔是如此醉人,如此的满足,似乎只要有了这个孩子,她便已无比的满足。
赵出向后退出一步。
这时,他听到玉紫清脆地叫声,“大王有何事吩咐?”
玉紫叫到这里,伸手扶上他的手臂,她轻轻地扶着,有些不安地问道:‘大王可是身有不适?怎地脸色如此苍白?叫巫前来吧。“
她刚转头要叫人,赵出已低低地说道:”不必。“
玉紫装过头来,关切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是那么明亮,那么清澈,那抹关怀丝毫没有掩饰。可是,仅只有关怀而已!
突然间,赵出只觉得胸口绞痛难当。
他嗖地伸出手去,紧紧地扣上了玉紫的手臂,然后把他往怀中重重一带。
他把他窈窕地身躯重重按在怀中,头一低,嘴唇覆向她的小嘴。
玉紫没有挣扎。
她顺从地偎在他的怀中,顺从地张开嘴,与他的舌头相嬉戏,在他的大手伸入自己衣襟时,她含糊地求道:“大王,回房罢。”
赵出没有回答,他只是一把把她拦腰抱起,一脚踢开房门,撞过重重纱幔和珠帘,把他重重地扔到了床榻上。
他倾身向前,压上了玉紫。大手熟悉地伸向她的玉带,不一会,袍服大开,只着亵衣的玉紫,秀发散于床榻,晶眸明亮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赵出突然一停。
他慢慢支起上身,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玉紫。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从纱窗口透过来的暗淡光芒中,她娇艳如花,眼波如水。她如最初相见那时一般,用一种极为清澈的目光看着他。
无悲无喜……
慢慢的,赵出低下了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伏在玉紫身上一动不动的赵出喃喃唤道:“玉姬,玉姬,玉姬……”
赵出低低的,呢喃地唤了几声后,声音已是越来越暗哑,越来越哑。
突然间,他呼地一声站起,把玉带一系,转身朝外冲去,转眼间便冲出了老远。
玉紫慢慢地坐起。
她低着头,安静地把衣袍系好,扶着红肿的唇,喃喃说道:“咬得真重。”对着铜镜,把自己整理得差不多了,她举步朝着浴殿走去。
玉紫刚刚走出院落,一个剑客大步向她走来,远远便唤道:“玉姬!”
出现在林萌道中,一脸笑容的,是圆脸剑客平辟。他大步走到玉紫面前,又叫道:“玉姬?”
他对上的,是扶着额头,一脸无奈的玉紫。
辟怔了怔,愕然地问道:“姬不欲见我?”
玉紫大点其头,她果断地说道:“如果辟此次前来,只是想与我父亲一般劝说于我,那大可不必了。你们要说什么,我背都背得出来了。不过,如果辟只是想与我一醉,倒也可行。”
辟哈哈一笑。
他双手一叉,道:“既如此,便休提他事,是与姬一醉吧。姬请——”他风度翩翩地行了一礼。
玉紫还以一礼,“请——”
两人并肩走在林萌道上,朝着院门方向走去。玉紫走了几步,一眼瞟到他那佩剑,突然笑道:“你那剑鞘怎是乌黑之色?”
辟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王继位后,邯郸城四周盗贼横行,我一得闲,便伙同众人扮成商户,引来盗贼猎杀,特是痛快。无奈何,杀的人多了,血已无法洗净。”
原来那是干涸的鲜血啊。辟这人,圆圆脸,性格长相极为阳光,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嗜好。
玉紫嘴角抽了抽,连忙移开了视线。
因为不打算出远门,玉紫便只带了两个剑客,一个侍婢。
坐上马车后,不到一刻钟便出了府门。两人走到府门左侧的一处酒家中,找了件厢房坐下。
这些厢房,都是玉紫计划中的一部份,她这次回来后,发现所有的酒家都隔出了厢房了。
辟一坐下,便啪啪地拍着几面,叫道:“来酒,来酒——”
“好嘞——”
酒意上几,辟便侧头看向玉紫,笑道:“姬一次可饮几樽?”
玉紫抿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三四斟都可。”
辟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惊道:“姬如此好酒量?”
玉紫有点惭愧地以袖掩脸,道:“然。”她心中想道:你们这酒根本就是后世甜酒那浓度嘛,这么浅的度数,怎么醒得了人?她以前在公司上班,时不时的与一些同事去喝两杯,虽然都是啤酒,可不知不觉中,酒量还是练出来了。
这时玉紫听到辟嘟嚷道:“我却是不信!姬一妇人,难不成酒量能胜过我?”他说到这里,扯着嗓子大叫道:“店家,来大瓮酒!”
“好嘞——”
辟抱起酒瓮,给玉紫和自己的樽里都倒满了,口里哼哼,“我却不信!今日定要与姬一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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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套话
他话一说完,便头一仰,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玉紫也举起酒斟,一仰而尽。
辟哈哈大乐,拍着几面叫道:“痛快!再来来一斟!”
他站了起来,继续抱着酒瓮,给玉紫和自己满上。
玉紫含笑看着他,微微侧头,一头乌发欲坠不坠,晕红的小脸上眼波流转,直有股别样的风流。
辟只是看了一眼,便连忙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
“来,再喝一斟!”
再一次,两人把斟中酒一饮而尽。
玉紫把酒斟朝着几上重重一放,突然说道:“辟,你娶妻了没?”
辟哈哈一笑,道:“当然娶了,当了王宫统领后,连娇娇们也向我示好。目前已娶看了一妻,府中还有三个大王赏赐的姬妾呢。”
他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便朝玉紫瞟了一眼。
玉紫却是歪着头,眼波迷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辟长叹一声,喃喃说道:“也不知那帮妇人在想什么,这几日归府,不是这个来哭,便是那个来抱怨的,特使无趣。”
说罢,他再次向玉紫瞅来。
侧着头眼神迷茫的玉紫,低低地回道:“有利益的地方便有纷争,女人多哪里,自然如此。”
辟抿了一口酒,叫道:“玉姬,怎地不喝了?”
玉紫闻言,举起酒斟大口大口地吞了起来。
辟给自己和她一边满上酒,一边问道:“我一直不知,王后之位何等尊贵,怎地玉姬你连争也不远去争?”
玉紫吞着酒水,鼓着腮帮白了他一眼,哧笑道:“你怎么会懂?一个在家里放了三四个女人的丈夫,怎么会懂?”
辟这下可不服了,他粗着脖子瞪着玉紫,道:“大丈夫妻妾成群,理所当然,这与王后之位有甚干系?”
“当然有干系?”玉紫淡淡地说道:“我爱你家大王,我容不得他的怀中抱着别的妇人。这心理,你根本无法明白,不过你家大王应该是会明白点。他也容不得有任何丈夫碰我。”
辟皱起了眉头,认真地倾听着玉紫的话。
玉紫把斟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斟朝着几上重重一放,喝道;“倒酒——”
辟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给她倒上酒。
玉紫拿过酒斟,便是大喝了一口,她一边喝着酒,一边嘿嘿笑道:“早就想一醉了,可一直忙得忘了。”
辟扁了扁嘴,道:“这也可忘?”
玉紫挥了挥手,轻蔑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懂的啦!”
辟双眼一瞪,道:“玉姬,休要小视于我!“
玉紫见他脸孔发红,似是真有点怒了,当下格格一笑,连连挥手,道:“好,好,不小视你,不小视你。”
辟把自己的酒一饮而尽,又问道:“玉姬,你既然深爱着大王,为何不先争了王后之位,厮守在他的左右?”
“厮守?”玉紫低下头,怔怔地看着斟中酒水,她望着浑黄的酒水中自己的面容,低低说道:“厮守?哧——”
她嘲笑出声。她抿了一口酒水,喃喃说道:“我已不爱他了,也不想与他厮守了。”
这话一出,辟眉头一皱。
玉紫吞着酒水,喃喃说道:“离开他时我恨他。再见他时,还恨他,也怨他。现在可好,我不恨他了,也不爱他了,这感觉挺好的。”
这时,辟低声问道:“爱,心悦一人么?”
玉紫大点其头。
她现在已喝了三四斟酒了,这么多酒水灌入肚中,虽然还没有把她灌醉,却也把她弄得晕晕的了。
玉紫小脸红红的,她一手支肘,侧着头吐出几口饱含酒味的空气后,双眼迷离地说道:“辟,你说你家大王,要如何才能放我离去?”
辟没有回答。
玉紫等了一会,长叹一声,喃喃说道:“赵出这人,比我还固执,我料他也并不会轻易放手。其实何必呢?有我这样的妇人夹在中间,他也挺不自在的啊。像他现在,应该是再娶几个公主的时候了吧?总不能赵王宫中,让魏氏一门独大,将来魏氏生下了嫡子,难保不会倾向魏国而危及赵国的利益呢。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再娶公主了。”
她说到这里,把斟中酒一饮而尽,格格笑道:“想来,等他再娶公主之时,便是我离开之日。恩,离了他后,我想继续行商,将来赚下数千上万金,岂不快哉?”
辟闷闷地说道:“姬不能与大王相伴,要那么多金作甚?将来姬一人孤零零的,身世可怜。”
玉紫嗖地放下酒斟,她瞪着他,怒道:“谁可怜了?我才不可怜。”她哧地一笑,恨恨地说道:“我有金了,便不能养上几个面首”
玉紫这话一出,辟刷地一下,双眼瞪得老大,他显然太吃惊太愕然,那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他见玉紫还要说些什么,连忙抢上前捂着她的嘴,同时大声喝道:“你等退远些!”
他说的,自然是玉紫带来的几个剑客和侍婢。
“诺。”
一阵脚步声响,却是众人移动的声音。
辟到了这时,才松开玉紫,他瞪着她,压抑着怒火说道:“这等话,姬怎能说出?姬此言若是传出,此生将与王后之位再无干系!”
辟说到这里,心中暗暗忖道:那三人也不知听到这话没有?罢了,那两个剑客是我的人,令他们缄口便是。至于那侍婢,只能先交代人看管后,再秘密处置了。
转眼,他又盯着脸蛋红通通,眼神迷茫的玉紫,想道:大王对玉姬,实是上了心了,入了味了。只要玉姬愿意,那王后之位迟早还是她的,可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才能劝服玉姬呢?
就在辟左右寻思时,玉紫咕咕地喝起酒来。
玉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她晕晕地躺在床上时只感觉到身边一暖。当下,她伸手推着身侧那人,手推不动,她干脆头一抵,用小脑袋用力地顶着那人,嘀咕道:“远些,远些,你睡在我身边使得我好热呢。”
可这时,那人双手一压,却把她压在肘下。
接着,一个冰冷的毛巾拭上她的脸。
冰冷的感觉很好,玉紫闭着双眼,舒服的呢喃一声,低低地唤道:“赵出。”
一个沉哑的声音传来,“恩。”
玉紫闭着双眼,喃喃说道:“我不想爱你了,也不想恨你了。”
迷乱中,她伸出手,西西索索地寻找着,不一会,她抚上了他的脸。
感觉到指间的温热,玉紫努力地睁大眼,只是她的眼神迷茫之极。
被他抚摸的人没有回答。
玉紫慢慢搂上他的颈项,她把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脸,叹道:“你说,为什么爱上一个人,只有一刻钟,而忘记一个人,却要一生呢?为什么有种人,你一眼看到他,便会心跳得紧,有种人,你与他相处再久,没有感觉还是没有感觉呢?”
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一个低哑暗沉的声音,“爱,是心悦的意思么?”
玉紫没有回答,她只是抱着他,让自己脸摩挲着他的脸,喃喃说道:“我不爱你了,也不恨你了,我要忘记了,完全完全地忘记你,然后,我要去快乐地寻找我的春天,啦啦啦……我的春天在哪里?”
到最后,她已是轻快地哼起歌来。
这时,她的脸上,那个低哑暗沉的声音,徐徐地传来,“为何不恨了?”
玉紫伸出嘴,胡乱在他的脸上啃了一下,格格笑道:“有恨才有爱啊。不恨了,就能不爱了,就能完全忘记了啊。嘿嘿,我这人别的优点没,就是自制力特强。”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事,突然咯咯欢笑起来,而且越笑越欢。
那人低低呢喃道:“不恨了,就能不爱了?”
突然间,他双臂一收,搂紧了玉紫。
玉紫大恼,双手齐出推着他的胸膛,叫道:“远些,远些,热死了。”
可她迎来的,却是密密麻麻印在脸上的吻。那吻如雨点一样,一个接一个……
渐渐的,那吻一个一个地向下移,她的衣裳渐渐解去,渐渐的,一个温热的躯体覆上她,渐渐的,她的双腿被分开,一物挤入她的体内。
玉紫闷哼一声,不自觉地抬起唇,迎上了他的吻,不知不觉中,她搂紧他,开始蹙眉呻吟。
渐渐的,她开始颤抖起来,颤抖中,玉紫呜咽一声,哭叫出声来。就在眼中白光闪过,脑海一片空茫时,一个低哑暗沉的声音传来,“玉姬,叫我夫主,叫我夫主!”
饶是迷乱中,玉紫也在不停地摇着头,随着她的动作,满发青丝缠绕如落花,“不叫了,不叫了,我没有夫主,没有夫主了。”
那人压在她身上,低哑地说道:“玉姬,你真无情。”
这话,玉紫没有听进去。
玉紫是在一片此起彼落 的鸟叫声中清醒过来的。她睁开眼,伸手摸着头,呻吟一声,“好痛。”
她的头又沉又痛,难受得很。
这时,一侍婢的声音传来,“姬醒来了?”
“然。”玉紫说道:“给我洗漱吧。”
“诺。”
两个侍婢把她扶起,为她洗脸漱口。在她们轻柔地动作中,那不适的感觉渐渐消失了些。
玉紫睁开眼,这一睁眼,她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当下她把被子朝身上一扯,说道:“可矣可矣,退了吧。”
“然。”
侍婢们一退去,玉紫便拍头抚额,喃喃说道:“真是难受。”不过那酒度数低,她倒没有出现呕吐地现象。
玉紫穿好裳服,一边慢慢地向前走去。
她站在台阶上,迎上东方灿烂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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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他的无力
光是眯着眼适应了一会,慢慢的,玉紫睁开双眼。
对着阳光,她伸了一个懒腰,问向左右,“大王昨晚来过么?”
侍婢们诧异地看和她,这时,玉紫挥了挥手,道“是我糊涂了。”
心事重重的玉紫,没有发现昨天还侍奉着自己的几个侍婢,已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阵奶娃儿的笑声传来。玉紫一听,脸上便绽开一朵笑容,她顺声走去。
她来到了玉苑门外。
林荫道上,一个欣长高华的身影,正抱着她的愚娃,在哪里逗弄着,在听到她的脚步声中,那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面孔同事转过头看向她。只是同样的琉璃眼中,一个是沉冷,一个是笑逐颜开。
孩子朝玉紫挥着手,叫道:“母亲,母亲,抱抱,抱抱。”
玉紫扬唇一笑。
她快步走到孩子面前,伸出手去。
赵出没有松手。
他低头静静地看着玉紫,突然说道:“今日祭秋,姬与我同伏一游吧。”
玉紫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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