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自己便是整日面纱遮面,因此很明白一个女人,特别是容貌出众的女人,脸被破相会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一时间停下了攻击。而一旁的南宫烈也一时心软,不再攻击。
然而,就在两人心软迟疑之际,得了喘息机会的白灵珠却并不领情,也毫不在乎自己的伤势,而是径直大力将手中的剑掷了出去,闪着寒光的剑身直直地射向地上的妙馨。
“馨儿!!”
“小姐!!!”
同时的惊呼声,伴随着白灵珠得逞的狂笑声在夜色里振荡开来。
“啊!”来不及躲避的妙馨一声呻吟,腹部突然的一阵剧痛袭来,低下头看去,剑已深深刺入身体,鲜血正汩汩地流出来。一阵眩晕,妙馨两眼一翻,往后仰倒过去。
我不会让你死的!
“馨儿!”南宫烈及时冲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即将着地的妙馨。
“馨儿,还好吗?你醒醒,别睡过去啊!”南宫烈急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一双眼眸里布满了慌张与恐惧。
妙馨的睫毛颤抖了几下,挣扎着睁开了眼,艰难地开口道:“烈......我,我感觉自己就要死了......”这样的感觉很真实,就像上次自己割腕自杀时一样,温热的血液无法阻止地不断流失,身体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不!傻丫头,你怎么会死,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南宫烈急得两眼发红,就要将妙馨抱起来。
妙馨却艰难地抬手阻拦,无力地摇了摇头,道:“烈,让我再多......看你两眼。好不容易,才和烈相聚,我却......好不甘,好,好难过......咳咳......”一口浊血自口中涌了出来,殷红的颜色将妙馨的脸衬得更加惨白,接着,妙馨的眼睛缓缓闭了起来,不省人事。
“馨儿!!不!馨儿你醒醒!我,我这就带你找大夫。”南宫烈满脸惶恐与紧张,不敢伸手去探鼻息,眼泪无声滑落,滴落到妙馨的脸上,身下的人儿却毫无反应。
一旁的白灵珠正乐不可支地看着妙馨临死的可怜相,她的不甘、她的难过对白灵珠而言是再高兴不过的事了。能看着她这么痛苦、伤心地死去,她所有的委屈嫉恨伤心失望都值了!
暗算未遂
南宫烈正要将妙馨抱起,一旁的雪阎罗却冲了过来阻止道:“先别动。”伸手一探,尚有微弱气息,心下大松了口气,道:“让我为她暂时止血,并用真气护一下她的心脉。”
南宫烈这才忆起雪阎罗医术高明,心里顿时看见了希望的曙光,忙帮着他扶住妙馨。
一旁的萧煜寒眼见着妙馨受伤再到被刺,甚至躺倒在南宫烈的怀里说着动情的话,一双手握得死紧,却无法迈开脚步。
好像,这一场戏他再怎么努力,终究也只是个配角。他深爱的人重伤之际,却连一瞥目光也没施舍给他。难道,真的就只能如此吗?
就在大家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妙馨的身上时,一旁的白灵珠悄悄将手探进了自己的怀里,摸出了四枚暗器,想暗算雪阎罗。她好不容易才得手,决不允许任何让她捡回一命的可能!
就在她快要出手的时候,紫菱却先行一步飞身而起,踢飞了她手中的暗器。
“好个卑鄙无耻狠如蛇蝎的贱人!!你不在乎自己的脸是吧?好!那我今天就替你毁了它,看你以后还有没有脸去抢别人的男人!!”
紫菱想到方才对她的心软却换来如此下场,心里的恨意就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挥剑一阵猛攻,凌乱的招式没有套路可循,所有的所有都只依循着恨意和对方的一张脸。
武器已失的白灵珠哪是紫菱的对手,更何况紫菱此刻已经陷入癫狂状态。
毁容
一番躲避过后,终究招架不住,只觉眼前剑光闪烁,血丝飞舞,眼花缭乱的白灵珠这才感觉到脸上传来阵阵火辣疼痛的感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荡漾开来。
终于,紫菱停了手,冷笑着看向满脸渗血的白灵珠。
白灵珠有些发怔地缓缓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感觉脸上全是黏黏湿湿的,再一看手上,已经沾满了殷红的鲜血,顿时双眼开始透出恐惧。
“我的脸?我......我的脸......啊!!”白灵珠突然捂着脸大声尖叫起来,转身拔腿就跑。
紫菱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才想起要追,可追出去一小段时,白灵珠已经远远跑在了前面,紫菱转头看了看雪阎罗几人,又转头看了看白灵珠的方向,一跺脚骂道:“算你跑得快!!哼!”
“雪公子,馨儿她......有救的吧?”南宫烈忐忑不已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对肯定答复的期待。
“伤很重啊......之前受了一掌,心脉受损,如今这剑竟穿透了她的身体,这剑一拔势必会造成大出血,甚至可能血崩,很危险啊......”雪阎罗眉头紧皱。这么一个柔弱女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承受这么多的伤痛,真是令人心疼不已。
“她现在已经失血很多,到时还要拔剑,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在疗伤的时候随时准备给她输血。可这血,最好是她至亲之人的血,否则可能出现排异现象,危及生命。”
需要输血
雪阎罗知道一说输血,他们定会积极地贡献自己的血,索性一次说完,打消他们的念头。
“她的至亲在丞相府,我们赶紧过去。”一旁的萧煜寒终于有机会开口,上前就要抱妙馨起来,南宫烈却突地站起来挡在他面前。
雪阎罗揉了揉额头,无奈道:“都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说罢径直抱起妙馨往丞相府而去,不再理会两人。
怀里的人儿好轻,轻得令人心疼。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把她救活!
南宫烈眼见着妙馨落入雪阎罗的怀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为了救妙馨,明白此刻确实不宜与萧煜寒再生争斗,交给雪阎罗这个第三方,他和萧煜寒都不会太反对。
三更半夜,一干人等猛敲丞相府的大门,进了府,又派人去把郁丞相夫妇给叫了起来。
一见着满身是血、不省人事的妙馨,两老吓得脸色煞白,已完全忘了要向他们的皇上请安。
“天哪,馨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啊?!我的馨儿!”郁夫人扑过来哭成了泪人儿,郁盈庭满脸忧心与疑惑地一边扶住夫人一边望向众人,希望他们给个答复。
“丞相,详情呆会儿我再与你细说。眼下救人要紧,馨儿她失血过多,需要至亲之人输血才有可能度过这个劫难。”萧煜寒主动说道。
“妙馨姑娘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吗?两位老人年事已高,若输血过多恐怕有生命危险。”雪阎罗在一旁补充到。
生死大劫
“没了,馨儿是我们老来得女,在此之前我们有过一个儿子,但早年不幸夭折了。如今馨儿又这样,万一......可叫我们怎么办才好......”郁盈庭说着说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双沧桑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
“老爷,让我来吧。哪怕是死,也要把女儿救过来啊。”郁夫人边哭边用手拍抚着郁盈庭的后背,生怕他伤心过度会晕了过去。
“夫人,还是我来吧。”
“不,老爷!让我来。你身子本来就不是太好,又比我年长几岁,挨不住的。别再多说了,耽误了女儿的时辰可怎么得了。”郁夫人转头坚定地对雪阎罗等人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做好了准备。
郁盈庭无奈之下,只好不再多言,可如今妻女都面临着生死大劫,心里的沉痛压得他难受莫名,快要喘不过气来。
郁盈庭无奈之下,只好不再多言,可如今妻女都面临着生死大劫,心里的沉痛压得他难受莫名,快要喘不过气来。
眼见着大家已经开始准备施救,丫鬟们也端来了热水,郁盈庭拉过夫人,哽咽道:“夫人可要坚强一些,千万不能有事,知道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郁夫人忙伸手挡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老爷,放心吧。我会没事的。馨儿也会没事的。”满是沧桑的一张脸上,写满了爱和坚定。
脱离危险
萧煜寒、南宫烈、雪阎罗三人候在屋外,却也是屏住呼吸,一方面聆听动静,另一方面也生怕干扰了雪阎罗。
而里屋,紫菱在一旁随时听候雪阎罗的吩咐,并且时不时为雪阎罗揩拭着额际的汗珠。
紧张的过程一直持续到黎明破晓之时,雪阎罗打上绷带的结,大呼一口气,完成了救治。
同样幸运的是,另一旁的郁夫人虽然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却也神志清晰没有生命危险。
雪阎罗的双手满是鲜血,身旁地上还有一堆渗透血迹的布条,让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很是难受,让人有些难以喘息。
收拾了下,洗净双手,才走出房间。
“好了。我尽了最大的能力,暂时看来没有生命危险,幸好没有发生血崩。夫人身体现在很虚,不过也无大碍,只需好好调理就好。我这就开几副药给夫人,还有妙馨。”
听闻此话,所有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见夫人被扶了出来,郁盈庭忙迎上去,亲自扶着她前去卧房休息。
站在床前,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佳人,除了怜惜便是心疼。
南宫烈斜过眼正对上同样看过来的萧煜寒,气氛尴尬异常。
“你们两个有话就到外面说去,别在这里影响她。”雪阎罗看向昏迷中微微皱着眉头的妙馨,不客气地说道。
没想到,萧煜寒和南宫烈竟是非常默契地同时转身,默默地朝门外而去。
你根本不配!!
没想到,萧煜寒和南宫烈竟是非常默契地同时转身,默默地朝门外而去。
雪阎罗怔了怔,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头默默地看着妙馨。
得到这么多优秀男子对你深挚的爱,到底是福,还是祸?
披着晨曦的丞相府庭院内,一黑一白两个挺拔矫健的身影平行而立,中间隔了大概两米远的距离。微风轻轻扬起两人的发丝和衣角,绝代风华一般的气度浑然天成。
良久无言过后,南宫烈最终打破了沉默:“你要怎样才肯放过馨儿?”
萧煜寒嗤笑道:“我要怎样才肯放过?这话我还想问你呢。若不是你,馨儿今日何以伤成这样!”
“你!若不是你,我和馨儿此刻正在皓月国过得好好的!!身为一国之君,你亲自签订的协议,竟然一得手便翻脸不认人,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哈哈哈......”萧煜寒大笑道:“我说南宫兄,你是不是也太不知恩图报了?若不是我,你哪有机会和她制造那么多甜甜蜜蜜的回忆?你可别忘了,她一开始便是我的王妃。你该知足了。”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狂妄自大,自私自利,毫不守信的人!你根本不配跟馨儿在一起!”
“呵呵,我不配?!那你就配了??你现在能给她什么?你如今除了一个虚无的皇族身份还有什么?锦衣玉食,尊贵的身份,你哪样能给得出来?”萧煜寒不屑地睨了南宫烈一眼,兀自嗤笑着。
兵围丞相府
南宫烈淡然一笑,道:“难道你认为馨儿是一个爱慕虚荣,贪恋荣华富贵之人?呵呵......你其实根本就不懂她,还奢望什么夺回她的芳心?我告诉你,你已经输了。以前拿她当棋子是错,不顾她的感受逼迫她回来是错,如今顽固的自以为是依然是错。俗语说得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更何况你的棋盘上,满是错棋。”
南宫烈说完不再给他反驳的机会,径直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坚定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馨儿跟着你我不放心,所以,我一定会带她走!”
萧煜寒双拳紧握,心里愤恨难平。
想带她走?简直是笑话!也不想想这里是哪里,他才是这里的王,这里一切的主宰!
翌日,丞相府外被御林军围了个水泄不通,美其名曰保护丞相千金的安全,实际上还不是害怕南宫烈趁他一不注意偷偷把人给带走了。
虽然如今妙馨重伤未醒不宜动荡,但他也要做好完全的防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这一次,他决不容忍她再度从他的领地里逃走。
郁盈庭夫妇看着当前的形势,又听雪阎罗从头到尾将妙馨与那两人的纠结大致讲了一遍,两双眉毛都皱得死紧,眼里更是充满了讶异与忧心。
他们实在没想到女儿嫁到南越国后发生了这么多波折,之前皇上攻打皓月国时声称要讨回自己的王妃,他们以为真是皓月国皇帝将馨儿抢了去的。
没想到,皇上他竟然......
狰狞的面容
可,皇命如天,他们这些臣子臣民的,又哪能质疑皇帝,更不可能以下犯上,更何况当初馨儿是前皇帝御赐的王妃身份,所有的所有都对南宫烈不利啊。
“南宫公子,”郁盈庭惋惜而无奈地对南宫烈说道:“你对小女的情意很令我们感动,可是,你们是斗不过当今皇上的。唉......不如,放弃了吧......”他是一国之君时都斗不过,更何况现在单枪匹马?
虽然这个年轻人他第一眼便觉得挺喜欢,可俗话说得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除了认命,他们现在又还能做什么?
然而,南宫烈却平静而坚定地说道:“难道老爷夫人就放心将馨儿重新交到他手上?甘心继续让馨儿做他笼中的金丝雀?馨儿都用过自尽的方法想逃离了,我怎么能放弃不管她??”
“唉,这......”郁盈庭长叹一声,无言以对,这样说来,他们也不忍心看着女儿不幸福啊。罢了罢了,先把馨儿的伤养好再从长计议吧。
话说当晚白灵珠受伤逃走之后,一路趁着月色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地往城外而去,口中喃喃自语,脑海里一片空白。
天亮之时,白灵珠已到了一处大山的山脚下。脸上的血已经凝固,让她的脸很不舒服。眼见前方不远处有条小河,便急忙奔了过去。
到了河边,正见着一个背着小背篓的药童蹲在河边取水。
那药童听闻脚步声,疑惑地转过头来,却在看见一身白衣满脸血红的白灵珠后,“啊!!”的一声怪叫,往一旁栽倒了过去,一半身子都浸进了河水里。
犹如厉鬼
接着,便见他咽了两口口水,然后连滚带爬地边逃边大叫:“鬼!鬼啊!!!!”只留下愣愣地呆在原地的白灵珠。
“鬼?......”白灵珠缓缓地,有些忐忑地走向河边,以河为镜映上自己的面容,顿时,只觉心惊肉跳,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赶忙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不,不!只是血污而已,洗掉就会好了......”白灵珠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闭上眼蹲下身,不停地捧了水清洗自己的脸。
脸上原本凝固了一层的血渍渐渐变得滑腻而腥味浓厚,让她有些作呕。
随着她的大力搓洗,脸上不浅的伤口再度开裂,旧的血渍已经洗掉,却又有新鲜的血液不断流淌下来。
白灵珠疯了一般拼命地捧起河水往脸上泼,后来索性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水里,脸上顿时传来一阵冷冽的刺痛。
抬起头来,身前的一方水已经染成一片隐约的血红。起身走到一旁,在平静的水面上再度仔细查看自己的脸。
虽然没有刚才第一眼时的恐怖,但此刻洗去血污后的脸上,交叉密布的刀伤依然狰狞丑陋,条条裂开的伤口里正往外缓缓渗出血来,果真如地狱出来索命的厉鬼。
她曾经娇美的容颜,曾经的风情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