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有句话说得好,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是自己的过错何必多做计较!”
在苏离的安慰下萧青竹已经不再那么气了,问道:“她们居然也请了你?”声音有些紧张:“要去吗?”去的话她和五皇女就正式见面了,不想让她受凤芸的冷嘲热讽,打乱她与世无争平静的生活,充满了波诡云谲。
苏离让他宽心:“我不过是个教书的先生,况且是知府亲自宴请也不能不给她面子,毕竟以后我还要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不去不行。”轻叹一声,竭力逃避政治官场的她没想到还是被卷了进来。
琉璃灯灼灼如暄白昼的驿站,凤芸慵懒的斜躺在檀木雕花躺椅上,冰凉的香竹芙蓉簟透着凉意趋走了周身夏日的燥意,她颇为恼恨自己因为嫉妒失去往日的镇定,口不择言对琦硕表弟说的一番气话,苦恼的将眉头拧成难解的结,似对侍候的小侍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你说他那么生气今晚还会来吗?”
要是他从此疏离自己,以前的盘算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以距离皇位一步之遥的她不允许出现这种不能掌控的情况。
不用说明小侍已经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身份高贵的琦硕郡王,回禀道:“知府已经给她送去了请柬,郡王应该会去的!”
“是啊,没想到想见他还要通过那个女人,不过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的儿硕会看上的教书女人,倒让我对她产生了无比好奇……”把玩着手腕的手镯,挑了挑眉。
抬起手对着晶莹无一丝杂质的琉璃灯,深邃阴沉的眸子快速的划过一道狠戾,嘴角掀起残酷的弧度:“只希望她能识相,别挡了我的道!”
“就算她敢也得问问主子的数干剑卫能不能答不答应!”小侍分析道。
“我家玢儿真是越来越知心解意了……”她挑起男人小巧的下巴,慢慢将积聚指尖的力道加大,钻心的疼痛让小侍面部隐忍得扭曲。
凤芸眼里蓄积的阴戾不散反增,看起来雾影森森似鬼域森林吞肉噬骨般:“可恨那不识趣的男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费了我多少功夫,不过现在嘛……”
她顿了顿,又慢悠悠的道:“找到了他致命的软肋还不信他不就范,等到时候他到了我手里看我怎么拔了他的刺,调教得比玢儿还温顺!”居然还在她周遭布置了暗卫,更牟定那女人对萧青竹的重要性。
阴狠的语气吓得在她怀里的小侍瑟瑟发抖,艰难的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妖娆的曲线顺势横躺,讨好女人娇声道:“主子真认为玢儿温柔吗?”
“当然,世界上没有比玢儿更温柔的男人了!”眼底在他柔若无骨的小手下燃了两簇欲、火,低沉道:“不过仅这点可不够……”
翻身将他压到身下,啃咬着他的身子引得他阵阵颤栗不休:“温柔是这样的……”
男子极力的忍受膨涨的情、欲,眼波迷离,语言迷离的道:“有了郡王,主子以后还要玢儿吗?”“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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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凤芸vs苏离 。。。
薄暮时分,天际最后一线红霞散尽,墨咸最大的一家酒楼天上居已经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所有墨咸城的明流士绅、文官武吏纷纷冲着她高贵的皇女身份前来为她接风洗尘,凤芸和她们寒暄一阵,在手下告诉琦硕郡王离此不过百来米时便吩咐下人将一块牌扁挂于门前,牌扁上是醒目的八个字:‘闲人免进,食客莫来’。
众人脸色明暗不定,面面相觑,纷纷猜测自己可是被归于闲人食客,心里惴惴不安,毕竟被下任皇上列为不受欢迎拒绝待见的人可会影响今后的仕途和地位。
就在她们还在左右揣测皇女心思时,门外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早上去迎接过皇女的人都知道马车的主人同样是当朝炙手可热的琦硕郡王,知府跟在皇女身后小心翼翼的窥视她变得阴冷的神色,心脏突突直跳,该不是自己理解错了吧,皇女并非让自己为苏离送请柬,好歹琦硕郡王看上苏离算得上曾宣誓内定他为正王君的五皇女的情敌,她又怎么会邀请她呢。
知府李正擦拭着额际豆大的冷汗,垂头丧气,暗暗悔恨自己的大意。凤芸并未察觉她手下的担忧阴霾的心思,自马车停下就锁定从车内跳下的那抹葱青身影,身影的主子身穿一色秀君子竹的葱青长衫,寸着她瘦削的身子显得身形纤纤弱不禁风,到有几分栖凤男儿的娇气,她的长相十分的秀美,云鬓峨峨,修眉联娟,但眉宇间却是一片冷清淡漠,没有丝毫起伏的深邃瞳眸只有在接触男子时才浮现些许波动。
在凤芸灼灼的逼视下,葱青身影恍若不觉,浅笑嫣嫣的扶下男子,一个余光都懒得睇与她,似乎天地周遭只有眼前如竹卓然如玉的男人才值得她放在眼里。让从未到大一直备受瞩目的皇女突然被一个身份低微的教书先生彻底忽视,让她愤怒异常。在她的指使下,明白主子意思的侍卫先向郡王见礼,却又拦住准备进门的苏离。
苏离不解顺着她指头的方向看去霍然便是牌扁上的八个大字,她不以为然的轻撇嘴角,回答道:“闲人免进贤人进,食客莫来识客来,既然我非贤人又非食客怎不能进?”
教书先生的身份在栖凤地位是很高的,能归类于鸿儒之流,加上她手里又有请柬在手所以她既是贤人又是识客。
不用说这是五皇女给自己正式下挑战书了,忘图狠狠的在官绅名士前羞辱苏离。萧青竹脸色铁青苍冷,紧抿着薄唇以压抑喷涌的愤怒,本能的握紧相交的十指有些担心。苏离回握一下表示自己不碍事,如果这点都承受不了如何能做到排除万难与他相守。
没有主子吩咐的侍卫如同雕塑木然的执行不让苏离进去的命令,着实惹恼了萧青竹,他呵斥道:“大胆奴才,还不给本王让开!”
侍卫尽忠职守道:“为了五皇女的安危凡是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还请郡王谅解!”
萧青竹让小侍拿出属于苏离的那份请柬,说道:“现在可以了吗?”
侍卫不信任的看了眼苏离极其朴素的装束,无一点珠玉环佩装饰,头饰也是简单至极,被一根精致而不华贵的桃木簪随意的挽了个士子的发髻。
苏离微微仰头一眼便看到了楼上站在最前面的高贵的年轻女子,意有所指的道:“诗曰:‘衣锦尚絅。’恶其文之著也。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不知汝是为君子所为,仰或是小人所张?仅仅凭借一个人外在的衣着来辨别人之尊卑贵贱否?”
侍卫龃龉无言,脸色青紫,明说是指她不识人,反讽自己的主子以肤浅的表象看人,让她继续站也不是,让开也不是。“不、不、不,……”持续了半天。
苏离很愤怒,中午侮辱了心爱的男人,如今又再次侮辱自己是不要脸前来乞食的食客,看向一身华服的五皇女双颊浅笑嫣然,瞳眸却冷淡无波,此时在凤芸面前她不是她想象中平凡弱小的女人而是恢复以前法庭中那个高高坐在审判席位上掌握生杀大权的冰冷残酷的法官,并不惧怕于无上的强权和穷凶极恶的恶势力,而向它卑微的臣服。
不能容忍她人羞辱她的人格,一般人不行,王孙贵胄也不行,这是一个在自由明主世界生活下的人最后的底线。天生的威严气质与后天特意培养的冷酷最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让第一次见她的众人悚然一惊,仿佛她便是无上王者让人莫敢逼视。
萧青竹越来越觉得苏离向一团看不透的迷雾,为什么你如此多变,可以对苦苦追逐爱慕你的男子冷若冰霜,漠然绝情,可以马上转变对自己体贴入微扮演最完美的情人,如今又如同王者归来,气势凌然。
没有任何人查处你来自何方,凤岚大陆上,五国内外,找不到你过去存在的蛛丝马迹,似凌空出现。他不在傻傻的认为她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教书先生那么简单,一定有其他的身份存在,而且这身份却不简单。
他没纠缠着细问她真正的身世,而她谈起她的过去也是淡然的一笔带过,声线带着惆怅哀伤,他始终感觉和她在一起是短暂的,不抓紧她便随时会离自己远去。
凤芸华丽丽走下来,歉意的对苏离道:“这位小姐说的极是,让本王受教了。”转而厉声对门前的侍卫道:“没长眼的狗奴才,还不给我退下,居然挡了琦硕郡王和小姐的道!”
接着又笑得薰然如日般耀眼,对着苏离歉意的道:“是本王管教属下无方让小姐见笑了!”一切过错全归功于自己的属下,全然忘记自己乃始作俑者。
苏离笑得讥诮,嘴角牵起一抹及浅的弧度:“草民不敢,皇女详辨明察,辨是别非,知人善任之能让草民望其项背,又岂敢擅自妄言。”
明嘲暗讽,让皇女身后的众人为她的胆大捏了一把冷汗,知道五皇女对待政敌的狠厉手段的萧青竹听苏离这样说也是担心不已,扯扯袖子下的手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小姐谬赞了,小王不过是一介凡人那有你说的那般本事。”接受她褒贬,脸上一反中午的尖锐和森冷,凤芸含情脉脉的看着萧青竹,温柔的问道:“不知你身边的这位美丽聪慧的小姐是谁,表弟能给我介绍一下吗?”当然她们彼此是明白对方的身份的。
脚步不止反而倾身上前,小声的附耳道:“中午因为赶路太过劳累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的担心才对你生气,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萧青竹也被她巨大的转变给愣了一下,回复了以前对自己永远是那么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表姐,脸上的冷色弱了几分,语言也不再抗拒,对她道:“她便是苏离,百才书院的先生!”这样你该明白了吧,你口中的无一是处的女人。
“原来你便是百才书院鼎鼎大名的苏先生,果真如传言才华卓绝,博学多才如雷灌耳,今日苏先生来我的宴会真让本王受宠若惊!”
一席话似假似真,让一众下属掉了下巴,不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怎么看到苏离五皇女还有礼以待,不愧是宽厚仁和、慧眼如矩的内定储君,因此更多自认才能不凡的人看到了更多希望,也更加逢迎皇女。
苏离不是刚出毛庐不懂世故的愣子,政治上的权术似真似假,谁说她是真话,淡淡地回礼:“皇女如此赞誉草民可不敢当,不过是世人高看了草民!”注定两人是情敌,永远处于对立的位置。
此人倒有自知之名,凤芸温厚的笑道:“苏先生过谦了,依苏先生的能力仅为书院的教书先生也太过屈才,不知可愿入仕,为皇上分忧解难,共创我朝繁荣?”
苏离拒绝道:“多谢皇女好意,现在草民并未有入仕的打算!”
“这样啊……”有说不出的遗憾,有些惋惜,让人心生不忍,她看向表弟:“琦硕……”
世事如棋,放下岂容差一着,即使他们之间只有细微的可能她都十分谨慎不留下一点后患,毕竟只要她作官入了仕途,再人格清品如莲的人也难抵权势美人的诱惑,离间两人的感情,更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表姐,我和她只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今生她都不会入仕的,你就不用勉强她了!”为蝇头名,蜗角利,争得头破血流,迷失本心还不如和心爱之人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闲看庭前花开花落,任由天外云卷云舒般来的惬意自在,他是极为理解她的,苏离感动,十指情丝缠绕,剪不断。
凤芸为此赢得不错的声名,在举荐太女时,百官奏曰:五皇女聪明睿智,有临天之能;宽裕温柔,足海纳百川之容,必为天下明君。
又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话,因为遇到熟人,萧青竹不得不离开苏离身边和凤芸离开,周旋于达官贵族之中,带着面具的假笑。但是看到不远处的两人言笑晏晏,一样出色的外表,一样高贵的气质,被一个个不解内情的人称赞: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祝贺她们早结为伉俪,就让苏离觉得如鲠在喉,浑身不舒服。
特别让她作呕的是她正好被安排坐在她们的正对面,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皇女笑吟吟的大献殷勤,让他的这个正牌女友味同嚼蜡,如同吃了苍蝇般难受。
总之,先前两人平分秋色,谁也没有胜谁,接下来三人之间的感情拉锯战正式拉开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就写成这样吧,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下面开始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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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人的火花 。。。
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第二天苏离照常来到萧府,府前已经停了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当然不是青竹的,府里的小侍开门看到苏离脸上有些局措和慌乱。苏离问道:“怎么了,你家公子在见客么?”不过会客也不会这么早吧。
一会儿便有了答案,凤芸带来许多从晋国带回的稀罕玩意儿,价值连成的奇珍异宝前来为昨天的事道歉,萧青竹推辞不掉也只有接受,也没什么气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表姐,对自己十分上心,她的情他也了解,所以她昨日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想如果没有遇到苏离可能她便是自己最后的归宿,可惜没有如果,因此面对如今的她的情意不减他有些内咎。
苏离穿过游廊,转过角门来到后院寻找萧青竹,凤芸和萧青竹正好在凉庭里对弈,凤芸柔情四溢含笑的看着对面男子思索时认真的容颜。
苏离看了就一肚子气,脸上却毫不动色走过去在皇女怒瞠双眼的瞪视下亲亲他圆润的额头:“早安,亲爱的!”
正在思索怎么走下一步的萧青竹突然被她亲吻吓了一跳,身体紧绷,不过却在她层层熟悉爱意的包裹下神经松弛下来,轻唔了一声:“早安,离。”
“皇女这么早就来看青竹啦?”似乎此时她才看到一旁的女子。忽视、被赤、裸、裸地忽视,对上含笑的视线,她是故意在自己面前示威,桌下的手紧了紧,狠狠的掐进了掌心,掌心传来的疼痛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没半丝浮动:“苏先生也很早!”
貌似现在已经巳时一刻了吧,按地球上的算法已经九点过了。“我来是向表弟为昨天的事道歉的!”不早怎么显诚意。
“原来如此!”苏离扫了眼棋盘上满当当的黑白棋子,原来是围棋,有些头晕,底下握着他的手关心地道:“怎么了?”
“没事……”脑际快速的划过一道光,指间快速的夹起白色棋子毫不迟疑的压在棋盘上,登时局势立转,转败为胜。
不是因为他们让自己观棋不语,而是自己对此真的一窍不通,越看凤芸的盈盈笑意越不是滋味,将他困在怀里,扁扁嘴道:“你们一大早玩如此伤神劳心的玩意儿,着实无趣的紧!”
萧青竹和苏离相处这么久十分了解她不同说话语气,每当她如此说就是有了别同一般的想法,配合的问道:“离对围棋可有好的建议?”
凤芸也是手中棋子一滞,不解的看着她,倒是想知道她有什么伎俩。苏离道:“不知你们可玩过五子棋?”两人摇头表示没有。
“五子棋我怎么没听说过,很好玩吗?”萧青竹问道,你要是勾不起我德兴趣你就死定了。
“我也不曾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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