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杜忘记是谁说的了,天才和疯子永远只有一线之差。
不得已的,爱兰德再次占用了普拉提的身体,和拉杜以及玛利亚出现在了哈德斯丹特的城堡里。那位秘隐同盟里除了拉杜外的最高指挥者一直守在传输阵边上,看来从他给普拉提传过讯息之后,他就一直等在那里了。
“真高兴您终于赶来了,拉杜大人。”哈德斯丹特并没有上前去拥抱拉杜,他知道的,那位传说中属于该隐大人的高级恶魔并不喜欢看到自己和拉杜亲近的样子。
哈德斯丹特觉得他大概能够理解那位恶魔的想法,身为第三代血族的拉杜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触碰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闲事的时候,哈德斯丹特再一次在心里提醒自己。眼前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来自迈卡维的,如果在迈卡维的事情处理不好,那么秘隐同盟很有可能在与魔宴同盟的战斗上就会失去先机。
那可不会是个好兆头。
哈德斯丹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作战套路,事实上,他从来没有想过魔宴同盟会利用一个计策在双方备战期间让秘隐同盟自乱阵脚。
拉杜很显然也知道哈德斯丹特想到了什么,他坐到沙发上,直视着那位一直野心满满的男人:“现在你明白了,哈德斯丹特?血族真的该好好改改我们根深蒂固的死脑筋了,如果秘隐同盟想要赢得这场争夺最高权力的战争,我们就要打破常规。”
“你很了解那位勒森巴的代表,是吗?”作为哈德斯丹特的回答,却是他提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问,他不是要怀疑拉杜什么,只是希望能从拉杜的了解里找到应对办法。
拉杜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至今也还是没有跟哈德斯丹特表达过自己和卢卡斯不是一个人的这个事情,毕竟他拿不准哈德斯丹特的态度,他那些暧昧不明的举动很好利用,而一旦他发现拉杜不是卢卡斯,该隐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
“我们现在不应该想的是卡米拉的问题吗?”玛利亚也是知道拉杜假装卢卡斯的事情的,所以她马上就想要把大家讨论的焦点从那个有些危险的问题上移开。
哈德斯丹特仿佛这才注意到了一直站在拉杜右侧的玛利亚,然后赞同的点点头。
“看来您已经在来的路上想好了对策,我个人也很赞同先找到失踪了的卡米拉,她一定是这件事情的关键。有了她,我们才可以保证还支持迈卡维属于秘隐同盟的那部分迈卡维人的正统地位。”哈德斯丹特也说出了他的想法。
“但同时那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对于迈卡维的事情,我们不能毫无作为。”拉杜说道,寻找卡米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秘隐同盟也不能放任迈卡维的叛乱不管。
“我已经从布鲁赫调遣了一部分人先去了迈卡维的边境,毕竟布鲁赫是最接近迈卡维的根据地的氏族。”哈德斯丹特很快的回答。
“你能保证布鲁赫不是又一个迈卡维吗?要知道疯狂总是会互相传染的,事实上,我觉得布鲁赫从没有过真的真心归顺过秘隐同盟。”拉杜皱着眉,表达了他对于哈德斯丹特的安排不怎么满意的地方,他一直记得布鲁赫能够干出因为和梵卓有仇而决定抢亲这种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有的举动,
而且,事实上,布鲁赫几乎是在最后,也就是几年前,刚刚不得已才加入秘隐同盟的。因为和他们有仇的梵卓以及托瑞多相比,他们更受不了魔宴同盟那种残虐偏激的形式风格。
“不过这正也是可以利用到的,不是吗?布鲁赫内部成分复杂,他们是最适合战斗的种族,他们会为我们赢得胜利的,事实上,我承诺给了他们那些各部的首领一个条件,谁能够拿下迈卡维,我会推荐谁同时担任长老以及大法官。”哈德斯丹特自信的笑着将他的打算说了出来。
拉杜想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那个老狐狸一般的哈德斯丹特无奈的摇了摇头,“哈德斯丹特,你可以再算计的多一点吗?”
哈德斯丹特的这个条件看起来十分诱人而且对于自信的布鲁赫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但事实上,如果拿下迈卡维真的那么容易的话,秘隐同盟也就不用发愁了。所以,单凭布鲁赫氏族内部某个部族根本不可能拿下迈卡维,一旦他们联手,那么到最后长老会的位置和大法官的位置势必还是会分权,而且由于这个位置还有可能造成布鲁赫内部的争议,以到达权利的制衡。
而就算布鲁赫因为不肯互相合作而使得与迈卡维的战局僵持住,有这个僵持的时间就足够哈德斯丹特从别处调来秘隐同盟的精锐部队。那么到最后,秘隐同盟还是会赢,而布鲁赫内部则会因为任务的失利维持原样,于是事后的推脱责任也还是会造成各部族之间的间隙。
于是,不管怎么说,秘隐同盟都会是最后的大赢家,不过这个基础都是建立在能够找到卡米拉这件事情上的。
否则,反叛的迈卡维大法官就会变成正统,而秘隐同盟的行动则变成了毫无道理的掠夺。
Chapter LXV
关于卡米拉的失踪,不论是哈德斯丹特还是特拉扬其实都不是十分清楚,他们只知道,在迈卡维内乱开始的时候,卡米拉并不在根据地的城堡里,然后就传出来她失踪了的消息。
事实上,每年的这个时候,卡米拉都不会在她的城堡里,她会去一个很秘密的地方度过她的一天,就像是某种缅怀仪式一样。而其实,迈卡维的长老卡米拉会在每年的这一天玩人间蒸发,在血族高层内部已经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了。
每一个血族背后都会一段故事,所以即使知道这些的血族也都会为了尊重彼此的隐私,而从不询问。
但现在,这个从不询问却让拉杜有些愁的想要掀桌暴走了。
如果不是卡米拉这个在高层内部人尽皆知的习惯,那个迈卡维的大法官怎么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反叛!拉杜是知道卡米拉的手段的,从她说要迈卡维加入秘隐同盟之后整个氏族没有谁真的胆敢说出反对的声音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位奉行铁血政策的统治者。所有的迈卡维人都知道,和卡米拉过不去,那完全就是找死的行为。
但现在卡米拉失踪了,于是整个迈卡维的掌控权就到了那位大法官的手里。如果再过段时间还找不到她,那位迈卡维的大法官甚至是可以对外放消息说卡米拉已经死了,更坏点他还可以说卡米拉是被秘隐同盟害死的,因为那天最后见过卡米拉的人就是他。
不过,如果卡米拉出现了,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猜忌也会不攻自破。
是的,现在几乎所有的迈卡维人都相信,那位令他们又怕又敬的长老卡米拉是在和长老会就“反叛者”的量刑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后,失踪的。
拉杜这个人毛病很多,讨厌的东西也很多,用何塞的话来说就是:“除了爱兰德和你自己以外,你还有喜欢的东西吗?”。而在这里要说的是,拉杜也十分讨厌被栽赃嫁祸,因为那样会让他觉得很亏。
卡米拉之所以建议量刑,不过是因为她觉得“反叛者”是可以利用的,稍加施以恩惠,秘隐同盟一定是会得到回报的。
而长老会也没有什么非要和她产生分歧,只不过他们真的是怕了再来一次“大叛乱”。
现在倒好,这些根本就说不清了,所谓人言可畏就是这个样子的。卡米拉提前离开几天前的高层内部会议,只不过是因为她要回到根据地去准备她的出行,结果却扭曲成了什么迈卡维的长老愤然离席!拉杜第一次见到事实能够这么扯的,他真的受够了这些以讹传讹。
“该死的,就没有人知道卡米拉到底去了哪儿了吗?”拉杜有些急躁起来,他并不想承认一旦对上弗拉德的事情,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失去一些理智。
普拉提在拉杜身后抬手压在了拉杜的肩膀上,想要稳住他。
拉杜回头,透过普拉提的眼睛仿佛就能够看到爱兰德,他吐出一口气,闭眼,向后仰去,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托给他背后的沙发背以及普拉提版的爱兰德,然后他说:“我很抱歉……”
“没关系,你还是太年轻,这值得原谅。”普拉提俯下身,凑在拉杜的耳边低语。
事实上,拉杜怀疑,就算自己做出再出格的事情,爱兰德都还是会这么安慰他。因为在爱兰德的眼里,他和他永远都相差了有上千年的经验。爱兰德永远会包容拉杜全部的任性以及偶尔的神经质,就像拉杜一直都会陪在爱兰德身边一样,他们已经离不开彼此了。
“你说那位大法官知道卡米拉的去向吗?”玛利亚突然想到,于是便就开口问道。
“你最好保佑他不知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路上或者那个让卡米拉愿意放下一切心防的地方设下保证她必死无疑的暗杀陷阱。”哈德斯丹特在一边就事论事的回答。
“这也许是条思路。”拉杜赞同的点点头,“但既然传出来的消息是卡米拉‘失踪’而不是‘死亡’,就足够说明一个问题,即使那位大法官真的暗杀了卡米拉,他也是并没有成功的,也就是说卡米拉是真的失踪了。这样,对于我们的营救虽然造成了一些困难,但也好过让我们直接面对她的尸体。”
“那谁能告诉我和卡米拉关系最要好的是谁?”玛利亚问。
“为什么这么问?”拉杜有些疑惑。
玛利亚耸耸肩:“所以说,这就是男性和女性的区别。女性总有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们总是需要和别人分享。要知道如果我有一段什么往事,梦绝对会是知情人。不过我想你是不能了解的,我从没见过你和谁谈起过你的想法,不是吗?”
拉杜冲玛利亚看去,从她狡黠的眼睛里看到了她未说完话的,‘还有,我十分怀疑你是否真的拥有朋友。’刨去这一部分,拉杜不得不承认玛利亚说的很有道理。
哈德斯丹特在拉杜还没有开口询问前,就摇头表示他可不知道卡米拉的闺中密友是谁。
“费舍。”普拉提版的爱兰德皱着眉,突然说了这么一个名词,然后在拉杜充满了诧异和不相信的眼神中给出了他这么推断的理由,“还记得前不久我们刚刚看的那本小说吗?扉页上写着,谨以此书献给卡米拉,因为她是这个故事的第一个听众。”
“噢,是的。”拉杜也想起来了那句话,他当时也奇怪过这位卡米拉是谁,毕竟费舍在琉璃城堡待的实在是太久了,拉杜很难相信他还能够记得千年前的哪个朋友。
现在看来,这个卡米拉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卡米拉。
“疯子总能和疯子有共同话题,恩?”玛利亚笑着打趣道,不过没有谁会觉得她很幽默。哈德斯丹特甚至因为玛利亚这个很不合时宜的玩笑而有些愠怒,他至今还以为拉杜依旧喜欢的是费舍,然后他在心底告诉自己,拉杜就是太心软了,就是因为他对他的手下太过的放纵,才会导致他们这么的目中无人。
玛利亚撇撇嘴,乖乖的闭上了她的嘴巴,耸肩示意,刚刚只是一时语误,她道歉还不行嘛?!偷偷看了眼普拉提版的爱兰德的眼色,她垂头丧气的想到,看来答案是不行。
(因为任何有可能戳穿拉杜身份的举动在爱兰德眼里都是需要被明令禁止的。)
然后一行四人进入了费舍森林,驾轻就熟的来到了森林中间,在那片空地与森林的边缘上,普拉提、玛利亚以及哈德斯丹特停下了脚步,只有拉杜一个人自己向前。说真的,拉杜其实并不觉得由他去费舍就能够告诉他什么,但其他三人明显不是这么认为的。
费舍再一次站在琉璃门的里面,冲着拉杜展露出一个十分美丽的笑容。
拉杜推门而入,那一瞬间给他的感觉就仿佛是他进入了另一个时空,这种感觉让拉杜并不是十分喜欢。但他还是打起精神笑着对费舍说:“你好,好久不见了,费舍,我来看看你。”
费舍冲拉杜点点头,昂起他精致的下巴,笑容里带着狡黠:“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然后费舍不等拉杜回答就已经转身,示意拉杜跟他一起进入他的花房。那里依旧还是摆设着一张奶白色的圆桌以及三把镂空雕花的椅子,桌面上的茶杯被放在和拉杜初次来时没有一毫米相差的原位,仿佛费舍将他全部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茶杯的摆放上面。
拉杜和费舍面对着面坐下,费舍拿起茶杯和茶壶,然后开始倾倒着根本不存在的茶水,掐着时间,在倒好之后费舍抬起笑脸对拉杜说:“喝吧,拉杜。”
拉杜苦着一张脸,假装的喝了一口空空如也的茶杯,这感觉奇怪极了,就像是……
“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费舍将拉杜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对着拉杜有些震惊的表情喷笑出声,每一个动作却依旧美丽如昔,精致的仿佛事先已经被排练过无数遍,然后他注视着拉杜的眸子说,“你看了我的故事了吗?”
拉杜点点头,这种时候他不得不耐下心来陪着费舍发疯,除非他不想要卡米拉的行踪了。
然后费舍嘟起唇,想个天真娇憨的少年那样,询问道:“那你喜欢那个故事吗?”
拉杜停顿了一下,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他很喜欢用以博得费舍的好感,但是却又有一种感觉在告诉他,如果他撒谎了,费舍反而不会高兴。浴室在左思想要之后,拉杜还是决定如实的回答:“那看上去有点过于的童话了。”
“就是很傻的意思,对吗?”费舍表示他并不介意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回答,“我和卡米拉都是这么觉得的。”
费舍的直白反而令拉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了,我很高兴你能来看我,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着急。所以,我也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但是答应我好吗?等一切结束了,你一定要来看我。”费舍笑着对拉杜说。
拉杜自然是忙不迭的点点头,说真的,面对费舍他同样是没撤的,所以每一次来这里,他总有一种想要马上离开的冲动。
“卡米拉的爱人叫埃基尔玛,埃基尔玛一世,他在洪特河畔有一座城堡,名字叫奥尔登堡。埃基尔玛出生于德国北部的一个贵族家族——它起源于奥斯纳布吕克北部的地区,而埃基尔玛这个人,是我所知道的第二个拒绝成为血族的人类。”费舍用一种很平淡的语调开口。
“那谁是第一个?”拉杜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他总是会被一些枝节问题所吸引。
费舍给了拉杜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然后托腮笑着告诉拉杜:“你真的想知道?好吧,答案是——我。”
“好的,那让我们回答正题上。”拉杜轻咳了一声,避过了这个话题。
费舍耸耸肩,点点头,继续着他的介绍:“埃基尔玛的拒绝伤透了卡米拉的心,也使得卡米拉记恨了长达上几百年的时间,你知道的,女人总是很小心眼的。并且,她将他死后的尸体冻成了冰雕。噢,对了,那是她的特殊能力,能够使得她接触过的东西结成千年寒冰。然后投入了奥尔登堡里的内湖湖底,她每年都会去看 ‘他’,并且告诉他,他当年的选择是多么愚蠢。”
= =女人,特别是陷入情感中的女人,真的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Chapter LXVI
拉杜离开费舍的琉璃城堡后,还一直在想一些问题,好比为什么费舍会这么笃定自己会因为卡米拉的事情来找她,也好比为什么费舍会觉得自己那么着急?
说真的,在某一瞬间,拉杜会突然觉得,其实他一直都小看了费舍这个人。
然后拉杜瞬移到了普拉提版的爱兰德身边,告诉等待他的三人他已经得到了卡米拉每年都会去的地方的具体地址,之后他开始分配每个人的任务:
“玛利亚先去西班牙跟特拉扬要两张教会的特别通行证,名字就写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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