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时间来陪着她呢!”
许大夫人听到这话,眉毛皱到了一块儿:“馨儿,你闹得越发不像话了!你也该学着打理家事了,要学会如何待客,以后你用得上!”
润璃见许大夫人不喜,拉了拉许允馨的衣角道:“你就少去一天罢!”然后向许大夫人行了个礼儿道:“如有要润璃帮忙的,夫人只管开口,润璃任凭差遣。”
许大夫人看着润璃这般彬彬有礼,不由一愣,想着明日的计划,有些心软,但是一抬头又看到梁伯韬专注的目光正落在这位苏家九小姐身上,那颗心又慢慢的坚硬了起来,为了馨儿的幸福,自己又怎么能心软!她朝润璃微微笑道:“还是苏小姐贤淑,我们家馨儿已经被我们惯得不像话了!馨儿,你还是多多向苏小姐学学罢,明日便不要去军营了。”
许允馨嘟着嘴答应了一句,拉着润璃转身便走了出去。许大夫人看着梁伯韬也急急忙忙准备跟出去,喊住了他:“韬儿,明日你也过来一起用饭罢。”
“知道了。”梁伯韬答应了一句,便追着出去了。
许大夫人看了看外边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手紧紧的捏住那块帕子,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明天这安排可否会有纰漏?仔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徐徐站了起来,慢慢儿走进了内院。
路上碰到了张玉兰,她向许大夫人行了个礼:“大夫人,我派人和我哥哥说过了,明日他会来我这边。”
许大夫人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看了看张玉兰,她突然笑了一笑:“玉兰,你的算盘倒是打得精,平白无故的,苏太傅家的孙女当了你嫂子,你还能攀上梁世子做贵妾,真是一箭双雕哪。”
听到许大夫人这么一说,张玉兰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低头战战兢兢的回答:“还请夫人怜惜!”
许大夫人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把张玉兰晾在一边,呆呆的看着她和梅妈妈远去的背影。
暮色一点点的上来,很快就把整片天空吞没,天际是一片模糊的红色与灰蓝交织,远方袅袅的烟雾让那混杂的颜色越发的模糊,慢慢的,那颜色就变成了深蓝色,月亮也渐渐的爬了上来。
张玉兰经过许允馨的院子,听见里边许允馨和润璃的欢声笑语,恨恨的甩了一下帕子,一种恶毒的神色从她眼眸深处升了起来,让她看上去就如月夜出没的精怪一般,看上去恁般碜人。
第二日,凉关守备周夫人真的如约前来了,昨日接到帖子还疑惑了下,不知道为什么镇国将军府许大夫人会请她过府叙话。镇国将军驻扎在凉关,凉关守备等于是他的下属,虽然挂了个守备头衔,可在镇国将军面前,这个职位就完全是个虚职了。所以周夫人接到镇国将军府的帖子可是一阵思量,不知道许大夫人约她做什么。
到了将军府却发现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许大夫人前些日子见周夫人穿的衣裳上边刺绣不错,想问她借府上的绣娘来绣点东西,顺便和周夫人说说闲话儿。周夫人见没什么事涉及到夫君身上,也松了一口气,陪着许大夫人闲话,心里还感慨镇国将军府就是客气,借个绣娘都还要下帖子请自己过府叙话。
吃饭的时候,许大夫人在厅里摆了几桌,用屏风隔开,女眷这边是许允馨、润璃和张玉兰作陪,男子皆在外边用饭。
席间气氛倒也和谐,周夫人是一个会说话的人,说起话来妙语连珠,许允馨和润璃倒也不觉厌烦,听着她风趣话儿,只是掩着嘴儿笑个不歇,完全把那“食不言寝不语”抛在脑门子后边。
周夫人是个伶俐人,见着许允馨和润璃皆是气度不凡,大家出身的气质那是怎么样也掩饰不了的,但旁边那张玉兰看上去,怎么看怎么觉得一种小家子气,心里想着,这莫非便是那故去的张知府的孙女儿,寄住在镇国将军府上的?颜色倒是生得美,身份也算勉勉强强能配得上周家,不如问问许大夫人,把她求了去做庶子媳妇。
主意打定不由得向许大夫人笑道:“夫人,你倒是好福气,这么多花一般的姑娘天天陪着你,看着都舒服。”
许大夫人见周夫人眼睛瞟着张玉兰,又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是做惯当家主母说惯场面话儿的,一听她这话便知话里有话,笑着说:“可不是呢,现在的小姐们,比我们那时候会打扮,个个生得貌美。”
张玉兰听到这话便脸色一红,垂了头坐在那里,也不敢看许大夫人那边。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对她说:“张小姐,你院子里那个喜鹊突然病得厉害,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呢儿!”
张玉兰听到这话站了起来,似乎有些六神无主,转脸看了看润璃道:“苏小姐,能不能请你过去帮喜鹊看看?”
润璃最是见不得人受病痛煎熬,连忙答应着便起身跟着张玉兰走了出去。许允馨本欲也跟了过去,但却被许大夫人喊住:“馨儿,你且坐坐再去,我还有话和你说。”
听到母亲这般说,许允馨嘟了嘟嘴坐下来:“有话便快说,我去看苏九给人诊病。”
202提不提防润璃中计
润璃回院子里边接了药箱,便跟着张玉兰直奔西跨院;心里有几分着急;不知道那喜鹊究竟是为何会这般腹痛如绞;可是吃坏了东西?
一路上,张玉兰絮絮叨叨的和她说着喜鹊是个多么可怜乖巧的孩子,年幼父母双亡;被兄嫂卖到镇国将军府上;她身子一直不好,但是这凉关没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所以那病一直没有断过根儿,听得润璃更添了几分同情,一心想着快点去帮喜鹊看诊。
她走得很快,不一会便跟着张玉兰到了她那个小小的西跨院;还在门口就听到里边有不断的翻动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撞击着那床板,润璃心里更是着急,一步就跨了进去,直奔那进屋子,推开门,却见张玉柱坐在桌子边,脸上有一种不正常的潮红,眼睛里边也有些一种让人惊悚的神色。
润璃看得一阵不安,张玉柱这模样,看起来非常不正常,他到底怎么了?她向前走了一步道:“张公子,你生病了?我来帮你诊下脉。”
张玉柱今日被妹子喊进府来说有要事要和他商量,却半天不见她回来,喜鹊说小姐被许大夫人喊去陪守备夫人用饭去了,要他稍等下,给他沏了一盅茶,然后自顾自的出去玩耍了。他坐在屋子里等得无聊,大夏天的容易口渴,等着那盅茶凉了些便喝了个底朝天,喝完不久,便觉得自己全身都燥热了起来,渐渐的竟然胡思乱想起来,好想抱住一个柔软的身体亲热一回方才舒服。
可是屋子里现在却空无一人,他掐住自己的手腕,不停的捶打着桌子,想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这时就听外边有脚步声,然后便见润璃出现在屋子门口,关切的问他:“张公子,你生病了?我来帮你诊下脉。”
听到这句温柔的问话,似乎给干柴上泼了油似的,张玉柱的头脑“哄”的一声热了起来,眼中充满着血红颜色,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向润璃走过去。
看着张玉柱那模样,润璃似乎知道了什么,往后退了几步:“张公子,你中了别人下的催情药了?”
虽然身子燥热,心里似乎烧着一把火,但张玉柱脑子还是有几分清楚,这分明是妹子设下的圈套,她是想让自己毁了苏小姐的清白好不让她嫁给那位梁世子罢?可是自己又不是瞎子,一眼便看出来苏小姐喜欢的不是自己,自己怎么能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去害自己喜欢的人?尽管喜欢她,但是他也不能这样去玷污她!
“苏小姐,你快走,我妹子给我喝的茶水里下了那种烂污的药,你别管我,赶快走!”张玉柱挣扎着,极力控制着自己,理智和□在做着艰难的斗争。
润璃捂住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张玉兰,怎么可以这样!但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情,她赶紧往院子外面奔去,走到门口一看,院子门紧锁,看起来张玉兰这一路上和自己说喜鹊多么可怜是想博取她的同情心,让她心里着急,这才会毫不设防的冲进院子,甚至都没有想过要看看她有没有跟进来。
润璃拍了拍那扇院门,没有人答应她。
她苦笑了下,肯定不会有人答应,张玉兰肯定是去喊人来捉奸了罢,等梁伯韬看到自己和张玉柱衣衫不整的在一起,那自己也就再也不可能有和梁伯韬议亲的机会了。
不行,自己必须在张玉兰带人来之前逃出这个院子。润璃到处看了看,发现有段院墙稍微矮一点,她走了过去,拿着药箱放到地上,然后踮着脚尖,努力往墙上爬。
可是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始终够不着那道院墙的边!手抠着墙上的石块泥沙使劲往上爬,抠到指甲里都流出了血,可她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润璃绝望的看着那个墙头,深深的遗憾自己这具身体为什么不能再长高一点点,不,就是手臂再长那么一点点也好!
就听身后传来响动,润璃转头一看,便见张玉柱红着眼睛朝她冲了过来,她一阵惊慌,大声叫道:“张公子,你不要过来!”扭头便看到旁边有个花盆,跳下药箱,她把花盆捡了起来,奋力朝张玉柱砸了过去,但是因为力气不够,那花盆只砸到张玉柱的脚面前,花盆应声而裂,泥土洒了出来,盖住了张玉柱的鞋子。
也许是花盆落地的响声让张玉柱吓了一跳,他迷茫的双眼又有了些意识,模模糊糊认出面前那个女子便是润璃。他猛的朝墙上打了一拳,手上顿时有几道细细的血流了出来,巨大的疼痛让他突然清醒了几分,看着润璃站在药箱旁边,心里知道她想越墙出去,于是蹲□子,吃力的说:“苏小姐,快,趁着我还有几分清醒,踩着我的肩膀,翻墙过去!”
润璃见着张玉柱说得真诚,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先踩到药箱,再踩上张玉柱的肩膀,这样很快就摸到了墙头,猛的一用力,总算爬到了墙头上,看着下边张玉柱正在呼哧呼哧都呃喘气,看着她的神色又渐渐暧昧起来,不由大惊道:“张公子,你且去屋子的水缸里用冷水浇□子,这样亦能降火。”
润璃踩上张玉柱的肩膀时,那柔软的脚掌触及到他的肩头,他已经是很吃力的在控制着自己,好几次就想把润璃从肩膀上拉下来,搂在怀里,不管可能带来的后果,只要能温存缠绵一番,自己便是死了也甘心。重重的捶了一下地面,那种疼痛又让他清醒了些,总算支撑着让润璃爬上墙头,再听润璃说叫他用冷水去降火,一边极力控制着心头的那种躁动不安,一边挪着步子朝杂屋走了过去。
看着张玉柱走远,润璃总算放下心来,准备跳到院子外边去,这样会更保险些,但是往下边看了看,她自己估计自己也没那个能力能毫发无损的落地,坐在墙头上,左右为难,又感觉到手上有些疼痛,举起手来看了看,指甲里边全是泥土和沙子,手指上磨破了皮,血糊糊的和泥沙粘在一处,看得她一阵心酸。
梁伯韬啊梁伯韬,你这个到处惹桃花债的!你惹了桃花债,难道非得让我来还不可?心里暗自把那位英俊潇洒的世子爷咒骂了一通。
晌午时分,太阳有些大,幸亏墙头这里还有一课树,那枝叶还算浓密,遮住了一些阳光,润璃抱着那墙头,忧愁无比,不知道是该滚下去还是该跳下去,这时,就听远远的传来一些声音,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还有脚步纷沓的杂乱之声。
“我方才来找喜鹊,却没想到见着屋子里边有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唬得我马上出来了,没敢惊动他们,那女的穿着浅绿色衫子,头上带着一支粉色的琉璃簪子……”一个丫鬟说得流利,似乎这真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般,旁边跟着几个人,许大夫人,许允馨,梁伯韬,张玉兰等等。
“你少胡嘬!”许允馨大声呵斥:“什么浅绿深绿的白色粉色的,你既然吃了惊吓,哪还能看得那么清楚!”嘴里这边说着,心里却一阵紧张,润璃正是穿着浅绿衣衫,粉色簪子,莫非她被人欺负了不成?
走到西跨院的门口,喜鹊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拿出钥匙打开门。许允馨见了便喊了起来:“喜鹊,不是说你病了吗?”
喜鹊一脸迷茫的说:“谁说我生病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许允馨听到这话,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润璃是着了张玉兰的道儿,可那个来报信说喜鹊病了的丫鬟,分明又是主院里做粗使活的,她看了看许大夫人,又看了看张玉兰,瞪着眼睛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害苏九!”
许允馨话音未落,梁伯韬便推开了她,一步闯进了院子。
“梁伯韬,你这傻子,我在这里!”润璃看着梁伯韬飞一般的往那屋子里走,心里一急,大叫了起来,院子门口的人一齐往墙头看了过来,许大夫人和张玉兰脸上露出了惊吓的神情,看向润璃的眼睛里分分明明写着“不可思议”这四个字。
梁伯韬见着坐在墙头的润璃,提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飞身过去把她抱了下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道:“璃儿,你受惊了!”
润璃看着梁伯韬那着急的眼神,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幸亏那张公子一丝理智尚存,助我爬上墙头,否则……”她声音哽咽,不再说话。
听到这话,梁伯韬的心像被谁揪了一把,疼的好一阵不能呼吸,他握住润璃的手道:“璃儿,不会有事的,你若是出事,”他转身冷冷看着张玉兰:“你若是有事,我会让将那人碎尸万段!”
润璃的手被梁伯韬一握,痛得呲牙咧嘴:“好痛!”
梁伯韬这才觉得润璃的手有些粘,放开手一看,那手指已经肿胀起来,血肉模糊的样子,惨不忍睹,心里那股怒火不可遏制,“腾”的升了起来,轻轻抚摸了下润璃的手指:“璃儿,疼吗?”
润璃摇摇头道:“起先疼,可后来疼到麻木,倒不觉得了。”
许允馨也走了过来,拿出帕子细细的帮润璃揩去泥沙,转头看着张玉兰,一脸愤怒:“张玉兰,你为何这般害苏九?为了一己私心,竟做出这种事情,我没想到你这般心如蛇蝎!”
梁伯韬大步朝张玉兰走了过去,走到跟前,目光凌厉的盯着她,那目光似乎要杀人般,冷冽得如一道剑锋劈进了张玉兰的心底:“我从来不打女子,可是你这种贱人,却让我没办法不下手!”
说罢,从腰间解下软鞭,猛的一挥,就听见“嗤”的一声,张玉兰头上的发髻散乱,梅花簪子已经被抽成了两截,头发顷刻间披了下来,凌乱的搭在肩膀上,有些还遮住了脸,让她的面目看起来非常虚幻,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张玉兰拂了一下落在肩膀上的头发,一双眼睛含着泪,楚楚可怜的望着梁伯韬道:“世子爷,那苏小姐分明就是朝三暮四之人,我只是想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你却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迁怒于我,玉兰实在心寒!”
“你心寒?”梁伯韬冷冷一笑:“我今日方才见识到什么叫舌如巧簧!”举起那道软鞭,他又猛的抽了下去,张玉兰一声哀嚎,就见肩头衣衫已经被抽裂,露出了一段雪白的香肩。
“不要伤了我妹子!”这时就听到一声大喊,张玉柱跌跌撞撞从杂屋里冲了出来,全身上下湿答答的,走起路来,脚下还在一路滴着水。
他飞快的冲到了张玉兰面前,伸手将她护住,向梁伯韬一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