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不如就在舱里,把中午剩下的点心拈着吃了,有个半饱,也不影响睡眠质量。至于游诽的肚子,她根本就不应该考虑在内
“酒囊饭袋有资格跟着我吗?我起来的时候他们就起了,我们在厨房里弄出来的动静,不过是把剩下的人都给惊起来罢了。”游诽笑道。
探春捂住了自己的脸,看那群人的模样,想必她和游诽两个人在厨房里的作为,都让人听得一清二楚。她拼命地回忆,自己有没有和他说什么暧昧的话?好像——没有,但游诽就保不住了,这厮三句话里,有两句要带着点那个意思的。
“又害羞了?”游诽凑到了她的身旁,“唔,好香。”
“别闹了,你还嫌今天丢人丢得不够啊”探春恼怒。
“怎么会丢人?我们琴瑟和谐,他们只有替咱们高兴的。你的小脑袋里,可真不知道想些什么。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说的。”
“我倒也罢了,可你堂堂一个王子下厨,这不是……传到你母亲的耳朵里,不知道会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游诽大笑:“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放心,我母亲只会高兴的,因为我愿意为你去厨房,那说明我找到了自己命中的女人。”
探春扁了扁唇,她可不这么认为。天底下的母亲,都喜欢看到媳妇替自己的儿子下厨洗衣。但反之,恐怕没有哪一个母亲会喜欢了。
如果茜香女王对她的第一印象就如此糟糕的话,以后她又得花几倍的力气,才能讨得了好啊。看着游诽一脸的莫名其妙,探春也只得摇头苦笑。
“算了,我明天再给你下面条吧”探春叹了口气,决定多下几次厨房,但愿茜香女王的着眼点,不仅仅是游诽为她做了一顿难以下咽,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面条。感动过后,是给她压下了沉重的负担。但是某人却毫无自觉,早就趁着她烦恼的时候,把她的外袍剥了下来,正在努力地解着中衣上的襟扣。
“你”探春哭笑不得,“今天已经……那个过了,你别再……”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睡觉,你想哪儿去了?”游诽无辜地看着她,“看看,想歪了吧?不过呢……如果你觉得太早睡消化不良的话,我倒可以帮助你消化消化。”
探春急忙缩肩:“不用了,我没吃多少,不用消食。”
游诽眨了眨眼睛:“啊,你不说我还忘了,我吃了很多,一大碗外加半碗面汤。唔,不如这样吧,你帮我消食?”
这两者有区别吗?探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再不睡,真的要天亮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禁入厨房 老老实实地一觉睡到大天亮,探春睁开眼睛的时候,如愿以偿地发现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仿佛每天等待她醒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活儿似的。
“你醒了很久?”探春问。
“有一会儿。”游诽笑,眼睛眨了两眨,分明又在笑话她在朝着懒猪的目标行进吧?
“那你还赖床做什么?一个大男人,整天没事儿干了?”探春咕哝,“你先起来,让我穿衣服。”
自从和游诽同床共枕之后,她再也不敢让丫鬟服侍自己穿戴了。每天晚上,游诽留在她身上的红莓,第二天都不可能消退。
“我饿了。”游诽眸子幽深。
“哦,我给你下面条。”探春二话不说,就主动承担了厨娘的职务。她得趁着路上的时间好好表现,争取让茜香女王留下个好印象。最好……能忘了游诽亲自下厨的戏码。天知道,她是真不想让某人下厨的啊
“是……它饿了。”游诽含笑,捉住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某个部位上。
“不行”探春像是触电了似的,把手飞速地缩了回去,结结巴巴地解释,“现在是白天,而且昨天已经很累了。”
他——怎么就不知道个餍足的时候呢?她这个只出工不出力的,都被折腾得浑身无力,可他却还天天比她醒得早,比她睡得晚。更重要的是,精神比她好得多。
至少,他就从来没有出现过黑眼圈,一双眼睛总是神采熠熠,那才真叫翦水双瞳呢。她哀怨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双有对淡淡的熊猫眼。
她有点忧愁,以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她会不会未老先衰啊?
探春的拿手绝活鸡丝面,只做了两天便被游诽勒令停止。原因是探春偶尔不小心在切榨菜的时候,切到了自己的手指头。
“你还真以为自己的是大厨啊,把菜切得梆梆儿地响又没人限定你时间,你慢慢儿地切不成么?”游诽把她的手指用白绢缠了一层又一层。
只用一张创口贴的小伤,却愣是被他夸张了仿佛断指的大伤。
“王妃就忍着些罢。”侍书吃吃地笑,“咱们明儿就要入海了,今天王子说让咱们上岸去逛逛,还要采买一些食物和清水。”
探春低头,看着自己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手指头,默然无语。好在这时代的衣袖很宽大,她又伤在左手,不影响吃饭穿衣。
“其实没有必要包得这样……根本不流血了嘛”探春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既难受又难看。若不是看到游诽满头满脸的汗,她还真要怀疑是游诽故意的。
“小心着些好,这次出来轻车简从,没有带太医。伤口虽然小,就怕会留下疤。”
探春把手举到眼前:“这么小的一条口子,就是留下疤,也只有浅浅的一条吧?”
“那也不许有。”游诽固执地说道。
“我就不信你身上没有什么疤,舞刀弄枪的,难道不会留下痕迹?要知道,伤疤就是勇士的勋章。”探春不服气地说道。
“唔,看来今天得点着蜡烛让你看看,夫妻做了这么多天,竟然还不知道我身上的没有伤疤吗?”游诽又露出了那种可恶的微笑。
“不用了。”探春讪讪,偃旗息鼓,“算了,包扎都包扎上了。”
游诽把她的伤手托了起来,微眯着眼睛端详了半天。探春却只看着他,包得这么绵密,他还能看出点儿什么来?
“探春,你说得对,伤疤确实是勇士的勋章,但绝不是女人的,知道吗?”
“哦,知道了。”探春垂头,“我知道,谁也不想无缘无故地留下一条疤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想学大厨的刀功,切了一块榨菜,已经切得很好看了,所以才得意忘形的。你放心,等我的手好了,一定还会切得更好。”
“不用了,你以后别再进厨房。你是公侯家的女儿,又被天朝册为公主。现在嫁与我为妻,是我的王妃,日后还是茜香的王后,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游诽一反常态,坚决制止她进厨房。
“可是……你前几天不是说过……”
“我没有想到你会切到手。”游诽尴尬地笑了笑,“走罢,我们去岸上走走。今天晚上,在客栈里歇一宿,明儿一早就要入海。还有两个月的时间,除了途经几座小岛之外,我们只能看到茫茫的大海。”
“要两个月啊”探春叹气。如果有飞机的话,最多就两个小时。
“所以,今儿我陪你好好逛逛。塘沽虽然比不上京城,但也还算繁华,值得一看。”游诽把唇印在她的手指上,语气里有隐忍的心疼,“对不起,是我逼你要做面条的。你说得对,我们这样的人,原没有必要下厨房。”
探春倒不好意思了:“其实,也是我自己想做……我觉得大厨的刀功很好看,所以想学两招日后唬人来着。”
“那是真刀”游诽没好气地瞪她,“你以为厨房的活儿那么好干?就是我,拿刀拿得算是习惯了的,也不免被划伤,何况是你”
探春哭笑不得,这两者,应该不具有可比性吧?张飞的大刀舞得再好,你能让他去切榨菜丝吗?
两人换上了常服,探春看虽是布料和做工不错,但从颜色到式样,都极其平常,等闲不会惹人注目,对侍书嘉许地点了点头。
“这是翠墨前两天赶出来的呢说是王子穿这个颜色,特别好看。”侍书指着游诽身上的那件雨过天青色的外袍笑道。
探春有点不悦:“他本来就长得够好看的了,还要更好看做什么他那个人啊,简直就是专门用来打击我们女子的。”
鸳鸯和侍书愣了愣,笑作一团。翠墨忍笑道:“早知道,我就不给王子做新衣了。就拿着王妃的常衣改一改……”
这一次,连探春都忍不住捧腹笑了。想像着游诽穿着女装的样子,倒是有点神往啊。以后有机会,无论如何得让他试试,不知道装扮出来,会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
游诽走出去了一段路,和探春说话没听到回应,正诧异回头,却见主仆四人已是笑作了一团。后面的小沐和半夏当归,正一脸的莫名其妙。
“笑什么?”游诽茫然,低头看了看自己新上身的衣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难道是他平常穿着锦衣习惯了,偶然穿件常服,就有这么可笑吗?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笑你。”探春急走两步,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辩解,一边讨好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忽然觉得不对,这可不是她以前的时代,急忙松开手。
谁知游诽却反握住了她,心满意足之下,也不去追究主仆四人笑得花枝乱颤的原因,反倒是得意地扬起了嘴角。她们还当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在编排着什么吗?他不过是发现了一个规律,每当探春心虚的时候,才会主动示好。所以,这个特性,可以好好利用。
塘沽的规模并不大,但因为是北方最大的码头,所以街道还是很繁华的。有些东西,甚至连京城最大的商铺都没有。不过,店面都不太大,只占了两三间门面的样子。售卖的货物,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探春饶有兴趣地逛了几间铺子,游诽怂恿着她买东买西,她却总是含笑拒绝。
“这些东西,就没一样合了你的眼?”游诽看她把一件玉器又放了下来,忍不住问。
“东西有几样还不错,我也喜欢。”
“那为什么一件儿都不买呢?”
“我的东西已经够多的了,这些东西虽然好,但价钱上却并不便宜,我觉得没有必要。不过我倒有个主意……”探春沉吟了半晌,终于咬咬牙齿说道。
“什么主意?”游诽纳闷,逛个街也能逛出个主意来?她可真强悍。
探春把他拉出店门,站在街道的中央:“你看这几间铺子的生意,是不是很好?”
“是啊。”游诽更不解,这还用她说吗?有眼睛的人,谁看不出来?
“如果我们盘两间铺子下来,留几个人在这里照顾生意的话,虽说不是一本万利,但这利润也相当可观了吧?”探春试探着问。
游诽笑了:“你想买铺子?”
探春盘算了一下,然后点头:“我看这里卖的东西并不便宜,我的嫁妆里面有些可以变卖掉的,足够买两间铺子了。”
“买铺子哪里用得着你卖嫁妆”游诽明显不悦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那些嫁妆万里迢迢地带回去,太费地方了。不如就近变卖,一则可以有现钱,二则可以减轻重量,何乐而不为?”
游诽一时愣住,眨了眨眼睛,似乎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看着探春一脸的希冀,才慢吞吞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不想把那些嫁妆带到茜香去?”
探春被问住了,这话表面上的意思是没有什么错,但怎么听起来有些别扭呢?难道他还看中自己的嫁妆了不成?
难道她的知识出了问题,自己的嫁妆不由自己作主吗?按理说,这些应该都是她的东西,日后可以留给自己子女的私产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另有祸事 翠墨拉了拉探春的袖子,悄悄地问:“兴许,茜香国跟咱们不一样?”
探春释然,这些嫁妆认真说起来,倒有一大半是天明赏赐给小国的东西,还真不能全都属于自己。
“我不过是替你减轻负担罢了,又不是贪图那几两银子”
游诽无奈苦笑:“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些嫁妆,都代表了你的身份。若是你变卖了大半,总是让人小瞧了去。这些东西你虽然不在乎,可摆摆排场,还是要的。我母亲自然不会在乎带回去的王妃是个什么身份,可还有别人,堵堵别人的嘴也好。”
“我只怕船上地方吃紧,咱们一路南下,兴许看到什么好玩的物件,还要买了回去……这里的东西卖得贵,正好变成了现钱,岂不是好?”探春不以为然。脸面不是靠东西撑起来的,而是要靠自己。况且,若只是为了这些东西才挣下些脸面,她在茜香的日子,怕也不会好过。
侍书和鸳鸯怕她一意孤行,急得直叫:“王妃,不可”
游诽失笑:“你这些东西虽然多,还不至于装不下。咱们入了海,还有两条船,就是沿途你再买几箱东西,也使得。你若要买铺子,我送你两间就是了,喜欢绸缎还是粮米铺?”
“我倒觉得卖西洋奇巧东西的利润高,就买两间那样儿的。咱们留几个可靠的人在这里看着就是,各自占些股子。”探春摇头。
“那就不用买了。”游诽牵了她的手往前走。
探春急道:“你不要觉得那些东西不能吃不能穿,唯其如此,来买的人非富即贵,只要东西新奇精致,就不在乎价钱。买绸缎和粮米,顶多不过两分利,可那些东西,至少有几倍的赚头,一百两银子的货,兴许能赚个三五百两的呢”
游诽目光微闪,伸手在她的鼻尖上捏了两下。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兴许他想用的是两片薄薄的唇瓣,而不是手指。
“傻瓜,你都知道的事,我会不知道?这条街上,我已经有了两间,你跟我抢生意呢?”他吃吃地笑,转头指了一间叫做“珍宝斋”的给她看,“我上京城来的时候,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早就发现这里的商机,盘了十来间铺子。除了绸缎和粮米,几乎都占齐了。你若喜欢,送你就是了,哪用得着你别买?我倒有意再盘两间绸缎铺和粮米铺了,利润虽不甚大,但家家都少不了吃穿,旱涝保收。”
探春目瞪口呆:“原来你比我还老奸巨滑。”
“我不过是爱赚些银子零花罢了,你若喜欢,那两个铺子就送了你。”游诽大方地说道。
“人都是你的,铺子就是盘下来自然也是你的,我要那些东西烦神儿做什么转来转去的,还不是换汤不换药?我才刚说要买铺子,也是以你的名义买罢了。”探春目光一转,忽地莞尔。
“是你说的,人也是我的。”游诽却当是正经事,脸色严肃,“往后,你也只能是我的。这句话,你可要一辈子都记得。哪怕我死了,你也是我的人。”
探春吃了一惊:“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危险?”
游诽却笑得灿若春花:“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想把你的下辈子也订下来。走,咱们去酒楼吃点好东西,这里有一家单卖稀奇的吃食,味道虽不甚好,却值得一试。”
主仆五人要了一个雅座,待吃食端上来,探春才真是吃了一惊。这不是意面吗?继而又端上一个铁锅——那是披萨
探春简直热泪盈眶,久违了,我爱的披萨
“这东西怕你们吃不习惯,不过尝个新鲜罢了,我吃着倒还不错。”游诽替她切了一块。
“唔,好吃。”探春塞了一口在嘴里,熟悉的味道,让她赞不绝口。
看着她熟练地使用刀叉,鸳鸯几个,包括游诽都瞪大了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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