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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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唐-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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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李丁竟然给张魁出馊主意,要张魁主动向聂初尘求亲,不由心下更加不满。他心道你们这两个狗东西当真是色令智昏,尽管聂初尘跟孔晟的关系并没有公开,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红衣女聂初尘之所以来睢阳,为的就是孔晟。公开向孔晟的女人求亲,这不是摆明了要跟孔晟反目成仇吗?

    雷万春本想让幼子雷霆进去暗中给孔晟通风报信,好让孔晟心中有个思想准备。但他转念又一想,自己没有必要搀和这种龌龊事儿,这两狼狈为奸的东西想要自讨没趣就任由他们吧,反正以孔晟的身份,张魁无论如何也不敢公开强抢民女。

    况且,那红衣女聂初尘一望就知是武艺高强的女中侠客,张魁垂涎她的美色打她的主意,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城外。旷野上。

    远处立了一个靶子,其实就是一棵枯死的歪脖子槐树,被聂初尘就地随意指为靶子,又在枯树边上树了一个模样怪异的稻草人。

    “先不要拿弓,开双脚与肩同宽,两手三指相扣于颌下,肘肩平,两臂向外拉然后松开手指,顺着拉开的力,手臂横向打开……孔晟,不要歪头,集中心神,屏气凝神!”

    “拉弓吸气,放箭呼气,保持呼吸平稳。”

    “握弓搭箭。手握弓,主要使用两指夹住弓,搭箭在指弯上,三指开弦,夹箭在两指之间……”

    聂初尘神色严肃,裹着黑色大氅迎风而立,一字一顿给孔晟讲解着各种动作要领,旋即大喝道:“放箭!”

    孔晟被她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手一松,羽箭倒是飞速射出,但距离目标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偏得不能再偏。

    聂初尘柳眉一挑,“你这小贼好不用心,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演练走形,真是笨到家了!看本姑娘为你示范!”

    聂初尘当即搭弓引箭蹲身昂首,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只听嗖得一声,一支羽箭冲天而起,高高掠过云端,活生生将一只独行的飞鸟射穿脖颈,发出凄厉的一声惨叫,缓缓坠落在远端。

    孔晟倒吸了一口凉气,聂初尘如此箭法真是神乎其神,当空射飞鸟连瞄准都不需要,这真的是人所能办到的事情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求亲?

    寒风呼啸,席卷过整个睢阳城。

    隆冬之际,天气越加的寒冷了。孔晟估摸着,气温已经到了零下十几度的样子,如此低温酷寒,可怜城门楼上那些守城尤其是夜间值宿的军卒,如果不是来回跺脚走动时而抱着火盆烤烤火,肯定要被冻成冰棍。

    伙食很差,又吃不饱,睢阳守军在这种恶劣艰苦的环境中苦熬着,等待时来运转,等待春暖花开。

    其实不要说外边守城的士卒了,就是张巡这些城里的官员阶级,躲在密不透风摆设着火盆的房间里也一样是瑟瑟发抖,裹着厚重的棉衣呵气成冰。

    这种低温,一个火盆能有什么用?

    孔晟在院中迎风舞剑,他也是熬不住这种冷气。如果不是时间上不允许,他都要在府中大兴土木建一个火炕来取暖了,他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大唐社会如此繁盛文明,却对冬季取暖没有发明出更好的办法来,这种火盆取暖的法子,真是愚不可及,而且还容易煤气中毒。

    孔晟是坚决排斥在卧室中摆放火盆的,他可不想在昏睡之中丢了小命就再穿越去了另外的朝代或者时空。穆长风等人苦劝都不听,只好任由孔晟了。

    乌显乌解裹着裘皮匆忙走进来,大声道:“公子,那个李丁来了。”

    孔晟手里的破虏剑陡然破空劈去,他淡淡道:“谁?是当日那个与张魁联手围攻我的李丁吗?”

    “正是此人。”乌显道。

    孔晟皱了皱眉:“他来干什么?”

    “不知。”乌解低低道:“公子若是不愿见他,那某就去回了他,就说公子公务繁忙。没有时间见他!”

    孔晟想了想。摇摇头:“让他进来吧。”

    尽管孔晟非常讨厌李丁这个人。但毕竟同在睢阳任职,又站在同一条船上,处在平叛抗贼的第一线,份属同僚,也不能不顾基本的情面。

    李丁嘿嘿笑着走进来,向孔晟抱拳施礼道:“末将李丁,见过孔县令。”

    孔晟笑了笑:“李将军,真是稀客。不知你到我这里来,有何要事?”

    孔晟都懒得把李丁往客厅里领,直接就站在院中问话,反正有事说事没事抓紧时间滚蛋,不要打扰老子练剑。

    孔晟手里还紧握着锋利寒光闪闪的破虏剑,神色凝重,气势凛然。

    李丁有些畏惧地瞥了孔晟手里的宝剑一眼,陪笑道:“末将此来,即是拜会孔县令,也想见一见聂姑娘。”

    孔晟讶然。目光变得更深沉起来:“找聂师姐?”

    这个时候,另外一间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聂初尘神色漠然地走出来,黑色大氅迎风敞开着,大声道:“你找本姑娘何事?”

    李丁更加满脸堆笑抱拳道:“李丁见过聂姑娘,敢问聂姑娘芳龄几何,可曾婚配?”

    李丁这话一出口,不要说聂初尘觉得唐突不满,就连孔晟都有些生气,旋即明白了几分,但他按捺住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冷眼旁观静观其变。

    突兀地问一个大姑娘家的年龄,是否婚配,算是非常冒昧无礼的事儿了。但聂初尘也不是凡俗女子,不高兴归不高兴,却也没有太计较,而是冷面挂霜道:“本姑娘今年20岁,当然没有嫁人,李丁,你这厮冷不丁跑来问本姑娘这个,究竟意欲何为?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一见射穿了你的脑袋!”

    “聂姑娘,在下冒昧了。既然聂姑娘还未曾婚配,在下就斗胆为聂姑娘说一门亲,你看如何?”

    李丁急急又道:“张魁,步兵营副统领,出身名门,武艺高强,又是张中丞的侄子,与聂姑娘年貌相当,堪可婚配。张将军仰慕聂姑娘多时了,特让在下来当面求亲,在下带来一些礼物,就在府外候命……”

    孔晟闻言,眸光中掠过一丝杀机。

    一家女百家求,聂初尘如此美貌,被男人看上也很正常。但是,这睢阳城中,谁不知聂初尘是他身边的人,张魁这夯货明知如此,还敢让李丁过来求亲,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儿,而是一种无形的挑衅!

    聂初尘根本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向自己求亲,而且,还是那个她最看不上的夯货张魁,她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她扬手指着李丁道:“就是那差点被孔晟手里方天画戟吓尿了的张魁吗?区区一个不入流的陪戎副尉,恬不知耻的狗贼,就敢打本姑娘的主意!回去告诉张魁,趁早死了这条心,本姑娘就是嫁给一条狗,也不会看上他!快滚,否则,本姑娘一箭射穿你的狗头!”

    聂初尘从背上抽出自己的穿云弓来,没有一句废话,搭箭引弓嗖得一声,一支羽箭就擦着李丁的面门射过去,嗡鸣着插入画廊的廊柱上,颤巍巍地晃荡在风中。

    李丁吓得魂不附体,又见孔晟手里宝剑微扬,神态愤怒,就垂头丧气灰溜溜地扭头就走。

    穆长风从另外一间房里走出,忍不住大笑道:“三弟,这狗贼真是疯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竟敢打聂姑娘的主意,他难道不知,聂姑娘是我家三弟的……啊!!”

    穆长风欲言又止,神色暧昧地扫了孔晟一眼。

    聂初尘倒是落落大方地走过来,脆生生笑道:“穆大哥,你也不用遮遮掩掩,也没有什么好避讳人的,总之,孔晟既然取了我作为嫁妆的方天画戟,那就是本姑娘的未婚夫君。哼,他要是敢对老娘始乱终弃,就是跑到天涯海角,老娘也绝对不放过他!”

    说话间,聂初尘故作恶狠狠得瞪了孔晟一眼,眉眼间却满是笑意。

    孔晟啼笑皆非:“聂师姐,这话可莫要乱讲。什么叫始乱终弃?小弟对师姐可从未有越礼之处,你这话随便出口,要是传到外人的耳朵里,岂不是要坏了师姐的清誉?”

    聂初尘红着脸啐了一口:“本姑娘都跟你到睢阳来了,跟你住在一个院中,瓜田李下的,还有什么清誉?小贼,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聂初尘一会一个“本姑娘”一会一个“老娘”,绕来绕去,把穆长风都给绕的不好意思。他垂下头暗自发笑,见气氛尴尬,就暗暗扫了乌显乌解两人一眼,示意他们随自己出府在城中闲逛一二个时辰,也好给孔晟和聂初尘创造单独相处的时间。

    张魁的宅院。

    睢阳城本有民众数千户,也是河南道的一座大城,一州之府城。安禄山起兵叛乱之后,河南道战火纷飞,很多百姓扶老携幼逃离家乡,再加上叛军的屠杀,很多城池中都十室九空,人口大减,睢阳也概莫能外。

    正因如此,城中才有不少闲置的宅院,而每一个张巡麾下的将领或者属官,都分到了一栋,反正只是临时住住也无伤大雅,不算侵占掳掠民财。

    听完李丁的回复,听说那聂初尘态度强横声称“就是嫁给一条狗也看不上张魁这狗贼”,张魁羞怒之极,脸色狰狞地近乎扭曲变形。

    他一脚将面前的小案几给踹飞,然后咆哮着冲到了院中,歇斯底里地谩骂着。

    良久,张魁才慢慢情绪平静下来。见他渐渐恢复正常,李丁这才上前去劝解道:“张兄,你也莫要动怒。我看那聂氏小妞儿就是故作姿态,等过上两天,我再去为张兄求亲,一定帮你促成这门亲事。”

    张魁摇摇头,冷笑起来:“贤弟好意,愚兄心领了。不过,不需麻烦了。这妞与孔晟不清不白,恐怕早就失了身,老子顶多就是玩玩,怎么会真心要娶了她进门!”

    “以后再说吧……不过,也不能让他们太得意了,贤弟,不如这样……”张魁眼眸中掠过一丝疯狂和狰狞,伏在李丁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两人旋即放肆地对望着,哈哈狂笑起来。

    从第二天起,张巡麾下一群二十多岁尚未娶妻的血气方刚的部将,突然都莫名其妙地集体犯了某种毛病,纷纷托人排着队登门向聂初尘求亲,你方唱罢我登场,不要说搞得孔晟和聂初尘烦不胜烦,也在睢阳城中传为笑谈。

    孔晟心内震怒,却无法发作,因为人家以礼登门求亲,你总不能轮着方天画戟将人家砍出门来。

    不消说,这也传进了太守府衙门张巡的耳朵。张巡一笑置之,当成笑话来听,并未太放在心上。对于张巡来说,这大抵也算是大战来临前的一种黑色幽默小插曲,权当是将士上阵浴血奋战前的一种放松调剂罢了。

    太守许远有些看不过,曾经面见张巡劝说过几句,但见张巡无动于衷,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罢了。

    但孔晟可以忍住气,聂初尘性如烈火,知道这些人心怀叵测目的就是羞辱自己,焉能按捺得住,就在第七人登门求亲时,她挽着穿云弓一箭将某媒婆的发髻射穿,险些让这妇人溅血五步,这才终结了这场闹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句调戏引发的血案

    孔晟在睢阳的生活单调规律且乏味,日复一日。

    每日清晨起而晨练,旋即在城外与聂初尘学习射箭。上午返回城中,参加张巡组织的军政会议,下午则处理一些太守府衙门统一安排的具体事务。至于晚间,除了偶尔会应邀参加一些本城属官将领小圈子的聚会活动之外,孔晟大部分时间都闷头呆在自己卧房里,没有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春节即将来临。

    这意味着安禄山死期临近,孔晟计划中的时机就要来了。

    对于安禄山叛军的“走势”,孔晟在军政联席会议上简单提过一次,指出安禄山大燕政权存在权力变更交替的迹象,叛军内部会出现较大规模的内讧和利益再调整、军力再布局,但自张巡以下没有人对他的话放在心上,孔晟不以为意,也就不再提。

    到今天为止,距张巡发布口粮减半令和禁酒、禁一应奢侈聚会令已经是第五天了。根据孔晟的观察,这些禁令大多数推行贯彻下去了,这足以说明张巡的权威在睢阳无人敢抗拒,只是在局部范围内,对某些有特权的人来说,这些禁令偶尔会失效。比如禁酒。

    武将好酒,这几乎是通病。禁令当头,公开的场合不敢喝,但在私底下,三五聚会,隔三差五地偷偷摸摸喝点自己储存起来的老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张巡对此其实心知肚明,装作不知罢了。

    他发布禁酒令的目的在于降低粮食消耗、杜绝酿酒生产,同时凝聚人心。提高警惕。保持睢阳城军民一种激昂旺盛的斗志。也不是为了跟谁过不去。只要大面子上过得去,背后家里偷偷喝点酒,不能当真。

    尤其是这天寒地冻的,武将除了每日值宿训练之外,窝在家里喝点酒取暖,打发无聊枯寂的时光,缓解紧张的心神,也再正常不过了。

    不要说张巡装糊涂。就是孔晟也很理解。

    也是活该有事,这事就出在酒上。

    午时三刻。聂初尘风尘仆仆地进了城,她离开睢阳两天了,抄近路去了一趟彭城,为孔晟办了点事。当然,也顺便捎去了睢阳张巡签名的向虢王求援求粮正式官方文函。

    聂初尘裹着黑色的大氅,曼妙的身段裹在红衣里,牵着马缓步前行。但没走多远,就听路边传来粗野的呼喝声,同时一股浓烈的酒气传了过来:“呔。聂氏妞儿,过来。本将有话问你。”

    睢阳如今这个情形,城中百姓都窝在家里闭门不出,街面上空荡荡地,除了值守的军士之外,也就是本城所属的文武属官了。冷不丁从街道一侧的角落里传来声音,反倒让聂初尘吃了一惊。

    她扭头望去,见张魁和李丁醉意朦胧地靠在一间早已关闭多时的客栈门口,晃荡着手,腰间的佩剑随意落在地上,嘴角歪斜,一看就是喝醉了酒。

    聂初尘厌恶地扫了两人一眼,懒得跟他们计较,扭头就要离去。

    但为什么说活该有事呢?张魁和李丁刚刚下了岗,完成了今日值守防卫的工作任务,一时兴起,就一脚踹开城门楼下不远处这间无主客栈的门,从里面的库房里竟然找到了几坛酒,两人便对半喝着算是暖暖身子。

    可酒这个东西,越喝越上劲,就止不住了。原先不过是为了暖暖身子,就算被张巡或者其他人发现也无关大雅,但到了后来就成了酗酒拼酒,各种不爽各种郁闷都借着酒劲发作涌荡起来。

    求亲被聂初尘果断拒绝,本就被张魁当成了一直积压在心里的羞辱,如今两人出门来正好撞上回城的聂初尘,这便是阴差阳错之下的由头了。

    “啧啧,这妞儿装什么正经?整日跟那孔晟不清不楚……呃,过来,陪本将军喝一杯!”张魁狂笑着,倚着客栈的门柱,扬着手调戏道。

    李丁也在一旁发出暧昧不轨的奸笑声。

    其实张魁也没想真把聂初尘怎么样,要在城里公开对聂初尘用强,他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胆量,但借着酒意调戏两句,发泄下不满的情绪,仅此而已。

    奈何聂初尘性如烈火,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焉能受得住如此调戏。

    她当场色变冷笑着从马背上抓起自己的穿云弓,搭箭引弓,一支羽箭就破空飞射而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就洞穿了措不及防的张魁的右胸!

    鲜血崩流,张魁发出一声高亢的惨叫。

    一旁的李丁吓得毛骨悚然,酒意瞬间消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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