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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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枪响了-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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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排长又踢了一脚,他虽然生气,也不敢使劲踢,韩文德是连长的传令兵,踢坏了怕连长怪罪下来。就这一脚韩文德也受不了,又骂,我日你妈,你把老子的肋骨踢断了。捂着肋骨大声的哭骂。在地上打滚。
  张排长停了手,大声说,久和逃跑一定给你说了,你不报告就放了他。
  韩文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知道你妈的B,你打我。
  张排长见这个小传令兵嘴里一直不干净,又想提脚踢,就在这时连里的汤事务长进来了,汤事务长是听见韩文德的哭骂进来的。张排长见汤事务长进来,就不敢打韩文德了。汤事务长把躺在地上的韩文德扶起来,韩文德还在骂,汤事务长说韩文德,你不要骂人,然后问张排长,你这是干啥,咋打起连长的传令兵了?
  张排长说,一个兵逃跑了,有人看见是这小子放跑的。
  韩文德抹了一把眼泪说,我没放,是你狗日的想害我,给我栽赃。韩文德知道放跑逃兵是件大事,贼没赃,硬如钢,谁也没有他放走程久和的证据,就给他来个死不认账。
  韩文德当传令兵以后在连部常帮汤事务长干活,两人关系很好。如果逃兵真是韩文德放的,汤事务长也不敢庇护,但是看张排长没有证据,就说张排长,他是连部的传令兵,咋能把你的壮丁放跑。你没把兵管好,跑了,与小鬼有啥关系,这小鬼又有啥胆量敢放逃兵,简直莫名其妙。张排长见事务长发脾气,也不敢说啥。事务长管着全连的吃喝,特别是战时的事务长权利大,他给那个排多一些那个排少一些谁也不敢说啥,如果得罪了事务长,挨饿的机会就多了。
  汤事务长把韩文德带回连部,问韩文德伤了没有?韩文德说,狗日的张排长拧我的耳朵,踢我,耳朵疼,肋骨疼。汤事务长说,你的嘴也不饶人,没吃亏。扳着韩文德得头看看耳朵,又摸摸肋骨,说,不要紧,你以后不要再随便骂人了。
  张排长先把程久和逃跑的事报告给连长,又把韩文德与程久和有接触的事说了。连长听了张排长的报告,让张排长把那个看见韩文德和程久和接触的兵叫过来与韩文德对质,那个兵来了后,连长问他,是不是韩文德把程久和放跑冀察战区第5游击挺进纵队司令冀察战区第5游击挺进纵队司令了?那个兵也不敢肯定,韩文德又咬死不承认,把连长惹火了,骂张排长,他妈的,是你这个当排长的没管理好,今后再要出现逃兵的事我枪毙你。
  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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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一次当传令兵(下)
飞机轰炸的第三天,韩文德到三排去传连长的话,让张排长到连部去一趟,出来时在营房的拐角处碰见了同村的壮丁程久和。程久和是财东家雇来卖壮丁的,根本不想在队伍上干,伺机逃跑。这天见排长上连部去了,就溜到一个拐角处想跑,恰巧碰上韩文德,他问韩文德,你身上有钱没有?韩文德问,干啥?他说,我跑呀。韩文德说,不敢跑,抓回来要枪毙的。程久和说,不要紧,他们抓不住我,我早把路都看好了。韩文德年纪轻,也不知道轻重,摸摸身上没有一分钱,那两块银元早被他花光了,却摸出一支钢笔和一副眼镜。钢笔和眼镜都是在西安城里用那两块银元买的,换两顿饭吃没问题,就把钢笔和眼镜都给了程久和。程久和接过钢笔和眼镜,悄悄对韩文德说,你给我看人。然后就跑了,转眼不见了影子。
  晚上点名,三排不见了程久和,问其他的兵,有一位说,我见来,你去连部的时候,程久和和连部的传令兵韩文德说话,随后程久和就不见了。三排长命那兵去连部把韩文德叫过来。
  那兵来的时候韩文德正在连部给连长铺床,他因为心里有鬼,那兵一说去三排他就知道啥事,一路想着编瞎话。到了三排,一进门就看见大个子的张排长黑呼着脸,瞪着眼,像要吃人一样。排里跑一个兵可不是玩的,程久和逃跑,张排长负有主要责任,所以心里很着急,就有些不择手段,他见韩文德眼珠子咕喽咕喽的,就知道这小子没干好事,厉声问,程久和跑哪儿去了,快说。
  韩文德把心一横,梗着脖子说,不知道。
  你们是同乡,程久和跑的时候是不是和你说过话?
  说过。
  咋说的?
  我问他干啥去,他说上茅子,再没说啥。
  茅子是陕西话,意思就是厕所,张排长没听懂,骂,他妈的,什么茅子?你小子不说实话我枪毙你。张排长说着就使劲拧韩文德的耳朵,让韩文德趴下,韩文德就大声地喊叫,骂,姓张的,我日你妈,你把老子的耳朵拧掉了。韩文德在家的时候与人吵架,喜欢说你把爷能咋的,到队伍上一个多月,就把老子两个字学会了。
  张排长听他骂人,说声,让你骂,把耳朵使劲一扯,底下扫了一脚,就把韩文德扫趴下了。韩文德趴下后嘴里依然不饶人,骂,我日你妈,儿子打老子。
  张排长又踢了一脚,他虽然生气,也不敢使劲踢,韩文德是连长的传令兵,踢坏了怕连长怪罪下来。就这一脚韩文德也受不了,又骂,我日你妈,你把老子的肋骨踢断了。捂着肋骨大声的哭骂。在地上打滚。
  张排长停了手,大声说,久和逃跑一定给你说了,你不报告就放了他。
  韩文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知道你妈的B,你打我。
  张排长见这个小传令兵嘴里一直不干净,又想提脚踢,就在这时连里的汤事务长进来了,汤事务长是听见韩文德的哭骂进来的。张排长见汤事务长进来,就不敢打韩文德了。汤事务长把躺在地上的韩文德扶起来,韩文德还在骂,汤事务长说韩文德,你不要骂人,然后问张排长,你这是干啥,咋打起连长的传令兵了?
  张排长说,一个兵逃跑了,有人看见是这小子放跑的。
  韩文德抹了一把眼泪说,我没放,是你狗日的想害我,给我栽赃。韩文德知道放跑逃兵是件大事,贼没赃,硬如钢,谁也没有他放走程久和的证据,就给他来个死不认账。
  韩文德当传令兵以后在连部常帮汤事务长干活,两人关系很好。如果逃兵真是韩文德放的,汤事务长也不敢庇护,但是看张排长没有证据,就说张排长,他是连部的传令兵,咋能把你的壮丁放跑。你没把兵管好,跑了,与小鬼有啥关系,这小鬼又有啥胆量敢放逃兵,简直莫名其妙。张排长见事务长发脾气,也不敢说啥。事务长管着全连的吃喝,特别是战时的事务长权利大,他给那个排多一些那个排少一些谁也不敢说啥,如果得罪了事务长,挨饿的机会就多了。
  汤事务长把韩文德带回连部,问韩文德伤了没有?韩文德说,狗日的张排长拧我的耳朵,踢我,耳朵疼,肋骨疼。汤事务长说,你的嘴也不饶人,没吃亏。扳着韩文德得头看看耳朵,又摸摸肋骨,说,不要紧,你以后不要再随便骂人了。
  张排长先把程久和逃跑的事报告给连长,又把韩文德与程久和有接触的事说了。连长听了张排长的报告,让张排长把那个看见韩文德和程久和接触的兵叫过来与韩文德对质,那个兵来了后,连长问他,是不是韩文德把程久和放跑冀察战区第5游击挺进纵队司令冀察战区第5游击挺进纵队司令了?那个兵也不敢肯定,韩文德又咬死不承认,把连长惹火了,骂张排长,他妈的,是你这个当排长的没管理好,今后再要出现逃兵的事我枪毙你。
  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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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童子军(上)
过了几天,团长候桂亭听下面反映,十来岁年龄的新兵有好几十个,不好管理,开了个会研究一下,决定成立童子军队,韩文德就被调进了童子军。
  童子军都是些小孩,年龄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十四岁,共七十二名,每人发一根棍子当枪,每天扛着棍子和那些大人同一个时间出操上课。韩文德把这七十二个童子军称作水浒传上的七十二地煞星。他自称为天杀星,并与一个自称为地煞星真姓名叫王志杰的臭味相投。
  这天下午下操后,天快黑了,韩文德和王志闲着没事,手拉手在军营里转,见团长候桂亭带着那个枪毙人的胖副官和两个护兵从他们身边过,到他们跟前时说扭回头对那胖副官说,快走。眼看着出了军营大门,。韩文德问王志杰,你说团长干啥去了?王志杰说,不知道。韩文德说,你干啥事一点也不用心,将来怎么打仗?王志杰反问,你说团长干啥去了?你也不知道。韩文德说,我肯定知道,团长看戏去了。这几天西门戏园子里演秦腔三滴血,团长每天都去看。王志杰说,咱要是团长的护兵就好了,也能看戏。韩文德说,不是护兵也能看戏。王志杰说,吹牛,咱连营房门口都出不去,还能看戏。韩文德眼珠子一转说,只要出了营房就能看戏,你说对不对?王志杰说,对,但是,营房根本就出不去。韩文德说,我有办法。王志杰文,啥办法?韩文德说,你去多找几个童子军,都把棍拿上。
  王志杰疑疑惑惑去了一会,找来了八个童子军,连他和韩文德共十个。他说,人找来了,你有啥办法?
  韩文德问他们,我带队行不行?你们听不听我的号令?
  他们都说听。
  韩文德说,听了就好,大家先排好队。
  队排好后,这些童子军挺着小胸脯,肩膀上扛着比身子还长的棍,雄赳赳气昂昂的。韩文德站在队前,表情严肃,学着教官的口气像模像样的喊,立正,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然后小声说,我们要出营房看戏,哨兵不准出去,咱们排成队,他们就让出去了。接着就大声喊,向左转,齐步走。小队伍向营门口走去。他口里脆亮的叫着,一二一,一二一。
  到了营门口,哨兵微笑的看着他们,不但让他们出去,还给他们敬了个礼。
  出了营门,韩文德喊声,跑步走。这些小玩意们就嘻嘻哈哈稀稀拉拉在大马路上跑,但是始终持着基本的队形。远远的看见了团长和他的护兵,韩文德就对这些气喘吁吁的小兵说,走慢点,不能让团长看见。只要团长进了戏园子,咱们就能看戏,如果团长不进戏园子,咱就看不成啦,只好赶快往回跑。
  果然与韩文德判断的一样,团长和胖副官进了戏园子,韩文德喊声口令,枪下肩。他们便把棍子提在手里,向售票口走去,过去的戏园子的售票口就是出入口,售票员坐在进出口售票。售票员见他们提着棍子要进去,就问他们,干啥?韩文德说,我们团长进去看戏,我们是保护团长的警卫。售票员翻翻眼皮子,知道惹不起这伙看白戏的当兵的,只得放进去。
  戏院里的灯虽然有点黑,但是小孩子眼尖,进园子一扫,就看见了坐在前三排位置的团长,韩文德摆摆手,让其他几个同伴不要吭声,然后引领着他们坐在后排,与团长隔了十来个位子。
  板鼓“嗒嗒嗒“一响,紧接着锣鼓铜镲齐鸣,大幕徐徐拉开了,一阵悠扬的板胡声响起,戏就开场了。周老汉领着儿子周天佑回陕西韩城老家,因为儿子的问题,弟弟要把他告到县衙门,说他哥哥这个儿子不是亲生的,不知从哪儿抱养这么个儿子,回来要分组上的家产。韩文德就想起了他的二哥。他父亲告诉他二哥不是亲生的,不能让二哥当壮丁,他至今也不知道二哥是怎么个不亲,就是这个不亲的儿子,父亲还舍不得让二哥当壮丁,父亲说是怕人家说闲话,现在看了三滴血的戏,一想,可能二哥是抱养别人的?他想不通,父亲已经有了大哥,为啥还要抱养人家一个二哥,以后母亲又生了他老三和老四老五,咋不把人家的娃还给人家?正想着,有人查票来了。
  查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伙计,他见是一伙扛棍子的小兵,就问,谁带队?韩文德说,我。伙计问,你们买的是不是集体票?韩文德说,不是,我们不是来看戏的,我们是团长的警卫,我们团长在前面看戏。
  查票员点点头走了。
  戏演到中腰换场,团长尿憋了,起来上厕所,韩文德他们紧躲慢躲,团长还是看见了他们,团长走到跟前,他们便拄着棍齐刷刷的站起来。
  团长问,谁带你们来的?
  韩文德胸膛一挺说,我。
  团长沉着脸问,你们怎么随便来看戏?
  韩文德说,是团长你叫我们来的啊。
  团长很讬异,我啥时候叫你们来了?
  韩文德说,你从我们身边过的时候说,快走。
  团长想了想说,我是叫张副官快走。
  韩文德嘻嘻一笑,说,团长,这是你没说清,不能怪我们,我们以为团长是请我们保护,我们也想看戏,就跟来了。
  团长看了看笑了,一个指头指点着说,你们这些孩子真淘气。然后去上厕所。团长刚转过身,韩文德就把舌头一吐,向伙伴们作了个鬼脸。
  团长上厕所回来,叫张副官,给后面那伙孩子送两盘瓜籽去。这个张副官端着两盘瓜籽放在这伙童子兵面前,韩文德看着那双手就有点害怕,其实,张副官的手很白很软,就不像个能杀人的手。张副官临走说了一句话,胆大!把这一伙孩子吓得胆颤心惊的。
  戏看完以后,团长站起来走,韩文德和那伙童子军就跟在后头。进了营门,团长把韩文德挡住问,你们队长知道不知道?
  韩文德说,不知道,我们走的时候时候不能让队长知道,队长知道了我们就不能保护团长了。
  团长问,你们真的为保护我?
  韩文德说,是
  团长眼一瞪说,是个屁,你老实说,是不是偷着去看戏?
  韩文德说,团长,我说实话,想看戏是真的,但是,团长不去我们也不敢去。接着又映求团长,千万不敢让队长知道。
  团长问,为啥?
  韩文德说,队长知道了我们就要挨打。
  团长说,你也知道会挨打。好了,回去悄悄的睡吧,我不说,你们可下不为例。
  韩文德说,团长下次看戏给队长下个口令,叫上我们保护你。
  团长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笑着说,快回去睡吧。
  韩文德走了以后,团长侯桂亭看着韩文德的背影,心说,少年不知愁滋味,马上要上战场了。还顾得看戏,这小家伙挺机灵的,又识字,只要不在战场上早早被打死,将来就是个当官的角色。没想到两天后韩文德和王志杰差点被活埋
  

第四章 童子军(下)
这是日本飞机第三次轰炸西安,而且每次轰炸的主要目标都是飞机场。出过早操,刚吃了早饭,就传来刺耳的空袭警报声,已经有了前两次的空袭,韩文德感觉好像没啥大不了的,想起那天晚上团长送给他们的瓜子,吃着挺好吃,就问王志杰,你还有钱没有?王志杰说,还有两毛钱。韩文德就说,拿这两毛钱买点花生瓜子进防空洞吃。
  两人跑到小卖部,见门没关,进去又不见一个人,估计卖东西的人吓得钻了防空洞了,忘了关门,向王志杰使了个眼色,就伸手抓花生和糖,王志杰看他抓,也跟着抓,每人抓了好几把花生和糖,这才慢悠悠边走边吃着进防空洞。刚进洞就听见飞机声响,突然轰的一声剧烈爆炸,头震得“嗡“的一下,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了。
  略微清醒了些,韩文德觉得吸的气里呛味扑鼻,想起王志杰,就喊志杰,志杰,志杰瓮声瓮气的声音传过来,文德,你没死呀?韩文德说,我觉得好像没死?王志杰说,那怎么看不见了?
  等了一会儿,洞里静得很,啥也看不见、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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