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目标,阿瓦士!
夜幕降临,科威特基地内已经是灯火通明,数以百计的卡车坦克终于在焦急等待中排成队进入了基地,当战士们从车上下来时,大家才发现他们的背脊早已湿透,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当率先抵达的陆战队二师三团团长见到李天河敬礼师,每人都已经激动地的泣不成声。
“师长,我们来了!”
“轰……”
炮弹落在不远处的民房上,变成了火团,石块和沙粒在冲击波的帮助下,向四周扩散后击打在士兵们的钢盔上叮当作响。
四喜从一堆瓦砾下缓缓弹出身子,旭日下他的脸颊已经被硝烟熏黑,军装更是成了破布,一夜的争夺后,这个位于阿瓦士小城西南角的居住区,已经看不到任何完整建筑,沙粒变成了黑色,火焰从每处升起,尸体更是密密麻麻堆满了街道。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转到街角一辆还在冒黑烟的小游民坦克,车体右侧一个破开了的大洞就是两小时前他打出来的,可惜打完那枚炮弹后,80毫米无后坐力炮就因为没有了炮弹,被自己用一枚手榴弹炸成了碎片。
不仅仅是无后坐力炮,团里的机枪,105炮等等,都是因为没有了弹药被战士们抹着眼泪自己炸烂毁掉了。
目光扭转,四喜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和他一起从家乡出来当兵的伙伴,四天来他已经打死了超过30个英国兵,其中还有一个少尉军官,昨天傍晚他还在和自己吹嘘,按照这个速度,等打完仗后他起码可以当上校衣锦还乡了。
泪水顺着四喜焦黑的脸颊滑落,拉出了两道褐黄色的印痕,因为昨天还活奔乱跳的老乡,如今却躺在了一堆廓尔喀士兵中间,一把雪亮的军刀从他胸口刺穿,伤口已经变得惨白惨白,但在他身边已经躺下了5个助纣为虐,号称勇猛无敌的廓尔喀混蛋,至死他手里的三棱刺刀还捅破了一个家伙的喉咙。
四喜觉得胸口仿佛憋着一团火焰,让他有大喊的冲动。
远处,大队的英军士兵又开始了集结,这帮养的混蛋知道天亮后飞机马上又要来了,所以想趁着最后的机会再来几下狠的。
可惜他们还是要失望!
虽然自己没了炮,没了机枪,一团损失已经超过九成多,但这里还有500战士,最精锐的陆战队战士!
四喜猛的捏紧了从一个英国士兵步枪,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子弹后,刚要对准远处冲来的英国士兵,街角一幕忽然让他勾起了嘴角。
只见到,几位工兵将几个炸药包迈进了碎石堆里,按照他们布置的角度,可以在死前好好欣赏一下什么叫天女散花了!
“准备!”
海鹞子咬着牙,嘴角狞笑,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海上刀口舔血的岁月,狠狠拉开了枪栓,远处那些根本不是士兵,而是一只只肥羊。
等着下锅的肥羊!
“进攻,冲锋!”
数以千计的英军再次发起了冲锋,跑在最前面的几百廓尔喀士兵更是发出阵阵鬼哭狼嚎,但等他们刚转入街角时,两声巨大的爆炸就让他们尝到了刚才一团战士被炮弹猛轰的滋味。
无数石块,在爆炸中尖啸着向四周扩散,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数百位触不及防的士兵硬生生被石块砸死。
这一幕让艾伦比的眼睛都红了,原本预定昨晚结束的战斗没想到又被拖延了十几个小时,即使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中国士兵的骨头太硬了,他们甚至不制造死亡的可怕,其实很多次都突破了防线,但在他们悍不畏死,拿着手榴弹同归于尽的疯狂反击中,不得不又退了下来。
“将军,奥斯曼军队已经距离我们五公里,32师请……。”参谋还没汇报完,就被双眼通红的艾伦比一眼瞪了回去。
那两道冰冷的目光让人心悸,科尔知道艾伦比的心思,这已经无关战争,如果不杀死对面这些家伙,部队的士气将就此垮掉,虽然他也很钦佩对面这些中国士兵,但战争没有同情!所以他立刻拔出手枪,敬礼道:“将军,我会亲自带队!”
“冲,冲上去!”
上千位骑兵,在科尔的亲自带领下发动了最后突击,在他们身后,密密麻麻云集着近万步兵,呼喊和咆哮从四面八方响起,爆炸和惨叫,眨眼间就将这个街区包裹起来。
“妈!”
四喜一连撂倒了几位骑兵后,还想继续扣扳机,才发现手里英国枪也没有子弹,立刻重新抓起自己已经同样没有了子弹步枪,枪尖上血槽深深地三棱刺刀在阳光中发出一道耀眼的寒光后,猛然刺穿了一位靠近的英国士兵。
当他刚刚拔出刺刀,一把骑兵刀已经擦着头皮飞了过去,但这不仅没让他感觉害怕,反而死亡的感觉反而激起了心中的暴虐,一转步枪,双手倒着持枪后狠狠扬起一甩。
枪托猛然砸中了战马的前腿,枣红色的战马嘶鸣着将这个家伙掀翻,还没等他落地,四喜已经拔出了刺刀,饿虎扑食般从上往下扎入了他的心脏。
刺刀拔出,鲜血顿时如喷泉般涌出,洒满了四喜全身,看着这位重新站起,全身上下都已经被鲜血沾满,如同魔鬼般的中国士兵,几位近距离的英军吓得连靠近都不敢了。
当四喜狞笑着,一步步走向他们时,几个胆小的甚至拔腿就跑,剩下几人刚想开枪,就觉得身体被连撞了几下,耳旁已经传来了刺耳的枪声。
他们呆呆的看着胸口冒出的血点,眼睛看向了面露狰狞的四喜背后,涣散的瞳孔里露出了惊恐。
“团长!”
四喜扭头看去,只见到团长和其他战友不知何时都已经出现在了身后,他们直着腰,望着发疯冲过来的敌人,昂首挺立!
“好样的,没给咱们一团丢脸!”海鹞子拍了拍四喜,微微一笑。
虽然他的笑容此时看起来比哭还难看,但那一刻,四喜仿佛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捡起枪,再次将刺刀卡到了枪口上。
海鹞子仰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昨天半夜支援部队已经抵达了科威特,但看起来还是是来不及赶到阿瓦士了,不过他不怪谁,4天总计1800公里,简直比登天还难。
阿瓦士终于收不住了,因为最后几颗子弹已经在刚才打完了,现在士兵们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武器。
“老沈,带着部队撤退,老子会会他们!”
“不,团长,要死大伙一块死!”
“对,和他们拼了!”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让这帮养的看看什么叫拼刺刀!”战士们纷纷大喊着,宁死不愿意离开坚守了四天的阵地,他们不是不想离开,但他们已经抛不下数千位已经将鲜血和生命扔在了这里的战友。
“好样的,都是好样的!都是老子的好兵!”海鹞子双目含泪,猛然扬起了手,嘶喊道:“这里是阿瓦士,是大科威特,是皇上交给我们防守的地方!”
“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脚踏之地,就是国土!”衣衫褴褛,满眼血丝的战士们,暴喝着回应团长。
目光缓缓扫过聚在身边的士兵,海鹞子能喊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他就这样看着,片刻后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子以前当海匪时,做买卖就爱唱歌,现在,让我们唱起来吧!”
“不要怀疑,这是我的地盘。”海鹞子带头唱了起来,紧接着教导员,营长,连长和士兵们全部唱了起来。
“我的阴阳两界,我的长江黄河。
当你奔袭而来,我得意地微笑。
因为胜利属于我,我是海军陆战队。”
通讯兵,含着泪,打开了怀里抱着的最后一台电台,将最后两枚手榴弹塞进了电台布包里,手指扣上了拉绳。
歌声,顺着话筒变成了电波,他不知道指挥部能不能收到声音,但他希望自己能留下最后的声音。
“第一个冲锋,最后一个离去。
来吧,我的敌人。
用手瞄准,用意志扣动扳机,用冷酷的心杀戮。
我是一个战士,无情的杀戮战士。
我们是陆战队,这是陆战队之歌。
……。”
歌声还在继续,似千年沉睡后的那声龙吟,让对面数以千计的英军停住了脚步,歌声越来越高亢,甚至超过了隆隆炮声,卷入了旋风,震醒了整个世界!
直至化为了最后一个声音。
“陆战队,上刺刀!”
。。
。。RO!~!
..
六四四 冲击波
六四四 冲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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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黄沙。
车长潜望镜外的世界仿佛凝固了起来,似乎永不会换的景物,让顾伟感觉疲倦无比。
旁边的驾驶员也是哈气连天,即使身处摇摆不定,声音嘈杂的坦克内,困倦和疲劳也已经有些无法阻挡。
顾伟看了看表,昨晚十点抵达了科威特后,部队仅仅休息了两个小时就绕开阿巴丹,从巴士拉过河后又踏上了征途,不是不想睡,而是一想到被困在阿瓦士生死不明的战友,大家根本合不上眼睛。
潜望镜转到了旁边的一辆卡车上,看到抱着枪,跟随卡车一起左右摇摆东倒西歪的步兵们,顾伟甚至生出一丝羡慕,最起码他们还能眯眼睛,而自己就没那么幸运了。
忽然,身后鼾声入耳,扭头看去,只见到炮手和装弹手已经挤成了一堆,不过顾伟没去打搅他们,能眯会是幸运,因为再有最多半小时就要抵达目的地了,那时谁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睡觉。
“来,换我开一会。”顾伟推了把身边的驾驶员,后者连忙摇摇头:“不用了,我还能坚持。”
“那行,小心点,别把卡车给撞了。”
“呵呵,怎么可能呢。”
笑声中,顾伟将头顶的舱门推开了少许,倾洒而入的阳光和微风让身体仿佛渐渐苏醒了过来,虽然规定车内不准抽烟,但他还是点着了一支,先让驾驶员吸了几口解解乏后,才对着舱门猛吸起了。
忽然,一个现象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到最前面开路的几辆侦察连野猫突然开始加速,紧接着身边的卡车竟然也脱离了车队开始加速,这些家伙跑得可比坦克快多了,但这一带已经是敌区,说不定就会遭到拦截,没有武装的他们发疯了吗?
顾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旁边一辆快速掠过自己的野猫里忽然传来的怪异的歌声,让他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所以连忙扔掉烟头,打开了电台。
电台里,陡然传出的雄浑歌声让他猛然呆住了。
“我的阴阳两界,我的长江黄河。
当你奔袭而来,我得意地微笑。
因为胜利属于我,我是海军陆战队。
……。
“我们是陆战队,这是陆战队之歌。”
歌声,逾四方,刺苍穹,直泻心中,声雄浑嘹亮,调凄婉流淌,让人猛然握紧了拳头,当最后那句“陆战队,上刺刀”传出后,连睡着的炮手都醒了过来,不知不觉泪已满眶。
陆战队,是陆战队,他们还在,他们在拼刺刀!
“冲,冲起来。”
“英国佬,姥姥!”
“救出来,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坦克兵们抹着泪,大声叫喊着,困倦和疲乏在此刻早已烟消云散,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救出陆战队!
战机轰鸣着从头顶掠过,卡车不在小心翼翼开始发了疯似的狂奔,引擎已经发出了阵阵嘶鸣,但谁也没有心思哪怕松一点油门让它稍稍喘口气。
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
“把陆战队救出来!”
“杀!”
刺刀拔出,带起血污的同时,就已经掉头了另一位英军士兵的胸膛,惨烈的肉搏战,让海鹞子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整个人都仿佛被点燃了。
杀杀杀!
500陆战队将士,如同下山的猛虎放弃了早已破败不堪的阵地,他们从瓦砾中杀出,从没了顶棚的房子里举起刺刀,从每个角落里向敌人发动冲锋。
区区几百没有了子弹的陆战队冲锋,竟然似数万骑兵般席卷而过,嘹亮的歌声中,他们就像是两头开刃的匕首,杀死了敌人,自己也被子弹击碎。
但这没有吓到他们,反而激起了心中的暴虐,鲜血在刺刀雪亮的寒光中穿梭,肠胃被挑出了胸腔,但没有人皱眉,没有人退却,依然在拼了命的往前冲。
突然,一架战鹰出现在了天空中,紧接着是第二架,第三架;……。
当几十架战鹰开始盘旋时,几乎所有龙翼都被下面这幕惨烈深深刺激到了,但大家面对绞杀在一起的敌我双方,却都不敢轻易投弹,只有几位技术高超才敢低空掠过将炸弹投在了敌人中间。
爆炸火团扬起的刹那,艾伦比脸色乍然发白,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望着那些已经让他吃尽了苦头的战机,知道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了!
“坦克,是坦克!”
四喜刚刚从一位英军士兵身上拔出刺刀,就听到了最悦耳的呼喊,扭头看去只见到一辆辆卡车已经停在了身后,一辆辆野猫装甲车越过自己猛烈开火,甚至几辆m3猎豹坦克连开炮都省了,直接往英军中碾压了过去。
“援兵,是援兵来了!”
呼唤声,撕心裂肺,让人心碎的同时,也给了所有人力量和勇气,无数的生力军加入了战圈,一辆辆坦克和装甲车,从英军士兵身上碾过。
清脆的机枪声隔了十几个小时再次嘶吼起来,大炮开始咆哮,可此时听在一团剩下的士兵耳中,是如此悦耳动听。
“杀,杀光他们!”
顾伟的嘶喊中,坦克真正的化为了东北虎,它根本没有开炮,紧靠着飞速转动的履带,就将无数英军碾压成了肉饼。
突然出现的大量坦克和步兵,终于遮蔽了英军士兵最后的勇气,整整四天寸步难易的窘境化为了恐惧,士气和决心在这一刻彻底垮塌,所有人只有一个念头,离开,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和这些疯子般的中国陆战队交锋。
艾伦比已经无法指挥了,数万大军如同滚雪球般只知道狂奔乱逃,兵是群胆,但当胆量全部化为了恐惧后,即使上帝来都没办法解决。
得到了机会的龙翼们开始肆虐,炸弹,机枪不断从英军头顶落下。
飞虎团更是将突击能力展现到了极致,从天空往下看,往往一两辆坦克和装甲车就敢向数百、数千人追去,机枪不断地收割者生命,整个战场都是英军士兵的惨呼和鲜血。
更多的英军士兵,看到跑不过坦克和装甲车后,干脆的丢下枪举起了手,他们呆呆地站立在道路旁,看着这些绘有插翅黑虎的钢铁怪物从眼前狂飙而过,既感觉幸运,又觉得仿佛被扇了个耳光,因为他们发现,这些家伙根本没心思来俘虏自己,他们还在狂飙追杀。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人敢重新拿起枪,因为更远处密密麻麻的新华陆战队士兵已经掩杀了过来。
…
…
伦敦,白厅长长地走廊内,纪念特拉法加海战的油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纳尔逊爵士以一场旷世海战奠定了大英帝国数百年海上霸业,从此一个横跨七大洋的日不落帝国逐渐升起。
每当参谋,军官甚至是毫不相关的人路过这里,都会被他的风采所折服。
杰利科穿着整洁的军装,手里捏着一份重要的,甚至可能会改变战争走势的情报,站在油画面前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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