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宇有心跟陆金瑶进一步搞好关系,当下笑道:“这有何难,如果小神医信得过我,这三万两我可以帮小神医在东关大街盘下一间大铺子了。”
东关大街,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陆金瑶闻言一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先在这里谢过少东家了。”
云泽宇一摆手:“这不过是小事罢了,不过小神医,你能不能别叫我少东家了,听起来怪怪的。如果你不嫌弃,我痴长了几岁年纪,你唤我一声‘哥哥’可好?”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陆金瑶轻笑,“不过泽宇哥哥,你也别叫我小神医了,我这半吊子还差得远呢,叫我金瑶就好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
云泽宇心中奇怪:如果是皇家,或者是世家高门,在陆金瑶这个年纪能有如此聪慧,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这些人家内部关系复杂,再加上启蒙早,孩子们都早熟。
可陆金瑶一个乡下丫头,怎么会如此聪明成熟?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摇了摇头。
“泽宇哥哥,不知仁和堂可有南下的采购渠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这个自然是有的,许多药材都只在南方生长,我们仁和堂的渠道有许多种。不知你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从南方进一批绸缎,做衣服和药枕都少不了这些。”陆金瑶认真道。
听到陆金瑶不是打算卖药,云泽宇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可真害怕这个小财神跑去自立门户,到时候全天下的药铺都要关张了。
陆金瑶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当下笑道:“泽宇哥哥不必担心,我制的药,只会在仁和堂出售。说实话,就算我出去自己开药铺,我也没有那些人脉和渠道啊。”
云泽宇脸一红,拱手道:“是我小人之心了。”
陆金瑶打算开的是一家贩卖成衣和床上用品的铺子,当然也提供量身定做的服务。
她在现代,古今中外东西南北各种衣服、花样、制式不知道看了多少,虽然古代有各种风俗习惯上的规定,比如肯定不能穿看起来很清凉的衣服,但是两厢结合起来,她有自信能做出绝无仅有的衣服。
--至于那些制式清凉的,花街柳巷肯定需要不说,那些想要另辟蹊径争宠的女人,恐怕也会需要吧。
这笔生意,绝对是有的赚的。
再加上药枕的名声已经在上层圈子里流传开来,知名度的问题也不用担心了。
陆金瑶送去的药枕,上面那些可爱的图案让云泽宇都十分惊讶,听说那些图案都是陆金瑶自己画的之后,对于陆金瑶开这样一家铺子的实力,他是不会怀疑了。
两个人又就铺子的选址、大小和其他一些细节问题商量了一阵,之后商议了一下绸缎的进货渠道,眼看着茶也喝完了,陆金瑶笑着站起身,道:“泽宇哥哥,差不多该去地里看看了。”
云泽宇今天来的第二件事就是去看陆家的茶树,闻言很是有些激动的站起了身来,一脸期待的样子。
陆金瑶在前世什么事情没见过,不过是北方长茶树,她还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但是云泽宇就不同了,他可是第一次听说茶树能在北方生长的,自然觉得无比奇特,甚至还有些不信。
只要陆金瑶下地干活儿,那给自家地里浇灌的都是灵泉净水,所以那些茶树已经长得比之前好许多了,看起来十分健康的样子。
等真的亲眼见到了茶树,云泽宇既感到惊奇,又十分佩服。
他拉着陆炳文问东问西,显得十分感兴趣。
陆炳文也不藏着掖着,尽力的回答云泽宇的问题。
陆金瑶也不打扰他们,自己下地去干活儿了。
她年纪虽小,但是能干的却不少,只是气力不够足,经验也有限罢了。
“唉……”隔壁地里有人在叹气。
陆金瑶抬头看去,却发现隔壁的地里聚集了不少人,有本村的,也有邻村的,全都是愁云满面。
隔壁的地是马春生家的,此刻马春生坐在地头上,跟一群人议论着什么,时不时的唉声叹气。
马春生的儿子马长远今年八岁,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他就在离陆金瑶不远的地上坐在,手里拿着几根草在玩耍,注意到陆金瑶的目光,冲她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瑶妮子,今天是你来干活儿啊。”
“长远哥哥,二舅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高兴的样子。”
马长远这个年纪也不是不晓事的,他压低了声音悄悄道:“这不前几天刚收了地里的棒子,今儿个俺爹和几个叔叔进城去卖,刁家粮行的人给的价很低,比去年低了一半儿呢。”
九月是玉米收获的季节,马春生家里种的是玉米,今年大丰收,本以为能多赚点钱改善一下生活,哪知道今年收玉米的人给的钱比起去年还要少的多,这怎么让他们不愁呢?
“那可以卖给别家啊。”陆金瑶有些不明白。
☆、七十四、大清早的糟心事
九月是玉米收获的季节,马春生家里种的是玉米,今年大丰收,本以为能多赚点钱改善一下生活,哪知道今年收玉米的人给的钱比起去年还要少的多,这怎么让他们不愁呢?
“那可以卖给别家啊。”陆金瑶有些不明白。
马长远摇摇头:“瑶妮子你不清楚,城里只有一家粮行,是刁家开的。原本也有别家,但是都被刁家给赶跑啦。现在附近的人想要买卖粮食,都只能去刁家的粮行。不过,如果运气的好的话,大集上没准儿能买到一些。”
陆金瑶仔细想了想,还真是只有一家粮行,她虽然不知道行情,但当时去买米面的时候,也觉得这价格真是贵的要死。后来空间里产出小麦、水稻等粮食,她也就不去粮行了。
原来这里还有刁家的垄断。
刁家在附近只手遮天,果然是很麻烦的存在。
她放下手里的工具,跑去找陆炳文,把刚才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云泽宇闻言眉头紧皱:“刁家今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拼命的压低收购价,但是出售的粮食的价格反而涨了。”
“我听说,刁家的孙子被一位灵王收为了徒弟,刁家只怕是仗着有这一份关系在,所以才敢如此嚣张。”陆炳文一脸的不屑。
陆金瑶心道:粮食卖不出去,村民自己一家人也吃不了那么多,这不是要逼死人么,刁家怎么敢如此猖狂。
“灵王……”云泽宇一脸没法说的样子,“如果是这样,刁家可要嚣张很久了。有灵根的人是很罕见的,再得了灵王的教导和撑腰,以后这附近,恐怕刁家就是土皇帝了。”
那岂不是要糟糕!陆金瑶浑身打了个激灵。
如果刁家真的蒸蒸日上,那自己一家人可真是没办法了。说势力,人家有灵王撑腰;说财力,人家是本地最大的财主;说人力,人家有钱,就能招揽到豪杰,打通上下的关系。
--怎么看都是自己家完败啊!
说起来,陆金瑶也觉得自己家够倒霉的。
别人家的亲戚,虽然有好的有不好的,但不管怎么说,还真没听说过像陆素真这样的亲戚呢!
自己一家全都是老实人,摊上陆素真和刁德一这种亲戚,可不是得让人家耍的团团转了。
陆金瑶忍不住皱起眉头,开始考虑刁家如果对陆家下手的话,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来。
这时候,云泽宇又道:“最近城里的油价也上涨了,同样是刁家在后面提价。但怪就怪在,刁家又把花生的收购价压下来了。”
以花生压榨花生油用以食用是本朝才兴盛起来的。
前朝植物油的种类繁多,并且已经有了排列。《天工开物》中“膏液·油品”记载道: “凡油供馔食用者,胡麻、莱菔子、黄豆、菘菜子为上,苏麻、芸薹子次之、苋菜子次之,大麻仁、为下。”
到了本朝,花生大量种植,开国不久就有记载谓:“落花生为南果中第一…… 宋元间与棉花、番瓜、红薯之类,粤估从海上诸国得其种归,种之…… 寻常杯灼,必资花生,故朝市至夜市,烂然星陈。若乃海滨滋生,以榨油为上,故自闽及粤,无不食花生油,且膏之为灯,供夜作,今已遍于海滨诸省,利至大。”
因此本地有种植花生的,花生成熟之后,大部分便被卖去油坊用于榨油。
不过普通老百姓家中食用的,多还是动物油,比如猪油。
花生油的价钱本来就不亲民,刁家偏偏还要提价。
一方面提高成品的价格,一方面拼命的压低原材料收购价,刁家的黑心,可见一斑。
但不知为什么,陆金瑶隐隐约约的感觉,刁家这样大肆敛财,似乎背后还有点什么事情的样子。
闲言少叙,云泽宇没有在陆家用晚饭,他是仁和堂的少东家,每天要忙的事情有不少,陆金瑶也就没有挽留。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不亮,星星还挂在天边的时候,陆金瑶正在准备药膳的时候,陆家的门外突然响起了焦急的脚步声,听得出,来人一定是心如火焚。
紧接着,就是大力的砸门声。
“开门,开门!快开门啊!”
“嗳,嗳,来了,来了。”陆金瑶很不喜欢这样的敲门方式,弄的人心烦意乱的不说,敲门的人还这么没礼貌。
她一边慢悠悠的走过去开门,一边说道:“门外是哪位啊?不是我说,这门是木头的,您的手可是肉长的,万一再把手砸坏了,我们还得掏钱给您请大夫,这可划不来……”
把门闩取下,陆金瑶把门打开,还没看清门外是什么人呢,就看到一个黑影仿佛一阵风,就要往院子里闯。
可那人忘了,门虽然打开了,但是门槛没拿走啊,因此他直接一脑袋摔在了院子里。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早晚给你磕着。”陆金瑶把门闩放在一边,定睛细看,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还没等她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那人突然一咕噜的爬了起来,直直的冲进了院子里,高声叫嚷起来:“老神仙,救命啊!医神仙长,求您救救我家少爷吧!老神仙,诸葛仙长,救命啊!”
这是来求诸葛元英救命的?
陆金瑶的眼睛微微沉了下来,她现在很不愉快。
这大清早的,来人这么一嗓子,估计连邻村都能听见,更何况是陆家的人。
陆金瑶因为准备药膳的关系,起的比打鸣的公鸡还早一个时辰,现在这个时间,陆家的其他人还在睡觉呢。
来的这个人倒好,一嗓子,只怕连死人都能吵醒了。
别的不说,就说站在他身边的陆金瑶,都觉得耳朵一阵阵的发疼,可见这个人用的声音有多大。
那人喊完了,又冲到门口,先往外看了看,没看到人,一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陆金瑶,一个箭步冲过去,冲着她喊道:“医神是不是住在这里?!”
救人如救火,着急一点也情有可原。陆金瑶身为一个医者,自然是懂得这一点的。因此她虽然很不愉快,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点头道:“不错,是这样。”
“你确定?!”那人直愣愣的盯着她,又吼道。
陆金瑶一皱眉:这人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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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请人?
“你确定?!”那人直愣愣的盯着她,又吼道。
陆金瑶一皱眉:这人什么意思?
但是她还是一派和气:“确定啊。”
“你是这家的人吧?”那人继续在陆金瑶耳边大声吼。
“我是这家的人。”陆金瑶继续耐着性子,语气平和的说道。
“你确定吗?!”
……陆金瑶终于忍不住皱了眉。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她确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这家的人?如果不是陆家的人,那她在这里是干什么的,小偷?强盗?就算是家里的仆人,面对这个问题也会回答“我是这家的人”,那人却一遍一遍的问她是否确定,这简直就是在拐着弯的骂她是小偷,是强盗,甚至是野种啊!
“你真的确定?!”那人简直有些得寸进尺了。
陆金瑶抿紧了嘴唇,冷冷道:“我确定我就是陆家的人。你没看见刚才是我给你开的门吗?”
她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聋子了,再或者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傻子,要不然是个睁眼瞎。
“医神就在这里吧?”那人继续追问道,声音依然震得陆金瑶耳膜嗡嗡响。
“没错,他老人家就在我家!”陆金瑶也忍不住微微提高了嗓音。
“你确定?!你确定吗?!”
陆金瑶觉得自己的忍耐要到极限了:“我确定!”
“再问你一次,你真的确定?!”
“……”陆金瑶沉默了片刻,眼神已经变得冷冰冰的,“不,我现在不确定了,所以你给我从‘我家’的院子里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如果是个聋子,陆金瑶可以原谅他一遍一遍的追问;如果是个傻子,陆金瑶也没必要跟傻子置气;如果是个瞎子,陆金瑶同样也没有生气的必要。
但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既不聋,也不瞎,从刚才他喊的那些话来看也不是个傻子。
那他一遍一遍的追问陆金瑶,甚至带了些侮辱的意思,有时间在这里跟陆金瑶大声吼,却不去寻找诸葛元英,或者让陆金瑶进去把诸葛元英找出来,这算什么意思?
摆明了是在找茬啊!
陆金瑶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拿起了门闩,挥舞了两下,作势要把那人赶出去。
那人却也是有两下子的,当下变了脸色,居然伸手要夺陆金瑶的门闩,同时提起腿,向着陆金瑶就踹了过去。
“我就知道有人在这里使坏!大胆刺客,受死吧!”
陆金瑶急忙往后一跳,躲开这一脚。却因为身后就是一个簸箕,没有站稳,坐倒在地上,手里的门闩也到了那人的手里。
眼看那人举起了门闩,陆金瑶心道要糟糕。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屋里的人还能睡得着么,早就起来了。
陆寒枫打开门一看,有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举着手里的门闩正要去砸陆金瑶,当时眼眉倒竖,二目圆睁,大喝一声:“住手!哪里来的狂徒,休得撒野!”
说着,他已经扬手打出了一支袖箭。
不得不说,陆寒枫的袖箭打得极准,正打在那人的手腕上。
“吧嗒”一声,门闩掉在了地上,陆寒枫蹦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人按倒在了地上。
那人兀自不服气,手刨脚蹬,嘴里骂着:“我就知道这里有刺客,想要少爷的命,我跟你们拼了!”
“……”陆寒枫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着:这是个疯子吧。
陆金瑶长出了一口气,定睛向那人看去。
就见那人大约二十的年纪,身高在一丈左右,肩宽背厚,膀大腰圆,一张大脸好像铜锣,脑袋像个酒坛子,浑身上下穿青挂皂,干净利落。
陆金瑶眨眨眼睛,突然记起了这人是谁:“我想起来了,这个家伙叫陈泰,上回我在清风山前山碰到他护着他家少爷上山去纯阳观。”
“是么。”陆寒枫不置可否,从百宝囊里抽出绳子,麻利的把陈泰绑了起来。
刚绑起来,小道士和清风、明月就赶着车到了。
清风一看这架势,急忙上前道:“无量天尊,师兄手下留情,这人做了什么事情,要绑起来?”
清风是上官风的徒弟,陆寒枫是上官风师兄的徒弟,因此清风唤陆寒枫一声师兄是当然的事情。
陆寒枫闻言冷哼一声:“大早上扰民就不说了,我看这是个失心疯,说我们都是刺客,要害他家少爷,还要对金瑶下毒手,不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