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我的心中,你们是我的姐妹,我的朋友,我有了困难,你们会想办法为我解决,同样,你们遇到了困难,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虽然我们彼此的身份不同,但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要互相体谅,互相包容,互相关心。这样,我们才能在这个大宅院中生活的更好。所以,你可以试着将绿裳也看成一个朋友,一个姐妹来对待,你就会发现,比将她看成敌人要快乐的多。”
枯蝶说完,有意无意地扫了门边那小丫鬟一眼,这小丫鬟和绿裳的关系很好,自己今天的这一段话,一定会传到绿裳的耳中,这样,也算是间接的收买人心吧,毕竟,她要的是绝对的忠心。
“小姐,我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晚照有些迷茫,她们所接受的教育中绝对没有与主子做朋友,做姐妹这一条,虽然意思她明白,但有些想法却很少有人提过。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以后你们几个都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一定要学会相互配合,做事情的时候有默契,这样,对我才是最好的。”
梳洗完毕之后,枯蝶想了想,觉得这位冯姨娘既然常在大夫人那里立规矩,不如,今个她去大夫人那里去一趟,顺便会会这位冯姨娘怎样,不管怎么想,枯蝶都觉得这位冯姨娘的遭遇至少让她具备了害裴奕涵与自己的某些动机。
可赵妈妈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按理说,和冯姨娘应该是势不两立的,两个人怎么能勾结到一起呢?除非冯姨娘握住了赵妈妈什么把柄?可就算冯姨娘手中真的有赵妈妈的把柄,一个无权无势的姨娘又怎么能翻上天去?更别说,制定那么缜密的杀人计划了。
不过,不管怎样,先去认识认识再说。
到了大夫人与裴侯爷的院子时,早有小丫鬟们去禀报了。
枯蝶带着晨曦和自己身边的另一个二等丫鬟浅蓝进了大夫人的门,大夫人斜卧在美人榻上,有些恹恹的,昨日,知道赵妈妈的事情后,她不好对别人讲,只能藏在心里,所以,心中越发的不畅快。
听到枯蝶来了,裴大夫人在榻上坐了起来。
枯蝶一进门,就看到了在大夫人的床则的椅子上,有一个看起来五十岁的女人,从装扮上来看,应该是位姨娘,就不知道她是否就是那位冯姨娘了
除了这个姨娘之外,房间内还有两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姨娘,其中一个打扮的华丽多了,也是徐娘半老,风华绝代。
不过相比起来,大夫人生的我见犹怜,比这几位看起来反而显得年轻一些。
“整天窝在房中,对身体也不好,媳妇今个就跑娘这里来了。”枯蝶未语先笑,她的笑爱前世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所以,此时的笑容看起来有多得体,就有多得体。
“来了也好,就陪我们说说话。”裴大夫人也露出了笑容,她为人孤高,到了现在也是才名远扬,倒不是太看重一个人的出身,更注重的反而是一个人的才华见识。
虽不见自家媳妇吟诗作画,但从谈吐气质上来看,也是个有灵性的,又见儿子媳妇相处的似乎不错,所以,其他的她也不放在心上。
“这几位是?”枯蝶用目光扫过大夫人房内的几个女人。
“你们来见过大少奶奶吧!”
这里顺便说一下裴府的规矩,就算是高一辈的姨娘,那也是奴才,枯蝶虽然低了一辈,但却是正妻,身份上要高于府中所有的姨娘,所以,这些姨娘们见了她也是要行礼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包括逢年过节,任何重大的场合,这些姨娘们都没有资格出场,这要是枯蝶不认识她们的缘故,自她进府后,根本就没机会见到她们。
这是枯蝶这两日恶补府中规矩的成果。
“婢妾是薛姨娘,见过大少奶奶。”那位穿着打扮都很华丽的姨娘道。
“薛姨娘免礼。”枯蝶用手托起了薛姨娘行礼的身子,这位薛姨娘的出身众说纷纭,但传说的最多的一个版本是某个三品大员之女,但后来不知什么缘故,竟被先皇下旨赐给了裴侯爷当小妾。
这皇上赐的,身份自然不一般,当然,除此之外,她还生了一个比较争气的儿子,那就是裴三少爷,裴奕涵的庶弟,裴奕涵的这位弟弟今年二十二岁,但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当然,如果裴奕涵十七岁第一次成亲的话,他的孩子恐怕也不小了。
那个年龄最大的果然是冯姨娘,虽说她本比裴侯爷大两三岁,可如今看来,她却苍老的多,也许,这些年来,这日子确实过的不怎么样。
另一个是个姓王的姨娘,对大夫人神情也比较恭敬,因为她本就是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后来才被裴侯爷收了房的。
这年代,男人三妻四妾确实很平常,但枯蝶对裴侯爷的印象还是打了个折扣,现代女子有一句很流行的话,那就是,男子和小裤裤是不能共用的,她深以为然。
要是裴奕涵以后也学他老爹的样,她宁肯阉了他,也不会妥协。
随后,几个人又坐了下来,说一些闲话,枯蝶不动声色地打量几位姨娘的神色,几位姨娘也在打量她,毕竟,将来有一日,裴侯爷,裴大夫人去了,这长房的当家就有可能落到枯蝶的身上,以后她们这些姨娘的命运都要受当家主母的制约。
枯蝶留意最多的就是那位冯姨娘,她注意到,每次她的目光扫向冯姨娘的时候,对方就把目光转开了,不敢与她对视,看来,这里面果然有点文章
后来,几位姨娘知趣地回自己院里去了,裴大夫人让周围的人退了下去,才开口道:“是不是赵妈妈哪里有眉目了?”这件事成了裴大夫人的心病,她觉得自己从来不曾亏待过赵妈妈呀,为何她要这样害自己的儿子,儿媳。眼中哪里还有她这个主子过?
“是找到了一点线索,不过还要再继续查找,这件事情,夫君会处理的,娘就不要担心了,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让自己烦心。”
枯蝶当然知道大夫人什么地方想不开,只能劝解道。
同一时刻,在裴老祖宗处,裴老祖宗,裴老夫人,裴三夫人,裴七夫人,几个人正在打马吊。
所谓的马吊,就是现在所说的麻将,在唐时本就很有名,这个东唐,虽然皇帝不再姓李,反而姓唐,可这打马吊之风也是很流行的。
“听说老大媳妇今个身子不舒服?”裴老祖宗状似无意地道。
“是说有些不舒服,可能与那死去的赵氏有关。”裴老夫人知道自家婆母问的是裴大夫人,当下回道。
“不过是死了一个婆子,就算曾是她的人,也不必这样,这孩子也真是的。”当着裴三夫人,裴七夫人,其他两个孙媳的面,裴老祖宗说话的口吻还是带了点亲昵。
“大嫂的性子就是这样,老祖宗您是知道的。”裴三夫人笑道。
“也是,媳妇,你看蝶儿这孩子怎样?”裴老祖宗手中的牌没有停,又问裴老夫人。
“这,她进门的时间还短,身子骨又不是很好,有些事情短时间实在看不出来。”裴老夫人稍微等了片刻回道。
“是吗?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显然,裴老祖宗并不满意她的回答
“不过,从她对那两个通房的态度来看,她处事的手段倒也清新别致,又不显得狠毒,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是老祖宗您有眼光。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家还能养出这样的女子来。”
裴老夫人口中虽然赞赏,可多少也存了几分疑心。最近,叶家那边的资料也送来了一些,这个闺阁中的孙媳妇实在看不出有这样的本事来。
更不用说,谈笑间,就除掉了一窝山贼,这样的女子,如果是个安分的,自然能够担起着大家族的主母之位,如果不是个安分的,恐怕就不是福而是祸了。只是这些事情,想必也是瞒不过老祖宗的,不过既然老祖宗不说,当着两个儿媳妇的面,她也不会明说。
“你们还真当我有先见之明呀,当初不过看到她的画像就觉得很对眼缘罢了,没想到,她的福气实在是很不一般的,这行为举止,就算是我们‘七姓,之家的女儿们恐怕也没几个比得上的,我们结亲看家世,为的还不是孩子们的夫妻有话说,和和美美,如今看来,倒是我们裴家捡了一个宝了。”老祖宗这话中明显多了几分赞赏。
“我们世家的女孩子自然也是有很多不错的。咱家几个姑娘也是很不错的。”裴老夫人心中对裴老祖宗如此抬高枯蝶还是有些不快的,就算叶家的这个不错,但大多数非世家之女都是上不了什么台面的。她心中还是存了一份要给孙儿再娶一房平妻的心思。
“这家里终归是要交给他们的,这大家族,什么事都有,明里暗里的,如果没本事处置,最好就不要进这样的门。在这一点上,当然是同样出身的能干一些,不过,没有福气进咱家的门也是枉然。”
裴老祖宗也出身于‘七姓,之家,大家族的争争兜兜,是从小看到老的,她当然知道,当家主母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些年来,裴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下决心查过,可最终总是查不出个头绪来,有些事就变成了一根刺,不除,就算她去了也不瞑目,如今,她对新进门的这个重孙媳妇是抱着相当的期望的,又何尝不是拿她来试水的,既然成了长房媳妇,有些事情是躲也躲不过去的。
“老祖宗,老太太都在,那里轮的上他们小一辈的当家理事。”裴三夫人再次开口道。
三房和七房也是裴老夫人嫡出的子嗣,这要是,裴三夫人与裴七夫人能在裴老祖宗面前说上话的关键原因。
裴三夫人也有点私心,如果裴奕涵一直克妻,一直没有子嗣,那么,他们三房的嫡长子就有可能将来继承家主之位,她的大儿媳妇就有可能成为府中最新一代主持中馈的人选。
所以,她并不是很乐意老祖宗和老夫人培养一个出身低微的县令之女。可这些小心思,她向来并不轻易显露在外面。
“现在我们是在,可我们终有一天会不在了,如果不乘现在调教一下,将来想调教,恐怕都力不从心了。难得有这么一个好苗子。你说呢,媳妇!”
“老祖宗说的是,不过……”裴老夫人恭敬回应,可她心中总是有一份不安定的感觉,这无关这个孙媳妇低微的家世,如果只有她有福气制住涵儿‘克妻,的命格,就算出身不够又怎样。可她总感觉这孙媳妇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是让人无法掌握的。
“好了,来日方长,我们也不急在这一时,快摸,快摸,看今天谁到底能拔个头筹。”
裴七夫人有些无奈地继续看自己手中的牌,对这打马吊她的兴趣实在一般,也不像裴老夫人与三夫人那么懂得该在什么时候输,什么时候赢。
但她却知道老祖宗叫她一起来的用意,她现在使唤的银子除了公中的月例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人,又孤身一人,没有依靠,每次老祖宗赢了钱之后,就会将钱赏给她这个孙媳妇。可她们以为这样,她就能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吗?
虽然绿裳派了人盯住冯姨娘和惠儿,可这两日来,并没有发现什么风吹草动,不过从冯姨娘数十年如一日地,从不间断地为她房前的那盆花浇水看来,枯蝶判断,这个人的精神意志是很强大的。
她也曾想过将李婆子的法子在冯姨娘身上故伎重演,可想了想,还是再观察一阵子好了,赵妈妈被杀那天,冯姨娘房中并无人出府,所以,不可能是冯姨娘派人直接下的手,一定还有其他人,只是不知,这人是否和冯姨娘有关联。
另一方面,枯蝶将进入过红裳屋子里的小丫鬟们关在一起,又让绿裳说明是丢了什么东西,这些丫鬟们关在一起,互相猜疑,互相攻讦,枯蝶早就派了一个二等丫鬟还有一个小丫鬟在隔间将她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最后,枯蝶根据报上来的话,确定了两个最可疑的人选。
结果,这两个倒都不是清白的,其中一个,虽然没有偷红裳的那支珠钗,却向来手脚不太干净,偷过她的其他首饰。
另一个小丫鬟,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被带到枯蝶面前时,早已慌成一团,没等枯蝶使用什么威吓的手段,当下就将事情道了个一清二楚。
这小丫鬟偷珠钗也是被人逼的,逼迫她的人是裴五夫人房中的小豆,据这小丫鬟说,她家除了她之外,有一个重病在床的奶奶,还有两个才四五岁的小弟弟,父亲早就去世,只有一个娘亲靠着给别人浆洗缝补衣服挣点零花钱,总之,又是一个小家的血泪史。
这小丫鬟为了贴补家用,就将府中不用的一些东西明里暗里偷偷地送出府去,然后让家里人变卖了来贴补家用,没想到有一次让裴五夫人房中的小豆抓了个现行,当下就要报到总管那里去。
按着裴府的规矩,这盗窃府中财物的,要是被抓住了,可是要打五十大板的,这五十大板下去,哪里还有命在,所以,这小丫鬟只好苦苦哀求小豆,放过她这一次。
后来,小豆倒也没再提这件事情,反而给这小丫鬟给了几两银子,有时有什么绣活,也不忘记这小丫鬟,让她做一些手帕,荷包之类的,挣一些零花。
这次偷珠钗的事情,小豆是这么说的,说红裳的这支珠钗本是别人用她的,那时,红裳还在老祖宗身边当差,很有体面,为了讨好红裳,她就‘将这珠钗送给了红裳,没想到,原本送她珠钗的人,这会又要讨了回去,她也是没法,不能当着红裳姑娘的面要回来,只好请这小丫鬟将这珠钗偷出来,她找个匠人打个一模一样地出来,然后再将这支珠钗让小丫鬟给还回来。
小丫鬟很感激小豆往日对她的帮助,也相信了小豆的话,也是机缘巧合,那日,红裳梳完头,并没有将这支珠钗放进首饰匣子里,就放在桌面,这小丫鬟见了,就将她拿给了小豆。
那日,红裳查起了红裳的首饰,小丫鬟才有些慌了,可又不敢承认,就好硬扛着,可关了两天,她的意志已经被击溃了,说完这一切,只是一直不停地磕头,请大少奶奶饶命。
枯蝶也听得皱眉,如今这事情怎么又牵连上五房了呢?
再说这只是小丫鬟的一面之词,就算事实确实如此,那小豆矢口否认的话,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那小豆拿的珠钗呀
再说,就算是小豆拿的珠钗,那小豆与赵妈妈,红裳又有何冤仇?要害她们?说明小豆后面也另外有人。
她早清楚这事件后面有一个最狡猾的敌人存在,但没想到对方如此狡猾。真是九曲十八拐,问题是,小豆身后的人又是谁?
裴五夫人?裴五老爷?作为他们的丫鬟,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两人了,可对这两人,枯蝶也只是见过两面,没什么好印象,但看起来并不像城府很深的样子。
再说,找珠钗的事情闹的纷纷扬扬的,如果是有心人早就想好了后招吧,说不定那个叫小豆的丫鬟早就不在府中了。
再说,这小豆也只是一个丫鬟,你不能把她做的事情跟她的主子等同起来,无凭无据,你凭什么怀疑人家五夫人,五老爷?
闹不好,就会演变成大房与五房的矛盾,枯蝶觉得,现在在裴府的日子,比她当间谍的时候还累,在现代社会,她熟悉现代社会的游戏规则,可在这裴家,这游戏还真不好玩。
“绿裳,去查一下裴五夫人房中的那个小豆吧!”
“是,大少奶奶。”刚审这个小丫鬟的时候,晨曦和绿裳都在旁边看着。
绿裳去办事去了,这几天,还幸亏有绿裳在,要是没有绿裳,红裳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