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做还珠郡主。这时我们才得知,圣上已经有了小姐的消息。王爷之前没少派人去梁国,想打探小姐的消息,都空手而归。谁知道圣上有这样的眼线?王爷的意思,依他对圣上的了解,能这么不见人就给小姐封号,必定是早对小姐的经历有了些底,要么是极其喜欢小姐,要么是对小姐在梁国的事情感兴趣,无论如何,召见小姐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清瑜闻言一阵紧张,虽然她与陈帝是祖孙俩,但陈帝毕竟是一国之君。天知道到时候那位皇爷爷会问些什么清瑜忙求助似的看着木樨。
木樨明白,依旧压低声音道:“王爷王妃要我嘱咐郡主,第一不可隐瞒。第二,不可娇妄。第三,不可自作聪明”
清瑜默然点头。
木樨继续嘱咐道:“面圣的礼仪,韩妈妈一路上会指导小姐。当年王妃大婚前,她是陪着宫里的女官一直在侧的,那些东西她都熟悉。宫里的人事,各宫娘娘以及诸位皇子大致的关系,王妃已经仔细跟我说了,稍候由我来给郡主介绍。至于殿前对答的细节,还请小姐要好好琢磨一番。若是能讨得圣上的欢心,那对王爷王妃,还是郡主自己都是一件大好事。”
清瑜一时有些头疼,郡主这份工作的考核面试也太难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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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二十九、成都在望
(大文学 。dawenxue) 一百二十九、成都在望
还珠郡主的车队离开没有多久,甘王便在爱妾的服侍下起来。大文学。dawenxue ~他昨夜宴请向怀谨不过是场面上的应酬,那向怀谨席间旁敲侧击问了不少,甘王有心晾他一晾,装作不知道,只是频频劝饮,故而喝得有些多了。
刚将衣服穿好,外头就有内侍禀告,说是达州城的娄管事求见。因甘王在达州有些产业,故而派了一个得力的管事在这边,听见是他,甘王便召了进来。
那娄管事平素天高皇帝远的,在达州城仗着甘王的旗号,颐指气使惯了。只如今正主到了,他这个狐假虎威的,立马歇火成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儿。一进屋子便跪在地上磕了三个结实的响头道:“小的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甘王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问道:“一大早的有什么事?不是早就吩咐了要你下午过来对账吗?”
那娄管事堆笑道:“殿下恕罪。小的没有事情怎敢违背殿下的吩咐?实在是,有件事事关重大,小的做不得主,恰逢殿下移驾达州,这才立马前来禀报。”
甘王知道达州因为地理位置类似襄阳,虽然远不如襄阳富庶,但是南来北往的客商也不少。他在达州的产业经营得也不错。这娄管事算是个有能力有眼色的,便问道:“有事快说,我待会还有正经事。”
娄管事忙将来意说了。原来娄管事掌管着甘王名下的货栈名唤富顺宝号。与不少商人都有些生意往来,尤其是因沾着甘王的光,这富顺宝号不仅能弄到不少官造的好货,陈国境内商道也是畅通无阻。几年经营下来,也是达州首屈一指的大货栈了。大文学。dawenxue
从前来自北方草原的皮毛牛马,因为蜀地交通不便,大多走的长安洛阳襄阳一线。 ~自打梁陈交战,这条商道就不太顺了。北方的货物走达州的便渐渐多了。这娄管事见到生意蒸蒸日上,甘王这边好交代,他自己也能扒拉下不少进账,自然欢喜得很。谁知这好日子没几个月,便传来了梁陈议和的消息,偏偏还是他主子甘王主理这事。
因关系到国运,娄管事虽然腹诽,倒也想过去阻止,只是感叹从今往后油水少了。恰如犯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几天前,忽然有一帮西域商人找上门来,想跟富顺宝号做个长久买卖。娄管事仔细一了解,吓了一跳。原来那西域商人开口就是一年二十万张毛皮,五千匹马,两万头牛,五万只羊的大手笔。
娄管事只一想到这么大一批货物从他手中转手,就是随便划拉一点入自己的腰包,那都是一大笔横财娄管事心思立马就活动了。那些西域商人也知情识趣,送了娄管事好大一笔礼金。见钱眼开的他便趁着甘王到了达州的机会,来禀告此事,毕竟,关系到如此巨额的交易,他这个管事的是做不了主的。
甘王听后眼睛一亮。要说他这个王爷缺钱,倒真不缺。陈国本就富有,陈帝封赐儿子也大方,甘王又没有什么烧钱的爱好,自己府里的进项每年都有大笔富余。但是,若说甘王缺钱,他还真缺。如果甘王真的要问鼎龙庭,那么往后朝廷上的经营,人心的收买,铺眼线,养食客,蓄兵马,哪样不是无底坑?甘王在达州的产业虽说做得还算不错,但是也不过万两银子的层级。要是这笔生意成了,那么往后一年一年,百万两的进项那都是保守估计……
所以甘王不得不心动
不过毕竟是件大事,甘王细细考虑了一下,便示意娄管事近前,低声道:“这件事若是便宜,自然是要做。大文学。dawenxue我不做,别人也会做。只是你得我给打听清楚了,这伙西域人是什么来头,他们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价码大概是个什么情形。查明白了速速来回我你先好生招待着,稳住了。”
娄管事忙不迭点头道:“小的省得小的探过那些西域人口气,说是藏蒙边境的游牧人,这些牛羊皮草也是在部落里收换来的。他们的意思是,金银现讫也可,若是不方便,直接茶绸铁器以物换物也行。我看着那伙人倒也诚心,才敢来禀了殿下。小的这就去查清楚,问明了章程再来回禀殿下”
甘王满意的点点头,娄管事这才欢欢喜喜退下。
甘王心情大好,觉得最近时来运转,朝堂上他被委了钦使调停两国战事,生意上又来了这么大一笔买卖。是不是预示着他扶摇直上指日可待呢?他将袖子一挥,笑道:“今天本王心情好,来人,请梁国襄王使节到花园赏春”
达州城马市口一所两进宅院里,那娄管事口中的西域商人便暂时落脚此处。此时正屋里只有两个大胡子壮汉在说话,一个年轻的有些急躁道:“少主人的传信说得那样紧迫,只教我们速速攀上陈国的大买家,难道是襄阳那边郭老出了事?”
年长的一个叹了口气道:“怕的就是这个。今年风调雨顺,牛羊满圈。要是商路不通,卖不出去,叫少主人到时候怎么跟族人交代?咱们党项人休养生息这些年,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少主人正需要培植威望,这时候可不能出乱子希望陈国这个甘王,看见这块肥肉,能有好胃口。”
那年轻汉子有些忐忑道:“南人贪鄙,三哥咱们是不是再添点东西送上?”
年长汉子摇头道:“咱们主动找上门已经姿态够低了,再要奴颜媚骨一些,生意上的价码就不好谈了如今只能等着鱼儿上钩……”
从达州到成都这接下来的旅途,清瑜比起从前更累,不仅要跟着韩妈妈学那宫廷礼仪,还要仔细牢记木樨转述的宫中人事。尤其是后者直听得清瑜头疼。诸如哪宫的娘娘什么喜好,什么禁忌,跟谁关系好,跟谁又有过节;各位皇子的性格处事,娘娘们的外家,皇子们的妻家,林林总总,如一团麻纱,绕得清瑜头大如斗。
连邓厚都奇怪,怎么清瑜变得这么文静,只乖乖待在马车里,也不像从前一样老叫他去说话解闷了。
清远约摸猜到一些端倪,他又不愿意对着木樨,也就不说话,只带着邓厚闷声赶路。
一行人走了四天,便到了离成都六十里的红芦荡。眼见过了今晚,就能入都城,进王府,正声名。清瑜内心不免有些小小激动。
四天的时间,在韩妈妈和木樨的轮番轰炸下,清瑜总算是从郡主速成班顺利毕业。虽然比不得那些自幼养在王府里的堂姐们,不过好在清瑜聪明,又有超越时代的宽广见识,故而能做到举一反三,融会贯通。连见多识广的韩妈妈都打心眼里佩服这位小郡主。
车队扎营就在芦苇荡边上,用过晚饭,清瑜终于能走出营帐,望着眼前抽着绿芽的青葱芦苇荡,清瑜长长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青草味糅合着温新的水汽,浅浅侵润着清瑜。那一口在车厢里憋出来的闷气,终于能排遣个干净。
“郡主你在这里干什么?”身后传来邓厚那熟悉的声音。
清瑜回头,就见到一身侍卫打扮的邓厚,正浅浅的对她微笑。清瑜一时有些失神,几个月前自己落水得救后的那个早晨,第一次看到这个男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转眼间,她恍惚觉得邓厚已经与从前不同了。从前的那个男孩沉郁不爱说话,心里总是装着沉甸甸的往事;从前那个男孩不能受到刺激,否则就会神情扭曲恨意满怀;从前那个男孩色厉内荏,误杀一个该死的地痞无赖也会怕得睡不着觉患得患失。
但现在不一样了,邓厚与清瑜经历了襄阳的一系列事情之后,变得成熟稳重,变得敢说敢做,变得自信自立。究竟是因为得到了与自己之间那份亲情?还是得到了与清远之间那份恩情师生情?或者是因为到了陈国对未来的生活有了希望?清瑜说不清,但是她很开心看到现在的邓厚。
清瑜对邓厚回了一个会心的微笑,道:“我就在这里放松放松,这几天在马车里闷坏了。哥哥,今后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清瑜。我们曾经说过的,这份兄妹之情永远不会变,无论我是孤女还是郡主,你都一样是我的哥哥”
邓厚眼睛有些湿润,他眨了眨眼睛忍住,点头道:“有些东西我们放在心里就好。如今你跟从前不同,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一个称呼而已,何必为了这个惹麻烦。在我心中,妹妹是你,郡主也是你。不论我叫你什么,你都是我心中那个你。”
或许是害怕自己情绪失控,邓厚借口有事,掉头跑开了。清瑜看着邓厚的背影,心里头暖暖的。
清远走近,低声问道:“郡主,回到成都之后,打算怎么安排他呢?”
清瑜一愣,她之前没有仔细想过。总不能让邓厚留在嘉王府,名不正言不顺的,他们虽然情如兄妹,却身份悬殊,这还真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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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三十、回归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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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低声道:“邓厚心中所想所念的,你我都清楚得很。大文学。dawenxue如今回到成都,总不能让他跟我到道观里过日子。只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待在嘉王府里也不好。要是郡主没有好办法,那等回到成都,我跟嘉王殿下好好商量商量。”
清瑜点头道:“多谢清远师傅。哥哥年岁不大,心性还没定下来。我只一想到他为了他一家的血海深仇背负了这么久的压力,就替他辛苦。清远师傅收了他做弟子,也要适时开导开导他才好。”
清远含笑点头。
木樨寻了过来,见清远与清瑜在说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来对清瑜道:“郡主,明儿到了成都还是许多事情。韩妈**意思,建议您今晚早点休息,养好神。再说,这水边风大……”
清瑜笑道:“我知道了。这就跟你回营帐去。”
清远朝着清瑜行了个礼便离开了。木樨眼角飘忽,见他走远,才微叹口气,拿着披风上前裹了清瑜,两人一道回了营帐。
第二日一早,车队便拔营起行。刚走了个多时辰,便遇到了从成都前来迎候还珠郡主的嘉王府护军。昨日甘王护军早派快马递了消息,故而今天天没亮,嘉王陈洪恺便命令由陆管家带着自家护军前来迎接。两下里人马一接触,只稍停顿,便合作一处,往成都开进。
陆管家来到郡主的车前,语带哽咽的拜见了清瑜。清瑜忙召了这位府里最忠厚的仆人入车内叙见。
陆管家在这摇摇晃晃的车内脚步踉跄,木樨忙一把扶住,对清瑜解释道:“郡主,在牛头驿的时候,因为拼死保护王妃的车驾,陆管家的左脚给贼人砍了,后来回到陈国再医治就误了时机,后来落下了毛病……”
清瑜闻言有些痛心,陆管家对于主人的一片忠诚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惜这位管家正值壮年,如今落得个残疾……清瑜忙道:“难为陆管家了既然不方便,何必跑来这一趟?”
陆管家忙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就是王爷不派老奴来,老奴也自告奋勇跑这一趟。大文学。dawenxue ~小姐前次走散之后,府里上下谁不伤心难过?老奴算是看着小姐出生长大,比那些人还舍不得。偏偏咱们府里在牛头驿折了大部分人手,就是老奴这个残废人也不得不留用着,王爷王妃的日子多难那些日子看着王爷眉头紧锁,王妃悲伤流泪,老奴都……”
虽然陆管家这番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清瑜还是看得出这个中年人是真心诚意的担心自己与效忠王府的。她连忙劝慰道:“如今都好了,我平平安安回来。从今往后,咱们府里就一家团聚,再不会有那让父亲烦恼,让母亲伤心的事儿了。陆管家千万不要小看自己,只是腿脚有些不灵便,哪里就说得是残废这么严重?不说如今府里缺不了你这样忠诚实在的,就是将来人手补齐了,那也得陆管家这样经验丰富的老人坐阵。”
陆管家有些惭然道:“老奴这幅样子,出去实在是丢了咱们王爷的脸面,哪里还有脸待得下去?”
清瑜摇头道:“这话不在理陆管家这是奋身保护我母亲留下的伤,出去不仅不丢人,还是大大的光荣外头的人知道了谁不夸赞一声你忠心为主?再说,我们嘉王府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家的吗?”
陆管家本来心中沮丧,听了清瑜这一番道理,这才踏实下来。大文学。dawenxue感激道:“我有幸到了咱们王府里当差,真是上辈子修了福。不仅王爷王妃通情达理,就是郡主也不拿我当外人看,老奴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这份恩德……”
清瑜止住了陆管家的话,笑道:“陆管家说我不拿你当外人,怎么说起这些外道话来?你这趟来,可是父亲母亲有话托你捎来?”
陆管家郑重点头道:“郡主真是聪明。之前韩妈妈木樨姑娘去接您的时候,想必跟您说了朝局的形势。昨儿得了您今天进城的信儿,宫里头贵妃娘娘就下了旨意,要王爷王妃带着您入宫。说是她想见见您这个未曾谋面的孙女。王爷想着,贵妃娘娘最是谨慎稳重的,您还没到,娘娘就突然下了这么一道旨意,恐怕有圣上的授意在里头。可见之前咱们猜的没错。待会回到王府,人多嘴杂,咱们王府里的下人也是后来回到成都填补来的,怕有些眼线在,王爷王妃不好说话。所以叫我事先透个底给郡主”
清瑜点头道:“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能跟父亲母亲一道入宫,总比我一个人单独去的强。”
几人就这事,又商量了个把时辰,外头清远已经来知会,前头不远便到了成都。陆管家忙下了马车,前头张罗去了。
成都,唐朝时叫做益州,那时候便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城市,有“扬一益二”的美誉。自唐代以来,虽然各地战乱频繁,但是成都偏安蜀地,受到的影响并不到,发展到如今,更是繁华富庶。杜甫诗赞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清瑜从前在课本里读到,曾幻想过那是怎样一种盛景,如今,春意正浓,花开正艳,清瑜虽只是撩开车帘,惊鸿一瞥,也忍不住被这锦官城缱绻的*光陶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