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清漓脸上阵红阵白,尴尬得无以复回,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安陵凝眉,表情甚是尴尬:姑姑,雪钰生我的气,怎么办?
安陵凝眉也甚是无奈,知道女儿此时越平静,说明心里越生气,谁的话她也听不进,罢了,就让她自己静一静,以后再慢慢劝她。
安陵清漓见姑姑不语,以为她的意思是要自己解决,只能耐心地好言相劝“雪钰,姑姑真的不是故意拆散你们,她是为你好,再说姑姑也没说一定不同意你们成亲,等姑姑想到办法解越王的蛊毒,就一定会让你们成亲的,姑姑怎么会害你呢,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是吗?那很好啊,”南雪钰笑笑,并没有特别欢喜,转向过脸来问道,“那娘亲有什么办法救夜?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叔叔,他到哪里去了?”说起来好像自从那次被她缠了一天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难道是在躲着自己吗?
安陵凝眉道,“师傅已经离开了,可能先一步回到大秦,怎么?你还想他带你去绝城吗?”女儿缠着师傅,还在人前演戏的事,她已经知道,当时也是哭笑不得,师傅临走前更是一再叮嘱她,千万要阻止雪钰去绝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当然要格外上心。
“绝城?”安陵清漓一愣,接着大惊道,“雪钰,你为什么要去绝城?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要是去了会没命的,别傻了!”
南雪钰心中一动,“你好像对绝城很熟悉,你去过吗?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所在?为什么人们说起他都会变色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可怕啊?”
“我可没去过,不然哪还有命在,”安陵清漓摆手又摇头,“我只是听人说过,绝城城主楚凌云是一个不出世的,当今武林恐怕也没人是他的对手,不过可惜的是,他身染怪疾,药石无效,所以从不在江湖上走动,以免招惹仇家。他的绝城更是不容外人靠近,否则杀无赦!因而尽管绝城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但实际上到过绝城的人绝无仅有,见过绝城城主的更是凤毛麟角,对了,”他看向安陵凝眉,“姑姑,方才雪钰说到你的,师傅是不是指的韦前辈?”
安陵凝眉点头,“正是我联络了师傅,雪钰非要找到师傅,因为她知道师傅到过绝城,而能够解蛊毒的冰蚕珠魄就在楚凌云手上。”她其实一直在后悔,不该告诉雪钰,冰蚕珠魄在哪,也免得雪钰整天打着算计,让她防也防不住。
“绝对不可以!”安陵清漓斩钉截铁地反对,“雪钰,你是不知道绝城的可怕,多少武林高手都是一去不回,你根本就不懂武功,说不定还没见到楚凌云就已经死于非命,你是想救越王,就什么都不顾了吧?”
南雪玉眼中透出别样神情来,“绝城城主得了什么怪病?”
安陵清漓给闪了一下,“怪病?哦,你说城主啊,这个更没人知道,其实也正是有些人以为城主得了怪病,肯定不堪一击,而传说中绝城遍地宝藏,所以很多人才抱着侥幸心理,想着打倒城主,将绝城据为己有,结果怎么样?还不都成了城主的手下冤魂?”
“我不稀罕宝藏,我就是想知道,他得了什么怪病,”南雪钰显然想到了什么,“他的不近人情,是不是因为得了病才这样的?”
安陵凝眉明白她的意思了,有些难以接受,“雪钰,你该不会是想替绝城城主治好病,以此换得他的冰蚕珠魄吧?”
安陵清漓喉咙一哽,差点没笑出来。他没别的意思,也不是要嘲笑雪钰,实在是雪钰的想法过于天真了!姑姑的医术原本就是大秦一绝,而韦叔叔更是姑姑的师傅,韦叔叔都治不了城主的病,雪钰小小年纪,才见过多少疑难杂症,还敢起这心?
南雪钰脸上微红,也知道自己有些托大了,可为了夜,什么方法都要试一试,又没坏处!“我知道我的医术比起娘亲差的远,可世事无绝对,或许城主的病,正好是我能治的呢?”
“你死了这条心吧,”安陵凝眉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管楚城主得了什么病,也是绝对不会让你进入绝城替他医治的,否则若是有什么消息走漏,把武林高手都引了去,后果你承担得起吗?总之这个没的商量,你不用再说。”
“雪钰,姑姑说的对,”安陵清漓不失时机地继续相劝,“城主的病韦叔叔都一直治不得,更不用说你了,你就别打这主意了,说什么都别去绝城,知不知道?”
南雪钰才要气,忽地恢复了面色,“我倒是想去,可也得要你和娘亲放人才行,我被你们这样看着,想去也去不了啊!”
话是这么说,她可没打算就这么放弃,反正已经被娘亲带出大燕,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再说就算回去守着夜,她依然解不了蛊毒,只会让彼此更加绝望和难过,不如趁这机会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去绝城,只要拿到冰蚕珠魄,夜的蛊毒救解了,那娘亲也没了反对她和夜成亲的理由,岂非一举两得,但前提是她必须能够摆脱娘亲的监视才行,而这一点,就得着落在苍冥身上。
安陵清漓一时未想到其他,还以为她真的只是说说而已,松了一口气,“你明白就好,雪钰,你别太任性了,姑姑是为了你好,绝城真的不是你能够去的,越王的蛊毒姑姑会想办法,你先跟我们回大秦见父皇,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吗?这不是已经在去大秦的路上了吗,你的意思是,我还可以选择?”南雪钰笑了笑,不再理会他,若无其事地道,“娘亲,怎么没见苍冥?他不是跟你寸步不离的吗,哪去了?”
安陵凝眉脸上一红,“丫头,不要胡说八道,我跟苍冥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你在父皇面前也不可胡言,知道吗?”不是不知道苍冥对自己的心意,可她嫁过人,生过两个女儿,而且前途未知,她不想连累苍冥,所以对他的情意,也只能狠心视而不见,能逃避就逃避。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娘亲何必这样紧张。”南雪钰不置可否,也不再多说。
第四百二十一回 一定追回雪钰
“没追到?”唐奕又气又急,少有的暴躁,“赤焰,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追踪本事一流的吗,王妃他们既然是乘马车离开的,目标应该很大,为什么会追不到?”
赤焰气恨恨地一拳砸在墙上,墙面登时出现数道裂纹,足见他这一掌力道有多大,“都是苍冥那混蛋把我给绊住,最后还点了我的穴道,把我放在树上,我用了半个时辰才冲开穴道,再追出去时,已经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
他怀疑苍冥肯定是想到自己会追上去,所以一路走一路将痕迹抹了去,再说去大秦那么多条路,他一个人能追到哪去?
“王爷就快醒了,若是问起王妃,那怎么办!”唐奕这个急,之前苍冥就来送信,说是王妃要回大秦,他就大吃一惊,要是王妃走了,王爷非发狂不可。结果他还没等把这消息禀报王爷,赤焰就来了,还说王妃马上就回来,让他先不要禀报王爷。
于是他信了,没说,可现在赤焰却告诉他,王妃被安陵公主带回大秦了,这算怎么回事,不带这样折腾的吧?王妃就要跟王爷成亲了,却突然舍了王爷而去,这是想要王爷的命吗?
“你问我我问谁?”赤焰烦躁莫名,抓抓头道,“不然,跟王爷禀报实情?”王爷那么精明的人,也不可能瞒得了他,再说三天后就是王爷跟南雪钰成亲的日子,到时候新娘子不出现,王爷还不更急的吐血吗?
“不行!”唐奕立刻反对,“王爷的蛊毒随时可能发作,王妃说过,王爷这样最忌大喜大悲,万一王爷知道了实情,肯定是要好着急的,万一蛊毒发作,我们谁都应付不了!”
“那你说怎么办!”赤焰叉着腰来回转圈子,“你不是说王爷就快醒了,能瞒他多久?他——”
“你们瞒着本王什么?”苹果的声音突然响起,冰冷刺骨,令人防不甚防。
正一团乱的两个人大吃一惊,原本还想瞒着主子,不料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这让他们怎么回禀?
“说!”慕容夜一身月白长衫,负手站在门口,脸色虽苍白的可怕,但神情依旧冷峻,不失主子威严。“到底什么事,是不是跟雪钰有关?”一般而言,只有跟雪钰有关的事,下属们才会支吾其辞,不敢明着跟他说——尤其是雪钰有了危险的时候,他们就越不敢直言禀报。
唐奕登时垮下一张脸来,早知道瞒不过夜越王,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听到,这还要怎么编谎话来骗她?“王爷,这……”
“说!”慕容夜一声厉喝,脸色已变得惨青,肯定是雪钰出事了,否则他们两个不会是如此反应,居然打算隐瞒不报,反了他们了!
眼见瞒不过,唐奕不再犹豫,无奈禀报道,“王爷恕罪,王妃被安陵公主带回了大秦,赤焰没能阻止。”
什么?慕容夜眼前一阵发黑,难怪这一天都没有见到雪钰,枉他还以为,两天后自己就能得偿心愿,原来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空,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看他脸色不对,唐奕担心莫名,赶紧扶住他,“王爷,你没事吗?”
“本王没事,”慕容夜很快恢复冷静,冷冷将他甩开,沉声道,“唐奕,立刻点齐一队人马,本王要亲自上大秦一趟。”雪钰绝对不会不告而别的,必然是被安陵公主强行带走,他倒是不担心安陵公主会伤害雪钰,毕竟她们是母女,他担心的是雪钰为了回来见他,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他何以自处。
唐奕一惊,立刻反对,“这万万不可!王爷,你蛊毒未解,不宜长途奔波,属下会带着人马到大秦将王妃带回来,王爷请宽心。”王爷在府中静心休养,蛊毒都随时会发作,这要是跋涉去大秦,蛊毒随时可能会要了王爷的命的!
“不,”慕容夜神情坚决,“除非本王亲自到大秦一趟,否则安陵公主不会放人,你无须多说,去准备吧。”
“可是——”
“本王的吩咐,你敢不听?”慕容夜眼神一寒,似乎就要动起手来。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准备。”唐奕甚是无奈,主子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情知多说无益,他不再废话,转身下去准备不提。
赤焰心有愧疚,面色很尴尬,此次如果不是他,南雪钰也不会被带回大秦,可谁知道苍冥那家伙倒戈相向,而曾经的地狱主的武功又非常人所比,败在苍冥手上,自己这个跟头栽的倒也不算冤,可惜就是苦了越王,在身中蛊毒的情况下,还要赶去大秦,再说现在大燕局势未稳,若是出个什么意外,越王可就首尾难顾了。
“王爷要不要知会皇上和太后一声?”赤焰提议道,“草民回去禀报宫主一声?”
慕容夜冷声道,“不必,本王悄然前往大秦,快去快回,免得多生事端,你先不必告诉夜大哥,等本王回来再说。”为了他的事,大哥已经费了不少心,这次去大秦,他是要把雪钰带回来,对安陵公主也不可能动粗,带上一队鹰骑人马足矣。
“是,王爷。”
不多时,唐奕已准备就绪,慕容夜换了一身便装,吩咐楚赫留守越王府,他带着一干鹰骑高手,趁着夜色,出京城往大秦极速而去。
——黄昏时分,南雪钰一行人来到一家客栈,安陵清漓道,“姑姑,雪钰,我们今晚在这里休息,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到达大秦,很快就可以见到父皇了。”想想就很令人期待呢。当然如果雪钰是心甘情愿、欢欢喜喜回来的话,那事情就更圆满了。可惜……他看一眼南雪钰面无表情的脸,除了苦笑,还能怎么样。
安陵凝眉点头道,“好。”
其实她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见到父皇要说些什么,该如何面对大秦朝廷和皇室那些人。如今物是人非,这些年来她所经历的事,想一想竟有些羞于对父皇启齿!尤其是她遇人不淑,居然嫁了个无情无义、利欲熏心的丈夫,她甚至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另一个女儿雪晴,每想起这些,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无法原谅自己。
其实按照礼法来讲,她已经嫁了人,即使要回去拜见父皇,也还是要再回到南家的,可南家的一切她都不愿意再去面对,今后该何去何从,她也茫然不知所措,每每想起都难以入睡,这些苦楚雪钰又能知道几分,更何况雪钰现在满心都是越王,根本没替她这个做娘的想过分毫吧?
进入客栈之后,安陵清漓要了两间上房,都安顿好后,让伙计把饭菜送进房间,待所有人各自用过饭,他即让安陵凝眉母女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再上路。
安陵凝眉本来以为,南雪钰会借故不睡,找个机会偷偷溜走的,却没想到她早早地就上了床,和衣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就睡,看起来很淡然,也不像是要打什么主意。
她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忽然叹了口气,“雪钰,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你完全可以发泄出来,不必这样刻意装的平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我在漓儿面前有多难堪?”
一路上雪钰对她都视而不见,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雪钰的思绪都像是留在了越王那里,一言不发,甚至都不看她一眼,这种尴尬的气氛一路上都在维持,别说是她了,安陵清漓都如坐针毡,而始作俑者居然还睡得着,她都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
南雪钰身心一震,咬紧了唇,心中其实也是说不出的愧疚,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过分,毕竟她从来没敢奢望娘亲还活着,现在的一切不正是上天赐给她的吗,她本应该加倍珍惜,好好孝敬娘亲才是。
可是她呢,现在却把娘亲当成陌生人一样,处处跟娘亲做对,更是从来不顾及娘亲的感受,是不是太不懂事了?难道非得等到再一次失去的时候,再追悔莫及吗?上天可不会永远眷顾她,每次都把幸运给她吧?
“算了,你不会明白的,”安陵凝眉自嘲地摇头笑了笑,眼中满是痛苦之色,可惜南雪钰背对着她,根本就看不到,“在你看来,我就是个冷酷无情、不懂情爱为何物的自私自利之人,是吗?不过无所谓了,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你,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必须这么做,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一个做娘亲的心,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话和决定而改变。你好好睡吧,明天继续赶路,很快就会回到大秦,你也别做他想了。”
南雪钰原本一直侧身向里,可从来不会说如此软弱之语的娘亲分明是对她掏心挖肺,她不是不愧疚,可是她也有自己的苦衷,有自己必须坚持的事和必须守住的人,说到底,这世上的人谁不自私呢?娘亲自私地想保住她,她自私地想跟夜同生共死,安陵清漓自私地想带她和娘亲回大秦,谁不是在为自己打算,她又有什么资格跟立场生娘亲的气呢?
第四百二十二回 我会恨你
“娘亲!”南雪钰忽然叫住她,声音有些颤抖。
安陵凝眉心中一喜:难道她明白自己的苦心了不成?她回过身来,抑制不住地有些激动,“什么事?”
谁料南雪钰却接着说了句,“对不起。”娘亲,我只能说这一句,我不是不明白你的心,但我一样不能放弃夜,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你强行把我带走,你可知道,你这样会要了他的命!
现在夜大概已经知道她被娘亲带走了吧,尽管不会担心她的安危,可他们两个这样被生生分离,夜肯定是接受不了的,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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