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当然,在太后和慕容夜面前,她哪敢放肆,赶紧站起来施礼,“谢皇上挂念,臣妾安好。”
“好就好,我也睡得好,呵呵……”见她对自己这般客气,慕容俊越发高兴,心道佑佑果然说的没错,只要自己厉害些,雪蓉就会对自己好,以后还就得这样。还有,昨天晚上那样的事,真的很好呢,以后还要!
南雪钰心知肚明,眼底划过一抹锐色,淡然不语。
太后摆了摆手道,“夜儿,这一趟你辛苦了,哀家看你消瘦了不少,也别太过劳心费神,回去歇息吧。”
“咳……”慕容夜咳了两声,脸色也确实不大好,“谢母后,儿臣没事……咳……”怎么会没事呢,这些天为了安置难民,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加上水患之地湿气重,他又顾不上饮食,正生病呢,不然脸色怎会那么难看。
“还逞强,瞧你都咳成什么样了!”太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是瞧着哀家身边有个了医术过人的女儿,所以上赶着生病是不是?好了,等下让雪钰帮你瞧瞧,开个药方好好调理一下,也就是了。”
慕容夜抬眸看向南雪钰,但见她正目光盈盈地看着自己,满眼的关切,心中自是一暖,这些时日以来的相思,也都值得了,“多谢母后关心。”
太后道对四妃道,“好了,你们也都给哀家请过安了,如今大燕正值多事之秋,你们也都安分守己,有分寸就好,都回去吧。”
四妃起身,“是,太后,妾身告退。”
慕容俊急着跟南雪蓉说话,也赶紧道,“母后,那儿臣也走啦!”说罢不等太后回话,已经蹦蹦跳跳地出去。
“这孩子,”太后无奈地皱了皱眉,“眼里除了德妃,就没旁人了,也真是……罢了,雪钰,你就给夜儿诊诊脉,哀家有些乏了,进去歇会儿。”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她这是在给这一对小儿女创造机会卿卿我我哪,毕竟这么久没见了,是该想的慌了。
“恭送母后。”
送走太后,南雪钰关切地道,“怎的不照顾好自己,病成这样?快坐下,我帮你诊脉。”其实从慕容夜一进来,她就看出他身体不适,不过方才人多,她也不好开口而已。
慕容夜目光炯炯,看起来倒也没多么不舒服,伸出手去,趁势凑近南雪钰,轻声道,“想你想的。”
“还不正经!”南雪钰“腾”一下红了脸,又气又羞,自己是关心他,他倒好,趁机轻薄自己,太可恶了!她手一抬,正要打下去,忽地想起他还在病着,又是不忍,只得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开始诊脉。
就知道你不舍得。慕容夜颇有些得意地扬扬眉,面前的人儿容颜依旧绝美无双,水灵动人,与他梦中所见一般无二,一时心神荡漾,多日来的想念化成了动作,他头一低,对着她嫣然的红唇,深深吻下去。
“唔……”南雪钰骤然瞪大了眼睛,哪料到他说亲就亲,双手本能地抵上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别……”
慕容夜哪里肯饶她,这么多天不见,其实他想做的不止如此,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往两旁分开,再顺势一带,将她勒进自己怀里,吻的越发生猛。软舌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如疾风般扫过她口中每一分,汲取着她的冰凉和芬芳,稍解相思之苦。
南雪钰的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两人虽时有亲亲,可慕容夜却从没有像这次这样猛烈过,她心慌意乱,虽然并不讨厌这样,可是又觉得如果再不阻止,这样下去会发生连她都不可预知的事,会很危险,唯用力挣扎,“夜……别这样……”
慕容夜忽地停下来,微微离开她,呼吸已有些急促,“怎么了……”不喜欢这样吗,还是他不过离开几天,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绝对不可以!
“我……”南雪钰虽然会闭气,这会儿怎顾得上施展,被他一顿狂吻弄得气喘吁吁,浑身无力,要不是双手攀着他的肩,早就很没面子的溜到地上去了,哪好意思看他,“我……我给你诊脉,你还病着呢,别……别把病过给我了……”这什么烂理由,也不怕慕容夜听了会伤心!
谁料慕容夜也是个心性直爽的,闻言恍然大悟,登时后悔不迭,“是了!雪钰,对不起,我……咳……我忘了,我就是太想你,所以……”
“没事没事!”南雪钰正要命地内疚着呢,万一夜听了她的话,感觉伤了自尊,那可完蛋了!谁料他竟然先道歉,她不禁惭愧莫名,赶紧道,“我也就随口一说,我身体好着呢,倒是你,不能耽搁,来,我给你诊脉,快点坐好,不许再闹,听到没有?”
慕容夜点头,果然乖乖坐好。别的不说,要真的把自己这病过给雪钰了,那可是他的罪过。既然如此,就先把病治好,再来亲亲不迟。
南雪钰边给他诊脉,边问道,“江淮百姓安置得如何了?我父亲已经过去赈灾,他们还能捱两天吧?”
提到灾情,慕容夜皱起了好看的眉,“自然是万般的不好,房屋庄稼尽数冲走,他们无处安身,更无米下锅,现下只能暂时栖身于临时搭建的篷子里,先靠官府开仓放粮勉强度日。”
可这一来官府的米粮也有限,此次受灾的人又太多,支持不了多久,二来这重新修建堤坝,建立家园也不是朝夕之间的事,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到寒冬腊月时,可怎么办。
南雪钰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不禁黯然。原本以为有了上一世的先见,可以助他们躲过这一劫的,可她毕竟只是个小小女子,哪来的力量跟天斗,极力改变的结果,也只是保住了大半江淮百姓的命,给朝廷带来如此大的负担,其他的,什么都没改变。
“夜,你也别太担忧,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更改,只能尽人事而听命,”南雪钰劝慰他一句,也是觉得气氛太过凝重,就开玩笑地道,“不过此次也多亏了你力挽狂澜,才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江淮百姓对你,感恩戴德吧?”
不用想也知道,一开始百姓们说什么也不肯搬,肯定都觉得慕容夜是小题大做,没准对他还颇多怨言呢。可如今灾祸成真,那些逃得一命的人但凡稍有点感恩之心,也必会将夜视作恩人般感激,他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当更上一层楼了。
被她这一调侃,慕容夜沉重的心情也好了些,瞄了她一眼,道,“你这是在拐着弯儿夸自己吗,嗯?”小丫头,这强行将人赶走的计策还不是她出的,她一心替自己着想,出谋划策,不由他不越发爱慕于她,再也不想放手了。
南雪钰脸上微热,羞涩地笑了笑,她哪有,只不过是提醒夜一二而已,没想要邀功啦。“夜,你这病症不重,乃是劳累过度,饮食无方,所以寒气入体,感染了风寒,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我这就开药方,务求尽快治好,切不能留下病根,不然就麻烦了。”说罢她到桌边坐下,提笔写药方,神情认真之极。
慕容夜看着她的侧脸,自是无比的安心:能够日日这样看着你,即使生再大的病,也胜过任何的良方,你就是我的灵丹妙药,这一辈子的……
第一百六十八回
南雪蓉在宫中受了气,如今也只能回府找谢以莲诉一诉,旁人谁会听她这些早就说了无数遍的积怨之语,不过是看在她如今是皇妃的份上,表面对她唯唯诺诺罢了。
结果她一进府,就见所有人都忙碌着,往暖绿阁里去,心里顿时有气:上次她回府,娘亲就告诉她,五夫人穆诗凡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迷惑父亲,父亲这些日子一直歇在五夫人那里,府上这帮下人也真是会看眉眼高低,接着就都对五夫人巴结上了,存心气她是不是!
带着一肚子火回了暖玉阁,一进门见谢以莲还端坐在榻上看书,她越发来气,冲过去一把将她手中的书抽走,怒道,“娘,你还有心情看书,你这当家主母的地位就算不让给章姨娘,也该让穆姨娘给抢走了,亏你还坐得住!”
谢以莲冷不防给她吓了一跳,嗔怪道,“蓉儿,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怎么说女儿也是皇妃来的,回府是件大事,怎么不做声地就进了门,也太没气势了。
南雪蓉哼了一声,将书扔到一边,坐在她身边,“有什么好说的!娘,我刚才的话你听到没有,瞧瞧那帮人,只知道讨好穆姨娘,你就一点不生气?”说起来也真奇怪,这要放在平时,娘亲早坐不住了吧,现在却如此平静,不像是娘的行事风格。
谢以莲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那帮下人的心思!不过,现在正是关键时候,穆诗凡怀了老爷的孩子,说不定是个儿子,她当然要得意一番——”
“什么!”南雪蓉话都没完,就失声尖叫,“你说穆姨娘怀了身孕?这、这怎么可能!”自从上次堕胎,穆诗凡已经好多年不见怀孕,连大夫都说她身子大损,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当娘,现在怎么突然就有了身孕!
“可不是!”没有外人在,谢以莲也不必装什么大度,脸上露出不甘和狠毒的表情来,“我也没想到穆诗凡还会再怀孕,不过,这都是南雪钰搞的鬼,是她帮穆诗凡怀上的,这个多管闲事的臭丫头,就是见不得我好过!”不过话说回来,南雪钰的医术还真是高明,连妙手堂的宋语白宋大夫都看不好的病,她却手到病除,果然不一般。
南雪蓉顿时咬牙切齿,“又是南雪钰!这贱人是不是咱们母女的克星,宫里宫外的,都跟咱们过不去,她是想死吗!”
“什么?”谢以莲吃了一惊,怒道,“雪蓉,你是说南雪钰在宫里也跟你做对?她好大的胆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吗!”雪蓉现在可是皇妃,南雪钰有几个脑袋,敢跟皇妃做对,难道她就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吗?
“可不是!”南雪蓉恨恨道,“要不是她在太后面前胡言乱语,太后怎会要把我打入冷宫,都是她从中使坏,她就见不得我们母女好过!”想想南雪钰在太后面前的得意样子,她就来气,偏偏慕容俊还对她死缠烂打,她都没个好法子摆脱,一不小心就会有把柄落在南雪钰手里,烦死了!
“这臭丫头!”谢以莲气地站起来,“我这就找她算账去!”可才走出两步,又迟疑地停下来,“这个时候,恐怕不大妥……”老爷临走前,把穆诗凡托付给她照顾,而南雪钰又跟老五是一伙的,如果她这时候动南雪钰,老五必定不让,若出个什么闪失,老爷面前她也不好交代不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岂会容老五嚣张!
看到娘亲这畏首畏尾的样子,南雪蓉颇为不屑,翻了个白眼道,“怎么,娘你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小了呢,是不是让南雪钰给吓破胆了,都不敢对付她了?”
谢以莲涨红了脸,颇有些恼羞成怒,“你这孩子,怎么跟娘说话呢?我才不是怕了南雪钰,我是、是有所顾忌,你懂什么!”什么叫让南雪钰吓破了胆,她可是过来人,吃的米比那臭丫头吃的盐还要多,会怕了她一个黄毛丫头,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顾忌什么?”南雪蓉根本不信她的解释,气哼哼地道,“娘,在这个家里,你才是当家主母,你说他们对他们就对,你说他们错,他们还敢说个不字?那穆姨娘不就仗着有南雪钰给她撑腰,才不把你看在眼里吗?哼,她怀了身孕又如何,上次还不是一样,空欢喜一场?娘,你不用担心,我这就让人去做掉她的孩子,看她还有什么仗势!”说罢起身就往外走,丞相府各姨娘之间本来就勾心斗角,谁能笑到最后,还很难说,怀了孩子,未必能平安生下,穆诗凡是最有体会的。
谢以莲吓了一跳,赶紧一把将她拉回来,瞄了瞄门外无人,这才稍稍松气,埋怨道,“祖宗,你别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行不行?老五的孩子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出事,不然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为什么?”南雪蓉给她拉的一个趔趄,差点缓不过这口气来,奇怪地道,“我们做的干净利索点,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是我们做的!”这样的事娘也不是第一次做,以前都是果敢决绝,这次怎么如此优柔寡断了?
谢以莲叹了口气,恨声道,“还不是南雪钰——”
“又是她!”南雪蓉气不打一处来,失声尖叫,也顾不上皇妃的尊贵了,“她还有完没完了!”怎么什么事都有她一份,她成心是不是?
“是她的算计,”谢以莲气愤之余,也大为无奈,将南正衍临走之前的交代说了,末了道,“你倒是说说,如此情况之下,若老五的孩子有一点闪失,老爷还不都算在我头上,对我岂非大大不利?”
南雪蓉也是恨得咬牙,却又不得不承认,事实确实如此,“南雪钰还真是够狡猾,穆姨娘也够聪明,攀上她这棵大树,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是不是?哼,想要做掉穆姨娘的孩子,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当务之急,还是保住娘亲当家主母的地位,至于对付穆姨娘,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只要父亲回来之前,穆姨娘是安好的,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你能分清利害就好,”见她不再冲动行事,谢以莲也放下心来,又担忧地道,“老五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可是南雪钰在宫中处处与你做对,这恐怕不太好对付,你可要事事当心。”南雪钰在相府已经得了老爷的欢心,如今又得封公主,更被太后视若珍宝,越王更是对她另眼相看,有这么多靠山,想要对付她,还得掂量好,务必做到不留破绽才行。
南雪蓉冷笑一声,眼里闪过诡异的光芒,“娘,你放心,虽说南雪钰有些小聪明,但我如今身在宫中,也有许多便利,想要对付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虽然她讨厌极了慕容俊,可他对自己却是喜欢的紧,这一点很值得她利用,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怕什么。
谢以莲一时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道,“你心中有数就好,总之别让南雪钰欺在你头上,不然咱们娘儿俩就都别想翻身了。”
“娘,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南雪钰嚣张太久!”南雪蓉得意地冷笑,手指用力抠紧桌沿,恨不得现在就将南雪钰给碎尸万段一样。
娘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南雪蓉因为是私自得了慕容俊的准许出宫,所以也不能多待,要早些回去,不然被太后知道,又该数落她了。
谢以莲既送南雪蓉出了暖玉阁,结果正碰上穆诗凡过来,她才只有三个月的身孕,身形上还看不出有何变化,只是一见谢以莲母女,就条件反射一样立刻低眉垂目,脸色也有些发白,“参见皇妃!”
南雪蓉也不应声,冷冷看着她,怨毒的目光停留在她小腹处,像刀子一样,要把她腹中胎儿给剜出来一般。
穆诗凡虽然没有抬头,却能明显感觉到南雪蓉对自己的怨恨,越发吓得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喘。虽说谢以莲向老爷保证过,不会让她的孩子出事,可南雪蓉如今是皇妃,她要说句什么,自己一样反抗不得。
“恭喜穆姨娘了,”好一会儿之后,南雪蓉才咬着牙开口,皮笑肉不笑地道,“没想到穆姨娘一把年纪,人老珠黄了,还能替父亲怀上孩子,你是不是笃定肚子里怀的,就是个儿子啊?”
穆诗凡越发脸无人色,更是暗里气的要吐血:什么叫“一把年纪”、“人老珠黄”,她今年才二十六岁好不好,若说到生儿育女,也还是时候,南雪蓉至于把话说的这么尖酸刻薄吗?心里是这么想,可在皇妃面前,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