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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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贫乐-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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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才是。

    艾芬听到这里已是反应过来:她凡事太以自我为中心。她凭什么笑话人家呢?是不是她潜意识里已经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呢?想到这里心里便大吃一惊。

    “我们就拿这次来说,你受伤了,有多少人为你担心?”艾定邦见艾芬依然低着头,只好再次旁敲侧击。这次不过是小孩子打架,依艾芬如此行事的性子,将来早晚吃大亏。

    艾芬已经是明白过来,抬头看着艾定邦,干脆地认错:“孩儿知错了。孩儿不该存着看人出糗的心思,更不因该取笑他人。”她并没有任何资格藐视其他人。

    艾定邦这才笑着摸了摸艾芬的头,他清楚地知道艾芬已经领悟了他话外的意思。

    可是艾芬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反问道:“可是如果别人都欺负到我头上的话?”她又不是圣人,没那么好脾气。

    艾定邦心里正得意教导女儿有方,忙解释道:“爹亲说的圆融也并不是任由别人欺负。而是凡事能退一步的时候,尽可以退一步。性子要强也更不是坏事。”他还害怕艾芬性子太软弱了,被人欺负了还不敢言语呢。

    陈氏在旁冷眼看着,觉得差不多了,总结道:“芬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爹亲的意思,你也明白。以后该怎么做,料想你也清楚。”说罢站起来,示意艾定邦和她一起先暂时离开,好让艾芬冷静思考。

    “好好想想,想明白后爹亲带你去街上转转。”艾定邦说完便和陈氏一起走了。

    留下艾芬一个人,若有所思。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路见不平 没有刀可以拔

    艾芬和一熟识的摊贩讨价还价半天,掏钱买了一盒胭脂:“爹亲,我发现娘亲最近是不是有点儿太累了?脸色有点儿黄黄的呢。。”买完后,站直了身子,长舒了一口气,觉得有点走不动了。

    艾定邦听后心里很是欣慰,打趣道:“芬儿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了。”

    艾芬将胭脂小心放进荷包,噘着嘴反驳道:“爹亲你才发现呀,女儿那次出门逛街不给娘亲买东西了?”这么些年来,她早已将陈氏和艾定邦当成了亲身父母。

    “怎么每次只有娘亲的,没有爹亲的呀?”艾定邦有点吃醋,女儿就是偏着母亲。

    艾芬见艾定邦话里含酸,忙撒娇道:“还有爹亲的荷包,爹亲脚上这双新鞋,不也是女儿亲自做的嘛。再说了,爹亲用得着这些胭脂吗?”

    艾定邦听后笑了一声儿,自知无理,理论不得。为了掩饰心里的尴尬,率先迈开了步子。

    艾芬见艾定邦扭头就走,心里为撇到的那眼一囧,这别扭老爹居然脸红了。忙拉着梦圆加快步伐跟上,道:“爹亲可是不能理解女儿逛了半响,只买得一盒胭脂?”见艾定邦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指着梦圆笑道:“梦圆还不是只买了一根簪子。”

    梦圆想起以前逛街艾芬说的话--没有不喜欢逛街地女子,觉得很有道理,忙不迭地点头。

    又逛了一会儿,艾定邦见艾芬和梦圆两人的步伐已经明显缓慢下来,指着前面笑道:“芬儿,逛累了吧?前面就是茶肆,我们快走两步,进去歇歇腿儿后再逛吧。”他确实是不能理解,就这么两条街,这几年来,艾芬逛了也有很多次了,怎么就逛不腻呢。

    艾芬顺势往前一看,“明前雨露”的旌旗已经近在眼前,点了点头,跟着艾定邦走向茶肆。

    还没进茶肆的大门,早已有相熟的茶博士迎了上来招呼:“艾老爷怎么这会子来了?”转眼看见艾芬和梦圆,忙笑道:“两位姑娘可是有好一阵儿没来了呀。”

    打完招呼后,茶博士便将三人往二楼雅间引:“今天艾老爷带着姑娘来,可还是要那临街的老位置?”一楼大厅太杂乱,不适合姑娘家喝茶。

    三人随着擦博士上楼来到雅间,刚坐定,就听茶博士就问道:“茶和点心可还是照旧?艾老爷一壶毛尖,两位姑娘一壶茉莉花,另外再给两位姑娘上几碟子瓜子蚕豆之类的吃食?”

    艾芬已经不奇怪这茶肆里的伙计们不仅热情周到,还生就一副好记性,忙点头称是。

    茶博士静等了一会儿,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出去准备了。须臾,却是茶肆老板亲自将茶和吃食捧了上来。

    艾定邦心里一动,对正上点心的茶老板道:“能否麻烦兄弟帮忙照看一下小女,艾某去去铺子里就来。”两家铺子挨的极近,他又和茶肆的老板关系处的不错,才敢将艾芬托付于茶博士。

    艾芬不等茶老板答话,一面拿过一个茶杯斟上茶一面笑道:“爹亲,逛了这么久,你就不累?坐着歇会儿吧。”想到艾承君这两年已经在铺子里帮忙,渐渐也能独当一面了:“何况铺子里不是还有三哥帮忙看着呢吗?爹亲你就放宽心吧。”说完将斟满茶的茶杯递给艾定邦。

    “是这茶不受艾兄待见呢,还是小老儿我不受艾兄待见?如今还没坐稳当就要走?小老儿也觉得三姑娘说的不错,艾承君那孩子挺好,做事老练。你就放心留在这里,陪小老儿喝会子茶吧”茶老板也趁机打趣,他的茶肆今日生意甚是冷清,正好留相熟的艾定邦谈天。

    艾定邦接过艾芬倒的茶,忙起身告罪让茶老板坐下,笑着解释道:“既然兄弟相留,那就略歇歇再去也是一样。”喝了一口茶,补上一句:“主要是想着反正也没几步路,去打个照面也好。小侄承辉虽然处事老练,毕竟年纪还小。”

    艾芬听后不置可否,见茶肆不似往日热闹,随口问道:“叔叔,怎么今日茶肆人不多呀?”一问之下才想起街上人也不太多的样子。

    茶老板叹了一口气,心疼道:“三姑娘你有所不知,何止是今日,连着这几日生意都不大好,店里的流水少了得有一半儿。如今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呢。”顿了顿,加上一句找心里平衡的话:“不过也不是独我们一家生意不好,只怕是这一条街的生意都不大好。

    艾芬听这话大有文章,想了会儿想不明白,望向艾定邦--什么事儿能影响整条街的生意?

    艾定邦对着艾芬摇头:“爹亲也不知道。”没听铺子里的人说发生什么大事啊。

    茶肆老板伸手捻了颗蚕豆,扔嘴里嚼了,反问道:“这事儿艾兄真不知道?”想了想觉得也是,艾定邦开的几家铺子都是只卖南北干货和一些个杂货:“也是,这事儿也不怪你们不知道。”

    艾芬这会儿倒是真有些好奇了,忙问道:“叔叔,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吗?怎么连我爹爹也不知道?”

    茶肆老板起身走到厢房门口朝楼下打量了几眼,关上雅间房门。回来压低声音说道:“这事儿本不让说。可是咱们关系不错,今儿我告诉你,也免得你们因不知道吃亏。”

    艾芬见茶肆老板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忙配合着竖起耳朵仔细听。

    这个茶老板本就是个碎嘴,又为这事儿憋了好几日,好容易有人可将,不待众人有所反应,早已说了起来:“说起这事儿,和镇南王千岁的嫡子小千岁有莫大的关系。”

    艾芬一听开头就有点晕,镇南王,还千岁,肯定是资产阶级剥削压榨广大的劳动人民呗。保不准那个小千岁是个千年色狼,要强抢娘家妇女。

    那茶老板不知道艾芬心里所想,只继续自顾自地继续说:“那日小千岁出来游耍,看上一个叫红儿的卖唱的小妇人,想要掳了家去做姨太太。这小千岁那是芙蓉城里鼎鼎有名的花花大少,家里头单是能排得上号儿的姨太太就有七八十人之多。”

    “那红儿虽然是个外乡人士,然来芙蓉城时日也久了,自是知道小千岁的为人。当然是抵死不从,就在两厢拉扯之下,镇南王府的豪奴竟然将红儿的老父生生打死了。”

    “红儿一个外乡的卖唱女,一日挣的银钱也不过勉强糊嘴。如今老父死了,那里掏得出银子来买棺材?”

    “城里各家商铺又都得了小千岁的信儿,要让那红儿没地儿立足卖唱赚钱,到最后反去求他小千岁。不想这红儿性子到也刚烈,宁愿卖身为奴,却不想没有人家愿意得罪镇南王,敢用她。”

    “这不,如今红儿走头无路之下,便在这条街的东头闹市上卖身葬父。众人都去围观了,所以这几日茶肆生意不大好。”茶老板说完后长叹了口气,撮起一粒蚕豆,扔进嘴里。

    艾芬沮丧地问道:“叔叔,听你说这事儿都好几日了?现在那红儿可是有好心人买了?”她虽然猜对了,却一点也不开心:这个时候的人命,竟然真的贱如蝼蚁,丝毫都没有保障。

    茶老板闻言摇了摇头,过了半响才开口:“那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如今牵扯上了镇南王,又有那个敢冒着身家性命买她?”顿了顿,好似喃喃自语道:“还好现在天儿不热。不然那尸体早就腐烂长蛆了。”

    一席话说的众人心里都不好受,房间里一时静默了起来。

    “让开,让开,赶紧给都给老子让开!不让开的小心老子的鞭子认不得各位!”跋扈的声音忽然从窗外传来进来。

    随着一声声的叫打骂声由远及近,楼下的街市顿时热闹了起来:马蹄声,鞭子抽打声,吆喝声,哭泣声,声声不觉与耳。

    艾芬从窗户往楼下望去,只见几个彪形大汉骑着马,抬着一扇木板,木板上绑着一个身穿白衣戴头白花的年轻姑娘从楼下嚣张地经过。那哭声,便是从这姑娘嘴里发出。

    大汉们骑着马,不一会儿就走的没影儿了。只留下不明真相,面面相觑的围观群众。

    艾芬默默地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就是权势吗?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不平事发生,却都无能为力。想着想着,心里竟希望跳出个大侠来,将这些恶霸打得七零八落,然后救走红儿。

    艾定邦见艾芬咬着嘴唇,知道她心里难过。见人走远了,方轻轻拍了拍艾芬的肩膀:“芬儿,我们去红儿卖身的地方看看。”这些人只掳走了红儿,也许红儿那老父的尸体被扔在了那里没人理会。

    艾芬一言不发地跟着艾定邦走出茶楼到,走了不到一里半的路程,就看见有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地上死者的身躯被一席破草席露头露脚地裹着,由于有些日子了,尸体已经有些腐烂发臭,引来无数的苍蝇绕着尸体飞来飞去。

    艾芬上前听了一会,就明白了。

    原来不久前,有一位锦衣华服的老者前来,说是要买红儿做丫鬟。红儿见有人肯买她,欢喜得当场就签了卖身契。

    谁想红儿刚按了手印,便站出来几个彪形大汉,嘴里嚷着逃奴,贱婢,拿着一扇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门板,绑着红儿就走。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那老者是镇南王府的二管家,哄着红儿签的却是一张认错伏罪的状纸。如今红儿已经是镇南王府的一名逃奴了。

    艾芬略想了想,便打定了主意。她抬头望着艾定邦,见艾定邦点头,便毫不犹豫地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上前两步放在尸体前:“麻烦那位好心的乡亲,拿这些钱将这位老父抬到城外埋葬了吧。”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梦圆见状也将身上所有的银钱也掏出来。

    见地上的银子实有五两还多,人群里顿时走出几个不怕死人的青年汉子,忙上去拾起银子,抬着老者的尸体出城去了。

    艾芬沉默地牵着艾定邦的手,这是她的父亲,她发誓要好好孝顺。

    没走几步,就遇见跑得气喘吁吁的长福:“老爷,姑娘,长福可算是找到你们了!家里来人说夫人出事儿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平地起波澜

    不等长福说完,艾芬只觉得心脏漏跳了好几拍。。不及思考,身体反射性一跳,拉起艾定邦撒丫子就开跑。

    长福忙纵前一步拦住艾芬,指着不远处挺着的马车说:“三姑娘别着慌,马车在这边。”说完就将艾芬和梦圆抱到马车上。艾定邦也忙跟着上来马车内。

    马车上,艾芬听着车轮转动的声音更是急得坐立不住,只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来,好飞回陈氏身边。

    艾芬不停地撩门帘看路,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道:“老刘叔,能不能再赶快一点儿?”没有大事儿怎么能派出马车来城里接她们?

    赶车的刘把式一听,一边加速驾驶马车,一边头也不回地回话:“姑娘,这会闹市人多,不好跑的马车。只得稍微绕一点路。”他也很急啊,可是再急这马也只有四条腿可以跑啊。

    艾定邦摸着手上的扳指,忍住内心的焦躁,抱住方寸大乱的艾芬安慰道:“芬儿,别着急。刘把式已经尽全力了,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说完后还自我安慰一样,喃喃道:“放心,你娘亲不会有什么事的。一定不会有事。”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陈氏是艾定邦的发妻,这么多年相濡以沫的感情,陈氏出事,再没有人比艾定邦更着急的人了。可是艾定邦又不能因为着急而乱了阵脚,还不知道陈氏究竟出什么事儿了,他是一家之主,必须要稳,这样才能主事。

    好容易马车到了艾府后门,艾芬不等人来扶,急急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跑向陈氏的院子。

    艾芬慌忙跑进陈氏卧房后才发现卧室里并没有人,忙转身再跑向陈氏经常做活的西厢房,依然扑了一个空。

    艾芬跑出厢房门时,脚尖被门槛绊了下,踉跄了两步,眼看就要跌倒。

    “哎~小心!”原来皎月在东厢房经听见艾芬、艾定邦两人的动静,特意迎出门来。那想刚出门就看见艾芬被门槛一绊,就要跌倒,吓得叫出声儿来。又怕吵到陈氏,忙拿帕子捂住嘴。

    幸好紧跟在艾芬身后的艾定邦快速地扶助了艾芬,皎月这才松开捂嘴的帕子,小声喊道:“老爷,三姑娘,这厢,夫人在这厢。”

    艾芬听后,反手一抹满头的汗,忙和艾定邦相互搀着跑向东边厢房。

    艾芬进得东厢房,看见陈氏盖着毯子,闭目趟在软塌上好似睡着了一般。屋子里只有皎月、弦歌两人在陈氏身旁伺候。

    艾芬直到见到了陈氏,才觉得心还在跳动。却也因为见到了陈氏,眼睛忽然就发酸。

    艾芬忙仰头眨了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上前几步半跪在软塌前,拉起陈氏的手:“娘亲,芬儿回来了。”这究竟是出什么事儿了?

    陈氏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一直假寐着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好意思罢了。听艾芬语气哽噎,忙睁开眼睛,反握住艾芬的小手:“芬儿,娘亲没事儿。”说完就坐起来,脸色还可疑地红了。

    艾芬当是陈氏安慰她,不信地望向陈氏,发现陈氏正爱怜地望着她,眼睛里还含着三分笑意三分羞意:“芬儿,不用担心,娘亲真的没事儿。”

    这是什么情况?艾芬忽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再看向一旁的皎月,发现原来皎月脸上也是满满的笑意--刚才太着急没顾得上细看。一时之间,艾芬更是入坠云里雾里。

    这时候,艾定邦也同弦歌问了几句话,一脸喜气地坐到陈氏身边。乐得只知道搓着手,呵呵,呵呵地傻笑了。

    陈氏见艾定邦浑身骨头没有二两轻的样子,嗔怪地看了艾定邦一眼,更是脸红。

    艾芬看着陈氏和往常一样,并没有那里不同:“娘亲,你可有那里要紧?”心里更是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有人说陈氏出事儿了呢?陈氏院子里的人肯定是不可能乱说的。

    陈氏不好意思地摇头,支支吾吾半天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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