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庆云肃然的点了点头,对着葛子默沉声道:“我们既然来了,那么任务就不会失败。如果连他们都对付不了,那我们也算白耗咱国防军的粮食了!”
葛子默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犹豫的对着霍庆云便轻声道:“金树仁和樊耀南,这两个能不能尽量不要杀?!生擒便好?!”
霍庆云皱了皱眉,疑惑的看向了葛子默。而葛子默不由得苦笑。对着霍庆云便轻声道:“这是鼎臣公的想法,他觉得这两个人毕竟都跟随他多年了。尤其是金树仁,若是就这么杀了……”
如果是放在数年前。说不准杨增新就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干掉这两个人。但如今,他或许老了有了一丝恻隐之心。又或者是对马福兴这位随着他一起打天下的老将惨死后家道中落的一种愧疚。
总之,他是人能够葛子默尽量能够抓活的。
那年杨增新之所以一定要干掉马福兴,很大一方面的原因是马福兴让第三个老婆“杭州夫人”在京活动,向曹锟贿买了个“建威将军”的虚衔,妄图取杨增新而代之。
可马福兴的那位二货“杭州夫人”竟然用来往书信谈及了这些事情,于是被杨增新以邮政检查为名所侦知。这才惨遭绝杀。
当然,这件事情也和杨增新打算将马福兴调来迪化有一定的关系。马福兴是旧式人物,又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军阀。
他在赴喀什噶尔就任后,自恃功高。骄奢淫逸,作威作福。妻妾成群,还有记载他还“广渔民间妇女,霸占公私田地,聚敛民间财富,滥用各种肉刑。刖人手足,戕人生命。”
影响太大,杨增新不得不将他调到自己身边来试图让他担任个闲置。马福兴当然不愿意,于是便有了反心。最终这件事情导致了他和自己儿子的被杀。
或许真是老了,杨增新竟然希望这次不要有太多的老人去死。于是跟葛子默提出了这个要求。而霍庆云听到这要求则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只能说是尽量,毕竟这种事情谁敢完全的保证?!”霍庆云对着葛子默便沉声道:“目标的安全,和我麾下那些弟兄的安全才是首要的。如果可以,我会尝试一下。但如果不行,我还是会选择击毙。”
葛子默对着霍庆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随后沉声道:“辛苦!”
霍庆云闻言笑了笑,轻声道:“这是为了国家……”
这日,迪化俄文法政学校张灯结彩!一片欢腾,毕业的归校人员在各处谈笑着。因为有的人地方远,过来需要时间。于是座谈会傍晚才会举行。而作为迪化的主席,杨增新则会亲自过来。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人群中多了一些穿着蓝色长衫的男子。这些男子看似侍应生,但却手法极为生疏。不过教导主任张纯熙的解释是,这些人都是俄文法政学校的学弟。
众人便释然了,偶尔他们也会对着这些蓝衫男子说起些自己行政后碰到的问题。算是对于这些学弟的指点,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学弟的腰间有些鼓起!…;
傍晚时分,杨增新的车队缓缓的来到了俄文法政学校。樊耀南、张纯熙等人则是在在校门口笑着将杨增新迎接了进来。
整个场面一丝的不合气氛都没有,杨增新的警卫们警惕的跟在了杨增新的四周注视着人群中的可疑之人。这种情况下,那些蓝衫侍者不自觉的低下头。
混杂在人群中的葛子默微微一笑,原本拢在裤兜里的手拿了出来轻轻的做了几个看似随意的手势。人群中的某些人在手势下则是悄然的分开来。
便在杨增新进入了俄文法政学校后,在自家书房里的金树仁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等候着命令的新疆省民政厅内务科长邓承昭、哈密驻军师长刘希曾、龙瑞成、陈大安四人沉声道:“让弟兄们都动起来,无论情况如何记住别留下什么活口……”
“是!!”四人沉声道,金树仁随即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希曾,你和我去一趟!承昭,你负责联络其他人。随时等候消息!瑞成、大安,你们两个注意情况!事后记得放出消息!”
“是!”四人对着金树仁便沉声道,而后金树仁站了起来咬着牙对着他们道:“诸位,荣华富贵在此一搏!出发!”
四人点了点头,随后沉默的随着金树仁一起离开了他家的院子。
出得门来,龙瑞成、陈大安和邓承昭四下散去。而黑暗中则是走出了数百人紧紧的随着金树仁及刘希曾左右!向着俄文法政学校缓步行去!
华灯初上,那数百人在俄文法政学校附近便缓缓散去!若水滴一般的消失在了街道中,他们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落入了那些看似普通院子里一群汉子的眼中。
“就位,准备行动!”在房间中闭目养神的霍庆云猛的睁开了眼睛,对着身边的那几个组长沉声道!随后几个组长点了点头,沉默的散去。
几只气死风灯被挂上了门口,一阵阵的凉风在迪化的街道上呼啸而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一十三章 喋血迪化(上)
俄文法政专门学校的第一期毕业生是在1928年7月肆业,原本历史上在新疆省立俄文法政专门学校在校园内举行第一届毕业生典礼中杨增新既遭到了樊耀南的刺杀。
不过这一世由于苏联的一些动作而让杨增新并没有第一时间撤职樊耀南。这也延缓了杨增新被刺的时间,不过杨增新和樊耀南的矛盾与日俱增最终还是走到了杨增新上书撤掉樊耀南的地步。
俄文法政专门学校第一届毕业生共44人,分别来自汉、回、维、满、锡伯等五个民族。作为新疆“最高学府”的首届毕业生归校座谈会典礼,自然是是省内一件大事,于是安排得十分隆重,校园里一派欢庆的节日气氛。
金树仁此时也匆忙赶来,和众人谈笑了几句后凑到了杨增新身边。而张纯熙见到金树仁前来眼瞳立即缩了一下!
但他随即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急忙面带微笑地迎上前去恭敬地招待。
此时他不动声色的悄然呆在了杨增新的身边,殷勤地侍候着,同时暗中注意金树仁和杨增新的一举一动。
“你是什么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不要再在主席身旁晃悠!!”随杨增新而来的旅长杜发荣看着现场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皱着眉对着张纯熙便低吼道。
张纯熙吃了这一记低吼,嬉笑了一下借着有其他杂事要忙便有些狼狈的离开了。在张纯熙离开之后,金树仁似乎松了口气对着杨增新轻声道:“主席,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唉……案牍山积,属下不敢懈怠呐……”
杨增新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味道,对着金树仁便轻声道:“德庵辛苦!要注意休息,不可太过劳累……既是公务,那自去便是。”
金树仁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中闪过丝丝的凉意。但他抬眼望去,杨增新似乎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他这才松了口气。轻声告辞而去。
偏厢房内,张纯熙急急的找到了樊耀南沉声道:“计划有变!杨增新身边的杜发荣太过警惕!我们不好动手啊……”
樊耀南闻言脸色一沉,随即低吟了一阵对着张纯熙沉声道:“让吕蔡如、张馨两人准备好,一会儿你故意敬酒打翻盘子!我便找借口让你出来。上菜的时候干掉他!”
“不等照相了吗?!”张纯熙对着樊耀南便沉声道。按事先计划,樊耀南等准备在座谈会结束后的全体照相时刺杀杨增新。
樊耀南摇了摇头,对着张纯熙沉声道:“你先准备好!让大家到时候除掉那些杨增新的爪牙,我们控制了局面就往督军公署抢占位置!”
张纯熙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对着樊耀南沉声道:“好!就这么办!”说着,两人分头行动!
而此时,杨增新正笑着和这些政法学校毕业的学生们聊着什么。这些学生可以算是他杨增新的嫡系了。虽然来自不同的民族有着不同的信仰但与杨增新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伙儿聊上了一阵,张纯熙便悄然的来到了杨增新身边轻声道:“主席,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大伙儿是不是先入席哪?!”
杨增新抬起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张纯熙轻声道:“既然都准备好了,那么我们便入席吧!大家辛苦了好几年了,也应该是聚一下的时候了……”
说着,杨增新便招呼起了这些归来的学员们入席。学员们自然是有人招待的,而主要的席面却有三桌。…;
杨增新与建设厅长阎毓善、旅长杜发荣、迪化道尹李溶及钱桐居中一桌。由一个汉文教员作陪。
樊耀南陪同张纯熙等人坐在靠西边的一桌。杨增新的卫队长高连斗与杨增新的副官张子文、王祉、冒维新等人被安排在东厢房,杨的卫队人员则被安排在院外的一间屋里用餐。
席间菜肴丰盛,宾客们不断碰杯相庆。现场气氛欢乐而轻松。上了几道菜,酒至数巡以后,杨增新站起来对着这边的樊耀南大声道:“快些上菜吧!”
原本坐着的樊耀南看似紧张的站起身来,向张纯熙大声问道:“酒菜都备齐了吗?”
张纯熙目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精光,立即回答:“备齐了!我去催一下!”
说着转身离开了酒席,向着门外便跑去!听到张纯熙的回答,樊耀南轻笑着站起身走到了杨增新身边举杯敬酒轻声道:“主席,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就上来呢!”
杨增新笑了笑,举起酒杯来与樊耀南准备碰杯。此时张纯熙忽然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他微笑着拿起一把酒壶。又不经意地失手将酒壶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便在杨增新和樊耀南酒杯相碰的一瞬间,走到中间桌上菜的一名穿着蓝布长衫、身材矮小的侍者,猛然甩掉手中的菜碟,迅速拔出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毫无防备的杨增新!
“砰!!”的一声枪响!那举枪的侍者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杨增新身边的一个汉子一枪打碎了脑袋!
“啊~~~”顿时。现场尖叫声一片!所有人不由得都惊呆了,樊耀南也愕然的看着这幅画面!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此时,厅门外的许多蓝衫侍者持枪一拥而入,但随即便听得“砰!砰!砰……”接连的枪响,这些拿着枪的蓝衫侍者甚至来不及反应那脑袋便被打成一团烂西瓜!
霎时间,厅内乱了,那些厅道长官有钻桌肚的,有狂喊乱叫的,有东躲西藏的,狼狈不堪。而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此处,守住了门口目光凌然!
其中几个扑上来,随即将已经傻掉了的张纯熙等人锁拿擒获!捆绑在了大厅内!
“大家不要慌,不过是小事情而已……”杨增新依然举着杯子,对着众人沉声道。随后,他将已经愣住了的樊耀南敬过来的酒一饮而尽!悄然坐下。
“此人叫刘锦臣,原是从苏联归国的华侨团长刘连科的马弁,因刘连科被主席所杀,故一直伺机为故主复仇。”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杨增新身后的葛子默对着杨增新轻声道。而杨增新闻言则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此时偏房里也传来了阵阵的枪声!
“砰!砰!砰……”枪声响起了数十响,随后十数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汉子拖着一具具的尸首丢在了院子里。这些汉子冷漠而彪壮,他们提着尸首的模样就像提着一袋袋的垃圾。
而站在了杨增新边上的旅长杜国治则是立即拔出枪来,警惕的护卫在了杨增新身边。看着杜发荣的模样。杨新增欣慰的笑了笑,或许现在也只有这位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实汉子才是最忠于自己的人吧!
“发荣,你带着子文、王祉、冒维新他们回去把部队领来!”杨增新对着杜发荣沉声道:“看来,咱们新疆是要清理一下了……”…;
“主席,那您的安全……”杜发荣犹豫了一下,对着杨增新便道。而杨增新则是笑着摆了摆手,指了一下葛子默轻声道:“有他在。我不会有事儿。去把国治带来,我们要做大事儿!”
“哎!”杜发荣应了一声,钦佩的看着葛子默沉声道:“主席的安全拜托您了!我去去就回!”
葛子默则是轻笑着点头示意,杜发荣随后带着杨增新的副官张子文、王祉、冒维新等人匆匆而去。这时候杨增新才夹起块鱼肉,轻轻的放进嘴里咀嚼。自斟自饮了一杯酒后,对着被黑衣汉子们拿住的樊耀南轻声道。
“早襄啊……你我共事时间也不短了,甚至外面都说我是‘文有樊耀南,武有杨飞霞’!可我想不明白。我们何至于走到了这一步?!”
“哈哈……杨增新!!恶贼!!”面若死灰的樊耀南对着杨增新疯狂大笑,随后怒吼道:“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么?!你这是要对我动手了啊!我若不先行下手。可有活路否?!”
“早襄……算起来,你到了新疆后先后担任过迪化尹、军务厅长、外交署长等职,我自问对你不可谓不倚重。而你办公所需的经费,我从不打折扣地如数拨给。”
杨增新定定的看着樊耀南,沉声道:“你的家眷都在关内,又有两个公子在读大学,我派人送去津贴。你的母亲病故,我令财政厅给樊耀南的老家汇去10000元的治丧费。这些可有?!”
樊耀南闻言沉默了,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杨增新算起来未曾亏待于他,甚至可以算是颇为倚重。
甚至樊耀南曾作为新疆方面的全权代表与苏俄政府全权代表阿佐尔宁经多轮谈判。最终签订了《伊犁临时通商协定》。该协定明确取消了1860年中俄《北京条约》中俄方在新疆的非法特权,废除了苏俄在新疆的领事裁判权,为中国争得了关税自主的权益。
“我还不知道你么?!我们相处十年了,你就会利用制造民族间的仇恨来巩固你个人的地盘!以致本地文化教育与内地相差甚远!”
樊耀南对着杨增新便是一阵怒吼:“这次的所谓新政府,只有委员会,没有委员!这是什么?!你还是保持你的个人**局面!你以为你的办法行得通。却不晓得各省的怪人在这边的多得很,一定要出事的!我这是在为新疆的大局着想!!”
杨增新为自己斟酒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对着樊耀南沉声道:“早襄,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对我不满!但你敢拍着胸口说你全都是为了新疆着想?!”
“说我不支持文化建设,这‘俄文政法学校’是谁建的?!绥定、伊宁、霍城等县的小学谁建的?!是谁将伊犁学生送到北京学习?!”
杨增新豁然起身,死死的盯着樊耀南沉声道:“你恨我,不外乎因为我当年让你坐了很久的冷板凳是吧?!你恨我,那是因为北洋垮台后你以为能取代我却失败!”
杨增新的每句话说出,樊耀南的脸色便苍白几分!但却依然咬着牙一句话不说,杨增新冷然的看着樊耀南沉声道:“北洋垮台,你都跟我说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樊耀南默然,北洋政府垮台后,杨增新原本感到江山易主,依靠顿失,曾萌发了通电辞职的念头,他把家眷先送到北京,准备不久到天津或大连去做寓公。…;
这时,樊耀南以为取而代之的机会成熟了,按捺不住地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些不该做的事。这让两人本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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