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同抿紧了嘴,眼睛里都能看到有水光在闪啊闪。
太不要脸了!竞天预感,自己有大麻烦。
“竞天!”金夫人喊了嗓子才反应来,如今自己喊竞天更顺口些。
向来注重仪态的金夫人两手叉腰下了台阶,揪着竞天的耳朵往屋里去。
“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人家卫同跟着你委曲求全没享一点儿福不说,你这么明目张胆欺负人家,爹娘是怎么教你的?有没有良心!”
竞天捂着耳根子被提熘进去,给卫同露了个森森的笑。
混蛋,你给我等着。
卫同得意做了个鬼脸,祖母帮着你,呵呵,我有亲岳母。
得意笑着呢,一扭头,就见朝儿咧着嘴直勾勾看着他,那个不屑那个鄙夷,不要太明显。
“娘亲说,只有没本事的窝囊废才只会告小状。”
卫同默了默,最终决定为了以后的安生生活不告诉朝儿她娘亲小时候才是最精通告小状的那一个。
精通到哪种程度?
犹记得有次两人陪着老太君喝茶吃点心,是在花园里,小风那么一吹,有粒沙进了卫同的眼,卫同手里没闲着,就只挤着眼睛想把沙粒挤出来。那是一颗顽固的沙粒,卫同脸部动作就扭曲了点儿。
竞天一抬头看到,还以为是卫同又在挑衅自己。立即扭脸朝老太君,瘪着小嘴巴,大泪珠子要掉不掉。然后
然后,时隔多年,卫同还是觉得无比憋屈。
他亲祖母,问都没问,一巴掌就抽到他后脑勺上。
是亲的吗?是亲的吗!
诸如此类,多如繁星。卫同觉得自己脑壳子比一般人厚三分,都是老太君打出来的。竟然没打傻了他。
卫同笑眯眯道:“告小状,那要看谁。比如娘亲和爹爹,我们从小就彼此告小状了,这是我们亲密的表现,是情趣。要是别人告娘亲的小状,那就是要害娘亲。俊妞儿记着,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代表的意义也不一样。”
朝儿的世界观还在黑白分明的阶段,眨着大眼睛面无表情,随后低下头继续拣石子,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你说什么本少寨主不懂。
卫同挠挠后脑勺,觉得自家宝贝闺女是个偏才,能让蝎子蜈蚣排队走,怎么人情世事上好似太…简单了些?
其实朝儿这方面有些受乌婆婆影响,除了有限几个自己认同的人外,别人管他是热情如火还是百般谋算,她一点儿都不在乎,不在乎的人自然用不着去区分好意歹意,好的,她不在意,坏的,她自有办法让他自讨苦吃。
婆婆说了,自己够强大,不用去在意别人。
所以说,竞天和乌婆婆在某些方面来说,一样一样的。
卫同揉揉朝儿软软的小发包,这么乖巧的闺女将来不知便宜了谁家的臭小子。忽然手一顿,貌似他宝贝闺女身边从来只有一个青梅竹马黎小泽啊。
卫同顿时觉得不好了,就黎小泽天天地上打滚的野性子,能照顾好宝贝闺女?再说那遗传自杜仪娘的小细眼,他宝贝女儿大眼睛水汪汪,以后生个外孙女长个眯缝眼儿?绝对不可以。
“俊妞儿啊,爹给你找几个小姑娘陪你玩好不好?”
朝儿摇头:“不用,有小泽。”
卫同更不好了,这么小就依赖上了?眼珠一转。
“俊妞儿啊,小泽是个男娃娃,你们喜欢玩的不一样,你看,他现在跟个野猴子似的,到处乱窜,停都停不下来。不是舞刀就是弄棒,你又不喜欢那些,你们没法一起玩的。”
“小姑娘就不一样了,能陪你拣石子陪你翻花绳还能跳格子踢毽子。”
朝儿一只小手上抓着三块彩色小石子,有些艰难的要溢出来,摇摇头:“我不喜欢你说的那些,拣石子是因为婆婆说要练手指头。”
“那可以让小姑娘来陪你拣石子呀。”卫同深深觉得宝贝闺女性子冷清了些。
朝儿仍是摇头。
卫同循循善诱:“爹看你跟斓姐儿在一起玩的也很开心呀。”
朝儿看他一眼:“又不用天天在一起。”只是偶尔一起玩半天,还是在她可忍受范围内的。
卫同更更不好了,天天跟黎小泽那只野猴子在一起就能忍受了?
“爹听娘亲说,你与海边的孩子也玩的很好呀,不也是天天在一起吗?”
“他们不一样。”朝儿认真道:“他们都有自己事情做的,玩也是帮着家里做完活才有时间的。我和他们在一起很自在,大家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玩的东西也很有意思,能到处跑,见好些稀奇的东西。和斓姐姐不是说话就是逛园子,她都跑不过我。”
卫同想,好吧,不是咱家闺女冷清,是咱家闺女眼光高呀。
“那爹给你找几个庄子上的孩子陪你玩,保证一个个跑的风一样。”
朝儿还是摇头,没兴趣。
卫同头大了,坚决不能让宝贝闺女和野小子继续孤男寡女下去!
“爹带你去庄子上玩。”
“好吧。”朝儿想了想,一笑:“带上小泽。”
卫同呵呵,要不要去把那野小子腿打断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头次被坑了(二更)
竞天在屋里站在金夫人身边,乖乖垂手听训。
金夫人厉害啊,从竞天和卫同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时说起,哪一年哪一月哪一个节日,竞天怎么怎么害了卫同被骂打屁股,一桩桩一件件,听着听着,竞天走了神儿,难道自己突然觉醒的录影机一般的强大记忆力,不是老天给的金手指,而压根就是遗传金夫人的隐形基因终于显露出来了?金夫人说的那些与脑海里的记忆完全对的上不差分毫啊!
金夫人说的越来越得劲儿,竞天身子晃了晃,挪个重心,无意吐糟句:“我长这模样,被娘说的红颜祸水似的。”
屋里一静,金夫人瞪着她。
竞天有些慌,这是要变身?
“你也知道你长成这样,人家卫同对你死心塌地,你好意思这样对他。你九岁那年”吧啦吧啦吧啦。
竞天眼一黑,才说到九岁,她要听到什么时候?外头人怎么回事?方才进来时,她明明打了手势求救的,怎么这会儿还不进来?一个个皮子都松了是吧?
“寨主,寨主”
竞天一激灵,救命的来了。
一水匪奔进来,神色有些沉重:“寨主,出事了,您得赶紧过去一趟。”
竞天立即肃了脸:“娘,我先出去一趟。”
金夫人一愣,下意识就道:“你有公事啊,那赶紧去。”
竞天撒腿就跑。
金夫人又愣,总觉得自己方才是在训儿子。
望着那跑出门的背影摇头,就说给带些下人来,她非得不听,偌大一个府邸,只那二十来人住着,还大多都是汉子,连往里传个信儿都是男人在跑来跑去,传出去多不好看呐。又想,过不了几天就去卫家了,卫家不缺人,好像确实没必要在这里放人。
算了,儿大不由娘,金夫人起身走到门边,正看见卫同还在陪朝儿玩呢,不是拣石子了,是拿着筷子夹石子。不由去捶胸口,多好的孩子,被自家那熊孩子给祸祸了。
金夫人一愧疚就行动出来:“卫同,带上朝儿,回那边,我给你们做几道拿手菜。”
卫同嗳一声,先去看朝儿。见她点了头,笑呵呵把人给扛一边肩上了,朝儿习惯了倒也坐得稳当。
“走吧,岳母。”小伙子笑得爽朗阳光。
金夫人心一抽抽,更觉得对不起姑爷了。
竞天出了大门才缓了步子,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瞪眼问水匪:“不是让你们过半刻钟就进来寻我出去,怎么那么长时间才来?”
水匪懵了:“寨主吩咐这话了?”
竞天也懵,脚步一顿:“真出事儿了?”
水匪着急:“真出事儿了。去咳咳,买船的兄弟们回来了,一个个都看着不好看,我没来得及问出了什么事儿,就来请寨主了。刘子那脸黑的没法看了。”
当初老村长与竞天说他们的船不够大不够结实,竞天就上了心,派人去济州买两条最结实的大船来。刘子正是带队的人。
竞天面色一沉,随着水匪来到一处小宅子里。
“寨主。”
里头的水匪纷纷站起来打招唿,一个个含羞带愧的。
刘子俩大牛眼都是红的,一条条红血丝全是怒火拱出来的:“寨主,我对不住您。”
竞天吓一跳,近六尺的汉子说个话你颤什么。
“都坐下,慢慢说。”
“咱去济州前,寨主叮嘱了不管多少银子,弄两条最好的船来,咱就奔着最好的船场打听去了。那家船场叫四海通,端的好气派。咱还多方打听了,知道最大最结实的货船都是这家出来的。”
竞天点头,她要的就是最好的,专门嘱咐了不用省着银子不差钱。
刘子恨恨道:“十万两一条。”
竞天差点儿吐血:“什么船那么贵?”
刘子比划着:“咱兄弟去看了,那船大的像个小宅子似的,能装几百人,底下仓库又宽又高,舱房大大小小也宽敞,还下水试了,跟在平地上一样稳当。”
竞天点点头:“既然价有所值,买呗。啊,是了,我当初只给了你们十万,只能买一条。一条就一条吧,用用再说。”
刘子叹息,寨主咋这么大手大脚。
“坐地喊价就地还价,他们喊十万,咱当然要讲价的。最后讲到了九万一。”说到这里,刘子吧唧下嘴:“我觉得吧,他们欺生,这价还有的讲。”
竞天:“是,一回生两回熟,以后咱知道行情就骗不了咱了。”
“是,咱也是这么想的,”刘子愤恨砸手心:“可他们心黑呀,交货那天,倒是看那船挺好的,跟咱试过那条一个样。可”刘子委屈起来了。
竞天挑眉:“怎么?里头是坏的?”
“何止啊。寨主,咱被人给坑了,坑大了。”
“一手交银,一手交船,兄弟们想着赶紧回来,就驾着船沿着海边往淦州来。半路上遇到懂行的,人家是个老水手,在海上运货好些年退下来的,跟兄弟们投了脾气,吃酒时问起这船,我就说了。”
“但那人说这船不对,我就心慌,带着他里里外外看了遭。他告诉我,这不是新船,这是沉了水的老船翻新的。别看外头光鲜亮丽,里头都浸过海水了,这船沉过一次水就废了,跑到深海上头半天功夫就得沉。”
竞天拍了桌子:“太欺负人了。”
哪怕多要了银子给正货也行啊,没听过她竞天大名是吧?是了,这事还真是偷偷摸摸去办的。
“船呢?”
刘子木然道:“就搁那里了,那人说再走下去,兄弟们就得游回去。我请他给看着,留着证据去算账。寨主,我对不起您。”一脸凶悍的汉子竟掉了泪,愧的也是气的,九万一啊,就买了一堆柴火,那船上头木头拆了除了烧火没别的用了。
关键是
另一个同去的水匪气咻咻补充:“太特么不地道了,那时听人家说,咱才知道那种沉过水的大船有忌讳,正经人都把这种船给废弃了,说大船沉过海就带了海神的诅咒,谁用了谁被海妖拖到海里吃干净,一家子都落不了好。寨主,那卖船的能不知道这忌讳,还把那种船卖给咱,这欺生也欺得太没人性了。”
竞天脸沉似水:“你们没回去找他们算账?”
“去了,打了一架,可人家人多,又在人家场子上。寨主,那船场有问题,里头有些人不是普通人,身手好的快赶上咱了。当然,还是比不上咱的,”水匪又得意又羞愧:“他们人多,我们只能…跑了。”
说到最后,那头就低下去了。特么头次苍牙山水匪被人打败跑路的,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一十四章 宫闱秘闻(三更)
“嘭”竞天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晃了晃,哗啦啦散了架,可见竞天有多气。
“敢吃到我竞天头上来,不想活了是吧。说,那船场是谁家的?主事的是谁?”
刘子神色一肃,疑惑道:“这里头可透着蹊跷。兄弟们打不过他们人多,想着找出老板来,咱擒贼先擒王,不怕他们不陪咱船和银子。那明面上的大掌柜二掌柜什么管事的,全是障眼法,这里头真正的东家,兄弟们盘桓多日竟没查出一丝线索来。咱就直接来京城,请寨主拿主意。”
竞天沉思,习惯性去敲桌面,手下一空,才想起桌子被自己拍碎了,讪讪收了手。
“那船场与官府有关系没?”
“有的。”刘子点头:“据说有不少官家在里头掺了股,可说是掺了股,加起来也没多少,无非是散个小财求个通行证罢了。最大的股东神秘的很,没人知道是谁。”
竞天冷笑:“一艘破船就卖十万两,便是一成干股里头的又一成,一年到头又挣得多少?特么的肥成一头猪了还想吃下老子的肉,老子就给他开膛破肚!”
“可济州太远,咱鞭长莫及呀。”
竞天生生吐血,她的九万一啊。竟然有人能割下她的肉,好,很好,好得很!
“这个我先想想,那破船给我留好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连骨头带肉的给我吐出来。”
水匪们心里便明白,这船场早晚有天是自家的了。就该这样,黑吃黑吃到爷爷们头上来,做好洗干净脖子挨宰的觉悟吧。
刘子请示:“寨主,接下来咱兄弟干啥?”必须的将功补过呀。
竞天随口道:“一刀堂那边不是在买人吗,你们来回送人吧,不要引起别人注意。”
“是。”
竞天回去就与卫同说了这事,生生拍烂了三张桌子。
“我竞天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九万一!一船破木头!还打我的人!看老子弄不死他们!”
卫同给她揉着手:“是是是,寨主大人消消气,气坏身子我心疼。”
竞天瞪他:“我的人不够使,你派人去,给我查,我倒要看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算计本寨主!”
卫同笑道:“他们肯定不知道是寨主大人您啊,要是知道了不得跪着求您收下他们的船还一文不敢要的啊。”
竞天赏了个白眼,冷哼道:“我不是闹脾气。”
“是是是。”您就是发脾气。
“整个济州最大的船场,那便是整个大密最大的船场,一条破船都能卖十万两,一年下来得卖多少?”竞天眼都绿了:“这背后的东家绝对不是普通的富贾,竟然瞒得这么紧,我倒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卫同暗道,等知道了是谁,就该轮着你去抄家了吧。
“哼哼,敢吞我的钱,那就给我剐下一层肉来。”
最大的船场啊,竞天缺什么?船啊,送上门的机会绝不能放过。
卫同为那可怜的船场默哀,好好做买卖不成吗,非得耍小心眼,赔上身家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好吧,只要媳妇觉得有意思就有意思。
“济州,是瑞安王的封地。”
瑞安王?
竞天想了会儿才恍然:“是先帝的幼弟?我好想没什么印象。”
“你自然没什么印象。我想想,”卫同摆着手指头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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