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俩吐糟,是啊,你不要虚名。你不让官府插手,你要的是人心呐。
“老大英明!老大威武!老大霸气!”
渁竞天双手下压:“低调,低调才是王道。”
墙角那俩脸抽抽心也抽抽,作为上过战场守卫国门的铁血老兵,他们就这样眼睁睁见着一窝水匪商议怎么抢劫怎么培植人手壮大黑帮势力怎么与官府抗衡。
老太君,国公爷,世子爷,这合适吗?
渁竞天眼风一扫,点名:“两位还请多费心,就请帮着描补我们的发财大计吧,一定不能让人怀疑到京里来,怀疑到我们头上,这对两位来说,不是难事吧?”
两人面面相觑,还能说什么?答应呗。反正就算回去请示,世子爷也只一句听他媳妇的。老太君也早睁只眼闭只眼了。
苟志满怀信心:“有两位哥哥帮着,咱一定能扫干净首尾,赚个盆钵满盈。两位放心,好处绝少不了您们的。”
俩暗卫呵呵,你们是在犯国法你们知不知道?还要拉着咱下水。
总有种皇帝招了苍牙山的安是引狼入室的感觉。
天一亮,二十汉子乔装打扮出了西城门绝尘而去。
京城,某处。
“他仍是不说?”低沉醇和的声音从一道幽幽竹帘后传来。
“是,他只道,所有事情烂在肚子里。”
黑衣人毕恭毕敬站在帘子前,微微弯腰,低着头,头发一丝不苟紧贴头皮,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对帘子后面之人的尊崇与臣服。
静垂的帘子后,传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声,仿佛是金玉之物被漫不经心击打在桌面。
半晌,一声撞击在地板上的清脆爆裂声突兀传来。
黑衣人一动未动,仍是恭敬,低头看着豁然滚进视线的几节断裂的鎏金玉簪。
主子生气了。
“主子,不然——”
黑衣人没说出后头的话,右手比了个劈砍的姿势,手风带出几分杀意。
帘子后头一阵静默。
半晌,听得里头低沉声音响起:“张铭清,是个人物,可惜宁死不站队。还不晓得他究竟知了多少,但必然威胁到了本王的安危。既然拉拢不成…哼,那就拿性命去成全他的傲骨吧。”
黑衣俯身:“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帘子后头的声音有些烦躁:“记着,你们明面上不能出现。”
“是。”
“一定要弄到他手上的东西。”
“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孝女
京城出了大新闻!
孝感动天的大孝女横空出世!
割肉为父祈福!
渁竞天嘴角直抽,她再想不到为三个皇子挖的大坑被他们的亲妹妹给填了。
静安公主。
一听这封号,就知道是个没存在感的小透明,皇帝这是多希望这个公主蹲旮旯角儿里别让他看见吗?
就是这个他自己都不记得的公主,竟能挖了心头肉来给他做药引。
后宫沸腾了!
朝堂沸腾了!
京城沸腾了!
这捣乱的妹子必有所求啊,渁竞天心道。
最贴切的消息是串门的黄尚善带来的。
“其实,这里头的内幕,消息灵通的人家都猜得出来。北齐送来修好书,朝廷答应和亲,放眼后宫,只有静安公主一人年纪合适,下头最大的凤仪公主才八岁。”
凤仪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看封号就知道同父异母有多大差,哪怕同的那个父是皇帝。
渁竞天不理解:“北齐新帝好似还不到三十,年富力强,长得应该不丑,嫁过去未必就差了。”
以静安公主的地位,留在国朝又能找个什么婆家?没落贵族罢了,真不如去北齐后宫争一争,起步起码是个妃啊。
黄尚善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虽是两国联姻,但北齐要娶公主的并不是北齐皇帝,而是他的弟弟,还不是一母同胞,而且,”黄尚善低了嗓子:“据说是个非常…好色残忍的人。”
好色又残忍?渁竞天了然,嫁过去就是非人待遇,说不准能活几天呢。
所以,那位默默无闻的静安公主大手笔啊,割了自己的心口肉给皇帝做药引呀。
黄尚善继续道:“静安公主生母早逝,宫人逢高踩低,日子并不好过,堂堂公主都没凤仪公主身边大宫女有脸。唉,也没人给她周旋,朝廷答应北齐示好,她必然是要去的。远离故土,又是死路一条,怪不得她能狠下心来割自己肉。”
“听说,是割了好几次了,皇上才知道呢。”
渁竞天不由笑了声:“果然宫里没有简单的人。一个不得宠的公主,竟能不声不响动了皇帝的药。”
呵,也不知道皇帝是感动还是后怕,万一放的是毒呢?
黄尚善不由左右看,想起这是渁竞天的地盘没有别人,自己先失笑:“煎药的太监,被杖毙了,听说,早年受过静安公主生母的恩。”
所以,自己一定要强,千万别欠了别人的,指不定哪天就得拿命还。
黄尚善又轻声说了句:“不过是个公主,也没野心。”
是呀,因为是个公主,皇帝即便心里膈应,但孝举在上,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渁竞天不由佩服静安公主,割了肉,一则,皇帝必须感动,自然要给她好处。二则,身体有了残缺,不能代表国朝和亲了。
静安公主,必能被指个富贵好婆家了,堂堂正正做嫡妻。
够狠心,够聪明。
可惜,坏了渁竞天的好事。
算了,挽救了一段少女的不幸婚姻,当自己积德吧。
至于,那三位皇子,呵呵,被静安公主一对比,估计皇帝用了孝女肉为引的汤药,也好不起来。
渁竞天眯了眯眼,以为静安公主割了肉,就能逃过一劫?
呵呵,想的美。
人不都说吗,女儿是外家的人,比起来,当然是儿子才是血脉相承。况且,龙子身上才有真龙天子的龙气,公主的肉,没那功效。
嘎嘎嘎,老子挖的坑,哪是那么容易填的。
渁竞天笑出声来,有点儿渗人。
黄尚善白她一眼:“想什么呢,恶心人。”
渁竞天肩头一抖一抖,挤眉弄眼:“我在想,静安公主好啊,能比皇子多割几天呢。”
黄尚善不由视线往下滑,看看渁竞天那里,又低头看看自己那里。两人都生过孩子,自然不小,虽然静安公主年龄尚小,但总比男人大的多,是能多割几天…
呕——,黄尚善突然就想吐,抬手捂住了嘴。
皇帝是怎么吃下的?
渁竞天忙推了福橘过去,还伸手剥了个递给她。
“吃鲜果吧,那些腌制的果干未必对胎儿好。”
黄尚善接过来吃进嘴里,瞪她:“我这胎没反应的,都是你说的恶心——不准再说。”
“好。”不说便不说,渁竞天想的是,她得找小祥子去街头巷尾好好说一说。
老天保佑,皇帝身子没好转。
黄尚善吃完一个橘子,拿帕子按按嘴角,忍不住往门外望。
渁竞天凉凉道:“放心,打不死他。”
韦二也跟着来了,父子俩都在后头呢,在屋里坐着能听到一阵阵的呼喝声,必是又切磋上了。
这次来,韦二没上次那么不服气了,整个人沉默了不少,仿佛老了几岁,或者说,成熟了,长大了。
上次,他被渁竞天两脚踢出了骨伤来,冒表哥上门对质时,他尚不能挪动并未出去,可身边小厮丫鬟在啊。大门口,正院里,发生的一切都没逃过他的耳目去,得知真相的韦二没有眼泪,只有心冷。
一切竟是于氏的算计!
于氏撞死,冒表哥伏法,韦二并未觉得解气,反而更加沉痛悲愤,他不信于氏做的事韦大一点儿不知晓的,进而又想到母亲和祖母对二房的态度,伤了心的孩子黑化了。
原来,到头来,媳妇才是最亲且唯一对他好的。
因此,黄家来理论,提出各种要求,不管祖父和父亲如何给他使眼色,他都不说话,听之任之。
二房搬了出来,伯府不能轻易再插手他们的事。
韦二愧对黄尚善,去黄家跪了一天,被黄大学士叫到书房一番教导,整个人沉默却也通透了。
黄尚善对黄大学士说了渁竞天插手的事,黄大学士沉吟良久,又与清海伯商议,将这事转圜为清海伯和黄家共谋设局,引出背后之人来,只是没想到是内鬼。好歹给韦家挽回几分脸面,韦二的官阶也保住了。
黄大学士做主,让清海伯去活动,要给韦二谋个外官,出去锻炼两年再回来。
黄尚善真诚道:“我那天是被你哄住了,事后才想明白,就他那个谁也不服的性子,怎么可能来求你们帮忙?你只是——帮我吧?”
黄尚善感动的不行,泪眼汪汪望着渁竞天,仿佛不管她说是还是不是,她都要泪如泉涌了。
怀了孕的女人就是善感。
“帮你?算是吧。嫂子一直惦记着给你当媒人,若不是你怀了身子,我们才不会跟你说,只等黄家休了韦二,嫂子就上门提亲。”
黄尚善的眼泪嗖一下收回去,黑脸道:“真的?”
“当然,若没我们去那一趟,你跟韦二这会儿怎样了?”
不和离也差不多了,黄尚善气闷,瞪着她扬胳膊:“就不能说说好话?”
“我才不屑得说。”渁竞天不悦盯着她的肚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黄尚善气笑,连个胎儿都能惹她生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受够了
黄尚善邀她去城外的大觉寺上香。
渁竞天笑她:“不去送子庙,去大觉寺,你是去求佛祖保佑以后不再犯小人?”
黄尚善认真点头:“很是。”
渁竞天哈哈笑,送他们一家人出去,临走时,韦二紧抿着嘴,向渁竞天行了一礼,道了声谢。
渁竞天好脾气受了,没讥讽他。
主要是韦二又被揍得鼻青脸肿,她不好意思。
到了进香那天,渁竞天浩浩荡荡一行人,在城外与黄尚善汇合,才发现,金夫人也来了。
金夫人坐在马车里,掀着帘子笑道:“我听黄老夫人说的,一起去许愿。”
渁竞天往前看,才发现,黄家的马车在前头。
“金夫人该早说,既然大家都去,我早派人去寺里说一声清个场。”
手里马鞭一点一点敲着靴子,一股子匪味儿冒了出来。
金夫人招呼桃子抱了渁朝儿上来,嗔道:“上香要心诚,不能随口乱说。”
渁竞天不在意笑笑,一偏头,看到郭氏从后头车上过来。
“郭夫人也来了?”
郭氏点头笑笑。
“郭夫人不该去的。”渁竞天骑在马上,微微低头看着郭氏道。
郭氏愣了愣。
“郭夫人该去送子庙求子才是,你们大户人家不是讲究多子多福吗。”
郭氏心里不耐,仰头看着她,淡淡道:“儿女之事要讲究缘法的。”
渁竞天没接她话,弯着身子朝金夫人车里嘱咐渁朝儿坐好不要跑动。
郭氏气堵,这么目中无人。
渁竞天嘱咐好了,要去黄尚善车上,直起身要扯着马儿走,才想起郭氏似的,恍然一笑。
“不是说有儿子才能立住脚?郭夫人才立了一只脚呢,该再生一个才有保证不是?儿子就是护身符啊。”
什么意思?
她这是什么意思?
保证什么?立足什么?
郭氏站在暖暖春阳里,却觉得浑身发冷。
金夫人听着不对,皱眉:“说什么呢?”
渁竞天扭头笑:“我说,小金大人前途无量,长得又好,好些女子喜欢。不然,我送个美妾给他,红袖添香,也是佳事。”
“浑说。”金夫人瞪她,忙看了郭氏一眼,对渁竞天道:“金家可不纳妾。”
“那真是可惜了。”渁竞天甩甩马鞭:“那就——娶个平妻呗。”
听了金夫人的话,才好转些脸色的郭氏,唰的彻底沉了脸。
“渁大人太关心我家内宅之事了吧?这未免不妥。”
渁竞天讶异:“不妥吗?我来京可学了不少,不是说官员间互赠美妾很是平常吗?算了,我直接去与小金大人说。”
“你——”郭氏恨不得上去撕了她,被后来的奶娘使劲儿拉住了。
郭氏暗恨,才想起渁竞天是朝廷官员,是能直接与金诚接触的。
“好了,渁大人莫要开玩笑,不管平妻还是妾,金家都不要。”
金夫人沉沉开口,似乎生了渁竞天的气。
“渁大人自去忙,我会照看好朝儿。”
渁竞天打哈哈:“我就随口一说,不要就不要嘛,凶着一张脸算什么,不怕人说妒妇。”
渁竞天打着马儿轻跑离去,郭氏气得胸脯起起伏伏。
金夫人柔声道:“出身不同,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金家规矩不能破,快回车上去,看看徽哥儿和斓姐儿。”
郭氏努力缓着神色,掐着手心嫩肉,草草一礼,折身而去。
金夫人马车窗帘落下,紧接着传出软媚的声音:“咱淦州女子才知情识趣通情达理,更能相夫教子撑起门户呢…”
郭氏身子一歪,迅速被奶娘扶住了。手心生疼,一根指甲折断了。
奶娘扶正郭氏身子,看着她狰狞表情心惊不已。
“那么能干,活该做寡妇。”郭氏低沉的话犹如诅咒。
奶娘吓了一跳:“太太,那就是个匪子,夫人的话您都听见了,何必跟个没规矩的计较。”
郭氏眼角泛起几条血丝:“她,会不会,真去找大爷说?”
奶娘叹息:“有金家的规矩,太太也要相信大爷的为人。”
郭氏努力压下胸口郁气,默默念,不能被她挑拨,不能被她挑拨,不能被她挑拨…
到了马车前,郭氏已经平静下来,却见着金徽金斓儿攀着马车往下爬。
“朝儿妹妹来了,母亲,我们去与祖母一起坐。”
郭氏刹那狰狞,奶娘失控喊了声“太太”。
郭氏忙伸手捂着眼睛,好一会儿放下,勉强笑道:“与母亲一起坐不好吗?”又对金徽道:“你已过了七岁了,男女不同席不懂吗?”
金徽委屈:“可是朝儿妹妹不是外人啊,她比妹妹还小呢。”
郭氏还要说,奶娘攥住了她的袖子使劲扯。
“好,母亲让明霞带你们过去。”
郭氏极力挤个慈和的笑,立即上了马车闭上眼。
金徽金斓儿欢呼着往前头马车跑,明霞跟在后头喊小心慢着些。
“奶娘,我受够她了!我受够渁竞天了!她怎么不去死!去死!”
奶娘心疼望着郭氏,满月一般的脸庞仿佛陡然憔悴。
“太太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她激怒呢。”
郭氏似乎有些疯,紧紧扣住奶娘的手:“她是金汐儿,对不对?她就是金汐儿,对不对?”
奶娘急忙去捂她嘴,低低道:“金汐儿早就死了,死了!不管渁竞天还是渁朝儿,都跟金汐儿对不上!太太莫要再胡言。”
掰开奶娘的手,郭氏深深吸气:“对,对,她不是,她不是,皇上都说她不是了,她肯帝不是,她怎么敢骗皇上,怎么敢欺君。”
“对,她不是,太太你是着了相,是你自己觉得是。”奶娘心疼不已:“太太,你是太心善,不过是个乞儿乱说骗银子,你就当了真,自己过不去自己那个坎儿了。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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